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进京的城门前, 心情是截然的不同。前次进京满怀着对未来的担忧和不安, 这次已经确定生命里多了一人,不会再感到孤单。随意驾着马车驶进城门,但一想到要去见齐康安又开始头痛。
“香雪, 是去你家还是去我那儿?”
“我们不是一起么?”
“是我说错话了, 该打。”随意一笑:“那我们先回杜府收拾一下, 然后去将军府见你爹。”又要挨骂了,随意长叹一声。
杜珂见到随意先是泪流满面, 然后便要赶她走, 搞得随意莫名其妙。后来才明白杜珂是自责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害了随意和秦香雪, 随意见杜珂又瘦得没四两肉, 心下感叹这段时间也不知他是怎样熬过来的。
“杜先生,你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这次的事和你完全没有关系,全是一个老妖怪搞的鬼......”
“你说谁是老妖怪?”
随意头皮一阵发麻,此妖怪虽非彼妖怪,但一样是难对付的妖怪, 心中暗想怎么来得这么快, 转过身来脸上已堆满笑容:“岳父大人, 好久不见。”
齐康安轻哼一声:“我可不敢当, 这门都没回, 茶也没喝一口, 我可不敢认你这半女......”齐康安说的“门都未回”指三朝回门, 男子出嫁三日则由妻主陪同回家, 并备上烧猪和礼品祭祖,礼品自然是多多益善,进门女方还得敬上岳父岳母一杯茶,表示感谢二老将自己夫郎辛苦抚养长大。
“岳父大人请放心,明日一定补上。”
“笑话,难道我齐康安会贪图那些东西吗?我将宝贝儿子嫁给你,你却让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人父母,哪个舍得?新婚之夜丢下新郎一个人,大半年的连个人影也不见,现在你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回来了,张口就叫岳父,你也敢叫?”齐康安脸色不善。
“不叫岳父那叫什么?”随意虚心请教。
齐康安怒道:“叫什么都和你没关系。香儿,跟爹回家。”
“爹亲。”秦香雪好生为难。
“岳父大人,这样不太好吧,香雪已经嫁给我,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那又怎样?香儿是我生的,我现在反悔了。”齐康安拉着秦香雪就走。眼见两人就要上了马车,随意突然喊道:“香雪,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小心肚里的宝宝啊。”正在上马车的齐康安听见这话吃了一惊,险些摔了下来,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板着脸说道:“回府!”
送走了齐康安,这边还有个泪眼婆娑的杜珂,杜珂还是比齐康安要好对付些,随意眼珠一转:“杜先生,这次我在外面遇见莫遥了。”
“小遥?”杜珂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随意点头:“杜先生,你知道莫遥是麒国人吗?”
“麒国人?”杜珂吃了一惊。随意把事情细细地讲明,将诸多过错自然都推到甘小玉身上,忽略了自己险些丧命的两次惊险免得杜珂又自责,最后说道:“杜先生,我在这里没有亲人,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亲人看待。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也清楚了,完全和你无关,你可别再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我在这里无家可归,要是连你都将我拒之门外,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随意挤出几滴眼泪,总算把杜珂劝住了。
晚上随意去夜探将军府,把秦香雪吓了一跳。随意很是得意:“香雪,我轻功不错吧。”
“你别生爹亲的气。”
“我怎么会生气呢?”随意笑道:“我完全能理解他。他也该生气,不然他就不是你爹亲了。这半年来的确是委屈你了,我让他骂骂出出气也没什么,不过他什么时候放你回去啊?”
秦香雪轻轻摇头。
“没关系,你爹要是不让你回去我就每晚来见你。香雪,今天我先走了,明天我再送上门来让你爹出气。”
随意回去的路上见到前面不远处黑影一闪,她跟了上去,那黑影进入的地方她很熟悉,是李福善的府邸。
“莫遥。”待黑影出来时随意叫道。
莫遥转过身,随意道:“我们又见面了。你......”她不知如何开口。
“是李福善。”莫遥道。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会莫遥问道:“你的伤好了?”
“好了。”随意摸向脖子:“多谢你手下留情。”她的伤很快就好了,连痕迹也未留下,不知是容儿的药好还是她曾服下的紫金果的效果。
莫遥嘴角挂起一丝笑意:“我还没见哪个女子受了点伤就哭哭啼啼的,你是第一个。”
“我怕死啊。”随意也笑了:“我最怕死了。”
“莫遥,你有空吗?有时间便回来看看杜先生,他很想你。”
“知道了。”莫遥隐入黑暗中。
随意一大早起床去采购了一堆礼品,也帮衬了齐家店铺不少,从秦家小孙女到齐康安再到李葵、四侍,人人有份,请人送到将军府去,自己找了个地方优哉游哉地喝茶吃完点心,然后去久不上工的御史衙门报到,见到了顶头上司秦子华。秦子华见到她很是奇怪:“你怎么还在这里,小爹爹到处找你呢!”
“我知道岳父大人一定生气,不如让他一次性把气出完。”随意是故意的想吊足齐康安胃口,她和秦子华也是久别重逢,聊了许久,秦子华已做了母亲,谈起自己的小孩就停不了嘴。随意看看时候不早了,料想齐康安的脾气也应差不多了于是一步三摇的去了将军府。
齐康安见到她恨不得把银牙咬碎:“你还知道来?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把这回事全抛在脑后了!”齐康安自收到随意的礼物就开始等她,早已想好满腹的说辞教训她,谁知左等右等也不见她来,齐康安慢慢地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连忙派人去找,在屋里等着时简直如坐针毡,一想到真要是出了事自己儿子可该怎么办,顿时全身冰凉,也不想着去教训她了只希望人平安无事就好。待一见到她整个人站在自己面前又忍不住满肚子的火。他想说些什么,但想到香儿爱这女子甚深和自己刚才的一番忧心,顿时又说不出话来,只是长叹一声,疲惫地道:“香儿在房里,你去见他吧。”
“多谢岳父大人!”随意深深一揖。
“罢了,便算是香儿上辈子欠了你。随意,你可要好好待香儿。”齐康安语重心长。
“岳父大人尽管放心,我绝不会辜负香雪。”
这次齐康安比想象中容易应付多了,随意心情大好,去到后院,秦家的小孙女已开始蹒跚学步,秦香雪紧紧地跟在她后面怕她摔倒,李如坐在一旁做小孩的衣裳,吕韶咏抱着出生没多久的小儿轻声哼着儿歌,随意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一阵温暖,经历了大半年的别离和颠簸,她更珍惜现在的幸福和眼前的人。
在将军府过了一夜,算是全了三朝回门之礼。第二日随意和秦香雪一同回到杜宅,杜珂见到秦香雪连忙扶住他,责怪随意道:“都是有身孕的人了,也不扶着点,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把秦香雪闹了个大红脸,随意忍不住大笑,对杜珂解释有身孕是自己胡说的,让杜珂白高兴了一场。见杜珂有些失望,随意笑道:“杜先生放心,小孩很快会有的,到时候还要麻烦杜先生了。”秦香雪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但杜珂倒真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了,他一个人苦寂多年,想到家里即将添上一个娃娃自然是喜不自胜,还早早地做起了小儿的衣裳,秦香雪见了过意不去,也凑过去帮忙,不过他自幼受父母宠爱从未做过针线活,后来也只是习武,这一根小小的绣花针着实难住了他,随意见到他惨不忍睹的十根手指时大吃一惊,后来才知道他和杜珂两人在忙着准备孩子的衣物。“咱们还有得着准备吗?”随意道:“你大姐、二姐小孩的旧衣裳拿来就是了,反正也穿不坏,自己做多辛苦,杜先生也别忙了。”一次去将军府无意间说到这件事,齐康安登时就怒了:“我家宝贝外孙难道连新衣都没得穿么?你这个娘就这么做的?”把随意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之后才知道秦香雪并未怀孕,齐康安惋惜了一番,回去时命二人拎了一堆补药回去。随意转身就去了回春堂,问明这些补药的功效,原来尽数是作用于床第之间的,她好笑地看着秦香雪绯红了脸,将这些补药尽数卖给回春堂,所得银两塞入了荷包,然后拉着秦香雪逛街去了。
秦香雪嫁了过来随意的生活也没发生多大的变化,去衙门呆呆,去酒楼转转,心情来了自己做做饭,日子过得很悠闲。而秦香雪每日里练剑不断,有时也敦促随意练武,两人会在小院里过上几招,小日子过得如同蜜里调油,甜蜜滋润得很。随意有时也想什么也不管便和秦香雪去游山玩水,但时值乱世,尽管战争对于京城还未见多大的影响,而她这个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人对于这个时代的战争印象更是模糊,一点印象还是从电视、电影中得来,但秦香雪的母亲和大姐都在战场上,对于秦家而言战争永远不陌生,秦子华更是忧心忡忡,在这个节骨眼上随意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希望战争能早日结束,也不知这次所谓的议和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日随意从御史衙门出来,被人叫住回头看时正是许久不见的皇太女南无悦与户部侍郎黄锦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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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是个问题啊,爬阿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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