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河泽的话, 沙陆皱了皱眉，显然不相信这套说辞, 李河泽不由地感到有些无奈。
想来这天底下, 对自家的灵宠放心到这种地步的，也就他的大师兄一人了。
——并不是说这世上不会有其他人相信自己的灵宠绝对不会背叛, 而是相信对方能够走稳自己选择的道路。
李河泽相信，若是张小舟真的想要弄清楚这种事，即便兔子无法开口说话, 肯定也会有他的办法, 但对方却从未这么做过——正如当初那个白团子想要吞下那颗特殊的内丹时，对方并未阻止一样。
“我们真的不知道，”着重强调了“我们”两字, 李河泽停顿了一下, 才再次开口, “这种事情, 你还是直接去问他比较好。”
他所说的, 自然是此时正在张小舟的脚边努力蹦跶, 试图引起对方注意的兔子。
李河泽相信，就算询问张小舟, 最后得到的，肯定也会是同样的答案。
顺着李河泽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沙陆抑制不住地抽了抽眼角。
要是他们能和这家伙交流的话, 哪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别说现在对方就是个兔子的样子了, 就是之前这个家伙化为人形的时候, 都压根没说过几句话。不止没有回应他们的请求，就连求救和求饶的话都没说过，就是跟个人偶似的，坐在那儿傻呆呆地看着他们，以至于他们都怀疑过这家伙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比起那时候来，这只兔子这会儿的样子看起来还活络点。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兔子停下了原地蹦跶的动作，有些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虽然注意力有点不集中，但刚才那边两人的对话他还是听到了的，所以想要弄明白眼前的状况也不难。
兔子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无比果断地跳起来，拿四只爪子抱住了张小舟的腿。
这种重要的事情，当然得交给他家主人来决定啦！
沙陆：……
这只兔子，脑子其实真的有问题吧？
他很怀疑，对方到底有没有听明白自己刚才的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沙陆的心思，兔子扭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不忘凶狠地龇了龇兔牙。
张小舟：……
这货，真的不是在恶意卖萌吗？
感觉自家灵宠在变了一次人形之后，本来就不高的智商又降低了不少，张小舟俯下-身，将这只扒着自己腿的白团子给提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肩上。
“你们有将典籍借予我们阅览的权利吗？”伸手托了托兔子的臀部，确定对方不会摔下来之后——这种事以前可不是没有发生过，张小舟才抬起头，看向沙陆。
虽说兽神宗的六个人已经有五个人都在这儿了，但论辈分，可偏偏还是不在此处的“师叔祖”最高，这种事，也该交由对方决定才是。
“师叔祖早就说了，这些东西我们死守着也没什么用，如果真的能起到什么作用，交出去也没关系。”知道张小舟在想什么，沙陆开口说道，“而且……说不定只有这么做，兽神宗的东西才不会真的从这世间消失。”
说到后面，沙陆的语气中带上了掩饰不住的落寞。
或许在他们之后，就不会再有兽神宗的存在了吧？
“不过，”突然想起了什么，沙陆看了张小舟一眼，“书在师叔祖那儿保管着，如果你们想看的话，得和我们一起跑一趟。”
“我们自己倒是也记得一些，但总归用不了，记得没那么全面。”不等张小舟张口，边上的一人就立马接话，显得有些急切。
张小舟思索了一阵，轻轻地点了下头：“那便走一趟吧。”
其实就算没有这档子事，他也想去兽神宗走一遭的，毕竟那个让这些家伙出来找“张小舟”的人，他必须得去见上一面。
他倒是没觉得自己必须全盘接手“未来”的人际关系——这人到底是不是友军都还没确定呢，但既然对方是从未来回来的人，他或许可以从对方的口中知晓一些东西。
更何况，这种前所未见的布阵方法，自家二师弟应该很感兴趣吧？要不然之前就不会在兔子出来之后，还蹲在一边研究琢磨了。
许瑶似乎对张小舟的决定有点不赞同，但她看了兔子一眼，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反对。
她是不知道这个小家伙的功法到底是怎么和兽神宗扯上关系的，但眼下既然有机会，还是将这种事弄清楚的好，免得以后碰上了什么意外状况，被打得措手不及的。
见自己这边没有人反对，张小舟不由地摆出了属于大师兄的威严：“收拾一下，晌午过后便出发吧。”
这破地方满是他没法弄明白的秘密，多待一秒他都浑身难受。也幸好他们云枫山没有那种不解谜难受星人，不把所有谜团都解开之前绝不离开，要不然张小舟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本来就没有多少繁冗的行礼，其他人当然不会对张小舟的决定有什么异议，见另外几人也没有不满的意思，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准备各回各屋了。
“等等！”然而，就在柯云舒觉得，自己终于能有一小段清静的时间，来理清一下自己思绪的时候，沙陆又出声喊住了他们。
“那个……咳，”干咳了一声，沙陆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我们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各位的名字呢？”
他们可是一上来就把自个儿的名号报上了，这些人却是一个自我介绍都还没做过呢！
这么想着，沙陆觉得自己的底气足了点，腰杆子也挺得更直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面的几个人看自己的视线当中，带着几不可察的怜悯。
轻咳了一声，李河泽压下唇边的笑容，主动第一个开了口：“在下云枫山四弟子，李河泽。”
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家小师弟的小心思，许瑶也弯了弯嘴角，跟着出了声：“我是云枫山三弟子，许瑶。”
“云枫山二弟子，柯云舒。”柯云舒耸了耸肩，乖乖地跟上。
为了不破坏队形，张小舟自然也只能按照这个句式来：“云枫山大弟子，张小舟。”
房间里突兀地安静了下来。
张小舟有点尴尬。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对面的人维持着刚才那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跟个泥雕的塑像似的。
“你——”如同一口气终于喘过来了一样，沙陆维持着脸上的小欧让开了口，“你、你——”
张小舟觉得，这人肯定是表情保持得久了，面部肌肉僵硬，所以才会“你”了这么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说！”这时候，其他人貌似也看不下去了，大声吼了一句，吓得张小舟的小心肝都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你、你说……”但下一秒，对方的声音又弱了下去，跟个受了欺负的小姑娘差不多，“你说……你叫什么？”
张小舟：……
他刚刚说话的声音太小声了，这些家伙都没听清楚？
“张小舟。”本着照顾傻子的心理，张小舟又把自己的名字报了一遍。然后他就看到，对面的几个人突然就哭了出来。
那眼泪糊了满脸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确定，他们到底是被美哭的还是丑哭的。
“我、我们这样，其实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吧……？”好半晌，长着络腮胡的沙佘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小小声地问道。
其他四人的动作猛地一顿，齐齐地转过头看向张小舟，然后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重重地点了点头。
张小舟突然有点怀疑自己刚刚作出的决定的正确性。
不都说傻子和疯子是最危险的吗？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个瞬间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莫名地觉得后颈有些发凉，张小舟决定无视那边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的几个人，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之后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波澜，几人收拾好东西又吃了顿饭之后就动身了，除了离开的时候没有见到某个神神叨叨的店小二之外，没看出什么不对来。
兽神宗的那五个人一路上的态度倒是不错，还讨好一般的主动说起了自家宗门的一些事情，不知真假的一些传说秘辛，张小舟几人听起来倒也有几分津津有味。
“我跟你们说啊，当初那五泉山和归一门的掌门在我们兽神宗门外交手的时候，那叫一个天昏地暗，万里无光……”可能是茶馆里蹲得多了，沙岩说起这些事来，自带一股评书味儿，“只见刀光不见刃身，那绣着五泉山……”
说到这里，他突地止住了话头，双眼睁大，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我想起来了！”他扭头看向张小舟，“那个人的刀柄上，有归一门的标识！”
“就是那个——那个——”由于情绪太激动，他好半晌都没能把话完整地说出来。
“那个偷了大师兄兔子的人？”李河泽好心地将话补全。
“对！没错！就是他！！”沙岩拼命地点着头，“他的刀上，有代表归一门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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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舟：珍爱生命，远离傻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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