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遥的视线总围着南无悦打转, 莫遥大部分时间在宫里转悠,莫遥这段时间有暗恋的迹象,与莫遥最亲近的杜珂毫不犹豫地排除了南无悦……综合种种信息,莫遥应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应经常出现在宫内,和南无悦在一起的时间也较多。那这个人是谁呢?
随意在纸上写上一些名字,这个年纪太大做莫遥的娘都可以了,这个虽然年轻但家里已有了好几位,这个曾经讥讽莫遥身为男子却出来抛头露面还被随意和莫遥联手整了一次……纸上的名字逐一被划掉, 最后只剩下一个名字。
是这个人吗?随意吐出一口气, 这个人倒是不差,只是,她的手指点上那个名字,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有交集了?但真要去问莫遥他是不是喜欢这个人她可没这个胆, 咱们还是迂回作战吧, 随意心想。而且,该怎么和南无悦交待呢?
“倒是难得见你写字!”
“无忧,你来得正好。”随意喜道。
南无忧施施然坐下:“这些人怎么了?锦秀又怎么了?”最后留下的名字是黄锦秀。
“刚才无悦来找过我。”
南无忧点头表示知晓。
“那你知道她因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什么?”
“她看上了莫遥。”
南无忧难得的失仪,他张大了嘴:“莫遥?”他急道:“她怎么会看上莫遥?”
随意摊开手:“我怎么知道,这得要问你那位好姐姐。”
南无忧双眉微颦:“这可难办。”
“我做了一点调查,初步判断莫遥喜欢的人是锦秀。”
“锦秀?”南无忧又张大了嘴, 看着随意突然叹气, 眼波流转笑得意味深长:“锦秀不错。”
“但是还有很多情况不确定!”
“哪些情况?”南无忧饶有兴味地问。
“第一, 莫遥到底是不是喜欢锦秀?第二, 锦秀家世人品均是一流,也没听过什么流言蜚语,这样的人不是要求高就是……无忧,以你对锦秀的了解,她会不会喜欢莫遥?还有黄翰林黄家能不能接受莫遥?毕竟是一文一武……第三,怎么对想立莫遥为侧君的无悦解释并让她接受?”
“的确要费些心思。”南无忧微笑道:“你有什么打算?”
随意想了想:“不如请大家吃个饭,把几大主角凑在一起,看看他们互动如何?无忧,你去问问锦秀和无悦什么时候空闲,大家一起聚聚。你再叫上莫遥一起。”黄锦秀和南无悦其实都是大忙人,想见面恐怕得提前许久预约才是,当然要排除南无悦经常的偷懒行为。
南无忧点头答应,既然有好戏看,那他一定会让黄锦秀和皇姐尽快地抽出空来。
两天后,林家酒楼的包房内,随意做东,南无忧作陪,宴请黄锦秀、南无悦。莫遥是南无忧硬拉来的。只是吃饭,也就不管莫遥是南无忧东宫的侍卫,大家一起坐了。
“锦秀似乎憔悴了。”随意道。
黄锦秀叹气:“家事、国事,事事扰心。”
“国事我可理解,怎么家事也让锦秀心烦了?”随意不解地问。
黄锦秀摇头不语,喝了杯酒。
南无悦大笑道:“随意你这段时间不在京里故不知情,最近黄大人可是卯足了劲要给锦秀娶个好夫郎。”
随意笑了:“这是好事啊。”
南无忧抿嘴笑道:“每天都要与不认识的公子见面,也够折腾人的。不过别人也没这样的好福气啊。”
“你们姐弟俩就别再给我火上浇油了。”黄锦秀自幼便与南无忧、南无忧亲近,说话也较随意。“不在其中怎知其中的苦啊!”她长叹一声。
“这话让黄大人听见了可饶不了你。”南无悦笑着。
“皇姐,你就不明白锦秀的心了,锦秀这些年一直一个人,想来是要挑个人间仙子,世俗之人哪入得了锦秀的眼,黄大人虽然苦心张罗,终究还是不合意的。”
“不知锦秀想找个什么样的男子?”随意问。
黄锦秀已经连灌了自己好几杯酒,苦笑着:“我可没想过。”
南无忧、南无悦、随意均是一脸的不相信,莫遥如同平常一般面无表情。
“我原是准备无悦登基后便辞官,在外游学,长年累月不着家,若是娶了一个人岂不是害了他吗?”
“锦秀你还想走?”南无悦叫起来。
“当然。”黄锦秀瞪了她一眼,对自己被拐上贼船仍有怨气:“我少年时便立志游学天下,岂可半途而废?”
“话虽如此,难道锦秀就不觉得寂寞吗?”随意试探着问。
“有山川大地为伴,有好学之人为友,何来寂寞?”黄锦秀还真是个痴人。
“锦秀可曾想过,也许有些男子能陪你游历天下论道讲学呢?”
黄锦秀皱眉思索了一阵:“我见到的都是大家闺男,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有这种人?”
“自然会有。”随意微笑:“只要锦秀用心去找就能发现,也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随意有意点醒黄锦秀,就目前的情况看黄锦秀对莫遥并无特殊感觉,但莫遥绝对是陪伴黄锦秀的绝佳人选,还可保护她人生安全。
黄锦秀仍旧苦苦思索着。南无悦往莫遥的碗里夹菜,闻言道:“小遥啊,你最近辛苦了,多吃点。”
随意抖了抖,和南无忧对视一眼。
“多谢殿下。”莫遥声调毫无起伏地道:“莫遥可以自己夹菜。”
南无悦干笑两声,继续大无畏地献殷勤:“这个也不错,小遥尝尝。”
莫遥伸出筷子挡住:“殿下还是自己尝吧。”南无悦的筷子再也往前进不得分毫,只得讪讪地收回,转头见黄锦秀还在发呆,南无悦叹道:“锦秀,你还在想呢,别想了,再想下去今晚你就别睡了。”
黄锦秀回过神来:“我一向睡得好,不像有些人夜夜笙歌。”她说的是南无悦少年时的荒唐。
“那你就错了,”南无悦摇头:“这些日子我也睡得极好。”南无悦有时会莫名的失眠,毕竟是皇太女,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那我可要恭喜了。”
南无悦喝了口酒:“说也奇怪,这些日子我不知怎的就睡得极好。”
“没有特别原因?”随意好奇:“最近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吗?”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南无悦想了想:“那天我睡不着,去外面走了走,捡到了一个香囊。”
“香囊?”黄锦秀、南无忧、随意齐声问。
“对呀,那个香囊绣工精致,花样也是没有见过的,我就留了下来,说也奇怪,我捡到那个香囊后就一直睡得安稳。”
随意听见轻微的“咔嚓”声,莫遥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皇姐,那香囊里面放的什么?”南无忧有些担心:“你可别大意。”
这样一说南无悦也有些担心了:“那我回去拆开看看。”
“不行。”莫遥出声道,见众人都盯着他,莫遥张口结舌:“我,我以为那香囊做得精致,拆了太可惜了。”
“倒也是,”南无悦点头道:“要寻个手巧的宫人,拆了还可缝回去。”
“不能拆。”莫遥喊道。
“小遥啊,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能拆呢?”南无悦慢条斯理地问。
莫遥涨红了脸,不知如何回答。
“小遥是不是知道什么?”南无悦又问。
莫遥只知道摇头。
“那个香囊到底是什么人的呢?本太女捡到那个香囊难道仅仅只是个巧合?还是有人存心……”南无悦胡乱猜测。
“殿下,”莫遥起身离座,跪了下来:“那个香囊是卑职的。”
“你的?”南无悦很是讶异,上下打量莫遥:“你的?”她问道:“我只是说捡到了一个香囊,你怎知就是你的?”
“其实,”莫遥低声道:“我闻到了殿下身上的气味。”
“气味?”南无悦抬起胳膊闻了闻,吃惊地道:“我身上有气味?”
莫遥顿了顿,说道:“是药材的味道。”
“药材?”
“只是一些安神的药材,莫遥向来浅睡,故特意做了这个香囊。”作为杀手莫遥的睡眠质量一向也是不太好。
“你起来说话吧。”南无悦奇怪:“安神罢了,我以前也曾用过,怎的没有这种疗效?”
莫遥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香囊里有种药材是麒国才有,镇静安神有奇效。”
“原来是这样。”南无悦点头,又问:“那这些日子你在宫里转来转去就是为了找香囊?”
“是。”
“没有别的原因?”南无悦追问。
“没有。”
见南无悦吃瘪南无忧忍不住笑出声来,随意也面带笑容。南无悦所说的莫遥总是注视着她想来是因为闻到了南无悦身上的药材味,想从她身上找出香囊吧。
南无悦丧气:“你坐下吧。”
莫遥却不坐,只是道:“还请太女殿下将香囊还给卑职。”
南无悦瞪了莫遥一眼:“不就是个香囊么?难道你以为本殿下会贪你不成?不过,仅凭你一面说辞我怎能相信香囊就是你的?说不定是其他宫人掉的呢!”
莫遥静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托于掌中:“不知殿下捡到的那个香囊是不是这样?”黄锦秀拿了过来,递给南无悦,南无悦看了,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几乎一样。”
莫遥松了一口气:“这个香囊是莫遥新做的。”
“你新做的?你亲手做的?我还以为……”南无悦看向莫遥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稀奇事物,突然笑了起来:“好、好!”南无忧也翻看着香囊,说道:“这上面绣的花果然未曾见过。不知是什么花?”
“是……”莫遥低了头,却说不下去。
“此花生长在麒国酷寒地方,我国没有。”说话的是黄锦秀,她曾在麒国呆过不短的时间。“此花最为奇特的不是它开于冰雪之地,而是花开必有两朵,一大一小,一雄一雌,麒国人称此花为‘同心情花’,将这花送给喜欢的人表达爱慕之意。”
莫遥低了头,颈项竟有些红了。
南无悦看了莫遥一眼:“原来是这样。那香囊上绣这个花……”
“男子绣这种香囊送给女子也是此意。”
“那正好,”南无悦笑道:“小遥既然已经另做了一个,那个香囊就算送给我了。”
“殿下,还请将香囊还给莫遥。”莫遥沉声道,桌下的手已悄然握紧。
“可是我很喜欢这个香囊呢,怎么办?”南无悦一副无赖状:“而且我晚上入睡也离不了它。”
“殿下若是喜欢,便以这个香囊换那个香囊吧!”
南无悦奇道:“这两个香囊不是一样吗,何必换来换去?”
莫遥不答,只是道:“请太女殿下成全卑职的请求。”
南无悦转过头不理他,莫遥继续道:“还请太女殿下成全。”
“你让我成全,”南无悦终于看向他:“那你也得说个道理来啊?”
“莫遥自有道理。”
“那你说来!”
“不能说。”
南无悦气结:“那就不给。”
“请太女殿下成全。”莫遥又道。
倒是南无忧看不下去了:“皇姐,有你这样的吗?莫遥愿意给你一个香囊就够好了,你还扣着人家的香囊不还!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南无悦哼了几声,终于道:“好吧,明天给你。不过这个我可要拿走。”她把莫遥新做的香囊收了起来。
便是菜肴鲜美,南无悦也觉食之无味,很是气闷,于是道:“锦秀,随意,我那里新得了几坛美酒,不如去喝酒吧。莫遥,你先送无忧回家。”
“殿下……”黄锦秀刚要说什么便被南无悦喝止,“本太女今天有心情,一定要喝酒。”
所谓喝酒,其实也不过是借口。南无悦实在是心痒难搔,你说莫遥可以把一个绣着同心情花的香囊送给我,却一定要拿回那个旧的香囊,这是为啥呢为啥呢?问题一定就出在香囊里面缝的东西上。
“这样不太好吧?”黄锦秀皱眉:“你答应了莫侍卫要把香囊还给他。”
“我又不是不还。”
“莫遥不希望有人拆这个香囊。”随意看着那宫人利落地拆着香囊不由得叹气。
“拆了之后再缝回去就是了。”南无悦毫不在意地笑。
“啊——”那宫人低低惊呼了一声。
“怎么?”三人忙凑上前,确见零碎的药材中露出乌黑的一团来,南无悦从宫人头上拔下簪子,这个颇亲密的举动让那宫人结巴了:“殿、下……”
“做得好,”南无悦对那宫人一笑,那宫人满脸绯红,南无悦掏出今夜才从莫遥那里得的香囊递给他:“把这个也拆了。”
用簪子挑开药材,三人吐了一口气,那乌黑的一团原是一段头发,有红绳将其缠住。
“香囊里放头发?”南无悦琢磨着。
“糟了!”黄锦秀突然叫道。
“怎么糟了?”南无悦忙问:“可有什么不妥?”
黄锦秀皱眉:“麒国风俗,男子若是看上某位女子,便偷偷得了那女子的头发,缝于绣着同心情花的香囊内,贴身藏了,那女子便会爱上这个男子,但若是让他人知晓,可就不灵了。”黄锦秀说完,颇感无奈:“这香囊原是不该拆的。莫侍卫将那香囊看得如此之重,想是爱极了那个女子,这下定然……若让他知道了……”她又摇头道:“想不到莫侍卫如此男儿却也是个痴情人。”
“痴情人?”南无悦冷哼一声。
那宫人细细的声音传来:“殿下,这个也拆开了。”
那个香囊里也是药材,只是没有了头发。
“哼!”南无悦拿起那段头发突然放到烛火上,随意飞身抢过:“你这是做什么?”
“嘿嘿,”南无悦阴险地笑着:“小遥心里怎么能有别人呢?”她松开头发拿起剪刀剪了一缕头发,也用红绳系了,对那宫人道:“缝进去,要缝得一模一样。”
黄锦秀被南无悦的举动吓住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然……你还要行这种欺骗之事?”
“锦秀别大惊小怪,我这不是看上了小遥吗?”
“你这哪里是喜欢别人,你明知他心里有别人还做这种事!你若真喜欢他便成全他和他所爱之人!”黄锦秀倒是真不惧南无悦。
“我又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怎么帮?”南无悦轻松地道:“倒不如成全自己。”
“你最好祈祷莫遥别发现。”随意幽幽地说了一句:“他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南无悦僵住了。
“殿下,还缝吗?”宫人小声地问。
“缝!”南无悦咬牙道。
第二日莫遥当值时南无悦将香囊还给莫遥,莫遥虽然一向少表情,但此刻失而复得的喜悦竟从他满心满眼里溢了出来,沉静的表情也有了丝松动:“多谢殿下。”他并没有看向南无悦,只看着那个香囊,南无悦心中有丝不快,但想到自己的头发放在里面,一丝恶作剧成功的喜悦便蔓延开来,正得意间,突然想到随意昨夜说的话:“无悦,你好像在和别人争抢一个玩具,你是真心的喜欢莫遥吗?”自己是真心喜欢莫遥吗?她知道莫遥和她宫里的那些人是不一样的,自己若是喜欢他喜欢什么呢?肯定不是喜欢他的相貌平平声音粗哑,难道是喜欢他面无表情对自己不理不睬?我这不是有毛病吗?南无悦突然头疼起来。又想到万一莫遥看出了香囊的破绽,南无悦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遥。”
“殿下还是直呼卑职的名字便是。”莫遥平静地道。
“好吧。”南无悦无奈,莫非真是莫遥的不解风情吸引了我?“莫遥有被人骗过吗?”
莫遥想了想:“应是有的。”
“那骗你的人……”
莫遥竟然笑了:“殿下,敢骗莫遥的人就要问问莫遥手里的三尺青锋答不答应?”当初他受伤随意照顾他时也曾说谎骗过他,他不照样用剑指着她咽喉?
南无悦没心思理睬莫遥怎么脸上怎么就突然有了红晕,战战兢兢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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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收莫遥,天涯还真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这是第三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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