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血族都如泡影一样破碎的最后, 唯一仅有的属于纯血君王的心脏是来自于暴君女王自己的。
她用一整个血族连同自己的心脏来作为交换,让时间倒流。
时间被强行倒退,就连世界规则也因暴君女王的意志而扭曲。
为了再度回到那个黑发少女依然温柔对她笑着的时间, 玖兰优姬透支了所有的代价——她屠光了所有的族人,所有的同伴, 一个人孤独踉跄, 半是疯癫又半是清醒地苟活着,只是为了找到能够真正让时间倒转的方法。
最后, 她挖出了自己的心脏。
没有了心脏, 纯血种并不会死, 只是从今往后,所有情绪的跳动都会让她觉得痛苦,无论是她的悲伤还是喜悦,温柔还是绝望,都会带动痛苦。
纯血种拥有永恒的生命, 而这种痛苦也将伴随着她的永生。
说到底, 他们所有人也不过是捡了规则碰撞后的漏洞,他们什么也没付出, 白白得到了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 所有的代价却都是由玖兰优姬一个人承担的。
想到棕发少女在楼梨霜被绯带走时,那死死捂着胸口苍白又痛苦的神情, 纯血之君低低地叹了口气。
为了守护自己心爱的姐姐, 曾经怯弱而不谙世事的玖兰优姬亲手推倒了自己的象牙塔, 握住刀, 一步一步,踩着尸骸和鲜血登上了那个位置,成为了整个血族口中敬畏又可怖的暴君女王。
她以为只要这样就能保护好那个永远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将她当做孩子一般的黑发少女,但她错了,她的姐姐——她唯一在乎的那个人,到底还是离开了她,毫不犹豫地。
按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胸口,曾经的暴君女王因为绝望和妒火而带来的极致的痛苦而面色苍白:“为什么……”她喃喃自语着,看着玖兰枢的眼中满是不甘,“是我一直保护着姐姐,是我一直逗她开心,是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一字一顿地说着,说到最后,连声音都变得高起尖锐,“都是我啊!到最后也是我看着她,一点一点,变的沉郁,变得老迈。我千方百计,用尽一切方法,最后才好不容易能够再见到她,能够再挽回些什么!”她歇斯底里的,像个一败涂地却仍是拼命想要抓住什么的失败者,“你们根本什么也没有做,却轻而易举地把她偷走了!你们这些小偷!骗子!”
从喉咙里翻滚出绝望而压抑的咆哮,暴君女王的眼中涌出眼泪,她的胸口因为痛苦不住地起伏着,鲜红色的瞳眸却早已一片死寂。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的确是小偷,玖兰优姬的话无可厚非。
玖兰枢也并不否认。
他阖上眼眸,咽下了胸口的叹息:“优姬的事,先不要告诉梨霜。”他嘱咐黑子。
等再睁开眼时,纯血之君便又恢复了冷静,“整个血族,连同优姬自己,这份代价太大了。”
他的小恋人向来心软又敏感,总喜欢把错往自己身上推,如果让她知道了,她大概又会自责了。
暴君女王也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点也不敢告诉楼梨霜,她到底为了她做了些什么。
有些事做了,会让那个人觉得心疼。
可有些事做了,却只会让那个人觉得有罪恶感。
“我知道了。”黑子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的场静司一笑,“你么玖兰家还真是有种骨子里的偏执,玖兰优姬,还有那位玖兰李土,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怕呢。”
玖兰枢也不置可否:“也许,玖兰家的血液里天生就流淌着这种为她疯狂的血液。”而后,他也笑了一声,“从我开始。”
说到底,纯血种也不过是被某样事物束缚的野兽。
有人被理智束缚,有人被爱束缚。
而他不同,他只会被楼梨霜所束缚。
失去了妻子的玖兰始祖也未曾比杀了弟妹的玖兰李土和杀光了整个血族——包括自己的玖兰优姬清醒到哪里去,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将纯血种的心脏放入妻子的胸膛。
被酸到的夜斗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的:“这种话就不要在我们面前说了,我们对这种话可一点兴趣都没有,想酸谁啊,以为我不会说这种甜言蜜语吗。”
[说起来,那个玖兰李土你打算怎么处理。]齐木楠雄很自然地无视了身后的夜斗。
齐木空助也有些苦恼:“这种变态的愈合能力还真是让人有些头疼呢,要不然试试看核|爆|炸吧?”
齐木楠雄[你想把这里炸掉吗。]
齐木空助轻松道:“没关系哦,刚好我在这附近有个私人研究所,只要在四周建好防护墙的话,一个小型爆炸是不会涉及太广的。”
即便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是听到齐木空助旁若无人地说着这么危险的话题,夏目到底还是有些无可奈何:“还是先听听看玖兰君怎么说吧。”
纯血之君沉思了片刻,道:“用猎杀吸血鬼的武器抑制住再生能力后的话,毁去心脏或头部,纯血种就能被杀死。”说出了这句话的玖兰枢其实已经相当于默认了玖兰李土的死亡。
但是铂金色头发的青年闻言,第一反应却是饶有兴致地抬眸看向他:“所以说,这种方法也同样能杀死玖兰君咯?”
齐木空助以一种与平时无异的轻快又带着些漫不经心的语气这么问着,问出的问题却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一凛,就连齐木楠雄也忍不住蹙起眉看向他[别搞事。]
他们之间的氛围才因为共同经历了一些事而变得不再那么针锋相对,然而齐木空助现在的这一句话根本就是打破了这种好不容易的平静。
“诶,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齐木空助耸肩。
玖兰枢扫了他一眼:“空助君可以试试。”
气氛一瞬间降到零点,其他人因为齐木空助的一句话或多或少地有些反应过来——他们明明是情敌,之前成为同盟也只是因为楼梨霜而暂时联合在一起,但是情敌永远都是情敌,他们的相处不可能永远和谐。
有人敛下眸光中一闪而逝的暗芒,有人抿起唇,有人扣动指尖,但不管如何,齐木空助的一句话到底还是搅混了这摊本来已经开始沉静下来的水。
黑子抱着怀里的二号,也终于感觉到了些危机感。
赤司比他更能感觉到那份危机,现在这个同盟对他而言还是必要的,为了避免这个同盟有可能会在这里夭折,赤司移开了话题:“我们现在最应该关心的应该是梨霜吧。”
还有那个虚无缥缈的所谓姻缘。
有了他们还需要姻缘?——呵。
这个话题果然顺利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来。
正咬着一根棒冰,和朝日奈绘麻说话的楼梨霜忽然打了个哆嗦。
同样咬着棒冰的伊藤遥香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自己的好友身上,然而没等她开口问些什么,一件轻薄的外套就已经落在了楼梨霜的肩膀上。
手掌还没从外套上移开的朝日奈梓又顺手替她将掖入衣服中的发丝勾出来,这才抬起头,对她微微一笑:“虽然是夏天,但是海风太大的话还是会有些冷的。”
朝日奈绘麻就这么愣愣地和伊藤遥香看着自家从来没对任何人这么细心体贴的六哥温柔小意。
她有些犹豫:“伊藤桑,我们……是不是有些多余?”
“啊,放心。”伊藤遥香咬着棒冰,神情淡定,“朝日奈君的眼里早就已经没有我们了。”所以没有什么多余不多余的了。
朝日奈绘麻:“……”
然而身为被朝日奈梓温柔对待的对象,楼梨霜却有些尴尬。
紫发青年的手指只是隔着衣服在肩膀上点了一下,就连勾出头发的指尖也中规中矩地刻意避让了触碰到她皮肤的可能性,这种小心翼翼的好意实在让她不好拒绝,楼梨霜也只好小声地道了声谢。
“没关系。”朝日奈梓对她含眸一笑。
手腕上的红绳依然在发糖,楼梨霜躲开他克制的目光,眸光向着四周散去,而后下一秒,她就对上了正一脸不爽地好像被人欠了一大笔钱的站在朝日奈绘麻和伊藤遥香身后的朝日奈侑介。
眉头唇角都深深地抿了起来的红发少年紧紧地盯着她,表情恶声恶气的,当看到朝日奈梓为她披上外套时,他脸上的不悦几乎快要达到顶峰,让他的眼神中都透出了几分不良的凶气。
楼梨霜偏过头去看他,少年凶狠的目光这才陡然顿住。
他似乎完全没想到她会看过来,表情空白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低下头,避开了楼梨霜的眼睛,耳朵当即烧的一片通红。
楼梨霜左手上的红绳也烧的越来越烫了。
伸手将手腕上的红绳拨了一圈,楼梨霜若有所思。
她想了想,又将手腕上的红绳转了一圈,这才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似的抬脚向着朝日奈侑介走去。
她越靠近,朝日奈侑介耳朵上的颜色就越红,神情也越发僵硬。
但奇怪的是,他偏偏就是没有挪动一步脚步,反而就站在那里,等着楼梨霜站定在他面前,叫出了他的名字:“朝日奈……侑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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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们:呵,和谐共处是不可能和谐共处的
梨霜(忧郁):真的吗?
男主们:……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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