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嫖,赌,诈。
与这五行相关者,多喜欢养鬼搏命。
善于控灵的术士以此谋利,‘心想事成’,‘得偿所愿’之类的话往往是他们的标准术语,但若是这东西真的百利而无一害,那他们为何不自己养一个,反而依靠这种损阴亏,伤阴德的事谋取钱财?
原因其实很简单,小鬼以血气为食,在其大成后,豢养者往往逃不过被反噬身亡的下场。
再次扫了床畔上的女孩一眼,易夏倚靠着床边坐下,手刚一搭上女孩的胳膊,就听耳边传来一声疑问。
“你在干什么?”
易夏抬眸看去,首先注意到的不是来人的面貌,而是趴在他背部的那只小鬼。
小鬼通体发黑,双臂环在男人的脖颈,比之刚刚天眼所见,此刻的虚影更为凝实,显然是被血气滋养的异常闲适,鬼气与精力都充盈十足。
心中确认了那道猜测,易夏自唇角牵出一丝笑容,重新将目光对向男人:“床上的是我表姐,我舅舅说她生了大病,所以让我来陪陪她。”
“大哥,你是?”
言下之意让他介绍身份。
陆向其的面上划过一道狐疑,他认识韩渺渺已有半年,倒还从没听她提起过有什么关系不错的表妹,不过一想到两人之间的姻缘纠葛,这道狐疑又瞬时消失。
眸光微不可查的变暗了许多,他将手中的保温杯放于桌上,边将盖子掀开,边回答道:“我是你表姐的男朋友。”
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侧旁投来数道毫不掩饰的目光。
从小到大,陆向其收获过无数道这类目光,他心中无比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但却又不甘受到这样的对待。
心中愠怒,未经思考的话便脱口而出:“看什么看,你们这些只在乎皮相的人懂什么?我跟我女朋友是真爱!”
众人默。
真爱也不能找个这样的吧,床上那姑娘莫非眼神不好使?
目光自男人脸上划过,易夏垂下眼眸,唇边冷意渐深。
小鬼傍身,男人的面上带着一股病态的苍白,五官算是普通,可一颗黑痣点在下巴,其上长出的尖毛,平白给这羸弱之相增添了一分猥琐。
忽略皮相不谈,他的发梢黏腻,一看就是许久并未梳洗,服装中规中矩没什么污迹,可在刚刚的短暂靠近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异味却自他身上飘出,直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易夏并不看重皮相,毕竟美丑即为天生,可一个人若是连最简单的卫生都保持不了,怎么能让人生出心思与他交往?且他明明是使了阴私手段才与这女孩在一起的,又在这里说什么真爱?
思索间,房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将易夏从思绪中拉出,还未转身,就听一道怒吼从门边发出,“陆向其,你来这里干什么,滚!”
来人赫然是韩旭阳。
易夏只看了他一眼,便又将目光对向了那满脸衰相的男人,眼看着男人额间黑气上涌,她的心中隐隐泛起了担忧。
在小鬼并未脱离寄体之前,只要有足够的食物供给,寄主的心愿它多会准确无误的完成,两人间距离甚近,只一声令下,小鬼便会冲上前去索命,自己虽然可以出手相救,但在身份暴露之下,男人未必不会狗急跳墙。
毕竟对于床上的女孩来说,她的生死……只在对方的念头之间。
心思虽然绕了几个弯,可实际却只用了几秒。
快步的走向门前,易夏挽上中年男人的胳膊,在他开口之前,先喊了一声“舅舅”。
“我看这位大哥很关心表姐,这么远的距离,还带着鸡汤过来探望,你的态度不要这么差啊。”
感受到腰侧的疼痛,韩旭阳暗暗咽了口唾沫。
他不是蠢笨之人,大师反常的态度以及语气,都告诉了他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再次将目光对向陆向其时,他的话虽然仍不中听,却失了刚才那股冲劲。
“你知道我有多烦你,赶紧从这地方滚……离开。”
陆向其连忙指了指桌上的保温桶,“叔叔,我是给渺渺送鸡汤来了。”
送狗屁的鸡汤!这人他见一次,就觉得恶心一次。
压下心头的燥意,韩旭阳的声音忍不住再次拔高:“离开!”
病房内有片刻沉默。
见男人的神情变幻莫测,易夏悄悄将手摸向挎包,只待他有动作就第一时间出手,半响,却见男人悄然走向床头,从保温桶内倒出一碗汤后,又不发一言的向门口迈去,身形交错间,他低声开口:“韩叔,我是真的爱渺渺。”
房门紧闭,室内的众人相顾而视。
察觉到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被松开,韩旭阳讷讷开口:“大……”
刚说了一个字,就看到大师轻轻摇头,跟在她的身后朝病床走去,见躺在床上的女儿满面苍白,他的心顿时就被揪起,想说什么,可却因大师朦胧模糊的态度不敢开口。
隔了许久,见汤盆附近的小鬼飘向窗外,易夏才看向中年大叔。
“在近半年内,你女儿是否曾有一段时间暴躁易怒?”
“是的,渺渺在五六个月前有一阵非常浮躁,整日在家里冲我发火,严重时候还喜欢摔东西。”话及此处,韩旭阳的呼吸突然一滞,“大师,这有什么问题吗?”
易夏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人有三魂七魄。魂为阴,魄为阳,阴阳相和才能正常运转,缺一少二,轻则丧失记忆,精神失常。重则丢失性命,离奇死亡。
魂魄立体自然有所征兆,而最为浅显的,便是心浮气躁,暴躁易怒。
那衰相男人所求无非姻缘,可鬼魂手段简单,小鬼又多是由冤死的童魂炼成,因其心智不全,思量简单,自然只会选用最有效地方法达成寄主的目的。
床上这位叫‘渺渺’的女孩,此刻已缺一魂一魄,不出意外的话,那魂魄皆在对方的掌控之中,而她先前之所以不敢暴露身份,原因便在于此。
思考半响,易夏再次问道:“你女儿是什么时候和刚刚那男人交往的?”
“谁和他交往了!”
韩旭阳瞪大双眸,声音忽然转为尖锐,“我家渺渺拒绝那恶心东西不下十次,但他就像狗皮膏药一般听不懂人话,整天说什么真爱真爱,两情相悦才叫真爱,他整天缠着别人不放,那叫变态!”
两人谈话并未隔着外人,此刻听到这里,有人插嘴道:“老哥,话说的有点重了啊。”
“重了?”韩旭阳瞟了说话之人一眼。
“如果你的女儿整天被人堵着回不了家,你会怎么做”
“如果一个不相干的人整天败坏你女儿的名誉,你会怎么做?”
“如果在你女儿拒绝数次的情况下,这个人又整天向你家中打骚扰电话,那你又会怎么做?”
三个反问层层渐进,直说的对方哑口无言。
有些事不回想便罢了,一回想起来,韩旭阳整个胸腔都盛满了怒火,额头的青筋暴起,他勉强压将愤怒收入心底,“大师,我女儿身上的病症是不是与他有关。”
易夏无意隐瞒,且接下来的行动仍需要他的协助,便将因果缘由全部讲了一遍。
话毕,韩旭阳几乎目眦欲裂,“畜生!”
易夏也对这个称呼抱有赞同。
人活一世,虽是为自身的利益而奋斗,可若是失去基本的原则,又与那些未开灵智的牲畜有什么不同?
损他人之利以谋自身享乐,即使打着‘真爱’的旗号也让人作呕。
那衰相男人对小鬼处处依赖,使得自身的精气几欲耗尽,头上半黑半白的发色就是对他的提醒,但他却沉浸在将要抱得美人归的幻想之中,显然不知一报还一报,自己将要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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