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窗户严严实实的遮盖着, 外边的光亮透不进来。
但这个点, 哪怕房间依旧黑漆漆的一片, 江则钦也知道, 应该是早上了。
因为脑海里那些无限循环的画面已经消失了, 他的脑海再次恢复清净。
房间很安静, 静的他能听到身侧方明茗的呼吸声。
他双手叠在脑海,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内一片宁静。
事情发生在五年之前,江立居然请了个疯子, 试图给他嫁接记忆。常常没事就给他灌下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水,弄得他昏昏沉沉,每天每时每刻都处于头晕目眩的状态。
说实话, 医生给他催眠也好, 心理暗示也罢,对他而言都没什么。他不会受到这些的影响。可是他喝下去的药水不同, 渐渐的, 昏昏沉沉了几天后, 他的脑海里开始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
一开始, 偶尔只是快速闪过的车和人, 快的他甚至看不清楚是什么人什么牌子的车。然后慢慢的, 画面变得越来越慢,他渐渐能看清画面中的是谁。比如说二十几年前还很年轻的王舒卷江立等人,比如说小时候的他。比如说浓妆艳抹的方明茗。
一幅幅画面, 没有任何规则可循, 混乱不堪的,快速闪现在他的脑海里。就像一个服务器,突然间涌入大量服务器难以承受的数据量。江则钦哪怕没有彻底崩溃,但也不远了。
那些画面,非常准时的在夜晚十二点出现,第二天一早准时消失。然后白天,他只记得夜晚的痛苦,但具体的画面却是记不起来了。
这五年,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感觉越来越痛苦。
最可怕的是,那些画在脑海中飞旋时,他似乎可以感觉和画面里的人感同身受。难过,压抑,阴沉。都是不好的情绪,有一种像把整个世界摧毁的冲动。
所以他禁止所有人在这个点接近他。别墅的人也都知道这个点不会上楼来。
可惜方明茗却被遗漏了。
江则钦认为这个点方明茗不可能出现在别墅里,别墅的下人认为方明茗是一个例外,可以在任何时间随便进出这栋别墅的任何地方。
所以,方明茗闯了上楼,敲响了他的房门。
按理来说,每次早上,他都不会记得夜晚的画面内容。可是,这个早上,有个画面却格外清晰。
浓妆艳抹的方明茗,扭着腰,带着腻人的笑向他走来。眼睛无神,笑容迷离又让人无端的心生厌恶。她来到近前,扶下腰,完全不在意露出的事业线,手抬起他的下巴,富有深意的搓着,嗓子仿佛被掐着一样,一副矫揉造作,酒吧舞女的恶俗感:“呦,这不是我们的则钦少爷嘛。长的可真不错。”
画面里,他似乎无法动弹。但那种深陷于画中的恶心和恨不得将方明茗撕碎的感觉,现在只要一回想,他也能清清楚楚感受到。更不用说昨晚,处于混乱时刻的他。
所以……
旁边的人隐隐约约有转醒的迹象。
黑暗的房间内,能听到她双脚在床面上轻微踢动床单的声音,和若有若无的哼哼声。细听,那声音还带着初经人事被折腾一夜的娇软。
头脑渐渐清醒的方明茗,全身上下都很累。这种累到每一根头发丝都像被灌了蒙汗药的感觉,她是生平第一次。
她的头昏昏沉沉的,眼皮昏昏沉沉的,而且好像哭的太多,眼睛无比酸涩,难以睁开。两只手也很累,搭在床上根本连手指头都不想动。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了。
昨夜的画面开始清晰。
很神奇的,在非常肯定自己全身上下估计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她的内心居然还挺平静的。
昨晚深夜,她特地来到江则钦的别墅,虽然安慰自己说是打扮太过不敢回家借宿一晚,可没有一点小心思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在她的想象中,顶多两个人暧昧一下,来个火辣又不失温柔的亲吻,然后一切恰到好处的停止,江则钦把卧室让给她,自己前往书房。
这样的故事情节,她在小说中和电视剧中都见过不少。艺术来自于生活,相信这种情况在真实的男女关系中也是屡见不鲜的。
可是场面从她敲门的那一刻就失控了。
夜晚的江则钦,不知道为什么非常不正常。
他的眼神不正常,动作不正常,给她的感觉也很不正常。
他昨晚对她做的事情,动作粗暴,带着惩罚和报复。
为什么呢?太不正常了。
江则钦,他,到底怎么了?
方明茗的脑袋难得快速转动了起来。
阿奎特地问她,江则钦有没有留她过夜。昨天晚上,下人也说江则钦这个时间点不让人打扰。
疑问越来越大。
方明茗偏了个头。
她知道旁边睡着江则钦,哪怕房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是她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
他应该还睡着的吧。
方明茗的睫毛微动,睁开了眼睛。
她吸了口气,强忍着全身的虚软和不适,撑着双手爬坐了起来,从被窝里关着身子溜出来,然后想偷偷的从另一侧下床离开。
“不再睡一会吗?”旁边突然间传来江则钦的声音。
将方明茗吓一跳,直接整个人吓着钻回被窝,把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严严实实的遮住,只在被窝外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眼睛:“江…江哥,你醒了啊?”
“嗯。”他其实一夜没睡。
江则钦放下叠在脑后的手,转个身,朝着她,语气温和:“有哪里不舒服吗?”
方明茗回答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哼哼:“没有。”
“真的没有?”他似乎在笑。
然后下一秒,方明茗明显感觉到有只手顺着被窝,朝自己伸来。
脸色一下子爆红,她立马用手死死压住被角,恼羞成怒:“真的没有!”
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需要问吗?他自己昨天晚上对她做了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吗!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她应该冲上去狠狠甩他一巴掌,然后喊一声流氓。
可是,这终究只是她脑补的画面而已。
江则钦又是一声轻笑,他的手从被窝中出来,非常精确的落在方明茗露在外面的头上,然后捏了捏卷着的发尾。
昨夜哪怕脑袋里一片混乱,但不代表他不知道真实世界发生了什么:“这发型一点都不适合你。”
想到这个,方明茗就很生气。
所有一切的源头,来自于这一身行头。
她待会去起床把头发给卷了,染回黑色!
江则钦想了想:“妆也不适合你。”化的妆太浓,吻起来不舒服,口红很苦,味道一点也不好。
“不过衣服还不错。”那件黑色紧身裙,她穿的起来很好看,如果搭配上她的那头未经任何处理的黑色长发,和那张素净的小脸,就完美了。
方明茗拍开他在她头上作乱的手,恼羞成怒:“我要回去了。”
江则钦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双手在绕过她细嫩的腰,把她抱进了怀里。
两个人什么都没穿,肌肤直接相触。她能明显感觉到身后男人硬朗的胸膛,和搭在自己腰间微微粗糙的手。
热度一寸寸席上方明茗,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江则钦将她抱紧了点。
“有个心理医生,在研究一个项目。”他开口了,说话内容和此刻的气氛和环境丝毫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方明茗却停着了想要挣扎的动作,一动不动的乖乖听着。
“说是可以通过药物和精神干涉,让人遗忘一段记忆,嫁接上一段全新的记忆。”他的语气到这还算平和,可是下一秒,转为嘲弄,“也就只有江立会相信这狗屁不通的东西!”
方明茗心里吃了一惊,担心道:“江哥。”江立不会让那什么心理医生这样对江则钦了吧?
江则钦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你李瑾学长和阿奎扔了一把火,趁乱把我救走了。”
“可是……”她就觉得,昨天晚上他很不正常啊,所以是不是现在还有什么严重的后遗症?
“放心,没什么大碍。就是晚上会出现一些比较可怕的画面。”他的语气再次平缓,仿佛五年里每个痛苦的夜晚不存在一般。
方明茗再也无法安静躺着,忍不住从他怀里挣扎着起身:“那怎么办呢?能治好吗?要怎么治?”
他微微笑着:“我有在看心理医生,情况好很多了,会越来越好的。”
她咬着唇,结果碰到昨夜被某人咬了的地方,痛的冷抽一口气:“真的?”
“真的。不过没好之前,你晚上不要来找我,知道吗?”
方明茗:“为什么?”
“我会伤到你的。”
她轻轻摸着唇瓣被咬伤的地方,嘟着嘴小声道:“可是你没伤到我啊。”
江则钦突然起身,将没有反应过来的压在柔软的床上,手往某处一探。
方明茗痛的收紧双腿,叫了一声,带着哭腔。
他低下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笑:“这样还没受伤吗?”
她索性闭紧嘴巴装死,不再说话了。
江则钦摇摇头,探过被子把方明茗包了起来,打开灯,抱着团被子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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