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子?”
柳含文瞪圆了眼睛。
而听见这三个字从对方嘴里传出来的穆寒才咬紧牙关抑制住自己的冲动, 好一会儿才哑声回着,“恩。”
这声音太过异常,柳含文不得不再次看了他一眼。
穆寒才立马坐下身,双腿并拢掩饰自己的异样。
“你去做什么?”
柳含文又问。
穆寒才将剑放在桌上, “武夫子。”
柳含文挑眉,“我听三表哥说书院的武夫子有好几个呢,汉子那边有六个,姑娘那边有两个, 至于哥儿这边有三个, 你进了哪个学堂?”
“自然是你去的那个学堂,”说完穆寒才又解释着, “你一个人去, 我不放心,这读书人的心眼更多, 你要是吃了亏我也好帮你。”
柳含文眉头一皱,重念着,“读书人的心眼多?”
“你不多!”穆寒才急忙道。
“穆夫子的意思是我不是读书人了?”
“不, 你是,不过你的心眼都是好心眼,”穆寒才越描越黑, 最后索性不解释了, “反正我是为了保护你才去的。”
“书院并没有请夫子, 你是怎么让书院答应的?”
穆寒才摸了摸鼻子, 眼睛往上瞟, “我去找你们学院的武夫子切磋了一番,对方技不如人,拱手将夫子之位让给我,我盛情难却,所以应了。”
“你刚刚不是还说是为了我才去书院的吗?”柳含文靠在椅子上反问着。
穆寒才:........他错了。
见穆寒才哑口无言,柳含文轻哼一声,为其倒上一杯热茶,“穆夫子,请用茶,以后学生就请您多照顾了。”
穆寒才看着面前的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文哥儿,我只是代那人教武,等你学完了,我就不教了。”
“等我学完?那最少也得三年。”
“不碍事的,我能等。”
“可被你顶替了的武夫子也能等吗?”柳含文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笑意。
“能!”
穆寒才咬牙切齿地说道,大不了每个月添一两银子给对方。
得知穆寒才做了书院的夫子后,柳王氏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柔和了,中午吃饭时,她一个劲儿地往对方碗里夹菜,不知道的还以为穆寒才是她的亲儿子。
柳含文和林愿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做夫子可了不得,寒才你多吃点儿。”
穆寒才自然享受未来岳母的照顾,“多谢三婶,您也吃,这排骨烧得好,脆生!”
说完还给对方夹了几筷子,最后“顺手”夹了几块放在柳含文的碗里,“文哥儿也吃。”
林愿立马自己夹了一筷子放在碗里,“都吃都吃。”
他怕穆寒才为了“顺手”也给自己夹。
由于书院现在并没有招学子,所以得等到六月的时候才能去,离进书院还有两个月,柳含文自然也不着急收拾。
约定的时间一到,顾雯雯便来了。
“人找到了吗?”
她这回穿了一身黑色劲装,长发也高高的束起来了,只留了两丝飘荡在耳侧,看着既潇洒又柔美。
柳含文将纸递了过去,“找到了,人在左家沟,不过这人不常与外人接触。”
顾雯雯拿着纸细细地看完后,才掏出剩下的银子递给对方,“多谢。”
说完便离开了。
可傍晚的时候,对方又来了。
她脸上带着几分窘迫,“我是找到他了,可他却直接赶我走,根本不想见我,还让我回去,说那日的事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柳含文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了,现在可没有那种救人一命,对方就得以身相许的事儿。
不然救人都救出了麻烦。
“姑娘找他只是为了答谢当日的援手吗?”
顾雯雯点头,她握紧手里的茶杯,眼底带着复杂,“不瞒你说,我出来三个多月,遇见的不是骗子就是好色之徒,没有一个真心待人,只有他让我觉得这江湖还有道义的。”
“江湖?”
柳含文明白,敢情这姑娘是特意出来闯荡江湖的。
“恩,”顾雯雯使劲儿点头,“不过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我是经过父亲的允许才出来的。”
父亲?
果真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
柳含文垂下眼帘,“他若是见了你,你想怎么答谢?”
顾雯雯一愣,这她倒是没想过,“看他想要什么吧,我只是不想欠人人情。”
“他什么都不想要,”穆寒才进了铺子后,将弓箭挂在墙上,然后看向顾雯雯,“他不想有人去打扰他,你要是真想报恩,就别向任何人提起他的事儿。”
顾雯雯站起身,“你认识他?”
“这你就不用管了。”
顾雯雯咬了咬唇,“行吧,”然后掏出五十两银子递给柳含文,“这可不是给你的,是请你们交给那位恩人的,我顾雯雯不会欠人人情,以后也不会向外人说起此事,告辞了。”
说完便真的走了。
柳含文将那五十两抛给穆寒才,“交给他吧。”
穆寒才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又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轻笑一声,“那小子怕这姑娘一直缠着他,还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交给对方,这两人在某些方面来说还挺像的。”
十两银子,已经是对方所有家当了。
柳老三过来时恰好碰见顾雯雯离开,他进门笑道,“这么晚了还有生意啊。”
“爹,”柳含文迎过去,柳老三将糕点给他。
“最近你和愿哥儿少出门,”柳老三看着眉开眼笑的柳含文低声道。
“出什么事儿?”穆寒才关上铺子门,回头看着柳老三。
“隔壁县出大事儿了!”柳老三一边跟着两人往后院走一边道,“出现了采花贼,有好几个姑娘都遭殃了。”
“官府追查得如何?”
柳含文为他添上饭,柳老三接过后也没立马吃,而是摇着头,“没查到人,今儿我听那边过来的客人说城门都封了,只需进不许出,反正你们两个都注意点儿。”
林愿一脸紧张,“查了这么久都没抓住,那采花贼一定是个会武的!”
柳王氏连饭都不吃了,直接去了柳含文他们的房间,把窗户啥的都关上后才回来对柳老三道,“待会儿吃完饭,你把文哥儿他们的窗户给钉上。”
“放心吧,我会的。”
柳老三往嘴里扒了一口饭。
穆寒才拧着眉头,“晚上我住灶房这边,有我在你们放心睡吧。”
“灶房多冷啊,”柳含文皱眉,他说完这话,对面的柳王氏便笑看了他一眼。
“确实冷,我瞧着隔壁的杂货屋虽然小了些,可放一张床是能的,待会儿我去收拾出来,以后寒才就住那屋,别整天在前铺子折腾了。”
穆寒才闻言一笑,看向柳含文,柳含文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看得他很想伸手去戳一戳对面的脸蛋。
睡觉前,柳含文特意招来花雀它们说了采花贼的事儿,早点把人抓住也好让大伙儿的日子平静些。
回屋时他见林愿正在推窗户,“不是钉住了吗?”
林愿回过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害怕,“你说要是对方用迷香迷晕了咱们,那可怎么办?”
窗户虽然被钉住了,可房顶的瓦片一移,不就能吹迷香了吗?
“咱们这离隔壁县也不近,不会有事的,”柳含文安抚着对方。
林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面向柳含文,“要不咱们明儿去抱只狗回来养着吧,这有啥风吹草动的也知道些。”
柳含文打着哈欠,“行,照你说的办。”
翌日一早,林愿便回了村子,用他的话说只有农家的狗才最能看家。
老山雀落在树枝上,鸟脸带着少有的凝重,“文哥儿你们这些日子小心些,那采花贼已经在镇上了。”
柳含文正在喝茶,闻言直接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是谁?”
“是个年轻汉子,长得人模狗样的,这会儿正在街上闲逛,”黑鹊飞过来。
柳含文起身,要想抓住对方得有证据才行,若是直接将人绑了,对方来个死不承认,那就不划算了。
“怎么了?”
刚因为练武满身大汗而去冲完凉的穆寒才,踏进铺子便看见柳含文的脸色不好。
柳含文看到他后微微一笑,“抓采花贼需要什么?”
自然是美色。
穆寒才脸一黑,“你不能去。”
柳含文低笑,“我自然不会去,找个青楼女子不难吧?”
穆寒才越听越明白,文哥儿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想引出采花贼,他摇了摇头,“采花贼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什么意思?”
“他们能分辨出闺中之人是否为处/子之身,青楼女子这一举不妥。”
柳含文的手轻点在桌上,“可除了青楼女子,还有谁愿意冒这个险呢?”
穆寒才取下墙上的弓箭,“我去找个人。”
说完便走了。
柳含文对黑鹊使了个眼色,黑鹊发出怪笑直接飞了出去,追上穆寒才后落在了对方的肩膀处。
穆寒才微微侧头,见是它后勾唇道,“文哥儿让你来的?”
黑鹊知道他听不懂自己说话,所以也不叫,直接抬起鸟头蹭了蹭对方的脖子。
不言而喻。
“你让我去引采花贼?”
一身黑衣却掩饰不住对方出尘的气质与绝美的容颜,只不过当人看向他的眉心时才发现这么妙的人居然是个汉子!
穆寒才逗了逗肩上的黑鹊,转头正色道,“我这是请。”
薄文欢死死地咬住牙,“你以为换一个字我就能答应你了?谁他娘的请一个汉子去勾/引采花贼啊!”
说完薄文欢便将人往门外推,“走走走,这事儿想都别想!”
穆寒才突然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薄文欢咽了咽口水,使劲儿扭过头,“我不是这样的汉子。”
闻言,穆寒才又拿出了十两放在桌上。
薄文欢直接背过身,“我说了,我不是这样的汉子!”
仔细看就能发现对方的身体正在颤抖,像是在克制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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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山雀:别问鸟怎么从鸟脸上看出凝重,不然就发红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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