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提娅的队伍也在行动,她带领的是马刀队和近卫军的一个中队。马刀队在特骑团里也是最有战斗力的队伍了,因此被派往据俘虏们描述最强大的凤栖西部,第五长老的牧区。由于她这里距离最远,一路过来她们已经抢劫了不少马匹,就象陈曦说的理想状态那样,她们现在都是双马的配备,速度更快了。
上次的救援行动,因为急着那些运粮队的安危,根本顾不得爱惜马匹;这些热带马种本来就是以速度见长耐力不够的,那样玩命的赶路,损失真不在少数,而陈曦从虎威堡借的二十一匹战马都完了,所以这次的行动,抢速度,同时还要尽可能爱护马匹,陈曦说最好的办法,是尽快让骑士们都配上双战马。
第五长老的牧场,在两个小山之间,山谷两边是一层层厚实的围栏,每边都有三千多人居住,负责放牧和保护。山谷两侧是无边的草场,两边各自有一个半人工半天然的湖泊;显而易见这五长老与凤栖其他首领大有不同。
蜜提娅的侦察兵仔细观察了两天,都没发现有什么空子可钻,这里的人好象警惕的很,看到有陌生人靠近马群都要上来问问,幸亏那几个战士早就统一了口径,只说是踏颟人去南边买粮路过的。
蜜提娅琢磨来琢磨去,想不出能智取的办法;心里纳闷,都是凤栖人,怎么就能差那么远呢?前两天她们路过那块地方还能抢了吃的就走,拉了马就跑;这几天明显干什么都不那么容易了,昨天为了那群羊还杀了好几个牧民;看来这个牧场还真是个蒙泽的烤手掌,看着挺香就是难啃呀。
别急,好好想想,大人教过那么多战术呢,就不信找不出个能用的!她一边恨恨敲着脑袋怪自己那里面都是肥油,就没人家鲁那人半点儿聪明,一边把她学过的战术一个一个拿出来捋。
那天夜里,月色极好,凤栖众人早已安歇,蜜提娅故技重来,又一次包裹了马蹄,当先五十骑直奔着围栏,两百人在左,两百人在右,在栅栏两侧列阵。围栏一共四层,都是用粗长的巨木做门杠的,几个士兵到得跟前跳下马背,一层层打开围栏,后面的骑士忙提缰进去向外赶马,没料到里面的头马竟然唏呖呖仰天嘶叫,带得另外几匹也跟着嘶鸣。
嘿,你又不是看家狗你可叫唤个什么劲儿?
打开围栏的士兵赶忙跳上自己的战马,帮着往外赶马。
马嘶声奔踏声音惊动了看守马场的凤栖护卫,很快喧腾着抄了家伙向着围栏大门扑过来,迎面的箭雨让她们倒下一片,后面的见势不妙,急奔回去上马。
第一,大人已经说了,在保证士兵安全的前提下才要注意不杀老百姓;
第二,宁诺人与茨夏其他六部一样早就看凤栖不顺眼,而今她们又先杀了我们的人,这些护卫也可以不算是老百姓;
蜜提娅举刀:“有我无敌!出击!!”夹马提缰已当先冲了出去。
“有我无敌!!”骑兵们呼喝着开始加速,雪亮的弯刀在月色下闪寒芒,浓烈的杀气让牧场的马匹都受到惊吓,守卫们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精力安抚战马,心中不由得惊讶,这些人,是不是马贼?哪儿来的?
旷野外骑士们的呼喝带着无尽的肃杀之气狂涌而出,两个两百人队伍随即向南侧冲向集结中的守卫;一些守卫已经开始加速,另一些守卫还在上马,两百铁骑急冲过来,挥刀便砍,仓促之间守卫已死伤一片;赶马的五十人此时已将那马群赶出围栏,开始加速;几千匹马轰隆隆奔腾着,出了围栏就给驱赶着转道向北;北侧正在集结的守卫来不及阻拦也来不及躲闪立刻乱成一团,呜呜的号角声陡然响起,在夜空中远远传出去,苍凉无限,惶急无限;
蜜提娅不想拖延,她必须速战速决;守卫们舍不下那些战马,那是她们全族衣食无忧的保证;双方都红了眼,双方都拼了命;马刀队的战马有脚蹬,不需象凤栖人那样要分出一半精力控马,一半经历搏杀;她们强在她们的战马,她们的武器,她们这一年的艰苦训练,经过与蒙泽的战斗,经过与凤栖的战斗,她们马上作战经验丰富,她们配合默契,她们有强大的信心和无畏的勇气;
这些守卫是生长在马背上的,虽然没有马镫,她们的马上技术也非常娴熟;且见来劫马的不过两百来人,自己这里的人是她们多少倍,便玩了命的冲杀,非要仗着人多留下马贼的命;
几息之后双方已经纠缠在一起,刀剑相击,金铁交鸣,惨叫声,呼喝声,尸体坠落声,战马悲嘶声不断,在皎洁的月光下,血花四溅,生命流逝,让月光也变的惨淡;
山谷的另一端,被号角惊醒的另一批守卫也上了马,挽弓拎剑,开了另一侧围栏,要穿谷而来。
三千人的队伍进了谷,发现马匹已被劫走已经急怒攻心,再听对面的号角吹的那般急切揪心,越发焦虑,当下打马如飞,却不防一阵密集的箭失射入马队,当时就有人丧命有人受伤,坠下马去;众人吃这一惊忙要躲避,那首领已经喊起来:“她们在北边山梁上,贴着南边,贴着南边,冲过谷去就没事了,加速加速!”
众人迅速贴近南边山壁,奔马的蹄声,骑者的呼喝,伤者的叫声嘈杂着,直到石头不停地砸落下来,驰援的队伍中更多的人落马;毕竟是不曾上过战场的人,驰援的守卫们一时分辨不出两侧山梁上埋伏了多少人马,但己方这般被动挨打,同伴不住死伤落马,到底让她们寒了些胆子;她们用狂乱的想像和情绪夸大了面临的危险,停下来躲在战马身后疯狂回射,颇有些不管不顾,半晌才发觉,对方已没了响动。
五十名骑兵赶着马群一路向东北方向急奔,马群冲过一会儿,后面的守卫终于集结起来开始追击,堪堪就要追上,斜刺里一个百人小队杀出来一阵急雨般的箭矢迎头就射,瞬间放倒几十人,守卫们摘弓待要还击,那队人以拨马转身,却是向马群相反方向跑;不追吧她们杀了自己那么些人,追吧又怕马群没了,守卫头领犹豫一下,还是追马。
这么耽误一下,马群又跑的远了。
众守卫又急又气又没办法,只得继续拼命追赶。却不想那个百人小队见她们不追,又掉转马头来追她们,老远又是一通疾射,又撩倒些人马转身又跑;如此反复几次,一众守卫已经火气冲天,眼看着追马是追不成了,己方还□□百人,怎么着也要先拿下那个百人小队才成,于是拨马转身,追杀这百人队伍而来。
蜜提娅这里四百人阻住了千五百人,这些守卫与前次袭击运粮队的那些人比起来强悍多了,但依然不是马刀队的对手;只不过她们悍不畏死,咬牙苦忍等待谷对面的援兵,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脱身;正胶着时刻,南北两边那低矮的山梁上又各冲下个百人队伍,边冲边喊,对面的让我们埋谷里了!
这四百人已经要了命了,又来了两百不说,对面的援军还没了,守卫们来不及仔细思索,已经崩溃;蜜提娅也不追击,只远远放了些箭立刻转而向北。
谷里的众人发现对方没有动静忙上马紧赶,出的谷来只见了对方一个背影;立刻招呼上这里的残兵,拍马便追,对方却分做三队,每队只二百来人,向西北东三个方向奔逃。
守卫头领略一思考便向北追赶,这些马贼不同一般,绝对不是那些穷困潦倒偷羊牵牛的马贼可比,很可能就是那曾经嚣张一时的佐罗马贼团;只一点搞不明白,那佐罗上一次作案虽说动静很大,可一个人没杀,连伤人的都很少,抢劫财物也是只拿走一半,完了还告诉被抢者怎么买到便宜货,弄的现在茨夏人到南方采买一律竞拍;并且因为那马贼头子在鹤鸣下了回狠手,南方佬已经不太敢照从前那么欺负茨夏人了。
怎么这回竟然痛下杀手了?
守卫头领直觉不对劲,可又不能不追,她这里的是五长老一系最大的马场,失了那么些马先不说长老要多震怒,就是想想一族人的粮食用度,她都不能放弃。
五十人赶着马群折向东北,跑出十几里地,又一个五十人小队出现,替换了她们继续赶马;如此接力了四队,天已大亮,终于到达一处早已看好的山谷,此地正有小溪流过,虽然水已很浅,到还未曾枯竭;马群早已疲惫不堪,见后面的不在圈赶,就停下来吃草饮水;士兵们也抓紧时间休息,等待天黑后向北转,与抄近路赶到前面去的同伴汇合,继续接力。
蜜提娅带着百人向北,十几里后与最先诱敌的那一小队汇合;此时追赶的守卫已经渐渐落后,见对方又有人汇合,想想后面还可能聚集更多的敌人,担忧之心更盛,也不知道己能不能捉到这伙儿马贼,也不知道对方总共有多少人马;正游移间,对方那头领竟停下,回身一箭射来,正插在那守卫首领马前地上;那马吃了一惊,立刻嘶鸣挣动,那首领忙着安抚半晌;对面传来一声大喝:“后面的停下,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在要前来我不客气了。”
众守卫四顾,却见两边高高的草丛里,正有人影晃动,已在一箭之地。
对面那头领又喊:“我们一向不愿意杀人,就是抢物也不会赶尽杀绝;可你们派人抢了我们的救命粮,还杀了我们几千人,这个仇不能不报;回去告诉你们头领,这个事没完,你们必须惩办杀人凶手,否则我们还会再来!”
不待这守卫头领说话,早有手下人急道:“你们血口喷人,我们从来没抢劫过什么人!更别说杀人了!”
对面那人冷哼一声,一瞬间竟迸发无穷杀意,声音里都带了说不尽的仇恨:“去问问你们的大公爵,十七天以前干了什么!别说那四万人马不是你们凤栖的!哼,四万骑兵,杀我几千男儿,若此仇不报,天地不容!”
第二第三长老确实集结了几万人马,这消息还是十来天以前第一长老传过来的,这侍卫头领既然是第五长老的心腹之一,自然也知道此事;但因为她们的行动是在大公爵的私地内,到底干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就大公爵一贯给人的印象,自然是宁可相信马贼也不相信她了。
这首领正寻思间,手下有一个人嚷起来:“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们干的,你们有本事找大公爵去!”
“哼!”蜜提娅冷笑,我都抢了还要跟我讲理么?“你们都是那大公爵的手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会要撇清么?废话少说,要打我们奉陪,告诉你们,我们大人说了,敢杀我们兄弟者,一律死罪,谁也跑不了!”
这边那守卫头领定睛看去,却见对方不知不觉间已经变了队型,正呈扇形围着己方,前排弓箭指着,后排弯刀闪亮。她已经知道对方武器比自己这里好的多,对方那马具有什么东西套在脚上,控马的能力也比自己这边强,真要打起来自己就算人多也未必能占了便宜。
她心里长叹:那大公爵真是该死啊,正事没办过一件怎么还敢惹事啊?你什么人不好招惹怎么偏招惹了佐罗呢?这要带累多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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