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福并未听说自行车的事,更没有见过自行车,便道:“皇的意思……”李自成不知道苏福是装傻,还是害怕新生事物,便悠悠地道:“不瞒苏东主,这种自行车已经在西宁出现了,每个时辰能行使四十里,如果是体力不错的年轻人,每日五个时辰,最多可以行使二百里……”“二百里?”苏福几乎惊叫起来,如果一日能行使二百里,那对生意的事,可是大有帮助。李自成告诉苏福,自行车是一种机械,只需简单的保养,不需要战马的草料;自行车不会疲劳,或许一日之内,速度于战马相当,但如果是数日,甚至是十日、半月,便是最优良的战马,也不自行车。苏福没有说话,他一直在仔细听讲,虔诚得像是小学生。这些话如果不是出自皇之口,他绝对不会相信……等到李自成说完后,他才反应过来,小心地道:“皇,世真有自行车存在?”李自成淡笑道:“在西宁、兰州,自行车已经不算稀的物事,便是普通的商家、大户,家也会备有自行车!”苏福急道:“皇,草民……草民如何才能生产出自行车?”李自成笑道:“在南京,苏东主可是第一个接触到自行车的人,不知道苏东主是否相信朕所说的话?”“相信,相信!”苏福一迭连声,皇金口玉言,谁敢不信?“要生产自行车,得购买自行车的一整套生产技术,”李自成道:“按照它的实际价值,至少能值五万两银子,不过……”苏福心道:五万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这还只是购买技术,如果要生产自行车,还需要厂房、人工、材料等等……李自成心明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y-i次忄投入数万甚至十万两银子,的确需要魄力,苏福即便是巨富,也不会不考虑将来的收益,便道:“研究技术的人,也需要银子吃饭,不过,他已经在兰州卖出了技术,将来还会在京师出售,所以,朕和技术的主人说好了,只需要一万两,也算是对发展江南经济、帮助百姓致富做些贡献。”“一万两?”“苏东主可千万不要以为朕是在贱卖技术,”李自成道:“用一万两银子购买技术,朕是有条件的。”“请皇明示!”“其一,苏东主及亲眷,无论将来是否为官,都不得参与党争,不得为别有用心之人捐款。”“草民谨遵圣谕!”“其二,不得盘剥百姓,江南八府,并没有执行《土地律》,也是说,缺少土地的百姓,并没有从新朝华夏国收益,江南的厂家,有责任为百姓们提供一份工作,酬劳不能太低,朝廷将来会制定相关的律法,商家要吃肉,也得给百姓们一点汤,他们辛辛苦苦替商家卖命,商家至少要保证他们周围的农户生活得更好!”“这……”苏福一时不敢答应。李自成道:“不仅苏东主,朝廷的律法,江南八府所有的商家都必须执行!看苏东主是否带头执行朝廷的律法了。”苏福的大脑快速运转。他虽是巨富,但毕竟是商人的身份,商人在大明的身份极低,士农工商兵,商人只是最卑微的普通军户身份强些,连卑贱的农人都不如。平日见了官员,都是低人三等,但今日却是在乾清宫东暖阁做客,与皇面对面交谈、谋划未来。更让他惊异的是,他虽然出生商户世家,但对行商的认识,似乎不如行伍出身的皇,皇口说出不少新词汇,都是他闻所未闻。最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皇告诉他,行商并非是最赚钱的行业,如果开办工厂,生产各种新的货物,利润远远大于普通的行商所得……“人无我有,人有我优”!这是商家的至理名言,亦是不传的秘密,能做到的又有几人?皇以万两银子的价格出售自行车生产技术,说是半卖半送,背后究竟有没有不可告人的勾当?如果皇动用手段,便是让他捐献数万两银子,难道他还能拒绝?区区一万两,还出售了自行车生产技术!这样的皇,实在让人看不透!回去之后,一定要厚着脸皮向穆青山求教,穆青山从西宁跟随了皇,如果说这个世界有哪位商户最了解皇,这个人一定是穆青山!苏福忽地想起皇还在等待自己搭话,忙拱起手道:“草民愿意遵守华夏的律法,听从皇的教诲!”李自成总算松了一口气,明明是送给苏福发大财的机会,搞得跟化缘似的!但大局已定,他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李自成和苏福谈了很久,从自行车的前景谈到国家的发展方向,从江南的“特区”性质,到百姓的活路,他最后告诉苏福,一个优秀、有责任感的商人,不仅要追究最大的经济效益,也能为社会、国家创造巨大的社会效益!苏福离开乾清宫的侍候,已经是晚膳时间了。李香君、周清柔送可口饭菜,份数不多,只有六菜二汤,却非常精致,足见她们在膳食下了功夫。二女已经习惯了与李自成同坐同食,但柳如是却是立在一旁,完全是宫的女奴,不管李香君、周清柔如何劝说,是不肯入席。李自成心明白,柳如是虽然“自愿”留在宫伺候自己,但她对钱谦益的感情,一时恐怕放不下,现在应该还是爱恨交织的阶段,不能操之过急,遂淡淡地道:“柳姑娘既然留在宫,也别当自己是客人,坐下用膳吧!”柳如是瞥了李自成一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坐吧,那是将自己归入李香君、周清柔同类;如果不肯坐入席,又拂了李自成的面子。李自成毕竟是皇,她一个院子出身的孤女,拿什么向皇叫板?连钱谦益这个软骨头都将自己拱手让出……天下间谁都可以得罪,唯皇得罪不得!这个李自成也真是,用膳用膳,搞什么“与美同膳”?李香君见柳如是迟疑不决,遂起身拉着她的小手,轻笑道:“如是妹妹,皇金口都开了,难道你想抗旨不成?”柳如是没想到李香君将用膳一事,升到圣旨的层面,便暗暗白了李自成一眼,任由李香君拉到桌边,按在李自成的对面坐了。李自成见柳如是一直板着脸,估计她可能想着钱谦益,也索然无味,匆匆用了晚膳,将碗箸一丢。此时正是炎热天气,李自成照例要沐浴,李香君一边收拾碗箸,一边随口道:“我要收拾碗箸去清洗,清柔妹妹去准备热水,如是妹妹先准备清爽的衣物,一会要伺候皇沐浴!”柳如是吃了一惊,她冰雪聪明,自然明白“伺候”两字的含义,呆了一呆,忙抢过碗箸,道:“香君姐姐,妹子笨手笨脚的,恐怕伺候不好,皇要怪罪的,还是让妹子来收拾碗箸吧!”“妹妹不是愿意伺候皇吗?”李香君轻轻一笑,将柳如是推开,“妹妹别怕,这种事总有第一次……”柳如是也不说话,只是将身一扭,蝴蝶般穿至周清柔的身边,“清柔妹妹,姐姐刚刚入宫,不知道衣物所在,更不知道皇的喜好,姐姐去烧水,一会妹妹伺候皇沐浴吧!”也不管周清柔是否同意,她已经闪身出去了。李自成不仅摇着头叹息,“她的心依然不在这儿!”李香君放下正在收拾的碗箸,道:“皇要赶她出宫吗?”李自成淡淡一笑,道:“随缘吧,如果她的心一直不在这儿,朕会允许她出宫。”李香君学着柳如是的样子,给了李自成一个白眼,“这可不是皇的性子!”李自成哈哈大笑,“香君,朕的心事,一直在国家大事!”“奴婢知道!”李香君莞尔一笑,冲着李自成眨眨美丽的眸子,道:“所以呀,这些小事,交给奴婢吧,奴婢保准将如是妹妹送皇的龙床!”“香君为何这么肯定?”“如是妹妹只是一时抹不开脸面!”李香君并没有将耳坠的事说出来,但她心明白,柳如是从接受耳坠的那一刻起,已经无意将自己留在宫了。她不是不愿意,而是缺少一个契机,一个说服她自己的理由!如果皇用强,她绝对不会反抗!李自成一愣,道:“香君,你为何这么做?柳姑娘如果伺候了朕,你可是多了一个对手!”李香君悠悠叹道:“皇的女人会少吗?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后宫佳丽三千……皇的嫔妃这么多,也不在乎如是妹妹一个!”李自成呵呵一笑,道:“香君是将朕看作荒**无耻的昏君?”“皇是否昏君,与后宫女人的多少没有直接的关系,关键是这些女人是否牵扯了皇太多的精力和心思,以及是否消磨了皇的雄心壮志!”李自成一时说不出反对的意见,不禁对李香君刮目相看,让自己广纳女子入宫,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李香君笑道:“譬如大唐太宗,宫的女人不少,还将曾经浪迹突厥的萧皇后纳入宫,但谁能否认她是英明神武的皇帝?”“知朕者,李香君也!”李自成起身,拍拍李香君的小脸蛋,让她快去收拾碗箸,然后将身子收拾好,今晚由她来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