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身份被沈祈看穿后, 赵怀梦没有再去学校附近。她整天在北田庄的角落里晒着太阳等死,捡点烟头,跟以前认识的姐妹要点剩饭度日。
“我早就劝过你,别想着和水蛇对着干。”昔日的好姐妹掐着支烟, 看人的眼圈被涂得绿油油的:“和警察合作能有什么好处,最危险的还是你自己。”
赵怀梦此时和街上大部份乞丐差不多,混身的污垢捧着半盒剩下的快餐狼吞虎咽。
她嗓子损坏很严重, 声音沙哑:“要不是那个贱人, 我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好不容易强制戒毒两年, 以为人生还有机会从头开始,结果水蛇早就候着她,又重新将她带入了离不开毒品的生活。
“反正我活不好了, 不能让她好过。”
“说得容易,你凭什么,连饭都吃不饱, 有什么资格和他们那些人斗。”小姐妹一支烟毕, 抬眼便看见有熟面孔过来, 将短裙往上拉了拉:“好自为之吧,要是被水蛇晓得你又给警察做眼线,指不定怎么弄你。”
吃完饭,天也就黑得差不多了。赵怀梦像往常那样,找了个角落, 避着风向将身上的破毯子一裹就睡了下来。
候了这么多天, 也总该有点动静了。
水蛇前两年一直都没有做花城的生意, 这次严打,许多团伙手里的货要么被收,要么急于脱手,这中间倒利自是不必说。
有钱赚的生意,谁不爱。
“蛇姐说了,陈生手上这批收完就撤,警察那边会在我们走后动手。”的
“最好是这样,姓傅的上位后花城打严太他妈操蛋了,货走不动,人也保不住,整天提心吊胆,反正去哪里混都不要在花城这块。”
……
路过的两个男人一高一矮,时不时地左右环视走出好一段后,矮的那个凑近高的:“有个老婆子一直跟着我们是怎么回事?”
赵怀梦身体本身就瘦弱得不像话,想跑也跑不快,后果可想而知。
好在挨了几棒子后有巡逻的民警路过,将她及时送到了医院被安排到进了隔离区治疗。
醒来后问她家人,她沉默了许久,最后报了傅长仪的号码。
***
寒假刚开始,很多同学都参加了补习,沈祈不想多花钱就没有去。终于进入寒假阶段,她打算好好休息两天,然后接着复习。
反正都一样是做题,在家里还舒服些,这么冷的天傅长仪也该要回家里住了才是,再不济,过年她总会有假的。
没想到,第二天傅长仪就回来了。
此时还很早,她轻声地走进屋内,坐到了床边,安抚被开门声而惊醒的沈祈:“是我。”
傅长仪脸色苍白,眼圈比往常深了许多,身上的制服有些打皱,还沾着些灰迹。
朦胧的晨光中她将头上的帽子摘落,满头黑发一缕一缕地散开,垂在颈边。
“去看看你妈妈,好不好。”
沈祈眉头拱了起来,拉开背子就要起身:“我去煮早餐。”
“我买了你爱吃的烧饼。”傅长仪一把将沈祈按回了床上,手扶着她的肩膀:“还是不能原谅她吗?”
傅长仪从小就有一个温柔体贴并善解人意的妈妈,于她而言,妈妈这个词是世上最伟大而光辉的称谓。
可是她永远也不会再有了。
这些年以来,她总在无时无刻地想念着她的母亲,假如世上真的有什么方法可以使母亲起死回生,那她肯定也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到这种方法。
她同情沈祈遭遇,却并不完全理解。
“那可是你的妈妈啊。”傅长仪有些无奈,
“她也很后悔,还专门偷偷地跑去学校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没死。
“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沈祈的脑袋陷落在枕头里,双眼直直地盯着傅长仪,一动不动。
她真怕眨下眼睛就会哭。
好不容易摆脱的恶梦般的过去,以为从前再不会和她有任何关系,魔鬼却再次出现。
沈祈很难受。
明明知道不会了,不会了,时间不会倒流回到过去,可她总觉得,只要看见那个挨千刀的妈,生活就会完蛋。
好半天,沈祈才把眼边的湿感按了回去,面无表情,淡漠地问:“是她想要见我吗?”
傅长仪迟疑了下。
她向来不擅长说谎:“没有,她没说。”
在医院里边,赵怀梦看见傅长仪时,头句话便是你别给沈祈说我的事。跟踪坏人反倒被坏人毒打一顿这种事情。赵怀梦咧了下肿胖的脸:‘她会笑死吧,知道我被打了。’
沈祈冷笑:“她才不稀罕我去看她。”
到了医院后沈祈再次确定了这个观点很对。
床铺空了。护士也很意外:“不知道她怎么逃出去的,身体那么差在外边病情只会恶坏。”
考虑到赵怀梦与水蛇有交恶,傅长仪不放心,让医院查了监控。监控里赵怀梦是赵护士不注意的时候偷跑的,跑的时候一拐一拐显得很是狼狈,也很滑稽。
沈祈抿着唇盯着画面看了许久。
她说:“是她吗?”
有点不像。
以前那个女人总是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神气十足的婊|子不应该是浓妆艳抹,穿着性感的衣衫招摇过世吗?
“是她。”傅长仪很肯定:“在北田庄这段时间,我一直和她有联络。”
有时候给她买点吃的,有时候帮她买包烟,让她不必要在地上捡烟头来过瘾。更多时候都是听她用沙哑疲倦的声音恼恨自己。
她没脸见沈祈。
傅长仪提出带沈祈来医院的时候,赵怀梦也是拒绝的:“我死也会死远点,省得她烦心。”
至少还是见见面,或许能有和解的机会。
回去的路上沈祈始终侧头看着外边,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像块寒冰。
“是我不好。”傅长仪有些抱歉:“考虑不周全。”
总担心母女两个都口是心非,现在看来各自不相见的决心似乎都很大。
沈祈仍旧盯着窗外,眼睛盘旋在各个垃圾站旁边:“不关你的事。”
她身上已经没有了出门时的那种焦燥。
“对了,你不是一直问我打算选什么专业吗?”
话题转得有些快,傅长仪抬了抬头,盯着沈祈的侧脸。
沈祈的下顎线长开了,有一个轻轻突起的边棱,说话的时候平滑的棱边的微微颤动:“我打算报警校。”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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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刚刚去帮领导坐班,耽误了码字的时间,有点小短,我要去洗漱了,明天会继续更新,后续会调节好上班和码字的时间,应该不会再出现这种断断续续的问题了,之前一段时间抱歉了。
感谢还在追文的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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