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这一觉睡得很沉。
在睡梦当中,他又回到了康熙五十二年的, 初封雍亲王不久的时候。
四爷记得很清楚, 就是在那一年, 他和李氏有了静仪,这个让他喜欢到了骨子里的女儿。可在他的梦中,其他一切都是照旧,什么都没有变, 却独独没有了静仪。
在他的梦中,李氏还是那么惯着儿子, 弘时还是那么混蛋。
在他登基后,弘时越来越蠢, 越来越难管, 和老八等人越来越亲近,也越来越放飞自我。
雍正四年二月十八日, 四爷对弘时所作所为忍无可忍, 将弘时削除宗籍,撤去了黄带子,过继给了庶人允禩。
雍正五年丁未八月初六日申时,弘时抑郁而终, 结束了自己二十四岁的年轻生命。
舟舟雍正九年十月初三去世,年仅18岁。公主的死和驸马有直接关系,驸马博尔济吉特多尔济塞布腾却一直在外逍遥, 直到雍正十一年七月, 四爷处理其父冒功误军等罪之时才被连坐削爵, 卒于雍正十三年二月。
几个孩子之间总像缺了点什么,并不似而今这般亲密无间。弘昼最终变成了历史上著名的荒唐王爷,喜好办丧事,吃祭品,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氏最终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孩子,自打弘时亡故后,李氏心灰意冷,和四爷两看生厌,对四爷的身体状况也没有任何的关心。
而四爷自己,没有李氏和静仪时时提点他注意身子,要求他外出锻炼,唠叨他少批折子。四爷最终变成了工作狂,每日都有批不完的折子,睡眠严重不足,身体也越发虚弱。
再到了后来,四爷开始信道,将李谌等人奉为上宾,想通过丹药延长寿数,却最终因为服食丹药过量的缘故,早早结束了生命。
这个梦真实到不可思议,简直就像真实存在的世界一样。
两个世界并没有任何本质上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世界没有静仪。
正因为有了静仪,这个世界才变得鲜活。
四爷想起当年给他批命的方一大师说过,他的命格不该有女儿,却说静仪是他的贵人。
四爷一直都想不明白这句话,直到现在,他才懂了其中含义。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这一觉睡得疲倦极了,四爷睁开眼睛,对着苏培盛开口问道:“公主呢?”
“公主守了您三天两夜,听宗太医说您病情稳定了,实在熬不住了,被李主子撵回去睡了。”
李氏就坐在榻前,四爷接过李氏递来的燕窝粥,很给面子地都喝光了。
她为他生了那么多的孩子,可在没有静仪的另一个世界里,她却如此艰难,连唯一的弘时都没有留住。
四爷见李氏哭得眼睛像核桃一样肿着,他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李氏的脸:“你受委屈了。”
李氏拿帕子捂着嘴,哭着摇头:“有什么委屈的?只要爷好好的,就不会有人叫臣妾受委屈了。”
李天师在外头急得乱转,几次托苏培盛给四爷递话。苏培盛不堪其扰,也想着的确应该将那日养心殿发生的事告知四爷,便在四爷用过粥后小心地禀告了公主和李天师冲突一事。
四爷道:“李谌以下犯上,不敬公主,着交苏伦收押,等粘杆处审讯过后再行处置。”
苏培盛都想给公主跪下了,李天师前些日子都得势成什么样子了,现如今得罪了公主,被万岁知道后,连原因都不问,直接下大狱了。
说到底,公主这才是万岁心尖上的人啊!
钮祜禄氏带了太医院院判宗楚来给四爷诊脉,后者壮着胆子对四爷道:“万岁,微臣以为,李天师的丹药有些问题,虽说不是毒药,但用多了终归对身体极是不利。公主已经拿到了丹药方子,若是万岁信得过微臣,微臣这就照着公主给的方子给您解毒。”
四爷点头:“你就照着公主说得做吧。”
钮祜禄氏在一旁对着宗楚紧张道:“万岁的病碍事吗?”
宗楚道:“不碍事的,万岁这几年身子保养得好,动得也多,再加上服食丹药不多。只要日后注重调养,龙体是完全无碍的,万岁、娘娘只管放心。”
静仪这一觉睡了将近六个时辰,秋月见静仪醒来,快步走上前来对公主道:“主子这一觉好睡,万岁每隔半个时辰就叫御膳房给您送一盏燕窝粥,方才送来的那碗还热着呢,奴婢这就给您端来。”
静仪高兴道:“阿玛醒了?”
“万岁昨儿就醒了呢。”秋月跟了公主伺候,自然知道万岁好了公主才能好,眉眼当中也是一团喜气,“对了,周太医在外头候着公主呢,说是有要事禀告,公主可要见见?”
“叫雁蓉搁架屏风,你先给我梳洗更衣,等会儿我要去养心殿一趟。”
周太医知道公主最关心什么,一上来就切入主题:“宗院判已经奉旨去了养心殿给万岁调理身子。万岁身子康健,底子也好,微臣跟公主打包票,只要万岁日后注意保养,看着您膝下的大阿哥娶亲生子都是没问题的。”
= =
四爷到底身体虚弱,这几日一直歇在养心殿,并未处理公事。
静仪来到养心殿外,对守在外头的柴玉问道:“阿玛今儿可方便?”
柴玉恨不能对着公主把脸笑出一朵花来:“万岁正盼着公主呢,您这边请。”
四爷正跟李氏在那里说话,见到静仪进来,招了招手,将闺女叫到床前,轻轻摸了摸静仪的脑袋,看她又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对着女儿安抚性地笑了笑:“吓坏了吧?”
静仪哽咽道:“阿玛您以后可不能乱吃丹药了,没事多去外头动一动比什么都强。成日里不是见人就是批折子,您自己算算,您都多久没带我去塞上避暑了?多久没去草原上好好跑一跑了?”
“等朕身子好些了,明年四月就带静儿去塞上好不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咱们带上永瑞,叫他也跟着咱们出去看看。”
静仪“嗯”了一声:“四哥前几日还欺负我呢,说我越活越糊涂,您一定要好好的,日后都要给我做主才行。”
四爷道:“这个好办,明年去塞上,咱们不带弘历,叫他在京里眼馋。”
静仪道:“雍正十四年是您六十岁生辰,万寿节时候定要大办,我想跟您讨个恩旨,准诺敏和嘉卉她们也来京朝贺。她们都许久没回来了,做梦都想回来看看。”
四爷温柔道:“依你,都依你。以后阿玛什么都听静儿的。”
静仪虽然诧异于四爷的改变之大,但更多的是开心。
“您金口玉言,说话算话。既然您说什么都依着我,那就先把李天师逐出宫去罢,我看着他就心烦。”
四爷道:“朕已将他交由粘杆处查处。”
静仪满足地笑笑。
四爷见闺女终于露出了笑脸,心中欢喜:“这些年,也辛苦你了。”
静仪有些听不大懂:“要说辛苦,哪有人及得上您?”
四爷笑笑,并不说破:“你都多久没回去了?累了这么多日,要不要回家看看珩哥儿?”
静仪知道,四爷这会子情绪不宜波动,要多休息。她擦了一把眼泪,从善如流道:“改日您好了,我就带着珩哥儿来看您。若是您不好好遵医嘱,不好好用膳休息,再这么病卧在床上,我可就不来了。”
四爷道:“闺女长大了,都开始唠叨阿玛了。今年咱们去园子里过年,回去和你驸马说一声,提早有个准备,可别忘了。”
静仪甜甜的笑:“这敢情好。”
苏培盛受了四爷吩咐,在养心殿外头早就给公主备了轿辇。
李氏送静仪出门:“好孩子,累坏了吧,快回去歇着罢。”
“额娘你快进去吧,外头风大,不必送了,等我闲了就带珩哥儿给您请安。”
静仪觉得头有些昏沉,转头又对苏公公道:“有劳苏公公,轿辇先不必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这是雍正十二年的第一场雪。
李氏给静仪加了件鹤氅,对余嬷嬷道:“照顾好公主。”
余嬷嬷答“是”。
雪越下越大,静仪从养心殿一路走到了神武门。
天色已晚,静仪遥遥望向远处,有一道风中摇曳的亮光。
这一带的首领太监周潜见是公主走来,给静仪跪下行礼:“奴才请公主安。前头驸马爷日日都来宫门候着公主,回回等到宫门下钥才回府,有时一站就是两三个时辰呢。”
静仪这才看清,那道亮着的微光,正是傅文手中的灯笼。
静仪落下泪来。
傅文近来工作强度本来就大,下衙后还要折回神武门等她,等到宫门下钥后再回家去。
他就不知道冷吗?干嘛天天在这儿等她?宫里宫外本就不通消息,她不出现,他就这么一直等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静仪蓦地想起了他们成婚后的第一个新年,傅文就是这样,在宫门口一直默默等待着她,只想同她一起回家。
不管她在外头做些什么,总有这么一盏灯,一直为她亮着,也有他在背后默默等待、守护着她。
傅文看到静仪快步向他奔来,对着妻子伸出手:“来,静儿,我们回家。”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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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到里就结束啦,感谢小天使们的一路支持陪伴,以及连载过程中赋予我的动力和灵感。
历史上雍正在位十三年,文文的大纲也就只做到了雍正十二年底。
只要四爷一直好好的,静仪之后的日子依然是要在京城横着走的。余下的雍正十三年,十四年,十五年……都由文中人物自行演绎。
余下的很多事情,比如舟舟的驸马,静仪的包子,公主驸马的恩爱日常等都会更在番外,大家可以选择感兴趣的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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