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凤兰问题,继而抬头看着蹙眉的刘青说:“他到底怎么样了?你不是说他没事么?”
“剑尖划伤了肺叶,虽然一时不会致命,却难以复原,”赫连渊低下头说:“加上……雪他本来就有痨病,医者说能活以他之前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就是奇迹,现在加上这样的伤,大概真的活不过今年冬天了……”
凤兰愣了一会儿,继而掉头就走。这种话他听过,刚到镇远将军府的时候雪融咳得厉害,那时候医者就说过他活不了多久,可事实上不是没事吗?事实上在悉心照料下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转,这样下去当然可以一起活得很久很久。那些混账医生只会随便就说那种丧气话,根本就不会想着怎样给人好好治病!
刘青跟上去,替他拉开了司徒雪融的房门,一片昏黄下司徒雪融靠在枕上,看见凤兰露出一丝微笑,凤兰也笑了,走近,那笑却僵在脸上,司徒雪融的印堂发黑,眼眶凹陷,一夕之间憔悴衰弱到可怕的地步。
司徒雪融看到凤兰心疼的眼神,摇摇头说:“别担心,我没事。”
刘青悄悄掩上房门,留下屋里两个人。凤兰撩开司徒雪融前额有些凌乱的长发,这种时候千言万语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有紧紧抱住,才能确定这个人在怀中未曾失去。司徒雪融把头靠在凤兰的肩膀上,悄悄收起了之前的柔和浅笑,露出一丝悲凉。
自己向来是多灾多难的吧?司徒雪融微笑,看着凤兰的眼睛,这一生算是沉浮难测,几经希望,也几次想要放弃,只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明明在他怀里了,却还是止不住悲伤,因为他知道这次他必定会让他难过。
凤兰轻轻圈住他,额头磨蹭着他的前额,想要吻他,司徒雪融却突然挣扎起来,伏在床边一阵咳嗽,手紧紧抓着前胸,指尖发白。凤兰抱着他替他顺气,手抚过他的胸口一阵冰凉。司徒雪融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表情却越来越痛苦,凤兰的心整个绞起来问他:“雪融,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没事……咳……”司徒雪融还没说完,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让他几乎无法喘息。这种每次呼吸都会伴随的痛他太熟悉,一阵一阵仿佛把身体里的力气带走,生命也就这样七零八落。
凤兰揉他的胸口,却没有什么效果,站起身想要出去找医者,司徒雪融拉住他哀求说:“咳咳……别走……”
似曾相识的一幕,望月郡将军府的小楼里,司徒雪融跌在地上拉着他的衣摆求他别走。仿佛是很久以前,又仿佛就在昨天。一切的开始,生命的交集,就在他踌躇着向那个绝望地看着自己的人伸出手的瞬间。
因为那个时候抱住了他,才得以后来的相知、相爱。
“我不走,”紧握司徒雪融的手,他轻声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知道你虽然看似淡泊,却容易想不开还怕寂寞,所以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逗你开心,看你笑,不管发生了什么,绝不放手,绝对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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