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霄早就过了不谙世事的年纪。
自然是听懂了对方的意思。
可是这种事情哪儿是希尔这种人做的出来的。
跪在别人面前。最奉献的臣服。
尤其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无条件服从上级命令。
更是无法想象联邦的高等军官跪在面前, 还……
“不。”邢霄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
但目光却是一直没从对方舔唇的动作上移开。
大抵是酒后的缘故，面色比平时多了几分红晕。
不再是以往禁欲自律的气息。
像是即将冲破枷锁的……放.荡。
和平时截然不同的一面。
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然而这声“不”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事情，这是命令。”
希尔知道他对亲密肢体接触排斥。
但如果是被虔诚，温柔服侍着的话, 应该会接受度高一些。
希尔如是想到。
.
刚开始还能不断说出拒绝的话。
但渐渐的，所有话语都化成了急促的呼吸。
涔涔汗水顺着额头，流向鬓角。十指先是不自觉的攥紧床单, 再是按向希尔的后脑勺。
邢霄完全没意识到他自己在做什么。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先一步事与愿违。
过了好半晌，涣散的瞳孔才恢复了聚焦。
只是刚恢聚焦，就看见希尔脸上，嘴角旁边，和修长的脖颈上, 甚至是锁骨窝处都没能幸免。
明明刚洗过澡，这一下子又全部得重来。
“抱歉……”
邢霄一时语塞。
完全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该说些什么。
然而话音刚落，邢霄只见希尔并没有言语上的表达。
但却是伸出手指，抹掉沾染在身上的污渍，在凑到唇边。
仿佛品尝什么绝世珍馐一般，非但不嫌弃，甚至还故意发出声音。
每一帧画面邢霄都看的真切。
一时间已经不是脸红心跳能够形容的了。
亵渎联邦军官的负罪感。
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以及做错事之后，等待惩罚降临的紧张感。
然而意识到他现在的姿势之后，邢霄还是选择了先穿好衣服, 拿旁边的被子掩盖一下狼藉到不堪入目的现场。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
邢霄一时间道歉都有些无措。
“真好吃。”希尔很坦然的评价了一句。
“……”面色已经涨红到完全无法形容。
可空气里弥漫的气息还在, 怎么都和好吃搭不上边。
僵持了很久，邢霄最终还是自暴自弃的，直接把头埋在枕头里。
看不见就是什么都没发生。
反正今天晚上希尔喝多了，估计明天醒来，什么都不记得。
毕竟邢霄觉得以对方的自尊，只有别人臣服在他面前的份，绝对不可能做出来这种……在别人面前屈膝服侍的事情。
甚至最后还咽下去……
“怎么了？埋着头做什么？”
“……”
邢霄说不出话来。
明面上希尔永远是那副待人不近不疏的距离，俊美的外表配着笔挺的军服，翩翩绅士。
然而私底下，当真和街头的地痞流氓有的一拼。
“还是说不喜欢这等待遇，如果不喜欢，以后就不做了。”
“……”
邢霄说不出来“不喜欢”三个字。
和潜意识里那些侵犯的危险不一样，不仅没有任何厌恶感，甚至还十分喜欢。
比如现在回想起来，邢霄才意识到他刚才无意识的，一直在按对方的头。
“好了，现在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觉得我哪儿欺负你了？”
无时无刻。
邢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原本以为希尔和别人相处的时候就这个态度，但见着和别人说话的时候都好好的，唯独和他，每次都要伴随着肢体语言。
而且态度也古怪的很。
“哪儿都欺负。”邢霄依旧是把头埋在枕头里，声音难免有些闷闷的，乍一听是真的委屈。
“不说清楚，我怎么改？”
邢霄真的想了一下。
“为什么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就能好好说话，语气也正常的很。”
“但见到我…”邢霄没说下去。
又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应该是在基地的食堂。
被希尔清理伤口，稍有反抗，就直接被对方按在桌子上。
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尤其是第一次在基地食堂的时候。”
“还有后来。”后来有一次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导致很多天邢霄走路都有些不顺畅。
“反正还有很多。”
希尔静静地听着。
见着邢霄暂时不说了，才又一次接话，“还有后来，在医疗站听见我和别人说话的语气跟你截然不同，所以干脆直接在公共场合，在我脖颈上留下印记。”
“都出血了，可真是舍得下手。”
“趁我出行任务的时候，看着监控画面，抱着我的衣服，用着给omega设计的仿生体做些什么，我就不必多说了。”
“……”
“还有现在。自己舒服的时候顾着按我的头，舒服完了就直接翻脸不认人。”
“这传出去还真是我欺负你了。”
希尔颠倒黑白的能力一向不差。
在军部里唬那些老狐狸都是一套一套的，更别说邢霄了。
邢霄干脆不说话。
委屈还是委屈。
但对方这么一说，好像一直以来无理取闹的人是他一样。
“好了。刚才说的那些我都会改。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还会很长，少则数十年，运气好甚至能有百年，既然不太记得了，就重新开始磨合。”
“不过如果有可能，还是希望你能记起来一些。”
“你一直比你想象中更在意我。”
“至少以前是这样。”
希尔说完之后，低头看了一眼依旧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的邢霄。
“去洗个澡再睡，不然难受。”希尔说完之后拍了拍他，“不想动的话我抱你去？”
邢霄没有动。
从刚才开始，邢霄就意识到哪儿不对，但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意识过来。
“话说，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这么清醒？不是喝多了吗？”
刚进门的时候整个人像滩烂泥似的。
然而现在，不仅说话逻辑清晰，甚至还能有意向抱着他去浴室。
邢霄觉得不太对劲儿。
果然，问完之后，邢霄明显感觉到对饭僵持了一下。
这么多年邢霄只见过装醉的，还真没见过能装清醒的。
“喝的也不是那么多。”希尔低声解释了一句。
“……”
邢霄已经意识到他又一次上当受骗了。
“真是喝酒的话，现在就不会躺在你旁边和你说话了。估计人已经在医院，运气不好还会在手术室，甚至是停尸间。”
邢霄听完了之后，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对方为什么要装醉。
而是没事就好。
“我去洗澡。”邢霄说完之后赶忙翻身下床。
匆匆朝着浴室跑去。
只是跑的匆忙，以至于到门口的时候，邢霄才意识到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浴室的门被抵了一下。
对方顺势挤了进来。
“我想看着。”被识穿装醉之后希尔也十分坦然，横竖就没打算瞒多久。
说完之后，希尔倚在浴池旁边的水台上。
“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忙。”
“不，我不需要帮忙。”邢霄否认道。
刚才到底是他单方面享受。
但这种义务是相互的……
邢霄虽然知道，但多少又有些畏惧。
“放心，我不做别的。”希尔保证道。
如果不说这句话还好。
这么一说，邢霄反倒是警惕了起来。
“以前在军校的时候你也是，大家的性别都一样，洗个澡躲躲藏藏的做什么。”希尔说到这儿又试探了一句。
毕竟怀疑的萌芽已经在心中发芽，哪怕知道明天就有体检，现在还是忍不住想要提前探寻答案。
“是吗？不太记得了。”
“穿着衣服能洗澡吗？”希尔又提点了一句。
“……”邢霄最终还是脱下了衣服。
打开了花洒，在希尔的注视之下。
不知不觉之中，邢霄发现他已经开始接受残留着对方气息的衣服和其他生活用品。
也从一开始，到极其不适应，直到现在……甚至有点儿说不清的眷恋。
虽然是背对着，但邢霄依旧能感受到背后灼灼炽热的目光。
不敢回头。
匆匆洗完，关上花洒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回头拿衣服。
背后先一步传来呼吸声。
离得不算特别近，但已经超出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邢霄一时间又不太敢动。
生怕稍微一动，就会被身后的猛兽咬断血管。
“能…能别离这么近吗？”邢霄小声请求了一句。
然而这声请求并没有任何正面作用。
话音刚落，倏地，背后直接抱上来了一具身躯。
不知道是浴室水汽氤氲的缘故，或是其他不便言说的理由，哪怕隔着衣衫，体温也比平时高的多。
邢霄就知道。
对方跟进浴室里来，绝对不会就在原地乖乖坐着看着他。
邢霄往下委顿了一下，试图挣脱。
“抱歉……”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 希尔先一步回答。
“不做别的，我保证。”
虽然是这么保证的，但邢霄清晰的意识到抱在他身上的手臂完全没有半点儿松懈的意思，甚至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明显贴的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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