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雪飘, 站在巍峨的高山之巅,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从高山的某个角度朝下看, 只有白色一种颜色的土地上,密密集集地鼓起了一个个小包。走近方知道,那些数不清的小包, 是万千将士驻扎的营帐。
冰天雪地的天气中, 军营里却是一派的热火朝天。冲天而起的火光,将整片营地照射得如同白日一样光亮。
散落在各处的火堆上,吊放着一口口的大锅。透过缭绕的雾气, 可以看见锅中浓稠的米粥, 亦或是沸汤里翻滚着的大肉块。
士兵们拿着碗筷围着火堆而坐, 两眼紧紧盯着大锅,嗅着锅里肉块的香气, 不停地吞咽口中分泌出来的口水。
军队里的伙头兵们, 抬着半人高的蒸笼,放到了每一个火堆前。打开蒸笼的刹那, 香飘十里。一个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像婴儿脸蛋般白嫩的大肉包子, 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大汗淋漓的伙头兵,两手利落地抓起肉包子,塞满了士兵们两手大的陶碗。
满鼻子都是食物诱人的香气, 士兵们不顾包子滚烫, 迫不及待地拿起, 急切地塞入嘴中,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吞下最后一口肉包,大锅里的米粥和肉汤也差不多好了。
空下来的大陶碗里装进了雪一样白的浓粥,大勺舀起锅中肉汤就着拳头大小的肉块倒入另一个碗中。
将士们开始了第二轮的狼吞虎咽,不多时便将碗里的汤和粥吃得干干净净,汤汁都不留一滴。
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众人一脸餍足,砸吧着嘴,回味着口中的肉味。
他们平时的食物都是带着谷壳的糙米,稀稀拉拉的,吃着还刮嗓子,个把月都未必闻得到肉味。在这样的前提之下,他们都不过是一天吃两顿,每顿只能吃到五六分饱。
北疆艰苦,朝廷也不富裕,从军多年,全军上下还是第一回尝到了吃肉吃到饱的滋味,幸福得直冒泡泡。
也就是今年有了暖丹,军队省下了购买冬衣的银子,用来购置了粮食肉类,守卫在北疆的诸多将士,才能够在今年大年三十晚上,痛痛快快地吃上一顿好的。
没有厚厚的冬衣,只穿了单衣盔甲的士兵们,因为服用了暖丹,在凛冽似刀的寒风中,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感不到一丝丝的冷意。
腹中饱满,身体暖和,这一刻,所有人都没有了温饱问题的困扰。
虽然清楚只有今晚的这一顿会如此丰盛,可众将士仍是高兴得泛出了泪花。
寂静的夜空中,呜呜的号角声骤然响起。
所有人听出了敌人来犯的信号,神色具是一变。
“戎狄来犯!众将士听令!列阵迎敌!”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不止大夏遭了寒灾,漠北塞外的戎狄,遇上了这么一个难过的冬天,每一日都有大批大批的牛羊冻死,族群里的食物根本不够族人度过春天。
所以在涂蕴之打跑了他们之后,戎狄不得不冒险,在今年的最后一天再度领兵来袭,试图从大夏劫掠到大批物资,度过困难。
今日年三十,他们最忌惮畏惧的活阎王涂蕴之回了京城,且北疆大夏士兵们都在吃年夜饭,戒心降低,敌军首领正是看准了这两点,挑准了今儿这个日子举兵进犯。
前一刻还围着火堆齐度年关的士兵们,疾风般回营帐取了兵器,狂奔到校场集合。不多时,一支气势所向披靡的有素军队,便整好了队伍。
随着将军的一声令下,兵马整齐出动,来到了城前与敌军交战。
一阵箭雨过后,城门自内打开,大夏的骑兵如潮水冲了出来,气势如虹杀入敌军阵营。
双方的骑兵交缠到了一起,大夏骑兵动作灵活地躲过了敌军因寒冷而迟缓的攻击动作,闪电般举起长木仓刺穿了敌人的胸膛,将对方挑飞甩落。
往常大夏的骑兵弱势,不敌戎狄,今次形势恰好逆转,将敌人的骑兵压着打。
精锐之军损失了一半,而大夏一方伤亡几乎可以忽视,敌方将领见势不妙,立即高呼军队撤退。
大夏军队杀得正酣畅,一见敌军撤退,立时乘胜追击。
经过了涂蕴之多年的调.教训练,大夏守卫北疆的这一支军队,宛如虎狼一样凶猛。如同赶鸭子一样,赶着戎狄往自个儿的家里逃命。
安全渡过了冰河,敌军松了一口气。
因为按照从前的情况来看,追到了冰河这条界线,大夏的军队便会受不了更北边无情的酷寒,尽数退去,放他们离开。
然而,敌军不清楚大夏朝廷运送了一批神奇的丹药来边关。大夏军队的每一个战士、每一匹马都服用了暖丹,无论杀伤力多么大的寒冷,都伤害不了他们的人马。
敌军放心得太早,此次注定要被大夏的虎狼之军咬断喉咙,元气大伤,吃上狠狠的一记教训。
当大夏的兵马飞一般疾驰而来,杀过冰河的一瞬间,敌军完全懵了。敌方将领快速回神,下令反击。
然而在这种残酷的天气中,他们的血是冰的,身体是僵的,骨头是痛的,挥刀杀敌的动作缓慢。面对仿佛打鸡血似的凶猛、灵活、快速的大夏军队,劣势明显。
双方便如同大人和小孩儿的差距,敌军败的相当快,快到连敌人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所有人往后方撤退!不要停下来!”敌将看着一茬一茬宛如稻草一般,葬身在大夏将士刀口之下的兵卒,红着眼睛吼道。
说罢,带头策马奔驰而去。
戎狄的马匹比大夏本土的高大、耐久力强、速度快,更因为生长在这片土地上,所以更适应北地的寒冷,每一匹都是神骏,戎狄各族一直以此为傲。
可是就在近日,最令他们骄傲的骏马,却被他们最看不起的大夏马匹,硬生生追了上来。
大夏骑兵的坐骑,就如同他们的主人一样,仿佛感觉不到寒冷,行动如风,追到了戎狄的前方,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刀起刀落,难以置信的敌军想不明白原因,死不瞑目。
这一战,戎狄怀着满满的自信来犯,却跌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跟头,数万人尽数被斩杀俘虏,最终只有几十人幸运地逃了回去。
赢得了一场大胜后,新的一年到来,双喜临门,大夏军营充满了畅笑声。与之相对的是,戎狄收到了全军覆没的噩耗,传出了悲愤的吼叫声。
从幸存回来的兵卒口中,获知了大夏军队的古怪之处,戎狄首领方面猜测大夏隐藏了秘密武器,派出了打量的细作潜入大夏,试图弄清楚大夏兵马一反常态的原因。
与此同时,北疆大胜的好消息,亦在快马传回京城。
宫宴结束以后,送走了太后与帝后,后宫的妃嫔各自返回了自己的宫殿。诸位成年皇子、荣国府一家与两位国舅的家眷们,一同起身离席出宫。
出宫路上,贾母和两位国舅爷府上的老太君们低声交谈着,王夫人、贾探春各怀心思,余下的其他人都在因为今晚的见闻兴奋着。
鱼儿见没人留意自己,悄悄脱离了贾家的队伍,溜到了涂蕴之身边。
两人有意识地放慢脚步,留在了出宫大部队的最后面,慢悠悠地踱步走着。
涂蕴之靠近鱼儿,牵起了他的手。鱼儿侧目瞄了涂蕴之的侧脸,默认了他的动作。
两人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动作,一路走到了宫门前,纵然全程没有交流,但两人的心中都有一种温暖的情感在流动着,通过相连的手心,传到了彼此心间。
看见了贾母在朝这边招手,掩藏在宽袖之内,交缠在一起的双手这才松开。
宫外的天空之中,炸开了一朵朵璀璨的烟花。
凝视着鱼儿的眼睛,涂蕴之柔声低语道:“新年快乐,好梦。”
“你也一样。”
鱼儿两眼一弯,给了涂蕴之一个甜甜的笑容当新年礼物,才转身跑到了贾母身边,被她念叨着上了马车。
凌晨时分,鱼儿窝在柔软的被窝里,朦朦胧胧将要睡着的时候,感应到了外力的接近,立刻警醒地睁开了眼睛。
发现是涂蕴之的精神波动,鱼儿放下戒备,缓缓阖上眼帘,任由他的精神触角缠绕着自己的身体,相伴而眠。
翌日清晨降临,鱼儿是让涂蕴之的精神触角蹭醒的。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水眸,软声呢喃道:“蕴之?”
精神触角蹭着鱼儿的脖子,无声地回应鱼儿。脖颈仿佛被涂蕴之舔了一下,痒痒的,鱼儿情不自禁发出了闷笑声。
外间晴雯听见了床帐后头传出去的笑声,知是鱼儿醒了,走了进来提醒鱼儿起身洗漱,尽早前往贾家家庙祭拜祖宗。
“知道了。”鱼儿声音软绵绵的应了她一声,随后降低音量和涂蕴之的精神触角说:“你快些收回精神力,外放一晚上,你就不担心头疼?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涂蕴之”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像一条藤蔓似的缠到了鱼儿身上。
两人腻腻歪歪了好一会儿,直到晴雯来催了,远在定阳王府的某人,才肯收拢了外放的精神触角回来。
大年初一这一天的早上,贾氏一族的男嗣,凡是在京城里的,都聚集在了家庙里,由贾敬带领着祭祀先祖。
祭拜过后,贾珍挽留贾敬留在宁国府过年,贾敬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连晚上两府聚在一块儿的年夜饭都不吃,便赶着回了玄真观。
到了这日秦可卿的身子已经大好,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一直装病不出房门。
打听到贾珍祭祀完快要回来了,秦可卿心情迫切地翻身下床。她从锁了几道锁的箱子里取出了鱼儿给的转性丹,交到了瑞珠的手里,吩咐她让厨房熬两碗去疲劳的汤水,将药捏成粉末,混在汤里头,端去给贾珍饮用。
至于怀孕粉,推迟几日,等到转性丹正式生效了,再给恐慌的贾珍服用,效果才能达到最好。
瑞珠端着热汤到了前堂,屈膝给刚回到家的贾政和贾蓉,分别行了礼。“见过老爷,见过大爷!”
贾蓉皱眉道:“你不在可卿身边伺候,来这里做甚?”
瑞珠低眉顺眼道:“回大爷,大奶奶刚醒来,听说您二位回府了,知你们祭祀辛苦,特地命奴婢煮了两碗祛疲汤送来。”
“还不快拿过来。”一听是秦可卿的心意,贾珍比贾蓉的反应还快,朝着瑞珠一招手,催促了起来。
贾蓉被抢了白,因为贾珍是他的父亲,不敢说什么。只是等瑞珠把汤递到他手上后,抢先喝了下肚。
贾珍冷冷瞥了贾蓉一眼,心里记了他一笔,当即咕咚咕咚喝干净了碗里的汤水,一脸感动地说道:“难为可卿病着还为我们父子考虑,待会儿我便去看看她。”
瑞珠看着贾珍喝下了那碗加了料的汤水,心里的小人乐得直打滚,也不计较他提起秦可卿的时候,色眯眯的恶心眼神。
躬身告退,出了这道门,瑞珠再也掩饰不了亢奋的神情,加快脚步回了秦可卿屋里,告知她好消息。
主仆三人关在屋子里笑了起来,无比期待不久后贾珍“惊喜”的心情。
下午贾珍果然如所言的一半,前来探看秦可卿的病情。一直没给贾珍好脸色的她,罕见地主动和贾珍聊了起来。
贾珍把秦可卿态度的转变,当成了是她妥协的信号。高兴之下,晚上家宴期间,贾珍喝下了两坛子酒。
半夜贾珍被尿憋醒,从床底下扒拉出小解用的夜壶,褪了裤子,习惯性掏出小鸟的时候,没想到却抓了一个空。
贾珍不觉得有异,以为是醉酒脑子不清醒所以没抓中。他甩了甩脑袋,又伸手去掏了掏,结果还是没抓到任何东西。
贾珍生气了,放下夜壶,伸出两只手去摸索。
这一摸,贾珍的脸都白了。
他颤颤巍巍地穿好裤子,僵硬地挪动步伐躺回床上,盖上被子。
贾珍强忍着恐惧,朝外间喊话。第一次张嘴没能发出声音,他深呼吸一下,清了清嗓子,做足了准备再喊:“来人,点灯!”
外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紧随着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守夜的丫鬟端着蜡烛撩起珠帘走了进来,将卧房里的烛火一一点燃。
很快,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便亮起了一簇簇烛火。
贾珍心里紧张的不得了,丫鬟点个蜡烛的功夫,他却感觉漫长无比,仿佛度过了一万年那么久。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陡然看到光亮,贾珍不适地眯了眯眼。“行了,你出去吧,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擅自进来。”
打发了丫鬟,贾珍看着床顶的帐子一动不动,他的呼吸声愈发沉重,心脏快速跳动着。
听着自己如鼓声一般响亮的心跳声,贾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翻身下床,端了一支蜡烛坐在了床沿上。
扒掉裤子,就着烛火,贾珍低下头颅,用视死如归的表情盯着自己的两腿之间的位置。
没看到陪伴自己多年的小兄弟,反倒瞧见了只有在女人身体上才有的器官。贾珍脑子里轰的一声,耳膜嗡嗡作响。
贾珍掐着自己的脖子,不许自己尖叫出声。
片刻后,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又酸又胀,不禁扯掉里衣看了一眼。一双肉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胸口,鼓起了两个沉甸甸的大馒头。
贾珍全身冰凉凉的,比外头的雪还冷,一身里衣眨眼便让冷汗浸湿透了。
他吞了吞口水,艰难地伸手摸了一下,顿时浑身汗毛和鸡婆疙瘩全立了起来。
贾珍脸庞急剧扭曲了起来,一脸见鬼的表情,疯了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揪扯。
一定是梦,一定是梦。
他居然梦见自己变成了女人?呵呵,这实在是太可笑了,他怎么会变成女人呢?
今夜的噩梦有点可怕,不过睡醒了就没事了。
一切都是虚幻的,一切都是噩梦。贾珍心里不断地说服着自己,两眼空洞,犹如一道游魂飘回了床上,扯着锦被将自个儿从头到脚包了起来,闭上了眼睛。
翌日天光大亮,贾珍睁眼看着从窗纱泄进来的晨光,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天亮了,总算是梦醒了。”
一泡尿从昨晚憋到了早上,贾珍快忍不住了,欲要起身小解。
坐起来的瞬间,感受到了胸口的两团重量,贾珍笑容陡然变僵,再度缩回了被窝里。
隔了一道床帘,丫鬟轻声提醒道:“老爷,该起了。”
贾珍强撑着不让自己发出颤音,“我昨儿累着了,腰有些酸,还要躺一躺,你们都出去吧,别打扰到我休息。”
“可要叫大夫来瞧瞧?”丫鬟关切问道。
“不必,我休息一下便好。”贾珍故意用不耐烦的口吻,掩饰自己声音里的异样。
丫鬟听着他像是要生气,不敢多言,忙不迭轻手轻脚退下。
从男人变成女人如此怪异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贾珍既怕又想哭。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昨晚喝多了,没和尤氏睡在一张床上。否则他变成了女人的事情,一定瞒不过尤氏。
贾珍如临大敌地盯着前胸,这么大的两坨,穿上了厚厚的冬衣都掩藏不住,一到了人眼势必露馅。
白着脸想了想,贾珍用龟速挪了下地,翻箱倒柜,没找到合适的布条。最终无奈扯了几条绸缎腰带,将就着缠起了胸部。
他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不能让丫鬟服侍穿衣,掩饰好了胸口的不妥后,贾珍顺便自己换上了衣服。
拾掇好了自己,贾珍傻坐在床边,两眼没有焦点地盯着前方。
刹那间,慌乱、恐惧、惊愕……无数感觉袭上心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了。
贾珍死寂的双目逐渐有神,宛如石雕一般的身体,终于动了。
对了,玉儿,他可以找玉儿帮忙。
玉儿见过神仙,更是身怀大本事的人,一定能找到他身体变异的原因,从而帮他变回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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