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老张发短信让顾而立回学校一趟,还十万火急,还用了一溜排的感叹号。
他这一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的要命。刚站起来的时候,头还昏昏沉沉的,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闭着眼摁了摁太阳穴,顾而立皱眉说道:“昨晚上你是不是踢我脑袋了啊,这一醒脑仁子生疼。”
“要是被我踢了,你还能从床上站起来?”傅琅说,“我这一脚劈下去,别说是脑仁子疼,你小脑袋瓜,估计就直接开瓢了。”
“傅大爷你威武雄壮。”顾而立皱了皱眉,又揉了两下额头。
“你昨天晚上发烧了。”傅琅没告诉他是自己把他架上床的,昨天晚上的事儿,他压根都不想去回忆。
“操,不可能吧。”顾而立看了一眼手机说,“不管了。老张催我呢,先回去了。”
傅琅坐在椅子上,没回头说了句:“记得中午给我送粥。要稠点儿的,最好下点儿鸡丝。小葱切碎。还有,保持五十五度恒温。”
顾而立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人就跟大爷似的翘着大长腿坐着,于是忍不住说了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琐碎呢。”
傅琅挑了挑眉毛,一脸不悦:“快去。”
得,你是病人,我让着你。
顾而立正要关上门走出去,就听见傅琅在他背后说了一句:“我抽屉里有退烧药,回去喝一片儿。”
顾而立从门缝里回过头,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呐。您还关心起我来了,受宠若惊啊。”
他嗯呐得傅琅只想一脚踹过去,狠狠瞪了他一眼:“滚吧,我他妈就是单纯的不想被传染而已。”
打车回了学校,也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晕车,下车的时候没站稳。
一脚踩软了,差点没栽倒。
“操。”顾而立甩了甩头,上了宿舍楼,看来就算是强壮的健美先生顾而立,在生病的时候也需要喝药。
在宿舍里,傅琅的书桌上有两个抽屉。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
于是顾而立先拉开了左手边那个,一拉开,整齐的一叠内裤出现在他面前。
全都是schiesser的运动系列,齐刷刷的闷骚灰,再没别的颜色。
顾而立忍住笑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放。”
“就是你平时洗内裤,是怎么分辨这是穿过的还是没穿的啊。”
“顾而立,悄悄给我关上,咱们就什么事儿都没有。”
“一点儿幽默感也没有。”顾而立想象到他黑着脸的表情,轻轻啧了一声,然后给合上了抽屉。
另外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些杂物。
除了有退烧药,还有几个棒棒糖,两三袋跳跳糖。
“我尝尝你抽屉里头的糖果。”顾而立把拆开的糖纸摆平了,拍了张照片给他发过去。
“这糖是配音用的。”一般接吻的咂嘴声,还有口水声儿,都是嘴里含着糖果配出来的。
“再来点儿,没尝明白。”顾而立拆开跳跳糖的包装,顺带着把药也抠开一块儿送水服下去了。
口腔爆炸。好赤鸡啊。
又仰脖喝了一口水,去洗了个澡,他这才慢悠悠的下了楼,准备去老张办公室赴约。
老张的办公室,他当年去的比谁都多。
一路找到地方,他刚想敲门进去,就听见有人在里面说话。
“哎,听说,傅昌民违纪被双规了?还是他儿子给举报了。我记得他儿子就在你班里是不是啊,老张。挺帅一小伙儿,叫什么来着?”
“傅琅。”老张的声音响起来,牙齿呼呼漏风,所以“傅”字念得特别重。
“他这大义灭亲啊,够可以的现在的年轻人思想觉悟都这么高了?”
“那可不,你也不看是谁的学生。”老张顿了顿说,“傅琅跟他爸关系一直不太好。这不最近,他妈给我打电话问傅琅在学校里怎么样,说好几个月都不回家了。家里人也联系不到他。”
“啧,敢情是闹矛盾了。”
“这孩子犟着呢。”
傅琅的爸爸是个市长?还被双规了?而且还是他去举报的?
认识傅琅的时间不算久,顾而立印象中这个人。总是带着一股子疏离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不允许别人轻易的靠近他的世界,也不会过多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平常人可能看着傅琅觉得他特别酷,看谁都是一记大白眼。
可是顾而立却觉得,他特别的孤独。
不是因为没有同伴而孤独,而是他把所有人都隔绝在他的那个世界之外。拒绝所有人的那种孤独。
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比身高,最矮的那个总会把头扬得高高的,挺胸抬头不是因为他很自信。相反,而是因为他自卑。
所以,看起来那么特别酷的傅琅,是不是,其实也特别脆弱呢。
就像是昨天,他冲傅琅伸出去的手,得到的第一反应不是被握住,而是冷冷的一个“滚”字。
因为傅琅习惯了拒绝所有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世界。
这样的人,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下成长的呢?
他不禁有点儿好奇。
想着想着就在门口已经走了一分多钟的神儿,直到他手机响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敲了两下老张办公室的门。
“进来。”
顾而立推开门,径直在他面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吧,什么事儿?”
这催他跟催命似的,一条条短信连环轰炸,他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值当老张这么紧急传唤他。
“顾总。”老张笑笑把椅子拉近了一点儿靠近他旁边。
顾而立立马站起身,伸出双手说:“别,您最好跟我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
我受不住你这喷壶的洗礼。
老张笑着瞪了他一眼,直觉告诉顾而立,当老张笑得这么娇嗔的时候,那就准没什么好事儿。
“你跟傅琅的关系好吗?”老张问。
“你觉着能好吗?”顾而立说,“忘了我俩见面就是一顿打,到现在我这眼底下的伤都还没好全呢。”
“可我听林泽庸说,傅琅生病还是你给送去的医院呢。”
“这一码归一码,他的病就是我给造成的。所以我得负责啊是不,但是我俩真的势不两立。”刚刚吃过人家的糖,说这话顾而立显得不太有底气。
“这样啊。”老张低头思考了一下说,“市里组织了个比赛,每个班必须交出来一个参赛作品备选。我想让你跟傅琅还有林泽庸搭档。你觉得可以吗?”
“那肯定……”顾而立看他一眼说,“不可以。”
“拍个纪录片,三十分钟。”老张说,“隔壁班都报了好几个上来,咱班一个都没有。”
“傅琅跟林泽庸是一对儿,我怎么好意思插一脚进去。”顾而立摆摆手。
“唉,我知道,大学不比高中。在高中那都是圈养,一群人一条心。大学呢,是野生放养,以小团体为单位一块儿玩。你们呀,越大越没有集体荣誉感。”
老张又开始了他的演讲,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你们这些年轻人”开头的话。
听得顾而立实在是累了,不耐烦的掏掏耳朵说:“您老人家渴不渴?”
老张之前也带过顾而立,了解这人就是一倔驴脾气,知道他不想干谁都劝不动他,于是叹了一口气说:“你再考虑考虑,这个比赛是全国性的。抓住锻炼一下呗。”
顾而立起身说:“再说吧。”
他对于出名什么的都不太有兴趣,感觉没什么意思。
之前陆尧北也总拉着他去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可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回了宿舍,顾而立想起来还得去林泽庸家一趟。
他得给人傅琅煮粥去。
于是掏手机给林泽庸发了条短信,却半天没见人回过来。
林泽庸这正忙着交音呢,哪儿有空看手机。
刚刚开了一会儿直播,因为是周一,还早上,所以就进来稀稀拉拉几百个人。
他灵机一动,动了又动,动不了再拱拱,就把傅琅给抱了进来。
哎呦,这可不得了,人一看见傅琅的id凤梨酥一上麦,瞬间就进来了好几千个人。
君子为庸:“酥酥在吗,说句话。”
凤梨酥:“不在。”
君子为庸:“(╯‵□′)╯︵┴─┴指着你给我拉人气呢,赶紧的唱首歌。”
一只白:“君子!我来找你了~”
凤梨酥:“……”
一只白:“啊啊啊,我男神也在~”
君子为庸:“一看见酥你语气就变得这么荡漾了。你这个小骚|货。”
一只白:“好久没见你们了,我最近在乡下呢,网络信号都不好。”
君子为庸:“乡下?是因为工作吗?”
一只白:“不是,去做调研。啊,累死我了。”
君子为庸:“注意休息,身体最重要。身体不养好了,怎么好好伺候本王?”
凤梨酥:“操,又来?”
一只白:“王爷说的是,我要养好了身子。好好伺候您。”
君子为庸:“听府里的下人说你最近和那个叫做凤梨酥的小太监走的挺近?”
一只白:“啊,王爷,这绝对是污蔑啊。那个小太监连第三条腿都没有,怎么可能跟我有一腿呢。”
凤梨酥:“你们谈恋爱,为什么要伤害我?”
公屏:“心疼酥酥三秒钟”“你们谈恋爱为什么要伤害我233333”“抱住我酥翩翩起舞”“想求一下酥神的心理阴影面积。”
君子为庸:“哦,是吗。”
一只白:“哎,最近声音糙了不少,都没有以前那么y荡了。功力大减啊啊啊——”
君子为庸:“你的声音一直挺萌的呀。”
一只白:“我也很喜欢君子的声音。”
凤梨酥:“教科书般的互粉。”
一只白:“哎,不如我们玩儿农民攻和老黄牛受的戏吧。”
君子为庸:“老黄牛受……所以,我这次连人都不是了吗……”
一只白:“不愿意就算了。”
公屏:“哟哟哟,白白傲娇了”“o(^`)o傲娇脸”“人家生气了,君子你快哄哄人家吧
。”“这是生气了?”“语气不对啊小白白。”
君子为庸:“傲娇怎么了,我就喜欢小白傲娇。傲娇多萌呀,我惯着他。来来来,不就是黄牛受吗,咱们来。”
凤梨酥:“我走……”
傅琅周四就要交音,这会儿还没录一个字。
本子看完就撂那儿了,凭着记忆他记得有三段儿h,翻到地方,傅琅咳嗽了一声。
那就先从他拿手的部分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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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这个一只白究竟是什么人→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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