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去江与城那儿时, 程恩恩用了新买的香水,香喷喷地来补课。
她一进来江与城就闻到了,味道挺清新的,适合她。之前她身上都是牛奶沐浴露的味儿, 很嫩。
两种味道各有千秋,但显然前者更得江与城的心,毕竟对一个散发着奶味儿的小朋友有想法, 显得他太畜生。
程恩恩倒不是为了他才喷的, 她自己喜欢, 沉浸在自己香香的味道中,学习都更有精神了。
但她对某人禽兽的一面一无所知。
未免影响她学习,江与城没在程恩恩做题时骚扰她, 但程恩恩自个儿时不时低头嗅嗅自己的手,玩得不亦乐乎。江与城在一旁看得心痒,忍不住就想逗她。
“有那么好闻吗?”他诚挚地问, 起身走过来, “让我闻闻。”
嗯?程恩恩完全是无意识的小动作,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要闻什么?
江与城捏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举到鼻子前,轻嗅一口。程恩恩愣了,张了张嘴, 还有点懵。
江与城无比自然地把她的小手放回去, 然后将手撑在她两侧, 微微伏低身体,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震动:“今天怎么这么香?”
程恩恩咻地一下,脸红了。
“因为……”她老实巴交说,“我喷了香水。”
“这样啊,”江与城仿佛看不到她从脸颊到脖颈蔓延开的粉色,将她圈在桌子前,继续问,“你觉得好闻吗?”
这个姿势让程恩恩又一点小小的不自在,小声回答:“好闻。”
“嗯,我也觉得你很好闻。”
不知怎么的,程恩恩听见这句话,忽然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大包子。
他喜欢吃包子吗?她晕头晕脑地想。
搞科研的人没有双休,程礼扬的休息时间很少且不固定,整个暑假程恩恩都是在江与城那儿度过的,开学之后的周末也不例外。
后来不再卡着上课的时间才去,不想自己一个人在家待,江与城只要一回来,她就找借口跑过去。有时江与城带她到外面吃喝玩乐,有时就只是待在家里,安静地一起看书。
江与城对程恩恩的宠爱程度不亚于一个亲哥哥,渐渐地,她在他面前越来越放肆,偶尔也会露出从前只在程礼扬面前才会有的娇憨和任性。
必须要批评的是,霸占江与城时间的目的达到之后,一开始高举的“学习”这个幌子,便开始摇摇欲坠。她对数学实在是恐惧又抗拒,做题像受刑;慢慢地也知道江与城疼她,每天仗着他的纵容在那儿浑水摸鱼,被发现了就老老实实地认错,绞着手指偷偷瞟他。
程恩恩对于两性之间的时间过于迟钝和无知,江与城口头上没少逗她,但一直保持着绅士的教养,很少对她动手动脚。程恩恩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心乱,甚至有时一看到他就开始脸红,却从不知这意味着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对他一点都不排斥。
甚至喜欢亲近。
抛开怕生慢热那一层,她其实很粘人,从十七八了还喜欢跟在程礼扬身后做小尾巴便可以窥见。
和江与城熟悉起来之后,她也会粘他,时常赖在他家里是一方面,在人多的街上会主动抓他的手,还喜欢枕在他的腿上,在慵懒的午后看书或者睡觉。
名场面“你这里鼓起来了”,便是发生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
——“你再多看一会儿,还能更鼓一点。”
江与城的这句话程恩恩压根没听明白,她不懂得别的,但知道男人的下半身不能随便谈论,因此羞于启齿去提问,只是有点闪躲地、欲言又止地往他那里看了好几眼。
江与城说完也觉得自己太禽兽了,偏偏被她的小模样勾的心浮气躁,忍了又忍,起身在她脑袋顶上狠狠揉了一把,回到房间自行平复。
为什么会鼓起来了呢?
程恩恩把这个疑问带回了家,自己想不明白,便去问程礼扬:“哥哥,男生的那里为什么会鼓起来啊?”
彼时刚刚吃完晚饭,两人正坐在客厅吃水果看韩剧,程礼扬冷不丁的都没反应过来。
“哪里?”
不能问别人的问题,程恩恩在他这儿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有满满的疑问和好奇。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裤子,“这里。”
程礼扬:“???!!!”
十多年来程礼扬又当爹又当妈把她养大,什么都教得很好,唯独漏掉了这一块。他震惊得许久没能说出话来,凤梨从叉子上滑脱,掉在地上。程礼扬弯腰捡起来,丢进垃圾桶,然后放下玻璃碗,抽了张纸巾慢慢擦手。
“谁跟你说的这些?”他的语气隐隐有些不同寻常,“还是谁让你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
程恩恩看出他生气了,而且很严重。程礼扬是一个脾气非常好的人,鲜少有发火的时候。
她本能觉得不能出卖江与城,于是吞吞吐吐地抛黑锅:“是……是……同、同学……”
“他在你面前……”程礼扬深吸一口气,“鼓起来了?”
程恩恩:“嗯……”
“哪个同学?”程礼扬的脸彻底冷了,阴恻恻道,“告诉我他的名字。”
除了小时候有一次被熊孩子往头上扔烂鸡蛋,程恩恩很久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有点被吓到,战战兢兢地问:“你要揍他吗?”
“我不光要揍他,我还要找他的家长,”程礼扬咬牙切齿,“让他们好好管教管教那个不知羞耻的东西!”
程恩恩哪敢说江与城的名字,又不能随便抓个同学来背锅,惊慌失措地转身跑回房间去。
过了一会儿程礼扬来敲门,语气缓和许多:“刚才哥哥太生气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程恩恩忙跑过来打开门,摇头说:“没有。”
“这事儿怪我,该教你的东西没教,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是需要了解一下。”
话是这么说,程礼扬心口还是憋闷得慌。谁愿意自家宝贝似的妹妹学那些东西,他宁愿她一辈子单单纯纯,永远做个懵懂无知的小少女。
但私心只能是私心,她总要长大,总要找男朋友,然后建立自己的家庭。
程礼扬叹了口气,“行了,我不会去找你同学算账。”
刚才也是气头上,真要因为这事儿闹到学校去,只会让别人看轻她。
总归是咽不下这口气,程礼扬道:“过两天我找些生理教材给你看,这些知识你早些知道也好。还有,那个男同学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行为已经算是性骚扰,以后离他远一点,如果他再骚扰你——不止是他,以后有任何异性这样骚扰你,立刻躲开,然后第一时间告诉我,记住了吗?”
这么严重的吗?程恩恩一头雾水地点头:“知道了。”
隔天,程恩恩再去江与城那儿,说什么也不肯枕他的腿了。
江与城以为小丫头害羞,没当回事,看书的时候朝她勾勾手指,让她过去。程恩恩坐在沙发另一边,一脸严肃地摇头。
江与城的视线从书上抬起,看向她:“怎么?”
程恩恩为难地瞅了眼他的裤.裆,说:“我怕你那里鼓起来。哥哥说,那样是性骚扰。”
“……”
程恩恩实诚地继续道:“我哥哥还说,再碰见这样的情况,要第一时间告诉他,他就来揍你。”
江与城想象了一下自己因为正常的生理反应而被好兄弟暴揍的场面,有点头疼。
“……你告诉你哥了?”他捏了捏眉心,艰涩地问。
程恩恩点头。
江总厚颜无耻的词典里,许多尘封多年的词语在这一刻得以重见年日:羞愧、尴尬、要脸……
老脸都没处搁了。
几天后,程礼扬带回一本精挑细选的生理教材。
那个周六的晚上,程恩恩认认真真地在房间里看完整本教材,全程脸红。
第二天约好的补课,程恩恩不肯去了,江与城打电话来,她支支吾吾说不舒服。
江与城对她的例假时间很清楚,没到日子呢;问她到底哪里不舒服,是感冒发烧还是肚子疼,她吞吞吐吐说不明白,一羞恼直接把电话挂了。
五分钟之后,江与城出现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一个草莓蛋糕。他的态度一如既往,仿佛根本没看出程恩恩的有意躲避,笑容淡淡道:“特地给你订的,你不来,我只能送货上门了。”
程恩恩最怕人家对她好了,乖乖让他进门。
吃蛋糕的时候她坐得离江与城远远的,也不跟他说话,自己默默顶着一张大红脸。
江与城也不知她究竟怎么了,拐着弯问了几句,成功套出她的话,原来是刚刚学习了生理知识,终于知道了他裤.裆的秘密。
这件事到最后,程礼扬也没能发现原来那个“不知羞耻的男同学”就是自己的好兄弟,因为有人刚好在这个时机跳出来,抢着背了黑锅。
——高致搬来一整套摇滚乐队装备,在楼下弹吉他唱情歌告白那天,程礼扬刚好休息在家。很不巧,江与城也在。
彼时高致撩妹屡屡受挫,程恩恩根本get不到他的点,于是校霸同学选择单刀直入。
“程恩恩,你给我下来!”他举着麦克风喊。
“程恩恩,下来!”其他小弟们声音洪亮地为他造势。
“程恩恩,我喜欢你!”高致继续喊。
“程恩恩,我们老大喜欢你!”小弟们继续造势。
“程恩恩,做我女朋友吧!”
“程恩恩,做我们大嫂吧!”
……
程恩恩正在厨房里洗菜,晚上他们要吃火锅,第一次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她愣了愣,以为是幻觉,竖起耳朵,紧接着听到第二声,忙跑出去。
程礼扬和江与城已经率先到达前线阳台,动作整齐地低头向下望。
程恩恩挤过去,还没看到楼下什么情况,被江与城直接一巴掌按着脑袋推回去。
他语气淡淡道:“回去洗菜。”
程礼扬的脸色也很微妙,回头问:“这是你同学?”
程恩恩已经听出是高致的声音,点点头:“是我同桌。”
“就是上次那个?”程礼扬脸色更淡了。
什么上次?程恩恩茫然。
程礼扬不需要她的回答,已经自动将人对号入座,冷笑了一声,转身回去,径直走到门口,顺手抄起一个棒球棍。
青春期的男孩子精力旺盛满腔热忱,高致甚至已经想好了待会儿吻程恩恩的姿势。
但当他看到拎着棒球棍杀气腾腾走过来的程礼扬时,事情便彻底脱离了预期。
后来高致回忆起高中生涯,最难忘的莫过于那一场声势浩大的告白。
倒不是因为结局多么浪漫,而是因为,那天他背着吉他被追杀了三条街,所到之处行人致礼汽车鸣笛,场面轰轰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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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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