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 张诚听到动静迎了出来,便见涂蕴之抱着满身酒气的鱼儿快步走来。
“见过王爷!”张诚行礼的时候,余光偷偷飘向鱼儿,换来了对方醉醺醺的一个笑容, 张诚立刻就激动了起来。
贾公子!海灵真人!光临了定阳王府,还冲自己笑了!!
傻乐了一阵,张诚终于发现鱼儿状态不对。“贾公子这是喝醉了吗?”嘴唇怎么肿了,脖子怎么也有几处地方看起来红红的, 那红痕还带着未消的齿印,莫非是……
张诚怀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移动到涂蕴之身上, 试图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 搜寻出蛛丝马迹。
涂蕴之自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却并不打算说点什么。
此时鱼儿又嘟囔着要水了,涂蕴之的目光落在了他渴望中带着点小委屈的脸上, 下令道:“备茶,备热水, 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带来浴室, 再让厨房煮一碗醒酒汤。”
涂蕴之甩下一句吩咐,越过张诚, 直奔沐浴间。
张诚见状, 马上收起发散的思维,连忙下去准备。
浴室里供上了热, 很快热茶就送过来, 涂蕴之打发了包括张诚在内的所有仆从下去, 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鱼儿见了茶伸手便抢了过去。一见他不管茶烫,张口就要灌进嘴里。涂蕴之担心他烫着了自己,急忙抢了过来,掺了些凉开水进杯子里,感觉热度适合了,才还回耍闹的某条鱼手里。
为了照顾这条小醉鱼,他操碎了心,费尽了神,可比打一场三天三夜的打仗累多了。
鱼儿牛嚼牡丹似的将贡茶大口大口往肚里灌,解了嗓子的渴意,他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睛,美滋滋的小样儿分外可人。
涂蕴之凝视着他乐淘淘的小表情,眼睛里不禁露出点点愉悦的星光。
喝茶用去的时间里,浴池里的水渐渐热了起来,涂蕴之走到屏风后面,蹲下来探手试了试温度。
觉得差不多了,涂蕴之准备将鱼儿带过来沐浴,熟料一回头,便看见他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两眼爆亮地看着浴池里的热水。
“水!”鱼儿欢呼一声,急不可耐地往池子里扑过去。
眼看着他半个身子倒了下去,涂蕴之眼疾手快抱住了他的腰,将人拉了回来。“别急,先把衣服褪了再下水。”
鱼儿两只眼睛粘在了浴池里,不情愿地嘟了嘟嘴。
涂蕴之见他摆明不肯配合,只好扯掉了少年的腰带,剥鸡蛋一般将他身上的衣袍剥掉。
少年的肌肤洁白晶莹,如凝脂嫩滑。
期间,手掌不可避免触碰到了他的身体,涂蕴之心神微荡,双手不禁加快了速度,拿掉鱼儿身上的累赘。
涂蕴之松手一放人,鱼儿扑通一下便跳进了池子里,两手拍打着水面,脸上漾着欢快的笑意,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儿。
抱起鱼儿换下的脏衣服出去,担心他一不当心将自个儿折腾淹在了水里,涂蕴之快速返回,却见到了一幕难以置信的画面。
水雾缭绕的浴池里,少年双手抱着一条硕大的金色鱼尾巴,使劲地拿脸蹭着自乐。
涂蕴之脚步忽地一凝,顿住了,如同一棵大树扎根在了那儿。
那尾巴是正常鱼类的十几倍大,鳞片流光溢彩,拥有赤日的夺目,亦不乏明月的温润。涂蕴之不会愚蠢地认为,是哪里来的大鱼跑进了自家的浴池里。
挪动到了浴池边缘,涂蕴之席地而坐,低头往水里一看。果然见鱼儿腰部以下的双腿已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这条璀璨生辉的鱼尾。
似乎想要二次确定真假性,涂蕴之一手破开水面伸入池中,指尖轻柔地触碰了一下鱼儿腰部和鱼尾相连的地方。
这一刻,涂蕴之终于十成十的确定了鱼儿不是人类!
涂蕴之此时无比的庆幸,自己出于某种独占心理,早早选择打发了伺候的人手出去,并且关闭了浴室之门。
要不然眼下的这一幕,如若被那等蜀犬吠日之人目睹了,非得大惊小怪、怪叫连连不可。
鱼儿醉酒现出了真身,在涂蕴之平静如湖的内心,激起了点点的涟漪。简短的惊诧过后,涂蕴之非常淡定地接受了鱼儿乃是非人类的事实。
他表情云淡风轻,端详着鱼儿半人半鱼的身体,思绪飞散。涂蕴之不去想,鱼儿一个非人类物种为什么会是荣国府的玄孙辈人物,脑海浮现的统统是对鱼儿所属种族的种种猜想。
人身鱼尾的物种,涂蕴之结合两世的资料,得出了鲛人、美人鱼、海妖三种猜想。
海妖凶残,美人鱼纯洁,鲛人平和。
从鱼儿的性子来看,首先可以排除了海妖的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两个选项了。
涂蕴之的视线掠过鱼儿的每一寸肌肤,尝试着从他身体的每一个特点中分析出,他究竟是鲛人还是美人鱼。
鱼儿这时终于感知到了涂蕴之的到来,转身回望,身后金黄色的大鱼尾甩来甩去,浴池里水花飞溅。
观察到涂蕴之的目光围绕着自己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鱼尾上,鱼儿骄傲地问道:“你喜欢我的尾巴吗?
涂蕴之“嗯”了一声,点头道:“喜欢。”
鱼儿喜滋滋地笑开了颜,捧着脸道:“嘻嘻,我可以给你摸哦。”
说话间,已将鱼尾甩到了涂蕴之面前。
刚从水里出来,金黄色的鳞片上点缀着晶莹透明的水珠,给绚丽的鱼尾增添了几分梦幻之美。
目光聚焦于咫尺之外的鱼尾,涂蕴之抬手轻轻抚摸着,爱不释手。他目光柔软,唇角噙着柔和的笑意问道:“你是鲛人?还是美人鱼?”
鱼儿瞪了他一眼,甩了一下尾巴,淘气地把水珠溅到涂蕴之的衣服上,有点生气地说道:“我当然是鱼,你怎么那么笨,说了好几次你都没记住。”
涂蕴之轻笑一声,摩挲着他的气鼓鼓的腮帮子,道:“不气,我这一次一定记住。”
“这还差不多。”鱼儿满意地抬了抬下巴。
话音刚止,他的身体便沉入了池底,尾巴划过水流轻轻摆动着。鱼儿游了一圈,携带着一身的水汽将头露出了水面。“你家的海好小,根本没地儿游。”
这小醉鬼,还真把洗浴的池子大海了!
上一刻还在抱怨着,下一刻鱼儿便忘记了不满。秋水盈盈的眼眸凝望着涂蕴之,鱼儿握住他的手掌,邀请道:“你想下来和我一块儿玩水吗?”
涂蕴之对自己的忍耐力没那么大的信心,摇头婉拒了鱼儿,并提醒道:“水要凉了,你快些洗好出来。下回且带你去庄子里的温泉大池子玩。”
听了涂蕴之的承诺,鱼儿动作迅速地洗掉了身上的酒气,一蹦离开水面跳了上来。那条光华夺目的鱼尾,在沾到地面的刹那,金光一闪,幻化成了两条白皙修长的玉腿。
张诚拿来给鱼儿换取的干净衣裳,是属于涂蕴之的,鱼儿的身量比他要小,穿上有些显大。他趴在卧榻上,拉扯着袖子,双腿晃动着。身侧涂蕴之拿着吸收毛巾,为其擦拭一头湿漉漉的长发。。
不知何时鱼儿安静了下来,双目紧闭着,小嘴巴半张打起了小呼噜。涂蕴之垂目望去,瞧见宛如小猪般酣睡的某条鱼,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待到鱼儿的湿发彻底干了,落日最后一缕余晖也消散在了西边天际,夜幕降临。
涂蕴之打横抱起鱼儿,步行回了自己的卧室,将他放在床榻上,盖上冬被。
沾到软枕,鱼儿无意识地蹭了蹭,引得涂蕴之再度端详了一会儿他的睡颜,方才去了卧室的隔间,点亮了烛光,研磨提笔处理今日未处理完的公务。
到了后半夜,涂蕴之方搁笔出了隔间,脱掉了外衣躺到了鱼儿身侧就寝。鱼儿闻到了属于涂蕴之的气味,蠕动一下缩进了他的怀里。
一醒一睡的两人,在这一刻,嘴角同时弯了弯。
次日鱼儿从涂蕴之的卧室里醒来,而涂蕴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无比自然地喊他下榻洗漱用膳。
坐在涂蕴之的对面,望着他若无其事的表情,鱼儿不由得有一瞬间的怀疑,昨天醉后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大梦一场。
可是鱼儿无法欺骗自己。
他清楚的知道,无论是在酒楼里喝得酩酊大醉将桌底当成了海洋,哭唧唧不肯走,还是在马车内一次又一次地向涂蕴之索吻,亦或是在定阳王福浴池里,现出了人鱼真身给涂蕴之看见了。
这一件件的,统统是真实发生过的。
一回想起他昨天干的那些蠢事,他就忍不住地想锤爆自己的脑袋。
鱼儿咬着瓷匙,眼神躲躲闪闪,用蚊蝇大小的声量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涂蕴之放下筷子,反问道:“你想要我问你什么?”
鱼儿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心埋头喝粥,什么都不管了。
涂蕴之失笑,看着鱼儿用完了早点,亲自送他回荣国府。
车轮子骨碌碌地转动着,马车内鱼儿挨着涂蕴之而坐,坐不安席,有一会没一会地抬眼偷看他。
“王爷,贾公子,荣国府到了。”车厢外车夫的声音响起。
鱼儿深深瞅了涂蕴之一眼,磨磨蹭蹭要下车,撩起车帘的前一刻,涂蕴之忽然在其耳边轻声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拥有上辈子的记忆,在一个奇特的世界生活过。所以我拥有精神力,而别人没有。”
话了,涂蕴之离开了鱼儿的耳边,曲起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用正常的声响说:“进去吧,记住以后不许随便碰酒。”
鱼儿惊奇地注视着涂蕴之,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闻言,踮起脚尖亲了下涂蕴之的下巴,旋即飞一般跳下了马车,宛如小鸡崽似的扑腾进了荣国府。
涂蕴之没有发话,车夫便不敢擅自有动作,于是定阳王府的车马一直停留在荣国府的侧门前,好半天过去了,涂蕴之才有声音传出去,车马动了起来渐渐远去。
“二爷回来了!”
“您昨儿不回家,猫祖宗见不着您差点没闹翻天。倘若不是老太太亲自出马镇压了它,咱们府里的人,昨晚上便不用睡了。”
听着小丫头们叽叽喳喳的声音,鱼儿边走边问:“小东西如今在何处?”
“还在老太太屋里,奴婢出来前,环三爷和林姑娘也都在,与老太太三人正围在一块儿,讨论养猫心得呢。”
鱼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却没去老太太屋里,而是回了自个儿的卧房,将身上涂蕴之的衣裳换下,藏在了自个儿的鳞片里。
当鱼儿换好衣着进了厅堂,没瞧见他们仨在交流养猫心得,反而瞅见了老太太搂着小东西,林黛玉抱着贾环的爱猫,祖孙俩你一下我一下的吸猫。
“喵~”闻到了鱼儿的味道,小东西抬起小脑袋,挥舞着小小的梅花爪子,朝着鱼儿喵喵叫了起来。
老太太发现了小东西的动作,随之望去,喜道:“玉儿回来了,昨夜在定阳王府邸住得可还习惯?”
鱼儿点了点头,怕老太太厉眼看破他心里的心虚,视线移动到她怀里的小东西身上,不敢继续直视老太太眼睛。
小东西见鱼儿看着自己,举着爪爪要抱抱,老太太无奈地揉了揉它的耳朵,猫归原主。
鱼儿和小东西碰了碰头,坐在了贾环旁边,和几人说起了家常话。
鱼儿、贾母和林黛玉三人说话期间,贾环的两眼忙碌着扫视着鱼儿的唇颈处,有心查探他在定阳王府住了一夜,有没有被涂蕴之欺负。
昨日涂蕴之留在鱼儿身上的痕迹,经过一个晚上早已消逝干干净净,贾环仔细观察了许久没找到丝毫痕迹,便确定鱼儿没吃亏,立即笑眯眯地加入了三人的交流。
经过了一段时间争分夺秒的炼丹,各个势力以及奸商手里的“暖丹”已经攒到了一定的数量。丹药炼了出来,他们甚至没有试用过,就争相着上市抢占市场了。
他们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打着暖丹的旗帜贩卖,而是拐了一个弯,打点好了官府方面,用药丸的名头,放在了药铺里销售。
名义上虽是药丸,但早在开售的前一天,各商家就指使了手下的人去民间散播了有暖丹出售的消息,所以进入药铺的客人都知道,药丸非药丸,乃是用鱼儿持有的正统丹方炼制而成的暖丹。
任由朝廷方面如何辟谣都没用,如今全京城的人们,仿佛魔怔一般,都将暖丹当成了仙丹,梦寐以求能享用一颗。
因为人们对暖丹拥有非常渴望和追逐的心理,在丹药开售的第一天,一大早,各家药铺门前的队伍就排成了长龙。
许多繁华的大街,在这一天,人流稀少,整条街道的铺子生意不是一般的冷清。只因为整个京城的人,差不多都涌到那些卖丹药的药铺。
许多药铺门前人山人海,闹闹哄哄的,好不热闹。
如此巨大的人流量,丹药的销售自是火爆非常,供不应求。卖到了下午时分,不少铺子库房里的丹药已经所剩无几了,不得不将刚出炉的丹药运过来缓解压力。
商人们一致将丹药的价格定高,普通的家庭一粒两粒的咬咬牙还是买得起的。虽然平民百姓一次买的数量都不多,但是无奈他们这一群体的人数多啊,这样一来,卖出去总的量就非常大了。
除此之外,还有富贵之家出手就是大手笔,十几瓶一箱子不要钱似的往家里买。
一天还没过完,抛开了成本,每一家药铺少的净赚了数千两,多着有上万两。
大皇子、王子腾还有各大商人,听见了下面的人上报生意的火爆情况和一天的净利润,激动不能自已,紧急催促底下的人手加快炼丹的速度。
目睹了京城空前火爆的景象,不少小商贩们心头火热,想要从中分一杯羹。
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京城之外的市场还没有大商人进入。于是纷纷加入了抢购丹药行列,准备将抢到手的丹药运送到了外地,以两倍或者三倍的价格贩卖。
鱼儿在荣国府里都听说了外头的热闹,不禁感叹不良商家都疯了,然后去找了涂蕴之,让他集结好人手准备抓人。
以他推测,奸商们着急着赚钱,出货前应该都还没有让人试用丹药的效果。
今晚之后,买了丹药的人们吃了发现药不对效,不出意料,明晨奸商们就该自食其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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