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有雨。
傅长仪专门开车来学校接沈祈。
她抱了一箱零食过来, 分给几个外地的女生：“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败家。沈祈真想把箱子抢过来全部塞自己柜子里。
“谢谢警官姐姐。”女生们雀跃不已：“你对沈祈真好。”
沈祈可没觉得这是对她好，及时打断了傅长仪和女生们热情洋溢的话题：“不是有事吗？走吧。”
“就吃个饭，要不叫大家一起吧。”傅长仪盘算着要不要换个吃饭地方, 话还没说齐整，就被沈祈连拉带拽地拉出了宿舍。
好不容易周末聚，傅长仪没好意思让沈祈给她做饭，专门带她去了花城市中心的城市广场。
沈祈头次来这里。高耸的大楼像雨中半透明的水晶。
“这得花多少钱啊。”她仰着脑袋想到的都是堆叠如山的钱。
光顾着淋雨了, 真傻。傅长仪笑着一边摇头，一边伸手挡住她的眼睛：“走啦。傻孩子。”
订的是一家西餐厅的座，在城市中心大厦的二十五楼。
餐厅里大多数都是男女搭对的情侣。傅长仪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沈祈拿起餐牌就有些乍舌：“干嘛来这么贵的地方吃东西。”
“因为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傅长仪往前探着身子，冲沈祈放了个电眼：“总得讲究一些。”
约会吗？
倒是有点新奇。沈祈忍痛点了份牛排。
傅长仪帮着将牛排切成了小块, 用叉子叉起来就往沈祈嘴边递。
像喂小孩子似的。
沈祈别扭得想揍人：“我自己来。”
“不喜欢吗？”傅长仪尝试失败, 只好把工具都交给了祈：“人家都是这样谈恋爱的。”
“我以为女孩子都喜欢这样。”
沈祈叉了块肉, 有些不能理解。不过她反应还算快：“是你喜欢这样吧……”
不是，我没有, 我真没有这样想。
傅长仪偏了下头, 一脸你什么意思地凝重：“我又不是小女生。”
尽管如此……沈祈还是尝试着将叉子上的肉递了过去, 像逗小狗似的：“试试？”
从一开始说在一起也是试试，那就说明有很多需要尝试的事情。
傅长仪四下看了看, 确定周边没人注意她们两，她才伸过脖子, 乖巧地将叉子上的肉叼走。
“好像挺奇怪的。”啊哈哈哈, 好傻。她左顾右盼, 脸有些发热，一会低头一会抬头，就是不敢看沈祈：“你吃吧。”
大概是最近忽然又看起了总裁文的缘故，于是中二病复发。
沈祈总是不太擅长应付智商掉线的傅三岁，于是只好又叉了一块：“还要吗？”
“不、不用了，这样挺难看的。”傅三岁很冷静地埋下了头，乖乖地吃着餐盘里的意面。
她的脸在红酒杯下印得格外粉嫩。
餐盘里的肉吃得干干净净，附送的沙拉和餐包也没剩下。最后就只有两份未动的红酒，傅长仪要开车不能喝酒：“刚刚点了饮料，忘记叫她们把这个附送酒品取消了。”
说是说送的，可整份套餐很贵啊。沈祈想来想去，不舍得浪费，于是三下五除二憋着气两杯都喝了下去。
出来的时候，阴绵绵的细雨已经暂停，夜空透净。
站在江边回看，大厦此时在雨后的夜空中显示清晰无比，顶楼反倒显得幽深冰冷。
傅长仪伸展着胳膊，嘴角微扬：“小的时候以为走进这里面就是会变成公主。”
觉得谈恋爱就是被人像小孩子一样对待。
试了一下……除了觉得好笑，也没有什么很特别的。
也只有在沈祈面前才敢提那种幼稚的愿望和想法。换了谁好像都不合适。
傅长仪拉过沈祈的手：“感觉怎么样？你眼睛有些红。”
沈祈以前是喝酒的，自打住进傅长仪家里后便没有再沾过酒，时隔多年猛呛下去两杯，这会觉得全身泛热，头重脚轻。
她紧了紧手心，汲取着傅长仪指尖上的凉意使自己保持清醒：“没什么感觉。”
江风吹起两人的长发，傅长仪担忧地将手放到沈祈额头：“脸很烫。”
“嗯，你的手很凉。”沈祈抓起傅长仪的手放到脸上，不让她拿开：“这样很舒服。”
“那就捂捂。”傅长仪手轻轻按了按沈祈的脸蛋，微仰着头，看着醉得眼睛微微眯起的的沈祈。
此时的沈祈微歪着脑袋，脸沉在傅长仪手心里，就像只打盹的猫眯。
“你最近最不是又有长高？”明明都耷拉着身子了，居然还是看起来比她高。傅长仪不禁有些受挫。
被一个小孩子超过了呢。
沈祈微微地将眼披掀开，弥漫着醉意的瞳眸盯着傅长仪一动不动：“是啊，还长力气了。”
“怎么长力气？”傅长仪将手拿开在凉风中吹了吹又重新覆上沈祈的脸蛋。
沈祈很乖地把下巴枕在她的手心里，轻勾了下唇：“就锻炼臂力，好抱你。”
宿舍里的女生似乎都很喜欢被打横抱。
长仪可能也会喜欢。
傅长仪笑了，过了会又皱眉了，抿唇了，叹气了，脸上有责备，有关切，有紧张，各种。
沈祈傻乎乎地笑了下：“警察阿姨。”
原本还急得上火的傅长仪差点喷沈祈一脸沫：“都说不许叫阿姨了，我也没大你多少。”
“我故意的。 ”沈祈又傻乎乎地笑了下：“你才不是阿姨，你是傅三岁。”
幼稚的傅三岁。
傅长仪站着，沈祈一伸手就抱过了她的腰，将脸埋在怀里：“小孩子傅三岁，晚上老是这样占我便宜。”
她的脸很烫，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轻灼着傅长仪的肚皮。
“你好香。”沈祈仰起脑袋，用下巴顶着傅长仪的小腹，仰望着傅长仪：“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女人。”
第一次是好几年前。
那个时候才十三岁啊，能闻过几个女人。傅长仪眼里满是温纯的笑意，伸手揉了揉沈祈的脑顶。
夜色渐沉。
沈祈变得越来越迷糊，完全萎下身子，扑在了傅长仪肩膀上：“很香。”
傅长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只好一边揽着沈祈，一边用纸巾将边上微湿的长椅擦干净，她扶着沈祈在上边坐下。
她的手始终扶着沈祈脑袋，生怕沈祈一个不小心就摔过去。
“回家好不好？”
“不好。”沈祈只想睡觉，扯过傅长仪外套的两个角就把脑袋包了起来。
还是觉得不够安全。
她迷迷糊糊地往两边看了看：“我要睡觉。”
视线最后停在了傅长仪的肚子上，她伸手就去掀傅长仪里边打底的t恤。
傅长仪手急眼快地抓住了衣摆，才阻止了沈祈往她衣服里钻的举动。
傅长仪只好背着沈祈往停车的方向走。
江岸边到停车场隔着很长的一条大道，这是花城的城市中心线，夜里很多散的步的情侣会在这里拉着手来回走。
有一路到底的意思。
傅长仪兜了兜背上长胳膊长腿的孩子，自然而然地想起那年春节。沈祈站在零下的街头，红着脸闹嘟嘟地说：“我才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才不是我这样。
那应该是什么样子呢。傅长仪移了移颈脖子，好使沈祈偏着的头以一种侧枕的方式贴在她肩膀上。
沈祈很配合地搂紧她，脸贴上她的耳根子轻蹭：“我手机呢，手机呢，别丢了，长仪送的，很贵。”
“等我有钱了，我要给她买世上最好的手机。”
沈祈抬手在空中作出一副按手机的模样，嗒嗒嗒，接着就又垂下来：“长仪怎么不接电话。”
“是不又出任务了，什么破工作，两个月不回家。还是不要当警察了，要赚钱，养长仪，反正她也不喜欢当警察。”
傅长仪稳健的步子迈出去，再迈出去，在这里停了下来。
正好停在城市的中央，脚底有个红色的圆形透光地标，淡淡的地底霓虹印衬着她和沈祈。
“小祈很喜欢长仪吗？”她问。
沈祈将头埋进她的发根里拱了拱：“也不是很喜欢她。可是见不到就觉得很烦。”
“只有她对我好。”
说了些什么啊？沈祈第二天醒来扶着脑门回顾了半天。她酒品还算不错，第一天天醒来能大致想起昨天说的话。
傅长仪此时整个人团在她怀里，揪着她的一揖长发睡得一脸恬静。
我的女人。
沈祈心头铮铮地冒出这几个字，醒来时的慌乱一扫而空。她们现在关系不一般，说点情话怎么了。
她低头在傅长仪脸上亲了下。
以前也亲过，都是偷偷摸摸的，光顾着紧张了，没能好好感受个中滋味。
现在大大方方地亲了口，发现口感果然很特别。
又亲了口，这次稍微用力吸了下。
好像感觉不同，角度不同亲起来的体会也不同。
……
傅长仪是被咬醒的。
她伸手摸了摸脸，差点以为湿嗒嗒的液体是血，毕竟她做梦梦见有狼在咬她。
摸下来一手透明的水。
奇怪。
她看了眼呼呼大睡的人。
沈祈微抬着下巴，嘴唇红嘟嘟地翘着，唇缝湿嗒嗒的。
白日宣淫的慌张竟让她忘记了傅长仪的职业。
傅长仪抬手就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嘴唇捏一个紧凑的o字型，凑向前一脸公事公办的威严表情：“你刚刚干嘛了？”
“做梦。 ”沈祈含糊回答。
“什么梦？”
“就梦见亲了你几下呗。”沈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你是我女人，亲一亲有什么了不起。”
死要面子-倔强沈。
真拿她这副拽样子没办法，傅长仪笑着冲沈祈眼皮上吹了口气：“敢不敢正大光明一点。”
说完她就在沈祈粉嘟的唇边咬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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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你窗外的风景怎么样，现在是白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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