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宁从晋江阁出来, 径直就往椒房殿的方向走。路过御花园时, 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宫女青云不解的问她:“郡主怎么了?”
漪宁仰脸看着她, 粉嫩的脸颊被夕阳染红了大半儿, 眸中透着孩子般的希冀:“现在天色还早, 咱们玩一会儿捉迷藏再回去好不好?”
“这……”叫青云的宫女有些犹豫, 想了想道, “不如等咱们回去请示了皇后娘娘再出来玩儿?回去晚了只怕娘娘要着急的。”
漪宁扯着她的衣袖撒娇,语气可怜巴巴的,竖着一根小小的食指恳求着:“就玩儿一次, 就一次好不好?”
小姑娘长得惹人怜爱,又是个好性子,伺候的下人们向来很喜欢她, 如今又哪里抵得住这般软磨硬泡, 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
漪宁见青云答应很开心,赶忙分配着:“那我们大家藏, 青云你找好了。你要闭上眼睛, 不准偷看哦。”说着, 又对着其余的宫女太监道, “你们大家也去藏, 青云要找到我们每一个人才算赢的。”
御花园太大, 青云闻此害怕她一个小姑娘躲着太危险,便道:“郡主,让小丸子跟着你吧, 否则万一迷了路可不好。”
漪宁明显有些不大乐意, 但也只是一瞬,旋即笑着点头:“好啊,就听你的吧。”
青云这才放了心,转过身去闭了眼睛:“那郡主快去藏吧,奴婢一会儿就过去找你。”
本来就是陪郡主玩儿的,其余的宫女太监不过随随便便藏了个地方待着,小丸子则是跟着漪宁往假山里面跑。
见漪宁越跑越远,小丸子在后面跟着喊:“郡主,你跑太远了,那边花草太多,会有蚊虫叮咬的。”
漪宁闻此停下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突然指了指那边假山之间的缝隙,眼前一亮:“我藏这里好不好?”
那缝隙不大不小,刚好能装得下一个小姑娘,漪宁说着,已经小跑着藏进去了。
小丸子见她机灵,也跟着笑:“郡主真聪明,这样青云肯定找不到你。”
“可是你在这儿,青云一看见你不就看见我了。”漪宁很不乐意的嘟着嘴。
小丸子一时间有些悻悻,他站在这儿的确有些碍眼,可他不看着郡主哪儿行啊,他想了想道:“不然等青云快过来的时候奴才躲起来,这样不就行了。”
漪宁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这主意好,就道:“那你现在就藏起来吧,藏哪儿好嗯……”她摸着自己的下巴四处打量,突然指了指右侧方,“那儿,你藏在那个假山后面。”
小丸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假山后面的确可以藏人,而且离郡主的藏身地很近,他犹豫了一下便乖乖藏了进去。
“郡主,那咱们得藏多久啊?”小丸子藏在假山后面跟她说话。
漪宁却老大不乐意:“你别出声,否则青云很快就发现我们了。”
小丸子:“……”好吧,他不出声。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周遭静悄悄的,小丸子憋不住了,又悄悄开了口:“郡主,青云还没找过来,要不咱们出去吧?”他被蚊子咬了一身包,郡主应该也不会好太多吧?
然而,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听得见树上的蝉鸣,并无应答。
小丸子觉得情况不大对劲,小心翼翼的从假山后面出来,往漪宁藏身的地方看去,心中狐疑着小姑娘莫不是睡着了?
谁知,他过去一瞧,那里几时还有人影?
“郡主?郡主?”他在四周找着喊了两声,依旧无人回应。
这下小丸子慌了,隐隐感觉自己被个小姑娘给骗了。他急急忙忙的边跑边喊着郡主,生怕小主子一个人遇上危险。
恰巧青云和其余宫女太监找了过来,听见喊声青云疾步过来询问:“怎么回事,郡主呢?”
小丸子哆嗦着欲哭无泪,浑身的冷汗直往外冒:“郡主她,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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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邵恪之在洛云殿里同岑琰对弈了半日,结束之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原本打算回长浚伯府,却又被贤妃娘娘叫去了静安宫。
刘贤妃让人准备了些点心,招待邵恪之和岑琰两个人一起用。
静安宫的点心不是尚食局准备的,而是由刘贤妃身边的大宫女翡翠亲手做的。这翡翠在贤妃入宫前便是她的贴身丫头,心灵手巧的,做得一手好点心,岑琰和邵恪之素来很是喜欢,自然也就没推辞。
贤妃因为体弱多病,一年到头也侍寝不了几次,为了打发时间,便养了一只猫。那猫黄白相间,体格肥大,平日里最是调皮。贤妃为它取名叫桑子,是她最喜欢的爱宠。
如今岑琰和邵恪之在一张花梨木镂空云纹的圆桌前坐着吃点心,桑子也不安分,肥大的身躯趴在桌上,毛茸茸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因为贤妃规矩严,桑子不敢去吃盘子里的点心,只有谁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它旁边,它才会乖乖的吃下去。一旦吃完了,就可怜巴巴的对着两个少年喵呜喵呜的叫着,然后尾巴继续在桌上扫来扫去。
贤妃在旁边的昭君软塌上倚着,背后靠了两个竹青色的迎枕,迎枕上花纹很是素净并不显眼,倒是那用银色丝线绣的字体隽秀雅致,别有一番韵味。而迎枕的美人儿因惯有的三分病态,也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两个孩子,贤妃笑得一脸慈善,又对着邵恪之道:“桑子今儿下午吃了不少东西,霆儿不必喂它了。这东西整日除了吃便是睡,本宫抱着它明显都重了一圈儿。”
桑子似乎能听得懂人话一般,贤妃话音刚落,它突然从桌子上站起来,撅着屁股往前一跃,直觉便跳落在贤妃的大腿上,一脸幽怨的冲她喵呜了一声。
贤妃怔了怔,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抚摸着它毛绒绒的身子,眼底尽是笑意。
这边邵恪之吃得也差不多了,拿帕子很优雅的擦了擦嘴,对着贤妃娘娘道了谢便要辞去。
贤妃看外面天色不早,便也没让他久留,点头让他去了。
邵恪之腿伤未愈,前段日子是坐的轮椅,但如今比之前有了好转,便一直是拄着拐杖走路的。
出了静安宫的大殿,一直在外面守着的赵源便匆匆过来搀扶他,邵恪之却是个要强的,根本不让他扶,推开他的手漫不经心的问:“什么时辰了?”
赵源知道自己主子的性情,便也没再贴上去,只小心翼翼跟在后面:“已经快戌时了。”
邵恪之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只拄着拐杖继续往前走。
走出静安宫的宫门,马车就在左侧不远处的地方,他正准备过去,却听到后面有个稚嫩的声音唤他:“邵二哥!”
在这个皇宫里会这么唤他的只有一人,除三公主岑锦玉再无其他。邵恪之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赵源是自打邵恪之受了腿伤才破例带进宫来的,并不了解这位三公主,如今见自家主子的态度只当他是想什么太入神了没听见,便提醒道:“公子,三公主叫您呢。”
邵恪之停下来睇他一眼,赵源仿佛恍然大悟般,忙捂着嘴噤了声。
这时,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哎呦”,紧接着便是小姑娘的呜咽声。邵恪之扭头一看,竟是岑锦玉方才跑得太快摔倒了。
她身后跟着的宫女要扶她,她却一脸厌恶的推开那宫女不让扶,只一个劲儿哭着看向邵恪之,可怜巴巴的样子:“邵二哥,你扶我一把好不好?”
瞧出是岑锦玉在自己跟前耍把戏,邵恪之眉头明显一蹙。他站在原地顿了顿,到底还是拄着拐杖过去扶她。
抓到了邵恪之的手,岑锦玉高高兴兴从地上爬起来:“邵二哥,我刚刚叫你你怎么不理我呀。”
“小民未曾听到公主传唤,还望公主恕罪。”他答得客客气气。
岑锦玉对邵恪之的态度很不满意,仰着脸质问道:“萧漪宁是不是跟你说我坏话了,所以你现在都不跟我玩儿了。”
邵恪之没说话,他不记得自己跟这位公主什么时候很熟过。
他不言语,岑锦玉就当是自己猜中了,很生气的哼哼鼻子:“萧漪宁是坏人,她前两天还偷了我的珠钗呢,邵二哥你可千万别听她的。”
邵恪之眸中神色微恙,旋即不急不缓地开口:“恪之听闻,那珠钗最后是从公主的袖袋里找到的。”
“你怎么知道的?”岑锦玉下意识问出口,旋即便红了脸,低着头小声嘟囔着,“肯定是她趁我在课堂上睡觉时把我的珠钗藏进我的袖袋里的,这个萧漪宁真坏!”
“……”邵恪之对这个骄纵的公主十分不喜,便恭恭敬敬道,“公主,安福郡主并未在小民跟前说过你什么不雅之语,恪之和安福郡主也没你想象中那般熟悉,不过说过几句话而已。时候不早了,恕小民要回家了。”
他说着,没再看岑锦玉一眼,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向前面的马车。
岑锦玉站在原地,脸颊红红的,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反正我母妃说了,父皇欣赏你,所以你最适合给我当驸马了。等我长大了,你得给我当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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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日身子有些不适,午膳过后便歇下了,迷迷糊糊间居然睡了半日。
醒来时,金嬷嬷和银嬷嬷给她洗漱,金嬷嬷道:“皇后脸色不大好,莫不是生病了,奴婢不如宣了御医过来瞧瞧。”
皇后摇头:“不必麻烦了,宣了太医又得开上一堆苦药。倒也不碍事,许是昨晚上睡觉时着了凉,今儿个觉得头闷。以前在宫外的时候,谁那么娇贵一点头疼脑热的就吃药,挨一挨就过去了。”
皇后素来便是如此,听她这般说金嬷嬷也就没再强求,只熟练的为她绾发:“那待会儿煮一碗姜汤也好。”
皇后没接话,只是又问:“阿宁回来了吧,我今儿个不舒服,你们可有准备些吃的给她,念了半天的书必然肚子都饿坏了。”
银嬷嬷回道:“郡主还没回来呢,八成又念书忘了时辰。”漪宁素来用功,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皇后听罢倒也不甚在意,只略点了点头,又对着金嬷嬷道:“你去接接她,学久了也不好,都这个时辰也该回了,明儿再学不迟。”
金嬷嬷刚应了声,外面的人突然传话说陛下来了。
皇后神色明显滞了滞,默不作声。倒是银嬷嬷沉不住气的喜道:“陛下都好久没来了,只怕是想娘娘了呢。”她说着打量了一下皇后的头饰,又道,“娘娘的头面太素了,咱们再换一套吧。”
“不必了。”皇后依旧闻声软玉的说着,面上瞧不出喜怒,只拢了拢身上的襦裙,轻移莲步走出内殿去相迎。
顺熙帝穿了件玄色便衣,只胸前和衣袖处绣了龙纹的团,简简单单的,但配着那不苟言笑的一张脸还是让人觉得威严十足。
这衣服,还是皇后亲自为他缝制的。
入了椒房殿,顺熙帝弯腰将皇后扶起,又见她脸色不好,握着她的手柔声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皇后笑着回道:“不碍事,许是昨晚上受了凉,倒也不严重,下午睡了半日这会儿精神多了。”
顺熙帝目光扫过一旁候着的金嬷嬷和银嬷嬷,语气清冷的质问:“你们两个怎么照顾主子的?皇后身体不适,全是你们的罪责!”
金嬷嬷银嬷嬷双双跪下认错。
皇后搀扶着顺熙帝去殿内,一边为金嬷嬷和银嬷嬷解围:“不怪她们,昨儿个晚上比较燥热,臣妾睡觉时便不曾盖衾被,一夜睡得也安安稳稳的,谁想今儿个便有些不适了。”
顺熙帝伸手揽过皇后的细腰,眉眼间透着宠溺:“你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看来晚上还是得朕在你旁边时刻看着你才好。”
“陛下说什么呢,当着这么多下人,也没个正形!”皇后无奈地嗔他一眼。
顺熙帝笑着亲了亲她的檀唇,拦着她的肩膀随她去旁边的矮榻前坐下,银嬷嬷亲自奉了茶水上去,随后规规矩矩立在一旁。
金嬷嬷看帝后此刻在说悄悄话,想到方才皇后吩咐自己去接郡主的事,便也没再耽搁,默默退了出去。
榻几上摆了一盘橘子,皇后随手拿起一个剥着,顺熙帝则是悠哉地在一旁喝茶。看着皇后手里的橘子,顺熙帝道:“把上面白色的丝儿也剥掉,朕不爱吃那个。”
皇后冷不防听到这话,轻笑着给他一记眼神:“臣妾何时说要剥给陛下吃了?”
顺熙帝笑了笑,把手里的茶盏放下,自己也拿了一个橘子,言语暧昧:“那朕亲自剥给你吃。”
皇后笑而不语,将手里的橘子剥好后掰了一半儿递过去,也不说话。顺熙帝见了张嘴去接,又顺势亲了亲皇后的手,一脸赞赏地道:“果然甘甜。”
皇后瞧不得他这副无赖样子,好气又好笑。
顺熙帝将自己剥好的橘子掰了一半儿,笑眯眯望着她:“朕这个肯定比方才那个还要甜,皇后可要尝尝?”
这么久了,陛下难得又过来,银嬷嬷在一旁看他们甜甜蜜蜜的,自己心里也高兴。可就是,她家娘娘这几年对陛下总是淡淡的,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客气与疏远。
皇后娘娘的心有时比圣上还要难以琢磨。
这时,金嬷嬷着急忙慌从外面进来,她脸色惨白,气喘吁吁的,一进门直接便跪在了地上:“陛下,娘娘,不好了,郡主她,她失踪了……”
顺熙帝脸上的笑意敛去,眸中染过一抹霜色。
大殿之上方才的欢声笑语突然消失,空气瞬间凝固。龙颜骤变,宫女太监们顿时匍匐了一地。
外面倏地刮起了大风,力道极大,疯狂的拍打着椒房殿大殿的门窗,吹拂着顺熙帝那玄色的衣摆,殿内的绫罗幔帐也疯狂的飞舞着。大家都在地上跪着,并无人敢起身去关门窗,只一个劲儿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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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暗鸦,乌云爬满苍穹,轰隆隆的雷神一阵又一阵,仿佛随时会降临一场倾盆大雨。
赵源赶着马车迅速的出宫,想尽快赶回长浚伯府。
路过通瑞门时,侍卫远远地把守在门口,见邵恪之的马车驶过来,几人纷纷抱拳行礼:“邵二公子万福!”
圣上虽然下了特令不必下马,但仍是要例行检查的,邵恪之知道规矩,便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向他们:“只有我一人。”
侍卫在马车内扫视一圈,见并无什么异样,又对着邵恪之行了礼,纷纷让开道路放行。
出了通瑞门宫门,赵源赶着马车一直向着铜雀街长浚伯府的方向而去。
邵恪之端坐在马车内,手里拿了本《策论》翻看着。马车赶得虽然急了些,却也很是平稳,并不影响他认真看书。
这时,他觉得衣摆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蹭来蹭去,他略蹙了蹙眉头,对着外面的赵源问道:“贤妃娘娘的桑子莫不是进了我们的马车?”
他明明记得从静安宫出来时桑子还在贤妃娘娘的腿上卧着,这会儿怎么跑到他马车座位下面去了。旋即又有些明白了,许是三公主方才与他说话时,桑子调皮趁大家不注意跳进马车了。
外面赶车的赵源也没多想,只是道:“上回桑子就是一声不响的就藏在咱们的马车里了,倒让贤妃娘娘和翡翠姑姑一通好找。不过有了前例,这回她们找不着肯定会先想着问问公子的。这天瞧着马上要下雨,等小的先送公子回去,待会儿再亲自把桑子送回宫里。”
邵恪之轻“嗯”了一声,没再言语。
他所坐的马车是三皇子赐的,里面很宽敞,座位下有一片空旷的地方,连身长八尺的大人都容得下,倒也够桑子在那儿嬉戏,邵恪之便没再管它,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
后来想了想,他又怕桑子无聊,便将旁边矮几上的一碟子杏仁酥放进了座位下面,这才继续凝神看自己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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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
顺熙帝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金嬷嬷:“郡主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这个时辰,她不是应该在椒房殿?”
金嬷嬷吓得心脏砰砰直跳,强自打起精神来才勉强让自己的牙齿不打颤:“回陛下,今日郡主回来的晚了,皇后便以为她是念书忘了时辰,便让奴婢去晋江阁接郡主回来。路过御花园时,遇到跟着郡主的宫女太监们在四处疯找郡主的下落,奴婢一问才知郡主放了课突然心血来潮要在御花园里捉迷藏,结果不知藏在何处,就,就不见了……”
“郡主身边的那几个宫女太监呢?”顺熙帝冷峻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中,两名宫女和两名太监哆嗦着从外面进来,齐齐匍匐在地上。
顺熙帝走上前,一人踹了他们一脚:“你们是怎么看着郡主的,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一个四岁的小姑娘?”
大家此时都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有惹了大祸的小丸子结结巴巴着回话,把漪宁失踪的事一五一十的禀报了。
顺熙帝本就阴沉着的脸色越发黑了,眸中闪过一抹愠恼,浑身上下散发着凌然肃杀之气:“朕要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小姑娘都看不住,统统乱棍打死!”
倒是皇后这一会儿恢复了些理智,上前柔声道:“陛下莫急,此时最要紧的是找到郡主,随后再发落她们不迟。”说着又问小丸子,“郡主会不会是贪玩儿,又藏到别处去了,你们可曾找过?”
小丸子哆嗦着回话:“奴才们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找不到,怎么喊也没有人应。”
皇后心中顿时觉得有些不安,忙对着顺熙帝道:“陛下,皇宫太大,阿宁对这宫里还不熟悉,赶快派人去找吧,这天马上要下雨了,再迟些恐这孩子自己都害怕。”
顺熙帝也反应过来当务之急是找阿宁,便没再顾着发落下人,当即发动了宫中所有侍卫仔细搜寻郡主的下落。
皇宫里正动荡不安之际,另一边邵恪之已经乘马车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华丽的黑楠木宝盖马车在长浚伯府的门口停了下来,外面的赵源对着里面喊道:“公子,咱们到家了。”
邵恪之收了手里的书,见座位下久久不见动静,他只当小猫儿睡着了,自己掀开帘子拄着拐杖走下来,对着赵源吩咐:“把桑子给贤妃娘娘送回去,以免娘娘担心。”
赵源应声上了轿子去逮猫,邵恪之则是头也不回地往着长浚伯府的大门内而去。谁知,他刚上了几个台阶,就听得马车内传来林远的惊呼:“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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