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洺有严重的洁癖,他觉得最脏的就是人。
打扫卫生的阿姨需要每天一大早,在他还没有来公司之前把整个地毯用强力的吸尘器清扫一遍,并且一个月会做一次地毯的杀菌处理。他如果使用了钥匙之后,就会反复反复地洗十次手。
他每次要干洗的衣服看上去和新的一样。
而这样的宫洺,却为了她愿意坐在一间破落的店里吃撸串,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高雯心里难得一见的愧疚心渐起。
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探病。拍完戏后她到路边买了些水果徒步跑去宫洺下榻的酒店。
酒店顶多只有四星级的水准,可已经是这里最好的住宿地方了。偏偏对象是宫洺,那么这儿对他来说就相当于狗窝。
上门前当然要知会一下主人公,电话里那人的嗓音微带沙哑:“你上来。”
提着一大包水果上电梯,顺着指示的房门号一个个找过去,很快就看见了门前两个保镖。
“高小姐,进去吧。”
“谢谢。”
套房里,宫洺穿得十分休闲,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见到她,说道:“来了。”平直的语气。
她突然想起罗柔说的,宫洺办事喜欢干净利落。
和他说话或者打字或者发短信的时候,不能用任何逗号和句号之外的标点符号,特别是感叹号。
因为逗号和句号可以表现出冷静和有条不紊。
而她发现,当宫洺和她说话时,句子里是有其他的标点符号或感叹语气的。
这说明,宫洺待她不一般?
咳咳,别想太多了。
宫洺走过来将她怀里抱得满满的袋子搁在一边的桌上,“啊,我买了好多火龙果,”她添加一句,“馅里白色的火龙果。”
罗柔说过他喜欢白色的东西,连家里的锅子也是白色。——典型强迫症深度患者。
“哦。”宫洺拿起一个火龙果,注视了好一会儿,直到高雯忍不住出声:“……要不,我帮你剥开?”
“好。”乖宝宝地递上。
……敢情你是不会弄,高雯顺着果子外皮的轮廓从顶尖开始撕开,长长的紫色指甲沾染上些许果汁。
留意到身旁宫洺眼也不眨看着她的动作,高雯心里一突:该不会嫌弃她手脏吧?
其实她想多了,宫洺只是单纯觉得她手好看而已。
将火龙果内芯切开几瓣,插上牙签,“喏。”
宫boss很给面子地吃了。
然后——
高雯惊恐看着对方面色一白,手上动作捂住胃部才突兀记起……火龙果属性寒,对方肠胃不适不应该吃这个……
tat妈妈她又闯祸了……
“你的胃药呢?”连忙搀扶着他坐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找到药瓶,喂他吃下药后又出门到楼下较为干净的小吃店买了碗粥上来,发现他还是有点抗拒,遂决定亲自动手煮瘦肉粥。
当然一边煮开水与米,一边打电话给罗柔求救怎么煮粥。
初初听见这事,手机那边的罗柔很是奇怪:“煮粥?谁?你吗?”
一连三个问号弄得高雯不胜烦扰,“除了我还有谁?”
“你在片场?自己煮粥?你助理呢?”十指不沾水的大姑娘突然和你说下厨,换你也觉得惊奇。
“小妖精你问这么多干嘛!快告诉我……”翻再多白眼对方也看不见。套间里一应俱全,厨房啥用具也不缺,就是不清楚具体摆放的位置。
翻箱倒柜找不到大勺羹,遂朝不知道站在她身后多久的宫洺问道:“那勺羹放哪呢?”
抱胸的宫洺闻言,走过来弯腰打开橱柜下面最下层的抽屉,那勺羹安静躺在那。
听闻她的话,罗柔也得知她身边有人,“呦,哪个男的这么有福气,让我们的大美女洗手作羹汤呀?”
“呸呸呸,就你乱讲,”高雯举着话机娇嗔,“快跟我讲煮马蹄瘦肉粥的步骤。”
“好好,我的女王大人。”
照着罗柔说的话一步步下料,见煮得差不多了高雯童鞋随便道谢两句就挂了电话,剩下罗柔听着话筒里的忙音无奈摇头。
高雯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正浏览公司设计部新发过来的构件图,细节小图繁杂得很,这么一打断她也就忘了看到哪。
看了眼台桌上的钟表——上午九点多。
下楼经过客厅准备到厨房取点温水,就发现了客厅除了谭宗明外,对面长躺椅坐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那原本交谈中的两人听闻声响齐齐转过头。
很少见到谭宗明会在庄园内庭接待别人,除非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见他们都望过来,罗柔走近面上柔柔地笑:“来客人了吗?”
谭宗明朝她招手,罗柔便挨近他身旁坐下,举止亲密。无论她心里对他有再多疙瘩,外人面前的面子她还是给足了。
“这是我一个老朋友,解东甲,”谭宗明介绍,“咱俩认识二十几年了……”
“这位想必是大名鼎鼎的罗氏美人ceo罗小姐了吧。”戴着眼镜的解东甲给人的感觉就是笑眯眯的和善脸,温和眼眸中掺杂着睿智的光芒。
“你好,我是罗柔。”她主动伸手。
对方虚握一下,“久仰大名,罗小姐。”
“叫我罗柔吧。”
交谈几句得知解东甲是特地上门和谭宗明叙旧的,二十多年的交情每隔一年半载他们就会见面一次聚聚。
两人聊得都是往昔的话题,罗柔不便插嘴,于是安静地待在谭总怀里当只美丽的花瓶。
谭宗明边与老友聊天,边轻轻用手梳理着怀里美人的秀发,而怀中人一脸慵懒的模样。
活像一只高傲优雅贵族波斯猫。
惯常保持着相处模式的两人未发现,在第三人眼中他们之间的氛围多么地温情而眷顾,美好得如同一幅传世的画作。
解东甲心里不住喟叹。
——他好友最终还是成为了爱情中的俘虏。
想当初他们这批人当中结婚的结婚、离婚的离婚,只剩下依旧我行我素、茕然一身的谭宗明,谁也看不懂他究竟想要些什么。
正当他们都以为这人注定孤老终生了,却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听说他有了订婚的对象。
二线家族的罗氏执掌人。
身份与背景不算高。
若是像外界所说那般强强联合、联姻式婚姻的话,他不大信。
以谭宗明现时的身价,何愁找不到更好的。
眼下亲眼目睹两人的亲密以及谭宗明眼里溢满的宠溺,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哪怕这个女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简单的角色,但只要谭宗明喜欢并乐在其中地包容着,就够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趁两个男人聊得兴起,罗柔推了下未婚夫的胸膛,示意他松手,“我去厨房给你们弄些小点心。”起身走开。
等女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客厅后,解东甲突然收敛了笑意,略带踌躇:“宗明,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知晓对方很少有如此为难的样子,谭宗明挑眉抽空喝了口茶水,道:“不当讲就不要讲了。”
解东甲喉间一梗,“不,我还是得告诉你。”
“哦,是什么令你如此介怀?”
“你也知道我年轻时候擅长于看相,以下我说的话绝不是开玩笑之举。”提及自己的老本行,解东甲脸色微肃。
见他如此慎重对待,谭宗明面上也收敛。
“方才我细观罗柔弟妹的面相,眉心之间印堂发黑,不出一段时间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听罢,谭宗明面容一沉,“此话当真?”
“句句属实。”
“弟妹这种情况是因为命宫出现煤黑色——如同抹了一层煤灰在命宫,即将可能遭遇到人生的重大挫败。”
一般种情况的人有可能是破产、重病、意外身故、事业失败或是因为想不开而自残,也就是戏剧里的相士常挂在嘴边的这句经典:「我看你印堂发黑,不出数日之内必有大难临头」。
解家几辈人都善于奇门八算,偏偏到了这代解东甲自立门户去经了商。
“而且,我一并观察了弟妹的生命线……”说到这他话语一顿,而后带点警告意味,“那生命线的烛火……有些过弱了。”
对面男人瞳孔一缩。
意味着什么?
——生命烛火的衰落,说明那人的寿命也临近终结。
解东甲一脸凝重。
“所以……宗明,你要保护好她的安全。”
先不管那厢带给谭宗明的震惊,罗柔到厨房弄甜点时发现往常随身携带的手机不见了。
将一打半成品的点心放入微波炉,调好预设时间她便返回书房找手机。
她离开时打开的笔记本文档还在,荧光的屏幕光与午后倾洒进来的阳光相撞,路过书桌时随意扫了眼画框里的照片——
相中女人骑着白马,笑得一脸桀然。
正是某次谭宗明趁着她无防备时快门一闪拍下的一瞬间光景。
岁月如梭,眨眼间他们一起已经一年半的时间。
他待她,自然是极好的。
好得……让她总觉得有些怪异的不真实。
风儿调皮卷起窗帘与窗纱,暖暖的曦光蔓延一室。
亮光一闪她看到了她的手机掉在桌角旁边。
蹲身捡起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抽屉一角的坚硬地方,“嘶……”
办公桌抽屉并没有关紧,露出一小条边边的细缝。
虽知道这是谭宗明的书房与办公的地方,可鬼斧神差地罗柔动作比大脑更快一步拉开了抽屉的把手——
几沓文件静静躺在那,其中偶然间瞥中的只字片语让她知晓大概内容——
她背光伫立,眼帘微微敛下——遮掩住里面惊怒的眸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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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柔:我告诉你,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
下章两人正式摊牌,亦或是闹翻?
剧情高潮差不多快到来了,最后几章的故事,告诉作者君你们还在吗?
谢谢桃之夭夭、minmin1990两位妹子的地雷=3=最近被你们包养了~
ps明天九点多有我家孙杨200米自由泳决赛,好紧张啊好紧张,希望努力的他至少赢取一枚金牌也好啊,祈祷祈祷~~~大白杨加油↖(^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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