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月明下,刘青的另一支箭已在弦上,面无表情地指着罗琛。而罗琛的脸从惊愕到愤怒到悲哀最终死气沉沉地垂下眼帘,已经像零落了一生那么漫长而艰难。
胜负,成败,命运,在瞬息之间尘埃落定。
司徒雪融缓缓滑倒凤兰怀里,安心地闭上眼睛,凤兰大声叫他都没有反应。不敢伸手去探他的鼻息他的心跳,在一片骚动中凤兰再也听不到什么,眼里只有司徒雪融毫无血色的脸和苍白的唇。医者们从他怀里七手八脚把他带走,然后他被谁扶起来,走了两步,惨白的月光下周围的景致突然天旋地转。
梦里面,一条灰暗的道路,四周的树木惨白,虚浮着几道飘渺的人影,凤兰一直在走,好像丢了什么一样失魂落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重要的人,他应该想起来,却想不起。前面有个背影很眼熟,他追上去,那个人转身,衣服上都是血。他吓了一跳,却已经被抓住了手,然后他发现那人的眸子也异常熟悉,他以为他仍旧没有想起他是谁,却已经叫出了他的名字。
“雪融……”
凤兰猛地睁开眼睛坐起,白色的帐子,和梦里的树木一样白森森。不好的感觉萦绕于心,就在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就要窒息的时候,幸而有人晃了晃他说:“凤管家,凤管家。”
“你终于醒了,”刘青看凤兰的样子就像被鬼索去了魂一样恍恍惚惚,又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他仍旧没有反应,又推了他几下说:“凤管家,将军没事。”
凤兰这才好像回过神来,眼睛却不像一直以来那样透着熠熠光彩,而是好像生怕是在做梦,生怕醒过来一样小心翼翼地迟疑问道:“真的?”
“真的,已经醒了一次,没看到你很是担心,说什么也没用,好不容易才又让他睡下,”刘青叹了口气说:“我才来守着你,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去将军那里吧,省得他醒了又折腾自己……”
刘青还没说完凤兰就翻身下床了,赶忙跟上去,凤兰刚刚出门就迎面遇到赫连渊,刘青还未来得及阻止他就已经被一把揪起来。凤兰本来就心急如焚,加之从来就不待见赫连渊,伸手就推,却被赫连渊很快把双手都制住吼道:“为什么你没有事,他却弄成那样?”
“赫连渊,现在不是时候。”刘青从他手里夺回凤兰挡在后面,赫连渊冷笑一声道:“不是时候?刘大人放走那北漠贼人放得就是时候?你当初不是说他若背叛你当受军法处置,为什么雪伤得那么重,反倒是你还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
“我的事情就不牢赫连将军费心了,”刘青道:“我知道已犯下大错,但凤公子确实保护将军到最后,其诚心三军有鉴。请赫连将军让路,待将军痊愈后,刘青自当伏法,不敢有半句怨言。”
刘青说了拉着凤兰就从赫连渊身边走过,擦身而过的时候凤兰听到他在身后幽幽说道:“痊愈?你明明知道他这次是好不了了的……”
凤兰抖了一下,慢慢回头,赫连渊见状脸上的苦笑染上了几分讥讽看着刘青说:“你没告诉他?要瞒到何时呢?你以为雪现在的情况,还瞒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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