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在之前就有了预兆, 只是她错过了太多的细节, 从而无知无觉。
安妮塔只觉一阵懊恼,不知从哪儿来的邪火烧心似的让她难受, 她从前可真没想过她会在某一天讨不到半点好。
她能成为a01自然不是靠着她能打,或者是擅长处理公务,所有的内阁成员全都与冕下签订了契约, 她本身没有任何特别。她是在最好的时间做出了选择, 并且拼尽自己的全力替冕下周旋在各方“势力”,又处处恰到好处的提议,这才从预选里跳脱而出。
而现在, 她的审时有度已然不再作效, 这才让夏潘出了监狱还出了头。
安妮塔的思绪愈发的散乱, 直到她被一个故作浮夸的声音叫住了。
“天啊,这是我们的安妮塔吗?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这声音的醒神效果简直堪比冰水淋身, 安妮塔瞬间警觉地撑起了她的假笑, 转头果然看到了夏潘。
夏潘冰冷而带着神异色彩的蛇发散在肩头,并不像她印象里的那么耀武扬威, 身上也只是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而不是她印象里那身缀满了纯装饰图纹的奢华礼服。
夏潘好似完全没看出安妮塔的不悦, 自顾自得四处打量了下,随后展露了一个难言的揶揄笑容,“这儿可是你口中的深渊物种聚集地, 你确定还要继续往前?”
安妮塔这才发觉自己正站在以前她警告自己绝对不要进入的地界。
第二环岛虽然不像第三环岛那样有着明显分区, 但比起第三环岛, 第二环岛这个通天塔工作人员汇聚地反而更加人有群分物有类聚,除开各部门的驻地,其间零星遍布的街道乃至山河都有着不成文的“领地”一说。
倒不是说这些地方真的拒绝“外来人士”,而是站在“领地”内的人就必须为自己负责,通天塔的丛林规则从来就没有在维里纳斯磨灭,只是酝酿得更深。
而她所处,正是来自深渊的工作人员建设并日常游荡的地带,比起浮岛上的公共交易区深渊物种开设的商场店铺,这儿虽然有物廉价美之称,但根本就没什么旁的人来。
只因为深渊就代表了危险,这并不是因为不了解的未知,而是越是了解,越会明白所有的已知和猜想都是多么简单而“安全”。
但此时夏潘在这儿,却是变相成了她最大的依仗。
“你赢了,夏潘。”安妮塔发觉承认自己的失败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起码比起想象中的容易。
夏潘讶异得挑了挑眉,“我以为成年人之间没有输赢。”更别提他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安妮塔突然说他赢了。
就算是同为内阁的同僚,也不代表他必须得和安妮塔有什么私人交际,说到底他对安妮塔的了解度最多是靠着别人的扯皮,以及对待某些事的态度侧面了解。
“没有输赢?”安妮塔古怪得看着夏潘,“怎么可能没有输赢?没有输赢你可能和我并列a01吗?你又怎么可能在杀了曾经的a02等数十人以后还从监狱里走出?”
安妮塔竟然还在惦记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夏潘顿时觉得安妮塔大概也不过如此,亏他还各种戒备谋划,现在看来安妮塔从来就不是他生存途中的绊脚石。
也或许就是这种天知道哪里来的伟光正才给了他复出的机会,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可能说出什么感谢的话。
没有安妮塔也会有安妮特、安妮娜等等之类的人来“救”他出去。
夏潘胡思乱想着牵起了一个标准的完美笑容,“在我眼里没有输赢,只有利益。奉劝一句,我和你的利益本身是不冲突的,只是恰好你的想法似乎不符合冕下的利益。”
夏潘竟然还有脸提冕下!安妮塔出奇得愤怒,她强忍着这才没有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干危险的事,急促得喘息了几下,她这才重新抬眼,近乎咬牙切齿得挤出了她早就该说的话,“我从来都是为了冕下着想,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冕下。”
夏潘对安妮塔的顽固几乎产生了一种好笑的感觉,“很好,看起来为了我的利益,我也得和你进行一场谈话。但我想这里并不是什么可以交谈的好地方,不是吗?随时可能有人经过,还是消息贩子常来的莫洛加街区?”
安妮塔被这话一激,稍稍冷静了些,“随你。”
其实她并不想听狡辩,但不知怎么,她又觉得她或许该听,直觉总是会拖着她干一些不可理喻的事,就如同现在一样。
出乎她的意料,夏潘并没有往对他自己更安全的街区里走,而是转身朝外,似乎是想走到真正的公共地带。
“等等,如果只是谈谈,这里也可以。”安妮塔下意识得拦住了夏潘。
这回是轮到夏潘一脸古怪了,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委婉得回应,“当然,但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冕下设立的会所更合适不是吗?我不会为了隐私去容忍自己狼狈得进入你的法则领域,与之相反你也不会愿意的。而其他的任何地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术法是有反术这一说,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千疮百孔,我并不认为我们之后的话题适合上通天塔bbs或者是日报什么的。”
原本其实还有前往星界这个选择,但最近通天塔封锁了星界,这不寻常得像是个预兆,就好像有什么即将发生,又或者已经发生。
安妮塔再次肯定了她对夏潘的说话方式永远只有牙疼,不置可否得点头,跟着夏潘经由传送阵进入了一座钟塔,再次传送,这才来到了终点-一间寻常而朴素的密封房间。
也不等安妮塔坐下,夏潘就延续了先前的话题,“你一切都是为了冕下?可你没有想到过冕下或许不需要你做什么。”
“那你过去和现在是在做什么?难道你就不是为了冕下,而是无聊之下做一些特别的事打发时间?!”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安妮塔又是满肚子的火,她怒视着夏潘,心里却又恶劣得指望夏潘最好说出是。
“当然不可能是无聊的理由,”夏潘饶有兴致得看着安妮塔义愤填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就像是做演讲准备,在安妮塔即将不耐烦前慢条斯理得掀动了唇,“我不认为你一开始追随冕下的理由有多单纯,具体我没有兴趣去了解,而我,自然也不是。虽然冕下那时已经如日中天,只要眼睛没有问题都知道冕下迟早会迎来胜利,这并不让人难以推测。不过具体如何,你也没必要知道,这可是私事,我也没什么太多倾诉欲,但我想有一点很明显,就像我先前说得那样,我是为了利益。”
这可是大实话,夏潘微笑着,看着安妮塔脸上再次出现的不耐烦,“为了能够体现我的价值,体现我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明白冕下的想法,也体现我足够尊崇冕下,这其实本来就是,冕下的实力与学识总是能令人心生向往,但我总要做点什么,让冕下看到。因此百年前a02在正义凛然得反驳冕下的时候,我出手了,记得吗?那时候a02认为邪恶阵营是糟粕,一些有用的术法也是糟粕,一些我们心知肚明的潜规则也是糟粕。”
“那又如何?你说你明白冕下的想法?如果真明白冕下不会对你下诅咒,还把你丢在监狱里。”安妮塔自认自己当时就站在同一个殿厅里,她还算是了解那件事的前因后果,a05当时的确触犯了一部分人的理念与他们本身,但这显然不能作为夏潘省时有度的证据。
“那种写在课本里的诅咒就是给别人看看的,冕下早就不耐烦a02了,只是冕下不会明说而已,起码不会对我们明说。时局导致冕下必须参与通天塔的事务,也是时局让冕下在那时不能明着让a02死在议会厅里,那时候还有爱丽丝,虽然投诚爱丽丝的已经很少了,但总还是会出现个例。如果我那时不出手,后面偷偷摸摸去暗杀,只会让冕下觉得我太油滑,只是讨巧,做偏执的唯派才能让我立场足够明确。而显然效果很好,冕下记得我,我进了监狱一样照旧处理公文,而现在我又被放了出来。”夏潘对自己去了监狱还真的不在意,说实话他蹲监狱也是蹲的特区,除了不能走出去还真的没有什么不好-毕竟自己的法师塔都被整个“移植”过去了。
“你现在说,冕下也会知道你足够油滑。”还油滑过头了,安妮塔本能不太喜欢这种滑不溜手的人,尤其她面前这个还是深渊出品,谁知道“谈心”完,夏潘会做什么,会不会又像处理a02那样来对待她。
“我已经表过我的决心了。”夏潘一语双关,对安妮塔的戒备熟视无睹,“我的事你不用再试图探究,没有用的,我是来提醒你不要做不该做的事,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
安妮塔觉得自己有些糊涂,她算是受够了夏潘这种模模糊糊的说辞,为什么总有人对她不肯好好得解释清楚,“要么结束我们的谈论,要么你直说除了我前段时间督促冕下太过火之外我还做错了什么,我已经知道是错误了。”
安妮塔……大概是真的一根肠子傻到方便使唤这才被冕下提拔的吧?夏潘已经毫不怀疑他这个堪称诡异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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