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姨娘吃痛,连忙让下人别动, 而周围看热闹的人见到这一幕后心一下就紧张了。
他们正犹豫是去叫人还是上去帮忙的时候, 穆寒才抽出箭对着最远的一人射了过去!
那人是附近出了名的喜欢看热闹,平日里为了自己的兴趣, 还会自带些果子, 一边吃一边看,偶尔还对身边的人说起那些人怎么怎么的。
此刻他正一边啃苹果一边对旁边人道, “我猜啊,这两个陌生人是常姨娘的仇人, 你看那俏哥儿下手多狠……”
这话还未说完, 穆寒才的箭便正好射中他手上的苹果。
那人大叫一声,丢掉碎成两半的苹果转身就跑。
众人一看, 纷纷咽了咽口水, 然后快步离开了。
这人这么好的本事,一看就是武林中人,他们都是小老百姓,可惹不起他!别为了看热闹把命都看没了。
该离开的离开, 该进自家院子的就进自家院子, 偷看是不可能的,可这偷听还是可以的。
见到这一幕, 常姨娘暗道不好, 她更不敢反抗, “这位小哥儿, 不知道你找我们常哥儿有何事?”
柳含文的手劲儿再次用力, 常姨娘几乎能听见剑刃割破自己皮肤的声音,让她毛骨悚然。
只见柳含文挑眉道,“常姨娘,你耳朵似乎不好,我说了,我不想说第二遍,把人给我交出来!”
眼看着穆寒才要抽第二根箭时,常姨娘终于熬不住了,她也不敢回头,只能叫道,“管家,把常哥儿带上来。”
常管家犹豫地看了柳含文一眼,而这时邱少兴却冷哼道,“她可不敢交出来,说不定常哥儿已经被屈打成招了。”
常姨娘一听这话赶忙争辩,“你胡说!”
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后,她连忙含泪看着柳含文,“我待常哥儿如亲子,如何会虐打他?更何况说什么屈打成招!”
就在这时,黑鹊落在柳含文的肩膀处,它的声音充满了急切,“常哥儿已经晕死过去了!就在东院下面的地牢里。”
柳含文一脚踹开常姨娘,他指着黑鹊对穆寒才道,“跟着它去救人。”
穆寒才提箭而上,许是他身上的肃杀之气太重,居然没有下人去阻拦。
眼见着穆寒才闯进常家,被下人扶起来的常姨娘赶忙指着家丁大吼道,“给我拿下他们!”
邱少兴一个健步挡在柳含文身前,“想动我师父的人,除非我死了!”
说完,邱少兴便直接踢翻一上前的下人,然后夺过常管家手里的刀架在常姨娘的脖子上,“我可不是个好人,你们要是不听话,我就割她一刀,看是我痛快,还是她痛苦。”
柳含文看了眼邱少兴。
这人是穆寒才的徒弟?
有邱少兴在,柳含文也不再理会常姨娘,而是去东院那边,他刚到穆寒才便用箭指着一下人背着已经昏迷了的常宇涵。
常宇涵的体重并不轻,那下人又是个瘦巴巴的汉子,背起来还真吃力,不过他也不敢说半句话,咬牙背着往大门那边走。
“宇涵?”
柳含文过去叫了几声,常宇涵没有半点反应。
他身上穿着崭新的衣裳,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可却煞白一片,黑鹊一边在他们头上盘旋一边解释着,“常姨娘让人用盐水鞭子打了常哥儿,伤痕都在背和肚子上。”
露出来的脸和手脚是好的,只要常宇涵不说话,就是见了别人,外人也不知道常宇涵受了伤。
柳含文路过常姨娘身边时低笑道,“小生初次登门,怎可没有礼送给姨娘呢?”话音刚落,便有官差往这边赶来,“只希望常姨娘好好享受才是。”
说完,便被穆寒才牵上马车离开了。
这辆马车是邱少兴的。
柳含文将常宇涵扶着躺下,然后掀起车帘看向常家门口,常姨娘正被官差戴上官链,早在下马车的时候,柳含文便将花雀带回来的,常姨娘谋害常老爷的证据请人递到了官府,也难怪他们来得这么快。
邱少兴根本不用他们吩咐便驾着车往县城外面的一家医馆赶去。
穆寒才将箭收好,“多是皮肉伤,不会有大碍的。”
柳含文勒了他一眼,“皮肉伤也够受的!”
穆寒才闭上嘴。
柳含文回过头看了眼前方,“这人是你徒弟?”
“是,别看他是个二混子,这脑子可比谁都聪明,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穆寒才笑道。
常宇涵的伤势如穆寒才所说的一样,确实是皮外伤,只不过那鞭子上浸了盐水,伤口很容易发炎,大夫让常宇涵少走动,最好是卧床休息。
于是一行人带着苏醒的常宇涵回了镇上。
路上,常宇涵也眼泪汪汪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柳含文他们了。
原来,常姨娘并不是他的亲娘,常宇涵的亲娘也是常老爷的妾室,她与常姨娘是同年进的常府。
常姨娘的肚子一直不争气,直到常宇涵都十几岁了,才怀上孩子,可常宇涵的亲娘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给对方下了毒,导致常姨娘差点一尸两命,而常宇涵的亲娘在常老爷查出真相之前自杀了。
什么也没留下。
失去孩子的常姨娘对常宇涵很照顾,这让常老爷觉得她识大体,于是便有意将后院的事交给她。
常宇涵十五岁以前也是个瘦哥儿,是常姨娘对他下药导致成现在的样子,而常宇涵其实知道对方对自己下了药。他想着自己亲娘害了常姨娘的孩子,他现在还也是因果。
所以才成了这般,不过常老爷的死他确实不知情,是常姨娘和常管家串通好的,原本以为自己就这么死了的常宇涵在睁眼看见柳含文后第一个事便是哇哇大哭。
哭得驾车的邱少兴都忍不住笑道,“常哥儿,你莫要哭了,雨都被你吓停了。”
这才让常宇涵停住了。
为了让常宇涵好好养伤,柳含文将他安置在铺子上自己床上歇息,柳老三和柳王氏并没有意见,林愿更是准备去熬点鸡汤给常宇涵补补身体。
柳含文并没有待多久便回了书院,他给常宇涵请了长假,现在常家乱成一团,常老爷膝下全是哥儿,没有汉子,正妻所出的哥儿已经嫁出去了,常家后面还要分财产,常哥儿得回去才行。
半个月后,柳含文一家连带着不要脸的穆寒才一起搬进了新院子。
穆寒才如他所说的那般住在兰花挨着的房间,而柳含文的房间是离他最远的一间,这也是柳王氏和柳老三故意的。
林愿的院子空荡荡的,因为他请林心夫妇过来住,可两人都不愿意,说放不下家里,好在从县城回来的常宇涵和他做了伴。
“我本不想再念书的,是我大哥儿让我一定要念。”
三人正坐在林愿的院子里说话。
“这是对的,你现在也没想好出路,何不好好念书,万一中了童生呢!”林愿连连点头。
常宇涵却轻笑,“我这也能考上?我看含文可以,我就算了。”
“只要你愿意学,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柳含文懒洋洋的,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下午的时候特别容易犯困,提不起精神。
“我啊,把这一年的书念书就是了,”常宇涵连忙摇头,“这一年的束脩我不能白交啊!”
敢情继续念书的点在这儿。
柳含文翻了个白眼,“你只要上课不打瞌睡,好好听夫子的话,那就不是白交。”
昨儿还因为打瞌睡被郑夫子叫起来骂了一顿的常宇涵很心虚。
林愿见他这模样便笑道,“你的药只差一味了,我真想看看你瘦下来的模样。”
常姨娘和常管家被处死了,常宇涵身上的毒也可以开始解了,而为他解毒的居然是邱少兴,说来他们两人也算是欢喜冤家。
只要碰上就会斗嘴,邱少兴不断地去逗常宇涵,而常宇涵又是个忍不住要回话的,这一来二往,两人斗嘴便成了常态。
一说到这个,想起自己任务的柳含文赶忙直起身,他看着常宇涵问道,“你觉得邱少兴怎么样?”
昨儿个邱少兴带着下酒菜上门找柳老三和穆寒才喝酒,说他从县里搬上来了住了,住处离他们并不远,以后会常过来,最后才说到正题上,原来他是想向常宇涵求亲,可又怕常宇涵不答应,这才请柳含文帮忙探探口风。
“不怎么样,”常宇涵一脸嫌弃,“老大不小了,也没个正样儿,整天就知道说我,我还每次都说不过他,你们帮帮我啊,那人的嘴也不知道是什么生的,就是那么厉害!”
说完,常宇涵便陷入了苦恼之中。
柳含文与林愿对视一眼。
林愿小心翼翼地问道,“其实邱汉子抛开厉害这一点,其它地方还是很不错的,你的药可都是他在忙活。”
常宇涵脸上的苦恼渐渐散去,“是啊,说起来他帮了我不少忙,确实是个不错 的人,你们说我要不要......”
以身相许?柳含文和林愿双双盯着常宇涵。
“要不要认他做我的干大哥!”
柳含文差点没把面前的茶给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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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寒才:你要不要干大哥?
柳含文羞恼:我才不要“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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