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的时光,总是过得很缓慢…
撇开狗仔队锲而不舍的围追堵截不说,亦不谈网球部部员时不时的揶揄玩笑,更别提易暴常怒的高桥老头、见缝插针的话剧社众人、鬼哭狼嚎的风间纱织、越发别扭的自家小弟…单是那铺天盖地的数学习题佐之自身困顿不堪的天然习性…不过短短一个星期,某小娃硬是觉得演练了一个世纪的防御之战…身心煎熬筋疲力尽依旧存活实属不易啊…
好在,再缓慢的悲催时光,也有过完的时候啊…
及川夕夏负手驻足,正对前方那上书‘全国数学竞赛第一赛场’的巨大条幅,昂首注目,采取了虔诚至极的瞻仰姿态…
经此一役,无论成败,暂可通关…
至此以后,家中暖被,便无尽缠绵啊…
墨眸含笑,视线微移,恰见那衬着条幅的阴雨天空,正云开雾散,曙光微透,不难想象,而后便是…暖阳拂照,雨过天晴…
难得老天如此赏脸,这…算不算是以景应情?
少女嘴角微扬,喜上眉梢,好不开怀…
旁人不解,也向着同一方向探头瞅了半天,奇怪的问:“及川,天上有汉堡掉下来么,你笑得这么开心?”
“……”就算真有天上掉汉堡这种不用付钱海吃一顿的美事,开心的到底是谁啊?少女嘴角轻抽,收回满脑子对未来会周公的美好幻想,敛去小人得志的模样,瞟了眼发问人:“…桃城,原来你也参赛啊…”
“你现在才知道?”桃城直起腰,顺手一扬冲天发,面露得色:“数学可是我的拿手科目啊,哼,不像那只蝮蛇,理科那么烂!”
“……”果然是冤家,逮住机会就不忘贬低对方…少女揉揉刘海,叹气:“说到数学…其实我也不拿手啊…”
“诶诶?怎么可能!”桃城瞪大眼看她:“你们班的内藤数学也很好,而高桥老师却选你参赛,可见对你期望很高啊!”
“……”那是他一时鬼迷心窍虽捶胸顿足却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死马当活马医好吧?!少女忍住吐槽,忆及之前的百般折磨,再叹:“你见过哪个数学能手被逼上梁山押上刑场强化补习的?”
“…厄…”桃城想到那堆积如山的厚沓习题以及铁面无私的监督人员,打了个寒颤,顿时面露敬佩:“那样你居然都撑了过来…”
“…我也同样吃惊啊,如此混沌天日看似永无止尽…”夕夏又仰头瞥了眼巨大条幅,继续道:“不过,还是瞄到那么点盼头了,以后不必函数符号加减乘除终日相伴梦里相随…”
“…哦,那就是说,”桃城挠挠头,问道:“以后副部长不必帮你补习了?”,
“……”某小娃闻言顿了顿,下意识的点头:“那是自然,手冢前辈也是受高桥老师所托,职责所在身不由己啊…”
“啧,可惜,好可惜…”桃城晃了晃他的冲天发,遗憾的咕哝道:“难得这几天,副部长不像之前那么惨无人道的严厉苛刻…呐呐,及川,要不,你以后常来部里坐坐?”
“……”夕夏噎了一下,斜过一眼:“虽说之前我无意间为你们引开了大部分的兵力,但以后我引力尽失,确是爱莫能助了啊,你…厄,自求多福吧…”
“啊?引力尽失?”桃城疑惑了一下,嚷嚷道:“不是吧,及川!你难道不知道…”
“及川!桃城!你们在后面干什么?!还不跟上!”
前方领队的茶发少年只不过停步回头,一贯清冷的气场却霎时随着声波威慑而来…
桃城立刻条件反射性的噤声,咽下后半句话,快速扯上慢悠悠挪步不急不缓的某小娃奔上去,浑身却依旧受冻不已…
夕夏边踉跄的跟着冲天发少年,边疑惑拉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怎么抖如秋风扫落叶看来青学帝王冷气攻势让其受害颇深云云…
而关于那‘难道不知道’的尾音,就这么被大大咧咧和懒懒散散的两人抛却脑后了…
晨风徐徐,云雾渐开…
透窗而入的光线,让清早有些昏暗的会场,亮堂了不少…
其实按这种程度,完全足以照明…奈何总有一类万瓦大灯泡,毫不节能,所到之处,旭旭生辉,引人眼球,刺目辉煌…
某小娃抬起手,掩盖性的揉上刘海,以期借此挡住那万丈光芒…
可惜,光源逼近,辐射太大,螳臂当车,终是无果…
“嗯哼?青学领队果然是你啊,手冢…哟,及川夕夏,你这是什么意思?遮住眼睛是怕被本大爷的华丽刺伤么?”
“……”一针见血一击即中,可惜彼之鸡翅我之鸡肋啊…少女适应半响,放手抬头,眯起懒眸,扬扬嘴角,招呼道:“迹部前辈…啊还有忍足前辈,真是好巧啊好巧…”
“哪里巧,本大爷和忍足在这里出现自然是来参加比赛的!”迹部眯眼,瞅着少女许久,哼道:“没想到你居然也来了?及川夕夏,这懒样子,真是太不华丽了!比起那天在台上可是差距太大了…对了,你演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本大爷一时忘记了…”
“演戏而矣不必当真…”某小娃慢摆手,深怕那近日听得耳根生茧的名字从某大爷嘴里华丽丽的蹦出来,立即出声打断:“迹部前辈贵人事忙看看就过,不必记住不必记住…”
“演的那么好让人印象深刻,怎会记不住呢?岳人自从看了那演出,现在都惊叹不已啊…”深蓝发少年适时接过话题,魅惑轻笑:“呐,及川,你女扮男装的确难辨真假呢…是吧手冢?”
“……”茶发少年看着忍足,沉默不语…
“怎么,手冢?”关西狼迎着少年清冷的眸光,微耸肩,笑道:“你不是和及川拍过照么?那张里面有墨黑服饰少年和月白服饰少年的照片…”
“…嗯哼,说到这个,”迹部没错过手冢一闪而过的表情,挑眉兴味道:“我原以为你和相原家有关联,没想到啊,手冢,原来你和速水家也有渊源?”
“……”青学帝王气息一凛,依旧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不出声…
“……”某小娃揉上太阳穴,艰难的发音:“忍足前辈…那照片…哪里看到的?”
“恩?”忍足抵着下巴,思索一下:“在不久前冰帝初等部的服装设计展出上吧,那时却没想到那张照片的反响如此强烈,深得女生追捧啊…”
“哼,虽然不及本大爷出场华丽,但效果也算不错。”迹部看着少女垮塌一半的脸部表情,挑着嘴角道:“设计者是速水财团的速水玲奈,作品名嘛…”
“我记得…”忍足顿了下,推了推圆框眼镜,却掩不住满眸的揶揄:“双色禁忌。呐…形容得恰到好处吧?”
“……”手冢僵了一下,回想那日晚宴,众人的八卦言语,冷气居然不知是收还是放…
“……”夕夏的眼角抽搐不已…玲奈纯良,只知设计,这必定不是她的主意…所以,这事除了速水优奈那丫头,别无他人…话说回来,她到底是哪里得罪过她,使其将她从小排斥到大啊?
关西狼瞧着两人的表情,忽惋叹道:“及川如果在冰帝,必定很受欢迎呢…”
“……”手冢再度抬眼瞪他,脸色微沉…
“……”少女则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受欢迎?被青学女生公认为百合也就罢了,现下还被冰帝女生编排为耽美…她的受欢迎原因怎的都如此惊世骇俗,毫不普通?照这种欢迎程度蔓延下去,岂不是无处容身了?
“嗯?及川夕夏如果来冰帝,”银灰发色少年思考着这个假设,打量少女,嘴角忽扬,手指半举,响指一打,傲视天下:“那你就等着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
冷气霍的开始四溢…
夕夏好不容易从这经典话语中回神,揉揉身上的鸡皮疙瘩,对着冰帝二人正经颔首:“多谢忍足前辈和迹部前辈的善意提醒,此后我见冰帝必…必绕道而行…”
“…啊?”忍足闻言愣了…
“……”迹部半眯着眼,眸色危险:“及川夕夏,你这话是…瞧不上冰帝?恩?”
“厄…绝无此意!迹部前辈你千万别误会,那什么,我一向用词不太准…请容许我换一个,唔…敬而远之?也不好,厄,高攀不起?也不对,那么…顶礼膜拜?咳…迹部前辈,你抬手是想掐我么?好吧,让我再斟酌一下,”少女摸摸鼻子,退后一步,习惯性站在相对安全的距离,讪笑着嘀咕:“说实话,那什么,打破冰帝女生对两个男生间那种富有娱乐性质的幻想真真是不道德的,我心地善良下不去这个狠手啊…虽然她们也许早已对你和忍足前辈幻…咳咳…赏心悦目不下数百遍,可新鲜感是永不过时的…哇,迹部前辈!君子动口,小人动手,三思后行啊…诶?”
“……”银灰发色少年挑着眉梢看着挡在眼前的人,忽然一笑:“手冢,你这是?”
“迹部,”茶发少年面无表情,眼神一移,示意道:“负责人已经宣布入场了。”
“……”迹部瞅了眼手冢,再看看他背后探出的那双懒眸,抬手轻抚眼角泪痣,魅惑异常,忽的,他上前一步,凑近清冷少年,用只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道:“如果她一早站在相原家那个位置…现在,一切会怎样呢?”
空气刹那凝滞了…
只留喇叭内那礼节性的女声,单薄的催促众人快速入场…
迹部缓缓后退,不去看手冢的脸色,转而给了某小娃一个高傲戏谑的眼神,而后很大爷的招呼身边看好戏的自家队员:“忍足,我们走。”
寒风瑟瑟仍未停…
某小娃缩着脖子抽着嘴角目送冰帝二人如来时般华丽退场,越发确定冰帝女王是故意触雷引爆后不管不顾抬脚走人留她收场的…虽然她也好奇何雷威力如此巨大,却又不敢询问,只好干笑着小心翼翼提醒身前绷得笔直一直没动静的清冷背影:“那个…手冢前辈?我们也走吧。唔,看编号,你和大石前辈是一个区,我和桃城一个区,果然是按年级划分么…诶,说到这两人,刚才就没见着,我们得找…诶?前辈?咳咳…前辈?”
茶发少年充耳不闻,思绪有些涣散…
夕夏摸摸鼻子,盯住拉着她的那只指节分明的手,不自在的干咳两声,叹道:“那个…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殃及无辜不厚道啊…无论迹部前辈说了什么,最好的方式就是下次反击回去,总是要球落在他们半场无力回击噎得半死不活才是正道啊…哦…对了,手冢前辈话少… 厄,我是说不喜口头战,哎…这样很亏啊很亏…”
懒音渐渐渗透进耳际,手冢定神,看着眼前别开头不正视他却依旧胡言乱语的少女,许久,动了动唇瓣:“及川…”
原本清冷的声色带了丝奇异的微哑,磁性入骨…
夕夏心中莫名一颤,虽准备面不改色的聆听圣训,却止不住有些脚软,双肩顿时耷拉了下来:“前辈…你…那个需要润喉片么?咳,我是说,其实我的姓氏读出来应该是很硬朗的…”
“……”少年呛了一下,无奈的柔了神色,正要开口…
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嚷,由远及近…
“啊!副部长!及川!这里这里!大石前辈,他们在那里!”阿桃蹦了老高,冲两人挥手,冲天发很是爽朗…
“哎哎,找到就好,啊,手冢,及川,抱歉抱歉,我们刚才碰到山吹的千石,就聊了一会,后来在圣鲁道夫的赛场那边又遇到裕太…厄…手冢,你别生气…”快步走近的大石挠挠鸡蛋头,絮叨着解释一通,憨笑着看着多年老友…
手冢沉默半天,终是不着痕迹松开少女的手臂,敛眸掩去所有情绪,转身迈步,声调恢复清冷:“…大家入场吧。”
大石立刻跟上,亦步亦趋,不怕寒冻,勇气可嘉…
某小娃努力忽略刚才的异样,将注意力放在lucky君和不二弟弟君惊鸿一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出场,慢慢踱步不靠近冷气区…
阿桃摸着脖颈,驱赶凉意,很没志气的退到冷气辐射面小的墨发少女身侧,试图保暖…
就这么一路哆嗦着到了会场区域分岔口…
青学帝王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用一贯的严肃嘱咐道:“大家努力,比赛不要大意!一定要取得好成绩!赛后到刚才的会场集合。”
“是!”众人抖着声音回应…
手冢转向少女,想了想,补充道:“及川,你尽力而为。”
“啊?”阿桃适才保暖过当,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不怕死的抗议:“副部长你偏心…”
手冢冷冷转向他,寒意汹涌而极具透射性…
夕夏瞥了眼身侧速成的阿桃牌冰雕,叹道:“桃城,你不懂啊,这‘尽力’二字才是最难办的啊…你们尚有余力,我却只能鞠躬尽瘁了…呐,手冢前辈,如果我让你的一腔心血长期辛劳付之东流,能不能谅在我服刑期表现良好,行为得体,思想…厄,唔…什么上,别惩罚成这样,唔,大不了你以后装作不认识我这个丢人的关门弟子…”
“你不会。”手冢打断她,停了下,又道:“我也不会。”
“……”少女噎了一下,抬眸迅速看了少年一眼,这是自信…还是信她?讲得如此绝对是逼她不得不使全力么?奸诈!好奸诈!
茶发少年直视她,凤眸绚丽旖旎,仿佛能溢出别样的风情…
少女立刻别开头隐去心悸,含糊一句‘走了’,拖上冰雕阿桃,逃进考试区…
手冢看着她消失在拐角,眸色渐淡…
那银灰发色少年魅惑的语调再度回荡…
…如果,她一早站在那个位置…
…如果,她不是及川夕夏…
…一切,会怎样呢?
她也许家资雄厚,身居海外…
也可能回到东京,入学冰帝…
以后大概会继承部分家业,甚至…联姻…
不会调侃戏谑,懒模懒样,肆意悠闲…
而他们,没有交集,只会错过…
所以,他是如此庆幸…
她从未选择那边…
她只是及川夕夏…
她来到青学…
而他们…这样相遇…
“手冢,入场吧。”
“嗯。”
晨阳完全露出,明了所有,亮了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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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有些恋情...需要的就是确定...............的过程(被殴
慢慢来,总会有明朗的一天,也许就是明天(继续被殴
好吧 = =我承认,此文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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