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胶东王妃,素波已经尽职尽责地为胶东王府定好了位。
如今皇上在位,对胶东王这个亲儿子还是很好的,当然对自己也不错,胶东王府的日子根本不必愁。而且看皇上龙精虎猛的样子,想来再活二三十年没问题,那样胶东王和自己就会有二三十年的好日子。
然后,太子当了皇上,他虽然不会用真心对待胶东王和自己,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会像秦二世胡亥那样一即位就杀光兄弟姐妹们,毕竟谁都知道那样很快就会亡国的。而且按常理说,新皇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会做出手足情深的样子给史官们看看,所以到那时自家王府虽然比不了现在,可也不至于太差。
况且,胶东王一向不与太子争夺,而自己又对太子妃十分恭敬,有着这样的基础,素波觉得未来胶东王府的日子至少应该比长沙王要好过得多,甚至还会比河间王府好呢。
就算实在不济,胶东王府果然没落了,自己也可以开个小饭店谋生啊,毕竟做过许多年的王妃,随便用天下最好的食材练手,厨艺一定相当了得,没准儿能成为一代名厨,就像深藏在北京一个小胡同里的某家菜,名扬四海呢。
素波对于自己的判断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自己是穿越女呀。
接着事实就证明她的确见多识广,皇上下诏令太子带兵出征青州。素波就得意地向胶东王和留福道:“怎么样,我说的都不错吧!”
“王妃果真目光如炬!”留福赶紧赞道,又急忙问:“今天是不是还有酸奶?”
“今天准备的是汽水,先喝点就用晚膳。”近几日胶东王和留福很是辛苦,大热天的,从早到晚在太仓忙着,因为大军开拨在即,中午都不能休息,连饭也吃不上,“我让阿忠阿义给你们送午膳,你们又不肯用。”
留福就道:“太仓的官员,领粮草的将士们都吃不上饭,王爷一定也不肯单独吃。”正说着喝了一大口汽水,立即“呃呃”地打起嗝来,半晌才道:“这水里怎么有这样多的气呢!”
素波看小美男也中了招,不禁捧腹哈哈大笑,又问他们,“打了嗝是不是立即就觉得凉快了?”
的确又凉快又舒服。
胶东王和留福一同看着还在不断冒着气的汽水瓶子十分不解,“王妃这是怎么做的?”
做汽水没什么难的,原料也简单,当然在这个时代素波还是费了许多周章的——这让她很后悔当初没有认真学习化学,只一个碳酸氢钠就把她难住了许久,但一经实验成功,汽水就再不算什么了,“你们只管喝,若是不够我再做!今天的是橘子味的,明天再换一样!”
王妃就是这样,她的食谱都跟宝贝一样轻易不说出来。当然,胶东王和留福也不会真正想知道,只要一辈子跟定王妃,吃的喝的都不用愁!
看着胶东王一口接一口地喝汽水,想是白天热极了,素波就帮忙出了个主意,“太仓也不是没有官员,不如你们明天在家里歇一天,想来公事也不会耽误。”
“这一次分发粮草可是由王爷主事,若有什么不对的都要由王爷担着,因此总要亲自过去才放心。”
整个天下都是皇家的家产,现在有人反叛,就是在抢皇家的东西,因此皇上这一次格外提拔自己的儿子们,最先确定与出征无缘的胶东王和长沙王担负的差使都很重要。
可是,素波想了想还是吩咐留福,“那就这样吧,明天你一个人去办差,只说王爷中暑了,让他在家里歇一天。”反正真正的差使还是留福在办,小美男能懂什么。
王妃真的好偏心,明明自己更胖更怕热的!留福睁大了眼睛委屈地看着王妃。
素波也知道留福怕热,他每次回来浑身都是是汗,就像从水里涝出来的一样,而小美男就好多了,只鬓角出些汗而已。但是她还是决定让胶东王歇着,留福顶上,“要是我能替王爷去也就不用你了,现在只能拜托你辛苦辛苦,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好的!”
胶东王一向不苟言笑,现在也忍不住将眼睛弯成了月芽儿,瞧着留福笑。
留福被王妃又是拿话逼住,又是吹捧信任的,还真只能答应,咬着牙道:“放心吧,老奴保证太仓那里不出一点差错!”
“你真是王爷的忠仆!”素波将不要钱的好话又送了留福几句,却将最大的几只蒜蓉粉丝蒸虾全分给胶东王,“青州那边出事了,宗正寺送的海味也越来越少了,也许过几天就没了呢,你赶紧多吃点儿。”
留福看着胶东王挑了一只最大的重新送给王妃,然后小两口儿相对着啃大虾,觉得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眨了眨眼睛做出了一个可怜相,但是没有人看他!只得默默地将小了许多的虾挟起来吃了,但一尝到美味的蒸虾他立即就觉得所有的伤害都不要紧,因此这虾太好吃了!还有粉丝,居然更好吃!如果能吃到这样美味的虾,他宁愿每天到太仓前面顶着烈日发放粮草!
尽管素波替小美男打算得挺好,让他在家里偷一天懒儿,但事实上胶东王一大早还是跟着留福去了太仓。他毕竟是个问题儿童,尽管近来情况好转了许多,但是依旧有些偏执,比如喜欢吃自己尝过的东西,再比如即使再热也要坚持办差使。
素波留在府里只能更用心地准备晚膳,让忙碌了一天的他们回来能吃得更好,要知道他们这一顿要顶中午和晚上两顿用,所以做什么菜更要搭配好营养——白斩鸡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清淡好消化,而且是放凉了吃的,很合眼下的节气,素波便让云哥儿找张长史夫人要一只小嫩鸡备着,待自己睡醒了午觉做。
才躺到床上,就听寿儿慌张张地进来道:“河间王妃,河间王妃来访!”
素波竟有些不信,自己刚嫁到皇家,还曾按何老太太的指导尽力与大家多来往,可是不必说太子妃、河间王妃等人个个高傲不凡,就连胶东王的亲姐姐清河公主也不给面子没有回自己的拜贴,尔后皇家的活动中自己也被她们隐隐排斥在外,素波也是有自尊的人,所以也就不再主动示好了。因此,除了参加长沙王的亲事,她竟没有去过东宫、王府和公主府任何一处,与诸位王妃公主也不过在进宫时见个面罢了。
因此眼下她就疑惑地问:“你不是听错了吧,河间王妃怎么能来我们府里呢?”寿儿一向有些笨,现在福儿被罚之后她成了自己身边管事的宫女,还不大适应,时常会犯些小错。
寿儿一听便有些不自信起来,“云、云哥儿说的。”
还是福儿在后面道:“王妃,刚刚云哥儿往园子那边去,遇见张长史进来传话,便飞跑回来告诉王妃,想来不能错的。”
素波一听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赶紧帮我梳头、拿衣裳!”
在这个时代,年轻的小媳妇睡午觉是一种很懒惰的行为,何老太太再三叮嘱过的,但素波一向有午睡的习惯,只嫁来最初几天还装装样子,如今早恢复了自己的作息规律,反正她在胶东王府一人独大。
如今河间王妃来了,自己半晌不能迎出去,总归是不大好的。
但早拆了头发换了睡衣的素波还是晚了,待她收拾得能出门见人时,河间王妃已经在殿里坐定,喝完了一杯茶。
素波就笑着上前赔罪,“还请王妃恕我晚了。”
河间王妃笑盈盈地起身拉住了她,“是我突然间过来,打扰弟妹了。”
二人携手重新落坐,素波见河间王妃神情十分亲切,与前些时候在宫里为难自己的那个人完全两样,便有些摸不到头脑,又不好直接问,就笑着让道:“尝尝藤萝饼,这是用我们府里一株老藤萝开的花做的,很是清香呢。”
藤萝花做饼并不稀奇,不过素波听说越是老藤萝开花越早,香气越足,做出的饼越好吃,先前倒是无从对证,但是嫁到胶东王府里却发现这里恰好有一株极老的藤萝,果然验证了这则传闻。于是,她没有白白辜负满架的藤萝花,做了许多的藤萝饼。
河间王妃笑着拿起了一个饼,用衣袖遮口优雅地小口小口吃下,细品一番笑着赞道:“弟妹果然于美食一道极有心得,这饼清香宜人,吃下后更觉得有一种淡淡的甘甜回味不绝,让人欲罢不能,由不得我厚颜请弟妹送一盒带回府里慢慢吃。”
在素波穿越前的时代,藤萝饼差不多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香浓甘甜的玫瑰饼之类,就是因为藤萝饼不论是在外表还是口感上终不及玫瑰饼的热烈奔放,但其实呢,更是因为大家没有心思细细地口味藤萝饼含蓄内敛的清香。
因此河间王妃只这一句话就让素波觉得自己的藤萝饼没有明珠暗投,突然间觉得河间王妃的面目也变得亲切可爱了,就笑道:“这算什么,我恰好做很多,一会儿三嫂走的时候只管带一坛回去——我做好的饼都封在瓷坛里,这样保存的时间长,拿出来与新做的一样呢。”既然河间王妃与自己论亲戚,那么素波也就改口了。
“我本就想藤萝花已经落了许久,你们府上怎么还有如此软糯可口的藤萝饼呢?”河间王妃的父亲是宗正寺卿吴望,天下各处献给皇家的东西都要经过他的手,因此她的见识竟然还要胜于皇后和太子妃,于美食上自然也有极好的品味,更兼她遗传了吴望察颜观色、能言擅辩的本事,因此专门挑胶东王妃喜欢听的说:“原来又有这样的密法,我知道了在府里也要用起来!”
素波穿越前后的年纪都加起来正与河间王妃相差不多,但论起心机见识,那可实在相差太远了,因此她很快又觉得河间王妃正是同道之人,与她说得越发热络,“这样的法子固然实用,但其实也不宜放太久的……我现在正在做桃脯……等秋天就可以收桂花了。”
河间王妃就惊叹道:“原来弟妹也喜欢收桂花呀?我每年都要做几坛桂花糖的,还有梅花瓣,说起来是我们家的密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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