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操控飞尸的人大概是谁, 洛汐和李观主那边通了个气。她可没打算自己一个人硬抗谢凡。
李观主听到谢凡的名字, 一阵恍惚。
他就说之前怎么觉得有一种熟悉, 从陆润华那事到飞尸, 处处都透着一种手段老辣又极具天赋的感觉。
竟然是谢凡！
谢凡和秦天星是同一个时代, 他的名声并不太显, 但这并不代表谢凡是个弱鸡。只是因为当年的秦天星光彩太盛, 和秦天星同一个时代的人几乎全都被压制在下面。
几十年过去，里世界也只记得秦天星的赫赫威名。
大部分人都忘记了，能在那个时代和秦天星拼一拼的人, 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少了秦天星的压制，谢凡如鱼入大海，在邪法咒术上的天赋再也无人管教。又逃开了正常的投胎, 这样的人若不是因为抢夺天星剑, 恐怕根本不会露出半点踪迹让人察觉。
李观主等人心里觉得不妙，立刻让人去清查近年来的一些事。结果从蛛丝马迹中发觉, 似乎都和谢凡有着牵连。
谢凡到是没亲自做这些事, 比如陆润华那事, 谢凡只是随手给了几个邪法, 隐在幕后犹如看戏一般, 看陆润华用这些邪法发疯。
在比如那一对双生煞神, 估计也是谢凡一时兴起炼出来的，炼完没了兴致，就丢在一旁。
种种事迹表明, 谢凡很多时候甚至都没亲自出手, 仿佛只是想看看这些邪法的效果，丝毫不考虑这些被改动的邪法露出去，或者被一个普通人用了，后果会怎么样。
虽说陆润华算是恶有恶报，但放在法律上，谢凡这种做法也算是诱导犯罪。
更可怕的是谢凡所涉及的范围之广让人吃惊，陆润华只是其中最不显眼的一例罢了。
这样的谢凡让李观主等人心惊，立刻照会各个部门，出动道门精英，势必要将谢凡查出来。
当然碍于谢凡和秦天星的关系，李观主也没让洛汐闲着。让她当诱饵，看谢凡会不会咬钩。一旦有什么发现，道门会全力配合洛汐。
洛汐点头表示明白，她心里也清楚，那个谢凡只要对秦天星还有执念，恐怕就还会找上自己。
*
洛汐将小奶喵暂时安置在公司，留下小金龙照看它。和李观主等人联系过之后，她才慢吞吞的返回公寓。
刚进屋，被满地的血印子吓了一跳，还以为陆昊之遭遇什么不测，结果下一秒，就被客厅内的黑豹扑倒。
黑豹爪子和脑袋上的血迹早就干了，只是伤口还留着。
他死死的按着洛汐的肩，嘴里发出咆哮声，金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喘息粗重，整只豹子都透着焦躁不安，仿佛怕她再次消失不见。
洛汐愣了下，这才明白地上和门板上的血印子是怎么来的。
昨晚将他关在客厅一整晚，他也没见如此暴躁不安的弄伤自己。而她不过是回了一趟公司，这家伙竟然……
“我只是回去安置一下小乖，小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它快被你吓死了。”
明知道现在的陆昊之估计听不懂，洛汐还是开口解释了下。
果然，回应她的是豹子焦躁的怒吼。
洛汐想了想，突然伸手摸了摸豹子脑袋。
这种带着安抚性质的温柔抚慰，让黑豹终于不那么紧绷。他依旧焦躁不安，按着她的爪子却微微放松。
洛汐看了一眼他带着血痕的爪子，示意他起来，自己给他处理下。
豹子不在意的舔了下爪子，然后低头想要给她也舔舔毛。
洛汐捏住他的嘴，刚想拒绝，眼角瞄到什么不和谐的东西。
她抬眼，就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扒在窗户上，眼巴巴的往里瞅着。
洛汐：“……”
那飞尸竟然还敢来，这是有多么惦念他的‘小宝贝’！
公寓被洛汐用符箓封起来，飞尸进不来，只能扒在窗户沿，挂在那瞅着客厅里。
多亏现在是半夜，又云多，月光现在被云遮住透不出光。飞尸那么大的家伙挂在那边不算太明显，否则让人看到了，绝对会吓到报警。
飞尸自然也看到洛汐抬头，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目前的姿态不太雅观，他不屑的表达了对人类的鄙视。
“你们人类真肮脏，居然玩人獣！”
洛汐：“……”
好想反驳，但目前自己被压倒，豹子还死缠着她不放的画面，简直让人百口莫辩。
黑豹似乎不满洛汐将注意力放在飞尸身上，他扭头看了一眼挂在窗户上的飞尸，低沉的咆哮。
飞尸眯眼，他竟然从这只豹子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这让飞尸有点不开心，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强了，以往也很少能遇到对他有威胁的。结果最近是怎么回事，不但被人类强制征召，还接连遇到让他觉得棘手的家伙。
现在就连一只豹子都想欺负他！
飞尸森冷的盯着黑豹，血红色的眼珠子透着森森的煞气。
这么大，这么蠢，就算同样是黑色的，一点都没有小宝贝可爱！
洛汐伸手安抚了下对飞尸充满敌意的黑豹，豹子伸爪将她往自己怀里拢了拢，防贼一样的盯着飞尸。
飞尸泛着血雾的眼睛将公寓扫视了一遍，没看到自己的小宝贝，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洛汐却喊住他：“别跑，我的剑呢？”
飞尸血红的眼珠子一转，“想要剑，拿小宝贝来换。”
洛汐：“……”
你的小宝贝就在你面前，你却不认识，就这样还想吸猫？
飞尸见洛汐不应声，粗哑着声音又问了遍：“换不换？”
“强扭的瓜不甜，人家不愿意跟你……”洛汐看了一眼压着她的豹子，慢吞吞的劝飞尸换一个要求。
飞尸不乐意了，有些生气的敲了敲窗户：“别以为这些符箓能保护你一辈子，本座就不信你能将小宝贝一直藏着！”
洛汐存了试探的心思，忽然问：“操控你的人是不是谢凡？”
她很仔细的观察飞尸的表情，却发现飞尸似乎对这个名字毫无感觉。
果然，那飞尸挑眉，表情凶神恶煞：“本座从来不会记蝼蚁的名字。”
洛汐呵呵：“可是你被蝼蚁控制了呢，还把你当杂兵一样的驱使。恐怕你不是不记，是压根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飞尸瞪着洛汐开始放杀气，显然觉得她的话十分刺耳。
那个敢强制操控他的人类，本来就让他记恨。现在被一个小丫头点出来，更是觉得伤自尊。
洛汐想了下，微笑煽动：“要不你弃暗投明吧，那操控你的人不是好货，注定是要被收拾的，跟着他混迟早会被坑。不如我们合作，你透露一下他的位置，我给你找个毛多好撸还不会死的小宠物陪你？”
飞尸：“……”
洛汐见他眼珠子还一个劲的往屋里瞅，补了句：“别惦念小宝贝了，他不能给你。我给你找的绝对不比他差，毛多，好撸，有大尾巴，身娇体软，还会撒娇，考虑一下？”
飞尸有一瞬间的动摇，但他身上有被控制的咒术，根本不可能张口透露背后之人的信息。
沉默一瞬后，飞尸转了转眼珠怒骂：“巧言令色！本座才不会上你的当，下次定当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说完，也不在停留，转身朝南边飞走了。
……
黑豹见飞尸走了，满意的低头舔了舔洛汐。
这是他的，不许任何人抢。
被迫接受口水洗礼的洛汐一脸嫌弃，她推了推他的大头：“起来。”
黑豹歪头看她几秒，然后直接当做没听到。
之前他听话了，然后她跑了。现在自然不会在蠢蠢的听话了……
洛汐磨牙，就在她准备踹开他时，黑色的豹子忽然浑身一僵，闭着眼倒了下去。
因为角度的关系，黑豹倒下去时准确无误的直接压倒在她身上，失去意识让他也无法控制力道，‘啪叽’一下，洛汐听到自己的脑壳清脆的撞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
下一秒，压在她身上的黑豹变回了成年男子修长健硕的身躯。
他压在她身上，头埋在她的颈窝，安静的闭目沉睡着。
洛汐嘴角抽了抽。
能变回来，看来差不多力量融合完毕了。
只是他为什么不穿衣服，浑身上下光溜溜的贴着她，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很高，以及底下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顶着自己。
这让她回想起小金龙吐槽过的一句话——
人类，是一年四季都可以发情的动物！
洛汐嫌弃的掀开他，觉得和人类比起来，她们海妖有节操多了。起码只在发情期发情，而她还没成年，现在连发情期都没有。
掀翻了陆昊之，洛汐很自然的就将他看了个遍。
虽然挺嫌弃人类麻烦，但不得不承认陆昊之的好身材，就是肤色白了点。
洛汐自己是个晒不黑的冷白皮，但她更喜欢深色系的，小麦色才是健康的体现，再黑一点看起来也不错。
陆昊之明明是只黑豹，怎么皮肤这么白。
洛汐略嫌弃的看完，很平静的收回视线，起身走到窗户边仔细的查看着。
窗户边似乎什么异常都没有，飞尸在这里挂了半天，顶多也就蹭掉点灰。
不过洛汐没放弃，来回的检查着。
终于，她在极其不起眼的窗沿处，发现有一抹细小的黑色痕迹。
这痕迹并不显眼，几乎和落灰融为一体。但洛汐将手放上去时，能感受到一丁点微弱的煞气。
显然，这是那位飞尸先生留下的。
看来贿赂成功，绒毛控有时候还是很容易满足的。
因为咒法飞尸不能说出操控之人的信息，也无法明目张胆的暗示。一旦有超出咒法控制的行为，就会被强制惩罚。
以飞尸的本事，只能留下这么微小的痕迹，可见操控他的人的厉害。
洛汐盯着那一道黑色痕迹，有点像是箭头，她判断了下箭头指向的方向……东北方。
看来操控之人就躲在东北方？
就算不是躲在那边，那边一定也有什么线索。
洛汐伸手抹掉那痕迹，然后费力的将陆昊之弄回卧室，耗尽力气才将他甩在床上。
她擦了擦汗，起身准备去通知李观主往东北边查。
结果床上的人比她速度更快，明明还在昏睡，却仿佛出自本能的感受到她要离开一般，猛然拽住她的手往床上一拉，死死的禁锢着她不放。
洛汐：“……”
她使劲掰了掰，却掰不开这犹如铁钳一般的手。陆昊之的手很烫，握住她之后却露出一个餍足安心的神色。
也许是气氛太好，也许是夜色深沉。洛汐被迫躺在床上，躺着躺着竟然觉得有点困。她打了个呵欠，眼睛一闭，也就睡了过去。
至于东北方那边的探查，这都大半夜了……明天吧。
*
洛汐这一觉睡的很沉，身边有个另一个人的体温，犹如暖呼呼的火炉，让她睡的很舒服。再次睁眼时，外面天光大亮，太阳直接晒到脸上。
她眯眼想要躲开刺眼的太阳光，却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结实有力的胳膊揽着她的腰，腿部交缠，大头依旧黏黏糊糊的埋在自己的颈窝。
洛汐伸手推了推他，这家伙是猪吗，睡到现在还不醒？
只是她的手才伸出去，就被他抓住，然后她听到陆昊之那悦耳低沉的声音唤她的名字：“洛汐。”
洛汐继续推他：“放开我。”
陆昊之微微松了松手劲，但却依旧将她困在怀里，半支起身子低头看她。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不明显，却能感受到他此刻愉快的心情。
他微笑道：“我会负责的，婚礼你喜欢什么样的？今天先去选戒指？”
“……”
洛汐愣了下，然后犹如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他。她认真的提醒：“你昏倒后的事，你还有记忆吗？”
披着马甲骗人的事，他妄想就这样糊弄过去？
陆昊之无视了她的目光，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认真的道歉：“我很抱歉，那张纸上的条款全部翻倍。”
那张纸？翻倍？
洛汐瞄到床边一堆纸屑残骸，认出那是自己让他签下的霸王条款，看来他还记得变成黑豹后的事，想到那纸上的条款，这要是翻倍……
洛汐顿时心花怒放，特别满意陆昊之的认错态度。
陆昊之紧接着就补了一句：“嫁给我，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洛汐：“……不必了。”
陆昊之微微躇眉，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他抿唇，眼里的笑意淡了下来，认真的盯着她看。
洛汐被看的莫名其妙。
看的越久，陆昊之的心越沉。他忽然问：“为什么救我？”
洛汐：“？？？”
“为什么要从飞尸手里救我，那家伙那么危险，你明明可以不管我。还有之前也是，我发烧了，你留下那对双生小鬼照顾我……”
这些种种难道不是心里有他吗？
他以为，她已经慢慢开始喜欢上他。
洛汐茫然：“啊？因为你是金主爸爸啊。还有那对小鬼不是我……”
后面的话洛汐没说下去，因为陆昊之整个人看起来犹如受了到剧烈打击，神色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都空了。
“陆昊之？”她吓了一跳，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陆昊之看着她，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有和她初次在荒岛上不怎么愉快的见面，有猫形的他砸到她身上时的样子，有她给自己唱歌的模样，有她愤怒的将自己的泡面全部扔掉，还有她撒娇耍赖不肯自己走路，非要人抱的笑靥……
这些犹如流光闪过，最后都变得模糊起来，只留下她充满疏离的声音——
“因为你是金主爸爸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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