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连恋爱都没谈过, 更别说接吻了的张小舟被李河泽的一系列操作弄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正常的思考都做不到。
“怎么样，”某个始作俑者结束了这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深吻，轻喘着蹭了蹭面前的人的鼻尖，略显低沉的嗓音里, 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讨厌吗？”
张小舟：……
信不信他真的动手把这个家伙给抽一顿啊？！
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张小舟深深地吸了口气，最后还是没忍住, 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觉得, 自家小师弟一开始的人设，已经崩得连渣都没剩下了。
就算是小说里，崩人设这种事, 也得有个过程吧？除了之前在秘境里发生的事情之外，这个家伙身上, 也没发生什么能够让人的性情剧变的重大变故啊？而且就是秘境里头的情况, 到底算不算得上变故，张小舟都还不敢说死了呢。
“没有变化哦, ”看出了张小舟心里的想法，李河泽眨了眨眼睛，朝看过来的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是说我的性子。”
“只不过以前这些事, 我都只敢在暗地里做罢了。”而表面上, 则做出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来, 生怕表露出一丝那被藏在心底的想法，就会被这个人所厌恶排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李河泽忽地轻声笑了起来：“但现在……”
哪怕是他做出了方才那样越线的行为来，这个人也并未露出怒容，对他吐出嫌恶的话语。
“……有便宜不占是傻-逼。”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李河泽轻咳了一声，学着张小舟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这句话。
张小舟：……
不，别告诉他，这句话，是他说过的？说起来这个世界有傻-逼这个词吗？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了自己某个小迷弟，在复述据说是他的名言的时候的表现，张小舟顿时有种再次遭受公开处刑的羞耻感。
——然后还有，他们是不是跑题了？！
对于自家小师弟这种扯开别人的注意力的做法表示了鄙夷，张小舟正了正自己的脸色——至于刚才某个人问的问题，他有听到什么东西吗？
然而，还不等张小舟再次开口，李河泽就先笑了起来：“喜欢这种事，”他移开了落在张小舟身上的视线，面上的神色带着几分以往没有的轻松与柔和，“……是没有理由的吧。”
若是换了以前，他或许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吧。那份被他压抑了太久的执念，早已扭曲成了背离他的意愿的模样，而一个人一旦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出太远，就会失去回头的勇气，就仿佛只要这么做了，他就会彻底地一无所有。
哪怕有那样一个人追在他的身后，告诉他无论如何，总会有人在那里等待。
李河泽不清楚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究竟是不是他的本性，但至少此时不必遮掩自己心思的感觉，的确让他非常的……着迷。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对大师兄生出这样的心思的，”略微停顿了片刻，李河泽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向深蓝色的天空，“或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师兄牵起我的手，告诉我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的时候，或许是在我成功炼气的时候，大师兄将特意炼好的丹药放入我手中的时候。”
“也可能是大师兄鼓励地摸我的头的时候，或者是为了哄我睡觉，让我枕了一晚上的胳膊的时候……”说到后面，李河泽抑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的脑海中，积存了这么多关于这个人的回忆，“只是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个地方，”他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转过头对上了身侧的人的视线，“——就再没有其他人的位置了。”
最开始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种感情究竟代表了什么吧，而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早已背离自己的道路太远太远，以至于光是想象回头这件事所产生的恐惧，就能轻易地将他压垮。
他是该感激这个重来一次的机会的，如若不然，这个人倒在他怀中的那一刻，便该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结局了。
即便他知道，那个设计了这一切的人，初衷肯定不是为了完成他的愿望。
“这个说法，也太狡猾了吧？”和面前的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张小舟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样的回答太过圆满，让人压根都找不到任何挑刺的地方，甚至于不管将之放到哪个地方的告白里去，都绝对出不了任何错误——顶多就是把那些回忆的部分替换掉而已。
听到张小舟的话，李河泽不由地轻笑出声：“我说话与做事，不是向来都是如此？”
完满，圆滑，让人找不出任何纰漏。
“当然，仅限于正常的时候。”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
总觉得，要是他不加上这一句的话，眼前的这个人，会特意挑出入魔之后的情况来堵他。
张小舟：……
这个家伙不光会读心，现在还学会预判了吗？
被堵了个正着，张小舟盯着李河泽看了好一阵子，无比生硬地转了话题：“你父母呢？”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在百年之后会离开云枫山，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那找上了门来的亲生父母来着。虽然不管在哪个人的讲述版本里头，这两个家伙的戏份都少得要命。
“现在大师兄的手上没有那不知名的宝物，那两个人当然不会对我有任何兴趣。”如同在说设么不相干的人的事情一样，李河泽的语气平静得有些过分。
张小舟闻言愣了愣，知道自己下一个问题也没有必要问了。
对于这个人来说，那两个家伙，大抵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吧。
也许曾经这个人也抱有过血缘亲情之类的幻想，但在经历了曾经的那些事之后，那仅剩的一点思念，也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那么，”想了想，张小舟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该问的问题也都问完了，想知道的事情也都知道了，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再坐在这里，傻兮兮地尬聊了。
然而，他还没走两步，就被人给拉住了衣袖。
“大师兄还没回答我，”跟个小孩儿似的扯衣袖的人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张小舟：……
他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这家伙了？这货是看他不发威得寸进尺了吧？！
扯回了被某个人攥在手里的衣袖，张小舟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脚对着李河泽的脚背狠狠地踩了下去。
——这个家伙是伤号，他不能随随便便就动手，得努力克制才行。
这么想着，张小舟面无表情地拿脚又碾了两下。
李河泽：……
怎么办，他居然觉得被惹到气急的大师兄也好可爱。
还有，好痛。
这人刚才的那一脚，是真的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没露出吃疼的样子来，李河泽看着前面头也不回地离开的张小舟，无比委屈地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他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家大师兄这点小脾气，反正……以后这个人总会千百倍地补偿他的。
嘴角微微弯起，李河泽转了转脚腕，不再装这没人看的可怜，加快脚步跟上了前头的人。
下柳镇和上次来的时候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因为天气晴好的原因，比之前要热闹了许多。村中央那唯一的客栈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显眼，一走进村子，就能让人一眼看到。
“哟，来了啊，”懒洋洋地躺在客栈外头的石头上晒太阳的店小二看到两人靠近，很是熟稔地挥了挥手，“我收到林苍传来的讯息了，听说你手里头有能让我们开口的东西？”
张小舟：……
既然都直接和这里的人有来往了，苍云山的那个混蛋老头子，干什么还要把事情丢给他们啊？！
张小舟觉得，他居然已经开始习惯起某个老头子这坏得很的操作了，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所以，”直到两人走到自己的面前，店小二才一个挺身跳起来在两人身前站定，“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先说好，被苍云山当宝贝一样供着的那个‘秘宝’不算。”突然想起了什么，店小二连忙补充了一句。
张小舟：……
所以，这个家伙连苍云山藏得那么好的那个东西都知道？
想到那个被林苍随手丢给自己的东西，张小舟突然觉得这玩意儿有点对不起它被藏在禁地当中的重宝的身份。
尽管他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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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舟：将来的我要这东西是想干啥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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