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五个权贵之家的纨绔子弟, 因为欺辱贾环被鱼儿教训了一顿后, 引来了其父辈的恶意寻仇,后来被突然而至的涂蕴之吓跑了。
当时来人之中, 便有两位是后妃的父亲。
那日与鱼儿、荣国府的矛盾,两人并未告知宫中的娘娘。
此次收到了女儿的来信,获知鱼儿炼出了返老还童之灵丹, 灵丹到了宫里, 皇上和太后喜不能自抑。两人是欲哭无泪,追悔莫及,不知该怎么跟宫里的娘娘交代。
倘若早知道, 那贾家傻儿子有这等本事, 他们当初何必明知是自家儿子做错了事情, 还要故意去寻仇生事,以至于和荣国府闹僵了呢?
尤其是他们的儿子, 被自己强制压着去荣国府道歉认错, 但是仍然毫无悔过之心。如今知道了今日宫里娘娘来信,更是吵着闹着要娘娘跟皇上告状, 将贾家公子打入大牢。两人不禁后悔生下这么个只会惹是生非,不长半点脑子的蠢货。
莫说那贾公子如今深得圣心, 皇上与太后恨不得当国宝一样维护着。即便是没有灵丹这件事,他身后还站着个杀人不眨眼的煞神定阳王,他们家躲都来不及, 哪里还敢巴巴送上去让人一刀灭了。
而且, 连如今都是他们家的贵人娘娘有求于人家, 千方百计讨好都来不及,遑论去做那得罪人还不可能成功的傻事。
都是这混账小子的错,要不是他,他们家如何会同荣国府交恶?若可为善,以他们家的地位,怎么着也能从荣国府求得一颗灵丹。
越想越是怒从心起,臭小子还不消停,叫叫嚷嚷的脑袋发疼,两人火大随手取了棍状之物,各自按着自家儿子狠狠抽打起来。两家的夫人丫头在旁见了,哭哭啼啼地求着两人住手,让气急的两人一脚踹开了。
而其他后妃的本家人,还有十个成年皇子,和荣国府的关系纵然平淡,无甚交情,但好歹没有交恶,则没有两家的这些烦恼了。
当然,涂蕴之不在此列,因为其母妃早逝,其视线大部分放在眼下的雪灾上,没有怎么关注宫中事宜,并不在第一批得到消息的人群之中。
大皇子府中。
几个幕僚和大皇子母家的嫡系官员,正围着大皇子秘密商议着关于灵丹、鱼儿和荣国府相关的一切。
大皇子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负手踱步,缓了缓内心的震撼,环视周围群人一圈,沉声问道:“对于母妃传信提及的荣国府和灵丹,你们有何话要说?”
从信件中简单的三言两语,便可看出了灵丹所带来的震撼人心的效果,这世间恐怕无人不想得到,无怪乎母妃要他不惜代价得到此物了。
幕僚收起面上的震愕,垂目思索过后才说:“假使信中所言不假,那么荣国府恐怕马上要得皇上重用,不日便要兴起,成为京中炙手可热的对象了。”
闭目一想,幕僚已可以想象得出,消息彻底走漏后,荣国府门前车水马龙,门槛给川流不息的访客踩踏而烂的景象。
大皇子落座,边敲打着扶手,边说:“老二、老三都是本王的劲敌。不过老六掌握兵权,还是咱们所有成年皇子中,唯一得了封号的。即便本王和几个兄弟使计背地里败坏了他的名声,亦不能小觑。”
“而且近年成年的兄弟越来越多,本王所承受的压力一日日增大。荣国府的一旦兴起,当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助力,倘使让本王那几个大敌夺了去,只怕日后夜不能寐啊!”
当今圣上并未册封太子,且中宫无子嗣,大皇子虽然不占“嫡”子,但身为长子,生母乃是贵妃,几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人,都觉得他继位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但随着皇子们一个个成年出宫建府,参与朝政,相继发展出了各自的势力,表现出色,抢走了大皇子的风头,不看好大皇子的朝臣也越来越多了。
说到此处,大皇子面色微沉,望向众人凝重地问道:“你们可有谁知道,荣国府投靠了本王的哪位兄弟没有?”
工部尚书起身,拱手说道:“据下官所知,由于当年的天谴,荣国府怕再沾染是非一直低调行事。诸位皇子嫌弃其名声不好,多年来从未派人接触过荣国府当家人。”
在荣国府门前见过涂蕴之的左侍郎五人,觉得那日发生事情大为丢脸,瞒得死死的,丝丝风声都没泄露出去给外人知道。而荣国府的知情者们更加不会大肆宣扬了。
是以,工部尚书不知涂蕴之为鱼儿出头过,才能说得如此之信誓旦旦。
大皇子抚掌大笑,“如此甚好,诸位可有办法和贾府连上线,让其投入本王账下。”只要荣国府投诚了自己,往后无论是灵丹,还是属于荣国府的势力都会到手,岂不是两全其美之策?
工部尚书捻着长须,也笑了。
“那荣国府二房的贾政昔日官从工部主事,正是下官属管的部门。下官听说,他一直耿耿于怀当年因天罚丢了官职,多年来一直未曾放弃重回官场。而近段时间,下官更是听下边的人提起,他走动频繁,频频联系工部旧友,希望有人为其出力,助其重新起复。”
大皇子霍然拍桌而起,高兴地朝工部尚书道:“好!本王便将此重任交予李大人了。”
工部尚书闻言大喜,忙不迭起身道:“定不负大皇子所托,下官这便去联系贾政。”
言罢,大皇子摆了摆手,工部尚书躬身告退。
当鱼儿与贾母乘坐宫里的车驾回到荣国府,府里的焦急等待的人第一时间就得了消息,马上赶来了门前迎接。
大房所有人到齐,就连三春、林黛玉、李纨、赵姨娘等早上赶不及去荣禧堂的,这会儿也全到场了,只偏偏不见贾政的人影。而奇怪的是,刘姨娘和贾琚却在。
鱼儿心里直觉其中有古怪,但觉得贾政不甚重要,是以只是一眼扫过并没有多问。
王熙凤笑得花枝乱颤,甩着香帕快步走来,抢在鸳鸯几个丫鬟前头,一左一右挽住鱼儿和老太太的手臂,抢先开口道:“老祖宗,宝玉,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情况如何,皇上可是赐了恩赏?”
听了王熙凤的疑问,众人的眼光不自觉向鱼儿两人身后瞟去。
奇怪,两人怎会两手空空而归呢?难道皇上不曾赏赐?不应当呀。
众人感觉满头雾水的时候,鱼儿出声解惑了。“皇上说了,明日再正式下旨。待会儿,咱们家便可以准备起明日迎接圣旨相关琐事了。”
霎时间,欢呼声此起彼伏,有主子们的,也有丫鬟小厮们的。
贾赦担心贾政回来抢了自己一家之主的活儿,难掩激动地说:“我这就去准备。”
他一走,王熙凤马上抑制不住再度问了鱼儿。“好玉儿,你同嫂子说说今儿个入宫都见着了谁?”
自打贾迎春和贾惜春收了鱼儿的礼,双方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也跟在王熙凤后面问了出声。“皇上他老人家长什么样,凶不凶,可不可怕?”
众人围在鱼儿周围,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个不停,贾探春同样皇宫诸事物好奇的不行,想要插话问两三句,然而一想起不久前和鱼儿、林黛玉都闹了不愉快,她心里头有疙瘩,拉不下脸面张口。
于是,只能巴巴看着妹妹嫂嫂和小丫鬟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一个人尴尬地站在一旁,绞着手里的帕子,给自个儿心里难受。
王夫人心里憋着气儿,故意板着脸看也不看鱼儿一眼。幻想着鱼儿见了她冷漠的模样,定会伤心落寞,然后低三下气地过来给她道歉,将忘了给她的灵丹补上,巴巴来讨她欢心。
可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鱼儿的一句问候。王夫人冷冷朝他那头睨了一眼,发现鱼儿只顾着陪家里年轻的女眷说话,压根没看过她这个做母亲的一眼。王夫人心里的火腾地燃烧了起来,气的心口发疼。
而在王夫人恼恨着鱼儿的时候,不远处同样有一个人恨不得撕了她。
那人正是她的儿媳李纨,她望见贾兰一脸濡慕看着王夫人,反而对她这个亲生母亲视而不见,面上噙着淡淡的笑,心里没人看得到的地方却直滴血。
鱼儿不擅长应对喧闹的场面,吵闹的声音纷至沓来,感觉耳朵都要聋了。
迫不得已,鱼儿只好挑着听清楚的几个问题答了,堵住了众女的嘴巴,方让吵闹声降了下来。
“皇后以及诸位娘娘都不在场,我和祖母只见到了皇上和太后。两人都是极其亲切,极好相处的。开始皇上问了一些关于海神和灵丹的事情,接下来太后便让祖母作陪,说了一上午的话,还用了一顿御膳。后来见时间差不多了,皇上就赐下车驾,让禁军护送我与祖母回府。”
鱼儿简单说了下她们想要知道的东西,倒是没提他还和皇帝出宫找了贾敬。
一听贾母陪同太后聊了半天,甚至吃了太后专享的宫廷御膳,王熙凤等人的目光纷纷落在微笑着的老太太身上,其中羡慕之情不言而喻。
王夫人内心波涛汹涌,此时此刻再也不能安慰自己,她不稀罕老太太因鱼儿得到的种种益处,反正贾兰以后会给她挣来这些荣耀之类的话了。
这等荣耀原本该是她的,都怪这个老不死的,到底还要压在她头上多久!
王夫人嫉妒得魔障了,完全忽略是她嫌弃鱼儿,先舍弃了他的。
林黛玉无奈笑了笑,左右手分别牵着迎春和惜春两人,看向众人说道:“好了好了,外头风大,祖母也站立累了,咱们回屋里一个一个问,慢慢儿说好不好?”
“正是这个理儿。”紫鹃附和道。
王熙凤意识到自己粗心大意犯了错,巧嘴一张,连忙道:“哎呀,都怪我不好,忘记了咱们还在外头站着呢。快快快,大伙儿都散开,让老太太和玉儿进屋。”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屋,寒风吹冰的肌肤沾到了暖意,不少人舒服的呼了一口气。
很快滚烫的热茶送了进来,晴雯立时接过倾倒入杯盏之中,双手托到了鱼儿面前。其他人亦捧着各自的大丫鬟奉来的热茶,轻轻吹开漂浮在水面上的三两片茶叶,小小抿了一口。
热茶下肚,暖了身子,润了嗓子,一身舒坦。
鱼儿放下杯盏方歇了一口气,王熙凤又带头滔滔不绝地抛出一个个问题。好在老太太有意帮忙解答,鱼儿只需要点点头,时不时应一声就好。
刘姨娘抱着贾琚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她遥望着另一边喧闹的景象,感觉自己遭到了这一家子的排挤。
如果就这样离开了,让一直想抓到她错处的王夫人发现,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她,可要是留下来,自己又如鲠在喉。
无奈,刘姨娘缩在角落里当透明人,时不时望一望门外,盼望着贾政快些回来。
而此时贾政正在何处呢?
且说工部尚书被大皇子委以重任,出了大皇子府,马不停蹄就找了工部内贾政的旧识,联系到了贾政,并约了他出去秘密相见。
贾政正是收到了工部尚书约见的信函,赶着去和他相见,才没在荣国府和众人一起等候入宫的鱼儿两人归来。
大皇子名下的茶楼厢房里,贾政已经和工部尚书谈了许久。
当工部尚书抛出,等贾政官复原职后,由大皇子亲自说服皇上下旨,连升贾政官职两品的条件后,贾政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头脑发昏,心情堪比纯真少年郎对惊鸿一瞥的绝世美人一见钟情。
面对大皇子许以的诱惑,贾政无法拒绝,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点头投入了大皇子门下。
工部尚书满意地笑了,“那本官就先称呼一声贾大人了。你我共同追随大皇子办事,日后便是自己人了。待大皇子荣登大宝,我等为其出力之人,未必不能封侯拜相。”
封侯拜相!
贾政想象着工部尚书所描绘的未来,满脸亢奋,连脖子都激动红了,望着工部尚书掷地有声地表明衷心。“下官定会竭尽全力,全心全意为大皇子办事。只要大皇子一声令下,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工部尚书笑呵呵地拍了拍贾政的肩膀,“那本官便先回去和大皇子复命了。”
贾政忙拱手相送,“大人慢走。”
工部尚书走后,贾政关了门在厢房里手舞足蹈,等到灌尽了茶壶里最后一滴茶,他方带着满心欢喜归家。
涂蕴之带着满身的风雪从雪灾现场回到定阳王府,甫一脱下雪水浸湿的外跑,换上了干净衣裳,马罗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涂蕴之接过贴身太监张诚递来的热手帕,擦了擦手脸,薄唇微启,神情淡淡吐出了一个字眼。“说。”
马罗大口大口喘着气,一时岔气咳嗽了起来。“咳咳……王爷,皇上召见了贾公子。”
涂蕴之擦手的动作一顿,宛如利剑的眉毛朝着眉心聚拢,眉间拱起了两条小小的山脉。
他不觉得是自己之前主动接近鱼儿的动作,被皇帝知晓了,从而引来了皇帝的视线。
涂蕴之深邃的双目染上了点点迷雾,极淡,极少,一不小心便会忽略了去。
片晌,涂蕴之转身问道:“可知所谓何事?”
“宫中消息封锁的紧,不过众多后妃纷纷联系朝中官员和皇子,咱们派遣在各府的探子秘密打探到了零星消息,道是贾公子炼出了某种人人争抢的灵丹妙药。”马罗张嘴就说道。
“哦?丹药?”涂蕴之不禁生出了些许好奇之心。
星际世界遍布各种效果各异的药剂,他恢复上一世记忆后,听说了此世的丹药,也曾好奇之心寻来看过。
后来发现那些所谓的仙丹不过是某些妖道用来诓人的东西,连平常治病的药丸子都不如,也就不感兴趣了。
涂蕴之又问:“某种?那是何种?”
回想起少年纯净的眸子,涂蕴之不觉得鱼儿和某些欺世盗名的假道士是同一类人。
因为星际世界的诸多药剂,是药剂师用精神力凝练而成的,涂蕴之顶多就是怀疑鱼儿发现了精神力的用法,然后运用到了此界特有的炼丹之上罢了。
“似乎是返老还童?”马罗顿了顿,随即补充道:“听说宫里的周太妃已经试验过,证明是真的了。”
一旁的张诚忍不住插口道:“也就是说,皇上的召见与灵丹有关,对于贾公子而言,应该不是坏事。”在定阳王府久了,张诚认识到涂蕴之不像世人说的那般可怕,也不像初至时的那样战战兢兢了。
云飞感叹道:“何止不是坏事,恐怕还把他供起来呢。”
涂蕴之丢掉湿手巾,吩咐道:“继续关注,若有人对他不利,不必告知我,你们自可动手替他解决。倘若遇上了你二人能力解决不了的,再快书通知我。”
不过有父皇看着,应当没有那不长眼的,胆敢明目张胆挑衅生事。
鱼儿回家不久,继大皇子闪电出手后,其余皇子和后妃本家人也陆陆续续派出代表人物,驾驶着车马抵达了荣国府,递上了拜帖求见。
一时之间,一群皇亲贵戚聚集在了荣国府的门前,招来了不计其数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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