狭小的车室内, 两个人近在咫尺, 远处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穿过热闹的市区转眼就上了高速站, 这一路上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似乎所有的思绪都凝在此刻的静谧了。
他的目光在远处, 而她眼底似乎夹杂着一些复杂的神色, 如此一来倒显得更为压迫,锦城离着北川需要大约200多公里,算在车程上需要约莫两三个小时。
“想听些歌嘛?”这是傅景琛开口的第一句, 说着目光在她的脸颊上停留了两秒的时间,见着她同意的脸色,立马调出了个fm, 这毕竟不是他的车, 最多能听点电台音乐之声便也算不错了。
甜美的女声在音响中传来,贯穿着悠扬的声调, 算不得是什么雅致的曲子, 显得比较轻快, 顿时让周遭的气氛变得缓和了起来。
音乐声敲击着心弦, 一下一下依旧没有打破此时彼此间的沉默, 那双沉冷的眼眸中终于袒露出一丝异样, 语气却又是一副平常的姿态:“想过以后怎么办?”
这句话入了她的耳际,目光怔怔的盯着他英俊的侧颜,悉数流露出一丝多余的复杂, 流转之后终究缄默了, 好一会儿才开口:“深造出国呗。”
其实他这话分明就是在询问他们俩的关系到底准备怎么办,近一步似乎太过于遥远,却又只在彼此开口的一瞬间便刻意土崩瓦解这份遥远,而她却是在装糊涂。
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似乎流露出他此刻情绪的复杂,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上了她的视线一字一句:“许珞虞!”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迫使着她正视他的情绪,心跳下意识慢了一拍:“嗯?”如此的漫不经心的状态,在一刻间将他那股子的火焰全都调动了起来:“我们怎么办?”
提到这里,已然表露彼此的心迹,其实正经的男人,特别像傅景琛这种约莫对名分这件事有着很深的枷锁感,一则来自道德伦理,二则来自约定俗成。
抿嘴一笑却又是反问句:“你想怎么样?”那双桃花眼里已然是一副淡定神闲的姿态,越是这样反让他有些难说的挫败感,半眯着眼:“我以为你会在乎。”
“名分吗?”说到这里,其实后面的事自然是不言而喻,像是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这种无力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骨子里那点骄傲几乎断绝了他后面想要主动的话,唯有的动作便是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的力度又重了些。
见着他不言不语的姿态,她脑子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其实做出一些事必然是有代价的,而于她而言对于他的情感更多的是执念,这种执念已然影响了她所有的判断,可是谈不上爱字,又何谈安稳。
再者让她去相信一个男人,前世惨痛的教训依旧历历在目,哪怕心性毫无忌惮暴露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可是她明白,即便是她如此沾沾自喜,得意的以为控制了他的情绪,实则谁输谁赢却又是不得而知的。
她能回答他吗?
两个人在一起,并不仅仅是相爱那么简单,浓烈的占有欲想要霸占彼此所有的空间,接踵而至对于婚姻的奢想,这种欲望一旦在心中发了芽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即便是她跟傅景琛在一起了,有结果了,甚至结婚了。
可是在她面前仍旧是一条无法跨越的沟鸿,这个沟鸿来自于成长的背景,来自于家世,来自于未来将要面对的社交圈,有些事情不是简简单单能用爱来摆平的。
有些东西,哪怕是用尽她这一世,依旧无法破除这样的束缚,想到这里她心似乎都有些灰暗了。
她不想一直都在伪装,面具带久了,她也快不认识自己了。
“傅景琛,其实你什么都不能给我,又何谈说这些呢?”她的声音淡淡的,往深了探去似乎能看见平静之下滔天的浪潮。
他转头对上了她的视线,这双沉冷的眼神中终于多了些情绪,不再那么的高高在上:“你想要什么?”像是一句低喃的乞求,这种卑微感对他而言有些触目惊心,如此的失控仿佛脱离了自我。
几乎是讽刺一笑,那双桃花眼里再也不是平日里一片和气亲近的笑意:“你爱我吗?”抛开了所有的忌惮,片刻的真心流露于此,在空气中无声的蔓延开来了,他盯着这双潜藏着万种璀璨的眼眸,心慢了一拍。
话语哽咽在喉咙间,只静静的看着她,这双沉冷的眼眸中终于充斥着深情,像是交织着一张张网想要引她堕入深渊,越是这样她的脑子里越发的清晰。
深深吸了一口,遏制住眼眶住的泪水:“倘若你对我有一丝的真心,也应该知道只是一时间荷尔蒙分泌过多的作用,这种分泌的物质的保质期太短了,没必要陷进去不是吗?”眼前的他太过于精明,将她所有的一切全都看透,可她骨子里那点不羁逆骨终究会让彼此背道而驰。
他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尖有些发白,光影落在她的眉眼上,舒张开来带着柔美的姿态,却在她一颦一笑间渐渐变得有些遥远,心底暗暗有个声音告诉他,远了。
将心底的喧嚣声全都压抑住,敛住眼底所有的情绪,只单单说了句:“好。”云淡风轻之后,便艰难的转过头去,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方向盘上。
沉默的气氛再次覆盖在车室中,悠扬的歌声似乎也覆上了寒霜,显得格外的生硬,时间显得尤为漫长,终于车缓慢停在了北小的板房面前。
“到了。”他的声音疏离至极,像是两人之间从来没有没有任何的交际似得,眼眸中更是一片的平静,这种静算不上什么好事,却又算不上什么坏事。
松开了安全带,许珞虞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一字一句道:“谢谢你。”这个谢谢却又像是在诀别。
她的确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利用完了别人就如此打破所有的幻想,可他越是这样的冷静她越明白,只怕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记住她,永生永世,带着她的痴念。
不悲不喜的眸子倒影着她的脸庞,眼睑微微一动,一双手臂突兀的伸了过来紧紧扣住了她的腰肢,将她的身躯一瞬间带到他的怀中,裹住了她嫣红的唇。
火热的气氛在狭小的车室里蔓延开来,逐渐燃烧了起来,他的眼中多了些难以诉说的复杂,紧紧将她扣在怀中,加重了这个吻。
将舌滑入了她的檀口之中,与小舌缠绵起来,相互抵触,相互纠缠,厮磨着、吮吸着、剥夺了她所有的空气,这一刻她放弃了最后一点的理智,至于他也是如此,彼此投身于这个吻之中。
缠绵悱恻,带着诀别,随着他的力度反揽住了他脖颈,几乎将自己的身体朝他又贴近了两分,滚烫的炽热感灼烫着彼此灵魂。
喘气声,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动人的乐章,吻得越发难分难舍,这种厮磨让彼此堕入了沉沦之中,刻骨铭心,却又转瞬即逝。
不知为何她的脸颊上一热,还没来得及深想,他却早已经脱离了她的诱惑,敛住眼底所有的情绪,淡淡说了句:“走吧。”
深深看了他一眼,早就脱离了所有的不舍,义无反顾的推开了车门,走到了后备箱将行李箱取了出来,走进了北小的板房。
而此时车里的男人终于抬起了头颅,盯着远处那道曼妙的身影,他的眼中万千的思绪全都涌了出来,好一会儿才敛住了所有的思绪,整张脸恢复了平静,一如过往般的沉冷。
所有的一切都是彼此黄粱一梦,梦醒了,一切便如泡沫般烟消云散。
进了房门的许珞虞终于伸出了手,抚上了适才划过温热的脸颊,知道意思水意沾染了她的手指,像是如梦初醒般,转身望着远处离开的那辆黑色的车,看了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思绪中所有的混乱,脸色恢复如常。
刚一进北小,书声琅琅就在周遭的空气中传播,将所有的行李放进了之前住的宿舍,许珞虞立马朝值班室走了过去,此时负责人冯晚一瞧见她回来,立马站了起来:“珞虞你回来了。”显得格外的惊喜,这张和蔼的脸上多了些笑意。
许珞虞点了点头:“是的冯姐。”
冯晚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她面前询问道:“你的事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
听到她的回答,冯晚立马笑道:“那就行。”
她这一出去,又是三五天,时间长了点,变化自然又多了些:“冯姐,这几天孩子们怎么样?”
“挺好的,这边来了好几个志愿者,基本上都人手方面都已经足够了。”
“那就好,我是要回去接之前那个班吗?”许珞虞问道。
冯晚摇了摇:“你回来的正好,南川那边的震后学校需要老师,我们商议了,分派几个人手过去,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
她那里敢说不愿意,立马脑海里想到了震后博物馆的选址就在南川,她若是去了自然也不会分心,还能更好,可是转念一想傅景琛也在哪里,心思那点惊喜立马压抑的下去。
见着她不说话,冯晚脸色一缓:“要是不愿意....”话音未落,就看见许珞虞笑道:“我去。”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冯晚喜出望外:“好好,今天先休息,明天我们就去南川。”
“好的,冯姐。”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许珞虞这才回到了宿舍里。
盯着窗外远处混沌的废墟,她心思凝结于此,只觉得业果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她是女人,心里始终有一块柔软的地方。
即便是这一路上,路途艰险,她的心身都收到了巨大的变动,这种变动于她而言不知好坏。
可是人活着,总是要有一点期盼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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