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淯水?”
刘表顺着蒯越的指向看去, 曹军挖的那些坑果然通向的是淯水。
蒯越觉得事情不太对味, 有些纳闷:“不,淯水虽然时常泛滥,淹死人数极多, 可现在却并非汛期!”
淯水是在汛期才泛滥的, 现在平静着呢, 引淯水淹城起不到太大的效用, 可以说是事倍功半。
依照刘表和曹操交手多次的经验来看,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这会刘表也纳闷了——那曹军搞这些东西是在干嘛?
待曹军挖进了,他惊讶地发现,混在曹军里面帮忙挖坑的还有他荆州的百姓!
曹军到底是干了什么事,这么得人心?
这下刘表再也坐不住了,决定派斥候出去探路。
——曹军在引流筑坝。
而且曹操没来, 来的是曹初。
事实上,这其实是曹初打益州时看到都江堰来的灵感。
长江的支流里唯有淯水泛滥得最频繁, 每年都要淹死不少人, 荆州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
在征得曹操同意之后,曹初就开始以邺城学官的名义来搜罗这方面的人才, 由于知道的人不宜太多的缘故,她每回去邺城学官都是以教授剑法为由。
邺城学官吸引来的人才还是很多的, 尤其是在曹初把刘表那边的大儒坑去了一半之后。
这些人里还真被她找到了几个关于治水方面的人才, 他们被迅速派遣去勘探地形。
在这个年代, 医、工都被轻视, 曹操想治淯水,刘表也想治淯水,可刘表却从来没想到过要在自己荆州学官这边找治水的人才。即使有人会治水,在这个年代的大环境下,也绝不会主动把这件事说出来。
等曹初从益州回军,那些人才勘探地形勘探地差不多了,就开始制定治水的计划。
他们一致认为按照淯水周围的地势,堵不如疏,这就是曹军跑来挖坑的真相。
在曹初的刻意宣传之下,附近饱受淯水所苦的荆州百姓也主动跑来帮忙了。
这回曹操特意挑选了这么一个特殊时间,让曹军当着刘表的面挖这个水利工程绝对是有用意的。
万万没想到事情是这个发展,刘表一噎:“那现在怎么办?打吗?”
他身边的士卒正是淯水泛滥的受害者,闻言犹豫道:“要不……等他们建好再打?”
毕竟人家干的是大好事啊!
刘表一个爆栗敲上去,怒道:“曹初小贼特意挑这个时间挖坑不就是觉得我不敢打她吗?都给我打!”
士卒揉了揉被敲疼的脑袋:“可,这……”
曹军现在看上去没什么防备,如果主动出击应该很容易把他们赶走,可一旦赶走他们,淯水就再也没人能来治了呀!
“谁敢违抗军命!”刘表的目光扫视一周,士卒纷纷低下了脑袋。
虽说他们按照刘表所说的整军出城,心底却升起了一丝微妙的不满。
城门大开!
荆州民风淳朴,那些百姓看见荆州守军要来破坏这里,竟纷纷挺身而出,自发挡在了那些工程的前面。
他们不是在帮曹军,而是在帮他们自己。
刘表在任的这段时间里,荆州尚算仁政,他当然不会杀自己这边的百姓,要不然他的名声就得完蛋。
而且饱受淯水之苦的士卒们正是出身于这些百姓的家庭之中,如果刘表命令他们去砍很可能是自己家人的人……简直会把人逼反的好吗!
“好,我就让他们修!看他们能修到什么时候。”
刘表恨得牙痒痒,随手把佩剑丢在了一边。
太不要脸了!
不要脸归不要脸,这回曹初的这个方法着实让曹军名声大噪,纷纷称赞其仁德,居然还保护不是自己治下的百姓,帮他们治河。
城内,刘表听见这些话,气得脑阔疼。
但他还偏偏拿曹初没办法,毕竟曹初干得的确是好事啊!而且还是不求回报的那种。
……
却说曹初这回出征把熊猫崽子都带了过来。
这年头的大熊猫在人们的概念里还属于猛兽级别。瞧见曹初打完益州带了这么只猛兽回来,哪怕只是一只幼崽,都将府内的婢女吓得花容失色。
不过她们倒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唯一的感觉就是——不愧是曹将军,连猛兽都敢养!
这厢,曹军在外面挖坑,曹初则是在营帐内拿竹子逗熊猫玩。
毛色黑白相间,体态滚圆。
曹彰挠挠后脑勺:“这是什么?”
曹丕仔细端详,微微睁大眼睛:“……貘?”
曹植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肯定道:“就是貘!”
曹彰讶异:“貘不是猛兽吗?”
传说中还是上古时期蚩尤的坐骑呢!
可眼前这只体型较小,眼睛圆不溜秋,身上毛茸茸,被曹初拎了根竹子逗着玩的貘……真的是猛兽?
此时,那只熊猫见自己够不到曹初手上的竹子,有些着急。正当曹彰为曹初捏一把汗的时候,更令人怀疑人生的一幕发生了。
一致被众人认为是猛兽的熊猫抬起四只黑爪爪,白色的屁股往地上一坐,两只漆黑的耳朵动了动,开始——卖萌。
曹丕:“……”
曹彰:“……”
曹植:“……”
猛兽的名声就此毁于一旦。
曹彰揉揉眼睛,转移话题道:“等它长大了,再要称斤两就难了。”
曹冲眨眨眼:“我有个办法……”
曹初抱着剑看他们,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曹冲称象”变成了曹冲称大熊猫什么的……
……
在曹军挖坑的这些日子里,曹初还派了小股轻骑兵半夜出去骚扰刘表的军队。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俗称打游击。
每回刘表被扰得大动肝火,想要跟曹军决一死战的时候,曹军就立即回去继续挖坑。
然后刘表又在百姓面前止步了,忿忿回军。
没过多久,在工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曹初收到了城中刘表送的信。
这封信的骂人水平很高,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却没带脏字,但若要总结起来,就只有这么一个中心思想——
不要脸!有种正面刚啊!
曹初啧了一声,挑眉:“兵行诡道,他得习惯啊。”
黄月英掩面轻笑。
“也罢。”曹初起身,望着前面的沙盘,“是时候了。”
黄月英眼睛一亮:“将军是准备打了?”
曹初点头:“大兄明日便会带兵行至此地。”
……
翌日夜晚,刘表照例收到了曹初派小股骑兵过来放冷箭的军报。
这两个月里,刘表被她弄得烦不胜烦。他心知曹初不会真的打进来,尽管一开始十分警惕,可刘表年纪大了,禁不起天天这么折腾,前一个月还好,这个月就开始放松了防备。
荆州守军也是如此,被折腾得疲惫不堪。
这正是最好的攻城时机。
曹初很沉得住气,直到曹昂来了,她这里还是没露出半点破绽。
刘表本以为这回曹初也只是小小地骚扰一下而已,根本没能想到曹军这回是跟他玩真的。
望着城外冲天的火光,刘表愣了两息才反应过来,想到要抵抗。
如果他这场战役败了,南阳郡就基本上落入了曹操手中。
“报!”士卒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封信,“那城外的曹初昨日送来一封回信,请您过目。”
刘表又惊又怒,强压住心中怒意,匆匆拆了信,打开一看。
上面只有一句话。
——“初谨遵刘荆州之命,正面对敌,不知刘荆州是否满意?”
“刘荆州!”“刘荆州!”“州牧!”
刘表怒不可遏,须发都在颤抖,忽然猛吐出血,白眼一翻,“咚”一声重重仰倒下去。
——气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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