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成茗等得心焦, 梅大姑和阿海借着她发动的几场小攻势着宁军服饰混入泗西关内, 这些日子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她知道秦正治军严谨这二人尽管武艺高强也未必能寻得空子,虽然心烦意乱,麒成茗还是照例去巡营。
“将军。”将士们见到她纷纷行礼, 麒成茗没多少心思, 点点头也就过了。她来到大营前, 看着泗水河对岸的泗西关,问守卫的士兵:“情况如何?”
“将军, 今天有些奇怪。”
“如何奇怪?”
“今天已经大中午了, 还没见到宁国士兵出关巡查。”
麒成茗精神一振:“是吗?有谁上城楼了吗?”
那士兵摸摸头想了想:“远远地瞧见她们换了岗, 也没见谁上城楼。”
麒成茗心里一阵狂喜, 这么说是成了?脸上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她伸手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做得好,做得好!”麒成茗走后那小兵仍是摸不着头脑,每天都是这样做的啊,怎么今天独独被表扬了呢?
麒成茗耐着性子等到晚上,待要昏昏欲睡时终于听见有士兵道:“启禀将军, 梅大姑求见。”
“快请!”麒成茗精神一振, 连忙道。她怎么也没想到, 这请来的是要自己性命的阎罗王。
梅大姑仍是那身装扮, 身后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个木盒。
“这是?”麒成茗眼光落在盒子上, 瞳孔收缩。
“阿海, 呈上来。”
阿海将木盒放在麒成茗面前, 梅大姑一笑:“请将军过目。”
麒成茗虽是杀人无数, 但此刻仍是禁不住双手发颤,打开了盒子,里面赫然是她的死敌秦正的人头,双目圆睁,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杀了。麒成茗哈哈大笑:“做得好。梅大姑,做得好啊!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无影楼!”
“那是自然!”梅大姑傲然道。
“拿酒来,今日实在太高兴了,本将军一定要好好敬梅楼主一杯!”
士兵们摆下酒宴,麒成茗请梅大姑入席。她连番向梅大姑敬酒,梅大姑也不客气,酒到杯干,喝得十分痛快。麒成茗觉得自己一定是高兴过头了,也许是喝醉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梅大姑这老女人笑起来竟有些妩媚竟有些勾人呢?她眯着眼瞧向梅大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将军您连日劳累,好生歇息便是,不必挂怀我等。”梅大姑道。她和阿海走出麒成茗大帐,对守卫的士兵道:“将军今日高兴,多饮了几杯酒,已经歇下了,你们暂且别去打扰。”
士兵们刚听得麒成茗哈哈大笑,多日来也未见大将军如此开怀大笑,不疑有他,均点头答应。
“什么人?”巡营的将士遇到这两人喝道。
“没眼力的东西,凭你也敢问我!”梅大姑冷哼。
有火把被举起从梅大姑与阿海脸上晃过,带队巡查的队长曾见过梅大姑,知道不能得罪,陪笑道:“原来是梅楼主,这么晚了,两位还不歇息,要去哪里?”
“在下已完成将军嘱托,楼中还有要事,需立即赶回去。”
“原来是这样。”那人道:“只是两位要回去可是走错了方向。”
“还用你说么?”梅大姑瞥了那人一眼:“我只是想去马厩寻两匹快马,也好早点回去。”
“那是,那是。”那人笑着,吩咐手下道:“还不带梅楼主去马厩。”
梅大姑与阿海骑马离开大营向麒国方向飞驰而去,两人没行多远不约而同地勒住马,看向身后火光点点的麒军大营,对望一眼,彼此看见了对方眼中的侥幸,夜风吹来身上一阵寒冷,才发觉后背已然湿透。
“看来只有等时机再混过去了。”梅大姑变了嗓音,正是易了容的甘小玉,他叹了口气:“今夜少不得要受冻了。”
阿海撕下脸上的面具,却是莫遥,他从身上取出信号弹放入空中。
“也不知她们能不能看到。”甘小玉看着信号弹消失喃喃低语。
鼓声震天响,马嘶动地惊。
宁军发起反击,她们也如同麒军上次一般,借冰层过河而来,但这次冰层却未破裂。麒军措手不及,仓皇应对。
“快去禀报大将军。”麒成茗的副将一面指挥应敌一面叫道。
“将军,将军!”侍卫冲进大帐:“不好了,宁军......”她见麒成茗躺在行军床上仍未起身,觉得奇怪,这位将军以警醒出名,怎么外面这么大动静她还在睡呢?她又叫了几声,麒成茗仍是无反应,侍卫大着胆推了麒成茗一下,这一推不要紧,竟有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滚了下来,“啊——”营帐里传出惊天动地的喊叫声。
“大将军、大将军脑袋掉了!”她哆嗦着喊道。
“什么?”有人一把推开她,果然躺着得麒成茗已经没了头,那个掉在地上的脑袋......有人大着胆子拎了起来,咋看之下与麒成茗有几分相似,但细看又不似。
“拿水来!”
一盆水淋了上去,那脸上似乎有什么化开了,“再拿水来。”就算有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拿着那个脑袋去给她洗脸,几盆水浇了上去,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帐内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副将大人,将军恐怕......”虽然后面的话没说,但只要脑子不糊涂的人都明白麒成茗必定是死了。
大将营帐内是令人窒息的沉默,良久,“咕咚”一声,副将跪了下来。她跟随麒成茗多年,麒成茗曾踌躇满志地对她讲要将宁、青等国尽纳入麒国囊中,如今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她想不明白是怎么出的事!
外面杀声震天,副将站起身来,“刷”地抽去佩剑,双眼通红:“是我麒国女儿就随我杀出去!”
副将去到外面才发现自家大将的头不知被一莽妇高挑于枪上,“麒成茗已死,尔等还不快快受降?”那人豹头环眼,喊声如同打雷。
副将怒吼一声疯了似的冲了过去。
随意穿着厚厚的棉衣怀抱暖炉站在城墙上眯着眼看着对岸的厮杀。南五悦站在一旁,嘴角噙着笑,她不能不笑,照眼下情势看来麒军必败无疑。甘小玉和莫遥已趁着宁军发动进攻时混了过来,将麒成茗的人头交给秦正。两人累了一宿,南无悦叫他们回去好生休息。那个哄骗得麒成茗放心的“秦正”人头自然也是甘小玉巧手所扮。
“还要继续打吗?”随意问。
“那自然,总得要麒国也知道我们的厉害。”这些年来一直是被麒国欺负,这次自然是要好好扬眉吐气一番才是。
“别扰民。”随意道。
南无悦一愣,随即点头。
“随意,你又救了我一次,该怎么谢你才好?”
“我什么时候救过你?”随意看着战场。
“这次梅大姑行刺,多亏你叫了洛清等人来......”
“救你的是武林盟主甘小玉,你谢他就行了,这次去行刺麒成茗他更是占了头功。不过他最爱得寸进尺,你别让他占太多便宜。”
南无悦微微一笑:“这次和甘盟主一起去行刺麒成茗的小遥,我赏他些什么才好?”
随意叹了口气:“这个你自己问他吧。”她原本头痛秦香雪要去行刺的问题,谁知后来得到消息,莫遥与甘小玉已经去了。莫遥会去她不能不吃惊,莫遥父亲是宁国人,母亲是麒国人,他在宁国生活了十四年,在麒国生活了十年,并以自己是麒国人的原因行刺了皇太女南无悦,难道这次他是以宁国人的身份去行刺麒成茗吗?还是想报答什么救命之恩,知道自己不愿让秦香雪涉险,而香雪又怀了身孕,所以他就不声不响地抢着去了......自己和香雪看来是欠了他了。
其实麒成茗这次死得也冤,她只要梅大姑去行刺秦正,但梅大姑想到莫遥行刺南无悦失败还丢了性命,总是吞不下这口气,而麒成茗一个劲地强调杀秦正即可,梅大姑反而觉得是麒成茗看轻了无影楼,想借机也杀了南无悦,若是她听了麒成茗的话,和阿海两人联手去杀秦正,便是天王老子在秦正恐怕也难逃一劫。梅大姑见得宁军内也无什么武功高强之辈,一时托大行差一步不仅害了自己,也累得麒成茗早死。
“随意,看来我们很快就可以回京了!”南无悦看着宁军大旗插在对岸微笑道。
麒军败退,宁军趁胜追击一直追赶到麒国境内,并连攻下麒国的五座城池。大将于自家营帐内离奇死亡麒国朝野震动,而宁军又势头凶猛,麒国再次打出了议和这张牌,而此次议和与上次是截然不同了,两国商定宁军攻下的城池有三座划归宁国,另两座城当然不是白还的,麒国派出皇子和亲,嫁与皇太女南无悦。
签下这些协议时随意和南无悦早已回到了京城。皇太女凯旋而归,百姓自发地排起了长队,夹道欢迎。南无悦满面笑容,四下挥手,再转过头一看,发现原本跟在她身后的随意等人已悄然不见,她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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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刻地觉得自己老了。以前一个人最爱孤独,四下游荡,今天一个人在公车上突然就开始觉得寂寞,老了,心态沧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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