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拢戎须之初,戎须人心里实在拿不准马贼要怎么样她们,颇有些狐疑。陈曦有天回鸿蒙就对冯宁宁说,你得把舆论宣传这个事抓起来,你看戎须跟宁诺和鲁那不一样,她们没跟咱们出生入死过,她们跟咱们还不是一条心;你得想办法让她们跟咱们一条心,这个要靠舆论导向作用。
这话说的太对了,这个是我能办。冯宁宁当时拍了胸脯。
冯宁宁第一个念头是办报纸,随后发现这想法太蠢,连宁诺人还处在半文盲状态呢,还让戎须人看报?再说也没那个闲钱让她造啊。
那要不咱们来宣传队吧?也不成啊,那太刻意了;什么东西一成了喉舌就容易让人多少有那么点儿怀疑。
正好有天查病房,几个护士正听一个鲁那人说起来那天战斗的惨烈,又说起来南边人怎么跟大公爵联手抢劫他们,好,冯宁宁灵光一闪,立刻召集童子军中年龄十四岁以上的学员来医院,一边为伤患服务一边好好听听事情的来龙去脉;半个月以后,这些孩子被派到沙曼手下,担任戎须人的教官。
对于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来说,那个给了她们食物的人已经是她们的救星了;再看看追随在那救星麾下的宁诺人,那些囚徒,她们的生活本来决不比戎须人好,可有两个人驾着神器自天而降,不但救了她们的命还让她们上了好日子;现在她们有饭吃有衣穿,甚至她们还能读书写字;再听她们说说鸿蒙,那简直就是天堂般的生活啊;
戎须羡慕嫉妒,之后希望来了,管理她们的那些宁诺军人们说了,只要她们跟着神使大人好好干,她们也能过上那样的日子,甚至将来,还要更好。
就象是在荆棘遍布凶兽肆虐的荒野,在最黑的暗夜里有人举了一个火炬,要保护她们带她们走一条康庄大道,那人身边还有被她拯救出来的旅人做为明证,她们当然愿意!
唯一让她们遗憾的,是每次宁诺人提到她们在神使大人面前宣誓的情景:神将选择她最虔诚的仆人做茨夏的领导者;哎,宁诺人是有福啊,鲁那人也有福啊,鲁那人都不算是茨夏人那,都跟神使发誓了,偏咱们戎须人没赶上啊。
不,你们没什么可遗憾的。戎须人新来的小教官们说了,神是选择她最虔诚的仆人,可没说是哪个部族的,所以才有犯错的宁诺军官被惩罚的事,还有那些后来加入我们的囚犯,你们没见到么?好多都成为正式的宁诺人了,还有当了军官的呢。
这个她们的确见到了啊,戎须人对未来又多了一份期盼。
但是,她们的年轻教官们接着说,凤栖那个大公爵和南边那些家伙可不高兴咱们过好日子了,大人派去南边给你们买粮食的人就让她们四万人打劫了,咱们死了两千多鲁那战士和好几百宁诺女兵呢,后来大人带了咱们所有的士兵都去了才把粮食抢回来,不然咱们哪儿能喝上这么稠的粥啊?
啊?南边人真不是东西,咱们要不跟蒙泽打她们能有安生日子吗?
说的是啊,凤栖那个大公爵也是个王八蛋,打仗她们从来不出力,每回分东西她们可没少拿。
要我说干脆咱们先不忙着对付蒙泽了,不是至少还得两年蒙泽才来呢么,干脆咱们杀到凤栖去,灭了那她奶奶的大公爵,看她还使坏!
那还用说?等着吧,大人早晚带着咱们灭了她,到时候可就有立功的机会了。你们知道么,这会运粮队那些战士们,连战死的都算上,还有上回灭了蒙泽部落的好些士兵都立了功了,大人说要允许她们开户立姓呢,功勋典章很快就要出来了,等一出来她们就能有姓了,多厉害!
哇,这个消息可太具震撼力了,能开户立姓啊,这简直是多少辈子也没敢想的事啊。
疑问来了,南边都不让咱茨夏立国,能让咱们立姓吗?
嘿,你可真逗,凤栖那窝囊废的大公爵怕南边,咱们神使大人还会怕南边?切,不定什么时候咱们大人发兵过去灭了她们呢!
那,很多人悄悄问她们的教官,我们是不是也能当兵啊?
这个,小教官们的确不知道,她们不敢瞎说,只好犹犹豫豫:大概会吧,连囚徒都能当兵,你们应该也可以吧……
陈曦不知道冯宁宁那些童子军们是怎么折腾的,她正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站在一片半人高的枯草中观察着远处山谷里那个马场,周身飞舞着多的不可思议的蚊虫,在她打那马场主意的时候打着她的主意。
凤栖作为茨夏最大的处于领导地位的部族,占据了茨夏最肥沃的土地,在大陆北方这片以丘陵为主的土地上,凤栖的地势相对要平坦的多。
茨夏最早的住民主要是防卫蒙泽的驻军和流放边疆的犯人,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些高墙大城,而步兵要想对付蒙泽更是完全的不可能,加上每年都有大量的食草动物迁徙而来,捕捉牲畜畜牧加上草原上的天然植物就可以养活她们,她们因此很快过度到游牧民族。每年有大量的角马可以供她们捕捉,加上自己放养,早先的茨夏人人骑马,家家放牧。
横断江的出现使蒙泽不能再随季节迁徙,彻底打乱了茨夏的生活。尤其是前线的七个部族,战争损失最严重的首先是战马其次才是士兵,而凤栖,因为不曾受到蒙泽的袭扰,她们几乎没什么大的损失,她们依然家家放牧,人人骑马;以大公爵本家和六个长老为首的七个家系,更有自己的专门的牧场放养战马,以便同南方各国交换奢侈品。
早在鸿蒙初建的时候,陈曦听宁诺一干人说到这里的畜牧情况就开始寻思着怎么能把这边的马搞到手,不过那时候她是有那份贼心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力量,又对自己能不能真带着宁诺人混出个样子来没那么大的信心,也就只好把那个贪念的火焰熄了熄;现在一看十几万蒙泽都拿下了,自己这边总共不到两万人马还是受到突然袭击在先,远来奔袭在后,还拿下了凤栖四万人马,立刻信心大增,想想啊,那么些好马够武装多少骑兵的?虽说铁木真那蛮子毁了中原,可那家伙的骑兵厉害呀,就他那铁骑闪电战,我只要能照猫画虎学来个两招三把势就够茨夏各位,连带那些讨厌的南方佬好好喝上一壶的。
另一点更要紧,只不过不能说,那就是在征服凤栖前要尽可能劫掠她们的财富,在她们内部制造矛盾,消灭一切能够凝聚她们的力量,让她们先成一盘散沙,免得将来不好管理;要知道凤栖的人口比几个小部族加起来还多呢,陈曦可不想一边在前面打仗一边还得揪心后方的稳定。
呵呵,陈曦遥望着下面那几个小丘之间,据说是那个混蛋大公爵的马场,想象着铁骑横扫千里的盛况,憧憬无限。可惜茨夏净是丘陵,跑起来马速还是不够快,要不上次的救援也不会耽误那么久。
想起那次救援,陈曦阴沉了脸,多少马也补不了那些生命的损失!非给她们抢光了不可!
凤栖那广阔的大草原上绝没有戎须那份光秃秃的荒凉,凤栖人有自己的牲畜有跟南方的战马贸易,她们不需要吃草啃泥的苦捱;那草原上满是茂密的枯草,很多地方草有半人高,只稀疏地点缀着些孤零零的蓄水树。干热的季节,人困马乏,牧人们将马自那几个小丘之间的围栏放出,便去了窝棚里聊天或是懒洋洋打盹,任马儿们自己吃草。这些马长年放养,渴了自然会寻找水源,只要天晚了将它们赶回围栏就是。
日头偏西,正是一天中最为困乏的时刻,近卫军中队长郁南再一次竖起木头标尺看看光影,走过去报告正在观察的陈曦:“大人,预定的时间到了。”
陈曦抬头看看跃跃欲试的近卫军中队长:“好,由你全权指挥,按照计划,注意节奏。”
“是,大人。”
四百匹战马同时起步,小跑着,提速,冲下缓坡,冲向那低谷;
围栏外两侧是一排一排低矮的土坯房子,住着放牧和看守战马的凤栖人,连同家眷在内也有近两三千人;此时大多数人都在屋子里午睡,只一些孩子在门口玩耍,一些男人操持家务。
战马飞奔,大地都在震动,然而懒散惯了的凤栖人并没意识到危险的降临,孩子们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飞驰而来的队伍,男人们先是好奇,继而惊讶,终于醒悟到来着不善惊惶喊叫的时候,骑兵们已到了近前;被震动与惊叫唤醒的女人们懒洋洋晃出门来,正要呵斥男人和孩子,入眼的情景让她们把呵斥逼回了喉咙;只几个反应机敏操了家伙奔出来要干仗的家伙倒霉,用瞬间失去生命的尸体和插在身上晃动着的箭杆警告自己的同伴,妄动不得。
郁南轻夹马腹上前几步:“去报告你们的头领,你们凤栖人抢了我们的粮食,杀害了我们的战士,我们今天是来讨债的。告诉你们的头领,必须严厉惩办凶手,否则我们还会来的。你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只要你们服从我们的命令,我们就不杀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凤栖人呆若木鸡,全没半点儿反应。
郁南拔刀,指着最近的一个女人:“说,明白不明白,谁不明白的我就杀了她!”
这种形式下如何不明白也得明白,那女人忙点头鞠躬,最后扑通跪下:“大王饶命啊,姑奶奶饶命啊,小的明白了。”
其他凤栖人也忙点头鞠躬,胆小的先后跪了,一个劲儿的说明白。
“那你们都起来,去到栅栏里去,天黑以后才可以出来,快点儿,再磨蹭我就开杀了!”
孩子哭,男人抖,女人战战兢兢,都进了围栏,出乎意料的顺利。
一百名骑兵看守着围栏,其他人下马搜罗食物,灌满水囊,上马,圈那战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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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worms---沼气的事你把我吓到了,看来我还得再想法子;□□那玩意,我不懂啊,怕写坏了;实在不成,让她们练练标枪?
冷月和过路的--弩,我来研究研究,谢谢建议
longwangyan --你能喜欢这个故事,我很开心;我认为激情这个玩意跟年龄没关系,跟心理年龄有关系;不知道你以为然否?
芙蓉王---错我改了,谢谢你一直给我捉虫子^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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