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预感再一次灵验, 费多斯很快回报说, 亚莉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大船的东西, 但他手下的士兵在尼罗河边把人跟丢了, 好像是对方发现了跟踪的人故意甩掉了他们。
“……多派些人去保护凯罗尔。”沉吟片刻, 我说道。
凯罗尔在明处,对方却已经隐入了暗处, 除了多派些人注意安全, 暂时也无法多做些什么。
下午的时候,我正在整理着前一段时间的数据, 费多斯忽然焦急地闯了进来。
“爱丽尔大人, 尼罗河女儿经过中庭时莲花池里忽然出现鳄鱼,士兵正与鳄鱼进行搏斗!”
鳄鱼?
“带路!”
在古代科技不发达时, 消息的传递具有一定的迟滞性。从费多斯接到手下的报告通知我, 再等我到达中庭的时候, 一切已经结束了。
曼菲士王搂着受惊过度的凯罗尔轻拍她的背, 眼睛却是盯着一旁的爱西丝女王。爱西丝女王面无表情地回视着曼菲士王,一言不发。周围的士兵眼光怪异地看着爱西丝女王,时有窃窃私语者。现场的气氛压抑紧张,似乎一触即发。
我站在廊柱后听了片刻, 明白了。
刚刚死了一个侍女, 而那个侍女在死前做了什么, 令所有人认为这次的暗杀事件是爱西丝女王指使的。
看着爱西丝女王高傲地昂着的头, 有些微颤抖却紧抿着的嘴唇, 我忽然觉得有些迷惘了。
虽然书中确实有记载,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但我实在无法想象这到底是何种强烈的感情,居然能让一个人为此不计代价地做出任何事。
不过,既然这不在我的任务范围内,我也就不需要去弄清楚了。
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去问清楚。
在相拥的曼菲士王和凯罗尔身边,我看到了路卡。
曼菲士王一直陪着受惊的凯罗尔,一直到第二天,我才有机会单独跟凯罗尔说话。
到凯罗尔房间的时候,因为其他人都忙着几天后的婚礼,除了凯罗尔在露台上发呆,她身边没有其他人。当然,门口守卫的士兵并不会拦着我。
“凯罗尔,你是忘记了我说的话么?”我走到凯罗尔身后,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问道。
凯罗尔似乎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我才拍拍胸口,“原来是爱丽尔姐姐,吓了我一大跳呢。”继而她又迷惑地问:“我忘记什么了?”
早知道了凯罗尔的迷糊个性,我听到她的反问竟也没有生气,却也没耐心和她玩你问我答的游戏,直接挑明了说道:“路卡你准备怎么办?”
“爱丽尔姐姐……”凯罗尔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昨天鳄鱼要咬到我的时候,是路卡救了我。”看了我一眼,凯罗尔忙又接着解释说,“后来我也问过他,他说当时不小心掉进流沙中,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的。爱丽尔姐姐……会不会你当时看……错了?”最后一句话,凯罗尔说得小心翼翼。
凯罗尔一向优柔寡断,再加上路卡多次救她的性命,她不愿意怀疑他也是正常的。只是,她最后对于我的质疑,却让我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悦。
“既然你这么相信他,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怀疑爱丽尔姐姐……”凯罗尔着急地解释着,甚至拉住了我的手。
“放手。”我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她的手。
凯罗尔似乎被我吓到了,倏地收回手,皱眉眼巴巴地看着我。
没理会她,我转身出了门。
虽说刚刚做出了那种好像再也不管她的姿态,但也只是为了发泄一时的不悦而已。之后,我该做的事,还是一样都不能少。
两天后,盛大的婚礼在诸神的祝福下再次开始了。这次的婚礼与祭典同时举行,相比于上次未完成的婚礼,显得更加盛大。整个底比斯就像是沸腾的油锅一般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时时能听到人民对王和新王妃的祝福。
因为上次的教训,这次的婚礼加强了戒备,可疑分子走不出十米。在这样的守备下,婚礼得以顺利地进行,就像是真的得到了神的祝福一般。
并且,在婚礼当天的晚宴上,拉格修王带着爱西丝的首肯再次提出了要与埃及缔结友好的姻亲关系。曼菲士王自然是满口答应,开心地祝福着自己的王姐,却忽略了爱西丝女王眼中的绝望。其后,拉格修王提出马上带爱西丝女王回巴比伦结婚,请求尼罗河女儿去为他们的婚礼祝福。爱西丝女王竟也露出了温和无害的笑容,请求曼菲士王答应。向来对王姐敬爱的曼菲士王终于答应了下来。
我在宴会的一角静静地看着正中央的发展,将手中的西瓜汁一饮而尽。
如此殷勤的两人,必定是想将凯罗尔骗去了巴比伦后对凯罗尔不利。奈何曼菲士王和凯罗尔一个是碍于自己姐姐的面子,一个是傻傻地以为对方真的从此向善了,竟然也同意前去。
不过也好,巴比伦我还没去记录过呢。
接下来,我也该开始着手准备了。
婚礼结束后三天,拉格修王带着爱西丝女王离开了底比斯,回巴比伦筹备婚礼去了。曼菲士王终究不舍得凯罗尔,非要留到最后一刻才肯放人。
而我,则在拉格修王走的当天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并且嘱咐费多斯告诉曼菲士王,最近这段时间我要接受来自尼罗河女神哈比的教诲,不要打扰我,更不要告诉我任何有关凯罗尔的事。
然后我就开始了暗无天日的“闭关”生活。不问世事,不关注外面发生的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芯片“知道”任何有关凯罗尔的消息。
只要我不知道,芯片就不会知道。那么我就不用在凯罗尔一开始离开的时候就因为命令三而把她弄回来,只需在恰当的时候追上,然后再“想办法”将凯罗尔从巴比伦王宫带出来即可。
一天天算着时间,当我“闭关”整整半个月这日,我终于决定出关。算算时间,拉格修王带着爱西丝女王出发回巴比伦至少需要十五天,而到了之后还要时间准备婚礼。凯罗尔为了要正好赶到巴比伦参加婚礼,估计该在拉格修王出发十日后左右出发。
当然,一切都只是我的估计,事实怎样我可不知道……
费多斯正尽职地站在门口,见到我终于出来了,似乎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除了送三餐和处理我个人卫生的侍女,其他人我都没让进,也难怪费多斯担心我怎么了。
“凯罗尔现在在哪里?”我对他安抚地笑了笑,直接问道。
“王妃已经在三天前出发去巴比伦了。”费多斯低头应道。
听到脑中芯片响起的触发指令,我满意地笑了。
看来之前的推测没有错,这芯片只能记住类似“信息”的想法,然后对于已发生的“事实”产生反应。
向曼菲士王辞行说是要追赶凯罗尔一行的时候,曼菲士王显得很高兴,立刻为我准备马匹与护卫士兵。知道他一直放心不下凯罗尔,所以对于他这种巴不得让我立刻离开底比斯的举动,我没有丝毫介怀。
因为顾忌到我这位女性,整只队伍行进的速度并没有很快。估计也就比凯罗尔一行人稍微快上了一点,大抵能在他们到巴比伦时追上他们。
对此,我感到很满意。
走了十多天,我们进入了阿拉伯半岛的内夫得沙漠。
当晚,我们在马阿力克绿洲安营扎寨,以消除之前一直赶路的疲惫。
作为尼罗河女儿的保护神,我自然有自己的帐篷。半夜的时候,敏锐的知觉让我惊醒。
有人放倒了我门口的守卫,正准备进来。
是谁?在这个沙漠绿洲中会是谁?
在没有弄清楚对方来历之前,我按兵不动。只有一个人,应该并不是成群行动的沙盗。我倒想知道,这个人单枪匹马地闯入了我们的营地,又潜进我的帐篷,想做什么。
但对方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我吃惊了。
那个人影进了帐篷,却并没有移动,反而跪下恭敬地说道:“爱丽尔小姐,我知道您一定醒了。我想恳请您一件事。”
我有些迷惑,没有急着回答他,反而在夜色中仔细地打量起他来。这个人……长得倒是普普通通,是丢入人群中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人。
但我记得他。在下埃及的沙漠中,在比泰多国首都的地牢中,他总共出现在我面前两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是叫……托比特。
老实说,对于托比特这个伊兹密王子的手下以现在这样的低姿态恳求我,我是有些好奇的。到底是什么事,让这个人居然到敌对方来求助?
“什么事?”我坐起身,不动声色地说。
对于我没有直接叫士兵来抓他,托比特似乎松了口气,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忽然俯下整个上半身,紧张的声音从地上传来:“爱丽尔小姐,请您救救伊兹密王子!王子被尼罗河女儿的法力所伤,血流不止,正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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