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舟的西洋棋, 池敬渊没有赔给他,因为夏云舟说这样的西洋棋他多得是,说着就从地下室翻出了一副新的。
池敬渊:“你搞批发吗?”
夏云舟将新的西洋棋换上去,“没有,都是朋友送的, 以前有一段时间特别沉迷于这个。”
“对了, 安神符给你。”夏云舟从衣服兜里拿了一打给池敬渊, 池敬渊捧着一手的安神符,有些不知所措。
“田恬说不够的话,你和她说,她再给你画就是。”
“嗯,我一会儿和她说声谢谢。”池敬渊拿着安神符回了客房,将安神符放在他的枕边, 想了想上网给田恬买了一箱零食寄给她。
晚上睡觉前, 窗外照例响起了敲击声,池敬渊走过去一看, 窗沿上放着一碗药,他利落的端起碗将药喝下去。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大概是这个不知名的药效果太好了, 池敬渊每天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它愈合时传来的痒意。
药碗放下没一分钟,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出来,端起碗。
正在此时, 窗户突然被打开了, 一只蜜色有力的手一把抓住这只白皙修长的手。
池敬渊与戚意棠四目相对, 久久没有说话。
池敬渊松了手,“这几日以来劳烦二爷了,以后不用再送了。”
戚意棠反手抓住他的手,目光追随着他,“你可以一直假装不知道,把我当做陈宣。”
池敬渊黑亮的瞳孔注视着他,“我已经知道了。”
“所以我没办法自欺欺人。”
戚意棠紧了紧手,紧蹙的眉宇舒展开来,眸色柔和的看着他,“中秋快到了,和我回家吧。”
池敬渊的身体一僵,随即摇摇头,“不必了。”
戚意棠叹了一口气,手指与池敬渊的手指勾|缠在一起,语气温和的说:“我已经一千年没有过过中秋了,就当是圆我一个心愿好吗?”
池敬渊双手一颤,他看得出戚意棠法力深厚,想必做鬼的年生应该很长,可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千年了。
千年孤独,他到底是如何度过的。池敬渊的心尖抽疼,到底对戚意棠狠不下心去。
“嗯。”
戚意棠身后是月华倾泻,承满他的肩头,他扬起嘴角,牵住池敬渊的手,一把将他从窗户里拉了出去。
池敬渊猝不及防跌了出去,心头一惊,下一刻腰身便被紧紧的搂住。
戚意棠抱着他,悬浮在夜空中。
月色温柔,戚意棠眉眼含笑,低头凝视着他,“我们回家。”
……
次日一早,夏云舟从卧室里走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和在厨房里忙碌的阿姨,揉了揉后脑勺,“池敬渊还没有起来吗?”
池敬渊向来起得早,就算他不去上班也比他这个要去上班的起得早,今天难得没有看到人,池敬渊是睡过头了吗?
“今早还没有看见池先生。”阿姨擦了擦受手上的水渍说道。
“让他睡吧,不用去叫醒他。”夏云舟叮嘱道。
“是。”
夏云舟前脚刚到特案处,后脚就收到池敬渊的消息。
“嗯?”夏云舟坐直了身子。
“怎么了?”吴迪闻声看过来,夏云舟摆摆手,又靠了回去,“没事,池敬渊回家去了。”
“所以他到你那儿去,是和家里闹矛盾了?”吴迪问道。
夏云舟摇摇头,“不清楚,没问。”
“有时候感觉池敬渊可真是神秘啊。”吴迪感叹道。
田恬嘬了一口牛奶,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神秘的男人比较有魅力。”
“得了吧,有魅力也和你没关系,你这几天晚上偷牛去了吗?黑眼圈那么严重。”苏卞端着一杯咖啡从田恬背后走过。
田恬咬着吸管,扭过头说:“最近追剧熬夜熬的。”
“你还是少熬点夜,皮肤会变差的。”吴迪认真的说,“最重要的是,熬夜使人头秃。”
田恬无奈的耸肩,说:“没办法啊,我一直告诉自己说看完这点儿就睡,看完后又忍不住登上微博去刷话题。”
她打了一下自己的手,“让你手贱。”
吴迪拿着手机翻看着朋友圈,看看有没有新法器的信息,“最近真是风平浪静啊。”
“风平浪静不好吗?”之前连着出事,夏云舟好不容易才得到休息的时间,想着快中秋了,正好回去一趟。
吴迪把下巴抵在桌面上,手机放在面前,“我还是闭嘴吧,万一真把案子念叨来了,我就是个罪人。”
晚上吴迪和苏卞一起去吃了个晚饭,两人喝了点酒,这会儿已经入秋了,到了晚上有点冷,吴迪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和苏卞挥手道别。
苏卞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和吴迪告别之后,准备走回去。
估计有点喝高了,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辆出租车的异常。
“师傅,到水域上城。”吴迪打了个酒嗝,歪歪斜斜的靠在窗户上。
“小伙子,你注意别吐我车上了啊。”出租车师傅叮嘱道。
吴迪抬起手来,大手一挥,“放心师傅,我就喝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他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了比,“就这么一点儿。”
师傅看他这样忽然有点想把人赶下去,都神志不清了,还一点点。
这会儿夜已深,吴迪家小区附近那段路灯光有些昏黄,大概是年久失修的缘故,路灯闪烁,外面飘着绵绵细雨,路上更是没有什么人迹。
吴迪有些困,他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小会儿,后来是被冷醒的,口齿不清的嘀咕道:“师傅,你空调坏了吗?好冷啊。”
出租车师傅有觉得有些奇怪,“没有啊,那我把空调关了吧,我也觉得有点冷。”
“嗯?什么时候上来一个人啊?”吴迪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坐了一个人,这师傅怎么不声不响就拼车了呀?
出租车师傅的声音明显有些慌,“小伙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呀,大晚上的,你注意点。”
吴迪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手一挥,摸到一只冰凉的手,“抱歉啊,不小心打到你了。”
“师傅你吓唬我呢,这里明明就有人。”吴迪支起身子,扭头一看,他旁边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新娘子,头上的盖头已经被掀开了,露出一张煞白的脸来,眼睛下面淌着血泪,双目呆滞的注视着吴迪。
出租车师傅被吓得把油门当做了刹车,一脚踩到底,还好周围没有什么车辆也没有什么行人来往,才不至于酿成大祸。
一阵剧烈的晃动让吴迪彻底清醒过来,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师傅,快停车,要吐了!”
师傅张皇失措的反映过来,一脚踩在刹车上,将车停了下来,飞快的跳车。
吴迪推开车门,跑下去对着绿化带就是一顿呕吐。
好不容易吐舒服了,吴迪这才注意到自己背上好像有点重,他扭头一看,正好与自己背上的红衣喜服女鬼四目相对。
“南无佛驮耶,南无达摩耶,南无僧伽耶!”吴迪口中念起咒语,将手腕上的佛珠打出去,一颗颗佛珠飞起攻向他背后的女鬼。
女鬼一脸呆滞的逃窜,却被吴迪口中的咒语震得动弹不得,口中发出惨叫。
那几颗佛珠将她围困在其中,吴迪的酒总算是全醒了,他走到女鬼面前质问她,“死后不去投胎转世,偏偏要出来害人,这回栽倒我手里,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死了?谁死了?我吗?”女鬼神情呆滞的望着吴迪。
她怔了怔,脸上露怅然若失的神情,“原来我死了啊……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坐车回家。”
“我听见你说了一个很熟悉的地名,我就跟了上来。”
“既然你已经死了,就不要在人家逗留了,你若是没有害过人,我便送你去投胎转世。”吴迪收回围着女鬼的那串佛珠,说道。
女鬼赶忙摇头,说:“我没有害过人,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你家住哪里?我可以帮你去看看。”吴迪知道如果不了却她最后的牵挂,她是不会轻易去投胎的。
“真的吗?太好了。”女鬼一脸惊喜的看着他,“我住在……我……”
“我想不起了,刚刚听见你们说了一个地方,我很熟悉。我就跟上来了。”女鬼歪着头努力回想自己住在哪里,名字叫什么,可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你应该是和我同一个小区,我刚才说的地方是水域上城。”
“对!是这个地方!”女鬼一脸激动地看着他,“可以带我去这个地方让我再看一眼家里人吗?”
吴迪拒绝道:“人鬼殊途,你已经死了,我不能带你去,但是我可以代替你去看看。”
吴迪打量着她的外貌,大概二十四五的样子,又是穿了一身喜服,和自己还是一个小区的,应该很好找。
女鬼知道吴迪说的没有错,但是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她还记得刚才吴迪的咒语对自己来说有多厉害,也不敢反抗,“那好吧。”
吴迪对着她念了一段往生咒,将女鬼成功的送入轮回。
“大……大师!”出租车师傅在旁边围观了全程,虽然他看不见那个女鬼,但是他看见了吴迪和女鬼斗法的全过程,最后他也看见夜空中亮起了几点金色的光斑。
吴迪往后一退,避开出租车师傅扑过来的身体,“师傅……我是直男,你矜持一点。”
“大师!救命啊!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
出租车师傅眼看着就要给吴迪跪下,吴迪赶忙扶住他,“别别别,受不起,受不起。”
“你女儿怎么了”
师傅哽咽着说:“我女儿已经昏迷半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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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佛驮耶,南无达摩耶,南无僧伽耶!?——《普庵咒》
吴迪:我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吴鸦嘴。
实不相瞒,吴迪坐出租车遇见穿红衣喜服的女鬼,是我做的噩梦,十分酸爽。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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