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玲曾在婆婆的影响下生活过五年, 深知她的本性——欺软怕硬, 贪财怕死。
因此, 对她近些日子的纠缠完全感到理解。
左不过是好不容易得知自己的行踪, 打算要些钱花花, 顺便能补贴一下他那不成气的小儿子与大闺女。
可知道是知道, 她又凭什么当那个被宰的冤大头?
“我想请你假装一下我男人。”察觉这句话说得过于直白, 她又解释道:“只是演一场戏给别人看,我……”
她与已逝的丈夫终究还是有感情的,再加上这么久以来, 她许久未婚,一时不知该给那位什么样的称呼。
“我先前的婆婆此刻堵在我家楼下,为了能摆脱她的纠缠, 所以我想请你帮着一个忙。”
廖宗元眉心跳跳, “你那婆婆怎么了?”
前脚刚了解完一起纠葛十数年的情感大事,后脚就听闻了这样的请求, 若是这样的事再多来些, 他的小心脏着实是有些受不了啊!
将与丈夫、婆婆间的纠纷叙述完全, 易玲长出口气, “我不希望这件事会影响夏夏, 更不希望夏夏见到对方,所以我恳切的请求你, 求你能够帮我一次,如果你不方便, 我……”
话音未落, 廖宗元便出声打断:“我方便。”
电话挂断,侧旁的周从军虎着眼看他,“你方便什么?你待会不是要和我去搓澡,你走了谁帮我搓?”
廖宗元:“……。”
自钱夹内抽出两张百元钞票,一掌糊在周从军身上,“去吧,请你做大保健。”
周从军愣怔在原地,过了片刻,在那道身影已经越过门槛之时,忽然出声喊到:“哪里的大保健这么便宜?不对,我怎么会去做这种东西,廖宗元,你重色轻友!你为老不尊!你老黄瓜刷绿漆!我……我……”说着,将钱收入衣兜,声音渐渐缩小了些,“罢了,看在钱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廖宗元耳力甚好,闻言,板正了几乎一天的脸颊渐渐浮现笑容。
周从军骂了一堆废话,但有一句骂到了项上,他确实……重色轻友啊!
到达新湖宫苑时,距离挂断电话不过刚过去了二十分钟。
从出租车内下来,廖宗元缓步朝目的地走去,刚拐入一个岔口,便看到了一位翘着二郎腿,大剌剌坐于花坛前的老妇。
前行的脚步并没有停滞,行至二单元楼前,正打算按易玲刚刚发过来的那道密码,便觉身旁窜过了一道人影。
“大外甥。”葛文芳展露出一抹笑容,“你这是要上楼啊,能不能让我也跟着进去。”
谁是你大外甥!廖宗元回头看她。
稍一思衬,便反应过来了这老妇的身份
——原来这就是易玲的那位婆婆啊。
心思寰转间,摇头拒绝道:“您是做什么的?小区内不许收废品以及贴小广告、发传单的人进入,逮住了会直接罚款,您这么大年纪也不容易,我就当没看见您,您快走吧。”
葛文芳忙出声解释,“我不是,你看我啥都没拿,发什么传单,贴什么广告啊,我找我儿媳妇。”
“找儿媳妇?”廖宗元眼中狐疑不减,直将那怀疑神色学了个十成十的像,“那您自己输密码啊,为什么要跟着我进?”
“我……我……”
若是她知道密码,何故要这样求人?全因这小区的人个个都是奇葩,非得盘问她要做什么、跟哪一户主有亲密关系,这也便罢,问完个个都觉得她有问题,简直白费了她一番口舌。
毛病!
“大外甥呦,我那儿媳妇间出了些问题,她刚搬来这里没多久,这也是我第一次来找她,这不是还不知道密码嘛。”
说着,葛文芳搓了搓手,“你就帮大娘一次,好不好?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廖宗元原想继续拒绝,话还未出口,忽察觉口袋嗡嗡响了一下。
掏出手机一看,一道短信跃然于眼底——放她上来。
思索数秒,廖宗元将手机收起,手指在密码锁上轻摁,片刻后,大门自动而开,“进来吧。”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听得葛文芳差点热泪盈眶。
这大夏天几十度的高温,晒在外面差点让她脱一层皮啊。
行至楼内,二人一同坐入电梯,摸了摸平滑的电梯内壁,葛文芳眼中满是新奇。
正打量着这充满金属质感的空间,忽听对方问道:“您去几楼?”
“十二楼,十二楼。”葛文芳嘿嘿答道。
电梯门关,剧烈的眩晕感自脚底升起,紧抓着电梯间内的横杠,半响,就在葛文芳差点忍不住蹲地呕吐时,叮咚一声响,大门自眼前而开。
“到了。”说罢,廖宗元当先走出电梯。
他未做踌躇,直接走到了易家门前,按响门铃后,只片刻的功夫,房门就随即打开。
“老廖。”易玲温温柔柔的叫他。
从未见她如此冲自己笑,廖宗元被这笑容冲击的有些愣神,“嗯。”
声音刚落,侧旁传来一道怒骂。
“易玲你这个小娼妇。”
葛文芳原在左右两侧的门边进行纠结,她只听易红电话里提及易玲是住在南户,却忘记了自己并不识得东西南北,临到地方,才发现两眼一黑分不出左右。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回身一看,眼眸倏的瞪起老大。
这不就是她那消失了十来年的儿媳妇嘛!
情绪激动下,她忍不住朝前扑去,“油里蜜里的那样叫一个男人,你他娘的对的起……唔唔。”嘴唇被人捂住,葛文芳正想张嘴朝下咬去,力气刚刚提起,只觉脊背被人一推。
随即踉踉跄跄的踏入了房门。
迅速的将两道门锁拉紧,易玲甫一回头,目光便恰然与葛文芳对上。
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老腰,葛文芳怒吼对面,“谋杀吗!打人吗!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倒还是第一次见儿媳妇被逮住偷汉子后这么理所当然。搁几十年前,你这样的小娼妇是要被宗族里浸猪笼的!夫仔尸骨未寒,你家娃娃才不过刚刚十几岁,你要脸吗?怎么就这么想男人!”
易玲:……
廖宗元:……
“说话请放尊重些。”
廖宗元出声,成功使葛文芳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还有你,我本以为你是个人五人六的好人,没想到却是个不要脸的奸夫!一对狗男女!”
自进门后,二人一句话没说,骂声却是挨了一个遍。
背对向葛文芳,易玲歉意的冲廖宗元递了个眼神,再转身时,整个人的神情都变了。
“骂完了吗?”扬了扬下巴,易玲一把扯过廖宗元的胳膊,“骂完了该我说说了。周亚夫死于十八年前,且不说我有没有与他扯过结婚证,自那以后,无论是从常理还是从法律层面讲,我都是一个独身寡妇,即使是我重新找了男人,你又凭什么将'偷汉子'这个词强加在我身上?”
“你……你……你不要脸!”葛文芳气红了脸。
“你才不要脸。”深吸口气,易玲缓缓步入她的身前,“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你都没有权利以及义务从我这里拿走半毛钱,亚夫走的那年,你直接去矿上领走了他的赔偿金,若非我大闹后分得了一半,我和夏夏的尸骨恐怕早已经埋到了后山。”
“我当年没有与你闹着要那另一半财产,是不是让你以为我好欺负了?好欺负到不远万里跑到s市向我讨要生活费?你那儿子闺女全都死光了!”
“你……”手掌抬起,葛文芳咬牙切齿的向前挥落巴掌,手伸到一半,胳膊被人钳住。
廖宗元眯眼:“君子动口不动手。”
“好呀,好,你们俩人连起手来欺负我这个老婆子。”葛文芳目龇欲裂的盯向对面,“如果我儿还活在这世上,打不死你这个不孝不洁、满嘴放炮的小娼妇!”
“如果他真会像你所说的那么做。”易玲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早在他动手之前我就能够将他打的满地找牙。”
北地的某些村落深埋于山沟之中,交通落后,人心复杂,为凸显那可笑的男子汉气概,打女人之事更是层出不穷,正是因为周亚夫对她并非如此,她才会甘心为他洗手作羹汤,甚至在他亡故之后强忍着心酸侍奉二老数年。
若非婆婆实在过分,她怕是会认命的呆在村里一辈子。
瞧这对面满脸不信,易玲接着道:“你自己被糟践了一辈子,便指望着儿子也会那样对待媳妇;你自己小时候深受父母重男轻女的苦楚,熬成婆后却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孙女,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她不知该如何评价这样的行为,只觉得自己很是心寒,又很是庆幸。
庆幸她并没有陷入这样的囫囵之中,而她的女儿,更不会!
葛文芳愣愣,想说出'不觉得'这个三个字,可话一刚到嘴边,曾经的发生在自身上的事件却开始逐个浮现于眼前。她其实早已'忘记'那些痛苦,此刻再一一观看,只觉得满腔心酸无处可诉,半响,突然掩面蹲地哭嚎。
易玲疑惑的看向身后之人,“她怎么了?”
廖宗元比划了个动作,“使了一点点小法术,让她回忆一下过去的痛苦时光。”
深谙婆婆的本性,易玲不信她能因此而变好,之所以说刚刚那一番话,也只是希望能凭这话刺痛一下对方。
时间已经迈过五点。
瞅了一眼钟表,易玲无奈道,“夏夏快回来了,叫你来的初衷还没完成,但她不能再在家里呆了,你跟我一起把她扶到小区门口,行吗?”
廖宗元讷讷点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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