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波参加了胶东王的“军演”,为了能更加逼真一些,她事前做了很认真的准备。
胶东王身着戎装那样英武动人,自己也要打扮得漂亮些!
素波平时不是特别爱美的女子,因为长得美,差不多的衣裳穿上就都效果不差,再者她的心思更多的用在厨房里。但是不只男孩子心里会有一个打仗的梦想,就是女孩子其实也是一样的——素波在照艺术照时每每选了纱裙、唐装之外还会选一套戎装,再配上一把道具,十分飒爽英姿,做成相册分外好看呢。
于是素波颇便动起脑筋,首先自己也要弄一根飘带,毕竟胶东王系了飘带实在帅呆了,冯律他们都有样学样,便是张长史那个年纪的人竟也绑了一根飘带呢。但胶东王用红的,那些侍卫们也都用红的,自己就不能再选红了,素波想了想挑了根蓝色的,然后在上面缝了些珍珠,组成一个个的花朵,再系在额前——嚯!她自己先被镜子里的美女迷住了!
选好了飘带就成功了一半,接下来素波选了一件与飘带同色的蓝色襦裙,襦裙本就是收腰的,就是肥大的袖子需要改一下,按说应该弄成胶东王那样的箭袖,但是素波觉得还是用同色的缎带捆起来更具美感,于是她又弄了两条缎带,当然上面也镶了珍珠,将袖子捆住再系个蝴蝶结,效果好极了!
然后呢,薛清就递给她一把小小的匕首,鱼皮鞘上还镶着珍珠,也十分配套,“这是守刀,请王妃系在腰间。”
素波挺喜欢这把刀的,赶紧接过来系好,正好今天不用系玉佩,又顺口问:“为什么这把刀叫守刀呢?”明明可以取更好听的名字,就算不叫龙泉、湛卢什么的,叫个鱼肠也不错。
薛清不想徐素波又不知道。她便指着自己腰间配的一把短匕道:“我们女子哪里能真上战场打仗?不得已被卷到了纷争中,保住自己的清白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因此到时候守刀就是我们的归宿。”
素波这才明白过来,可是她却立即将守刀解了下来,“不,我才不要只能杀自己的刀呢。既然上战场,纵我们是女子也一样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我宁愿被杀也不愿意自杀!”将守刀放在一旁道:“重新给我一把剑!”
一旁服侍的留福就笑道:“正好王爷先前些时候买了一把名为‘月光’的宝剑,我去给王妃取来。”
剑拿来了,果然是好的,虽然素波看不大懂,但是她很喜欢“月光”这个名字,又见拨出长剑之后剑身闪出的光芒正像秋日里的冷月一般,就郑重地佩在身上,“这才真有了出征的感觉!”换了长剑之后再照照镜子,嗯,果然还是佩长剑英武潇洒。
原来素波不过随口说不愿佩守刀,不想薛清却听到了心里,此时便见就道:“王妃果然是女中巾帼,我也换了长剑再来!”没一会儿回来,一身利落的玄色袍服旁果然也挂了一把长剑。
素波见薛清穿的衣裳十分朴素,便道:“薛姐姐,你也用些珍珠装饰,便好看得多了。”
薛清微微一笑,“我还是实用一些的好!”王爷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既然带着府里人演练刀兵只能说明形势并不大好,只是许多人都没有看出来而已,包括王妃在内。但王爷不肯说出来,自己也不会多嘴。
到了排兵布阵时,大家就都佩了刀剑,而且还都是真刀真剑——原本府里哪有这许多兵器?可是留福从胶东王的书房就拿出了许多刀枪剑戟,个个还都是名品,打理得也好,刀刃如雪一般。素波见了很是吃了一惊的,看来胶东王不只是口说说喜欢打仗的,而是真正的军事爱好者和收藏者呢。
这个军事爱好者认真地打量着素波,正当素波以为他要赞扬自己的时候,却道:“这裙子不行!”
裙子很好看的,上身紧束,下面是散开的裙摆,轻轻一动绸缎的光华流动,与她身上的莹润的珍珠相得益彰。可是胶东王却向薛清道:“给王妃做一件像我这样的袍子!”特别用手比了一下袍子两侧的开衩,“这样就方便多了,走路不能绊上!”然后蹲下身将素波的长裙用手撕开了两道开衩。
这条裙子用的是最上等的锦缎,素波便有些心疼,“不过是演习,我步子小些不会绊上的。”
胶东王郑重地道:“打仗的时候生死一线,到时候根本顾不上别的。”
素波就笑,“难道我们真练武呀!”
那是当然的!大家先演练了一会儿军阵——其实还不难,就是听到军令依令行动,向前、拨刀、刺杀之类的;再就是模拟打仗,并不是一个对一个地打,而是要学会几个人组成一伍,有拿刀剑负责进攻的,还有用盾牌负责防范的,总之就是大家相互帮助,就算力量弱小些也能打败强悍的敌人——据说这都是胶东王在书上看到的,又经过张长史和冯律带侍卫们试验过,果真有效。
这种军演最初觉得有趣,但没多久便觉得又累又枯燥,素波就有些不想练了,却见胶东王带着冯律他们练得十分用心,在初春的寒风中竟个个大汗淋漓,而教导自己这些女眷们的张长史也一脸严肃,便不好意思带头松懈,心里想着,只当锻炼身体了。
其实不只素波生了退意,跟着她新加入的内侍和宫女们体力多半不成,有人努力坚持,也有人就想歇着了。福儿第一个下来的,她到了王妃身边悄悄说:“身上的来了,不舒服。”
同是女子,素波自然是懂的,立即摆手放行,“你回去吧,冲些姜糖水喝。”没一会儿,又有好几个走的,当然各有原因,伤了脚的、扭了腰的,还有一个被自己的刀划了一道伤口的,戎装梦是很好,但身入其中才会明白有多辛苦。
虽然后悔答应胶东王参加军演了,可正因为已经退出去不少的人,素波反不能走,她可以肯定,只要自己回殿里躲懒儿,整整一队人都要跑光了!当然除外几个最用功的,阿仁、阿忠、阿义,还有薛清——谁也没想到身为世家女的她练得最用心,比素波还要刻苦!
于是素波咬着牙坚持,忽见福儿提着茶壶茶碗回来了,“我烧了姜糖茶给大家。”说着先倒了一碗双手捧着半跪在胶东王面前,“王爷,先喝碗茶歇歇吧。”
胶东王正与冯律各带一队人练习攻守,理也不理福儿,提剑向因为福儿的话而停住了的冯律道:“继续!”
冯律因为分了神,差一点被胶东王刺到,急忙向后一纵,方才所占据的一块石头就被胶东王抢了上去,冯律的同伙也都被胶东王长剑一挥打了下去,赢了一场。
大家这时早都停下来看他们,张长史就道:“律儿,你上过战场的,此时竟能分神,输了理所当然。”
冯律涨红了脸,“是!”又向胶东王躬身道:“王爷,我们再战!”
素波见状,心思一转,就笑着上前道:“也该歇歇了,看你们都一头汗的!”说着拿出帕子给胶东王擦了擦汗。福儿便重新上前将茶拜会给胶东王,婉转笑道:“王爷果真神勇,喝了茶再练吧。”
胶东王还是不接,“正在打仗中,哪里能停下喝茶!”却拿了素波的帕子也帮她擦了汗道:“你若累了就歇一歇。”
原来他不肯吃喝外面东西的习惯还没变呢!素波瞧福儿尴尬,就笑道:“既然王爷不肯用,你便分给大家吧。”
结果冯律他们都不肯喝茶,就连薛清、寿儿、云哥、阿忠阿义他们都不喝,素波本也不想喝的,但看福儿脸涨得通红,眼泪就在眼圈里却又不好掉出来的样子着实可怜,便接了喝了半碗,又道:“你既然不舒服,就回房吧。”
大家忍着苦和累练到了中午,这时素波又重新有了精神,“我们先烧奶茶喝,一会再烤肉串!”
张长史、冯律他们就都道:“敢情王妃去过我们幽州,竟知道匈奴人的奶茶!”
素波就得意地道:“我读过幽州的游记,也就与去过一样了。”指挥大家架起行军锅——据说这口锅还是张家从幽州带来的,是真正的行军锅。
一时奶茶煮好了,素波顾不得喝,又带着侍卫们切肉穿羊肉串,“切的肉块大小最好差不多才能一起烤熟!”“要一块肥一块瘦,还要加上葱姜!”
正忙碌着,胶东王把一碗奶茶送到了面前,她就着胶东王的手喝了一口,然后继续小心地在肉串上刷好油和自己昨天就精心配的调料,放在火上烤熟,递给胶东王,“来,我们撸串吧!”军演的乐趣,还不是在于中午的野餐!
这样的游戏并不是心血来潮玩个一两次就算了,而是每隔几日就来一回。胶东王和素波本就年少,侍卫们也都是年青人,再带上些小内侍小宫女,大家兴致都很高。而素波呢,学了点粗浅功夫的同时,更把烤肉的技能练习到纯熟!
胶东王府又形成了一个新风气,那就是大家平日都换了戎装。自那日王爷吩咐后,薛清就带着针线局的人给王妃赶了好几套新裙子,上衣还是过去的样式,但下摆却是胶东王戎装袍服款,长度略短了些,两侧开衩。
明明素波在前世一直穿特别便捷的衣裳的,但继初到这里不习惯长裙后,现在她竟觉得这种轻便多了的裙子不大自在了!但是习惯又是很快能养成的,没多久她又习惯了,男款的袍子活动更自在呢。尤其是薛清,她那样体贴,将自己喜欢的装饰都保留下来了。
素波瞧瞧薛清专门为自己打造的几样首饰,也都是又漂亮又实用的,便笑,“薛姐姐一定花不少心思吧。”
“那是自然。可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薛清一面帮着素波试戴着首饰,一面随意地道:“福儿和寿儿应该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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