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打算让我很满意,也比较长远。这天晚上,我特意把姐姐和姐夫叫来家里吃饭,先给父母和他俩说了贾女士的事。大家都很惊讶,爸妈不相信还有这种鬼诅咒活人的事发生。姐夫笑着说:“鬼这东西,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田七你放心,要说那个熊导游是在名片上喷了人缘水,我察觉不到,那是没办法。可这类诈骗术要想骗你姐夫。恐怕还得多学几年。”我点点头,姐夫这个人比较精明,不像孙喜财那么贪婪,人一贪就容易上当,再聪明的也是。随后又提了我的想法,姐夫有些犹豫:“行倒是行,只是不知道这个行业能做多久啊。”姐姐也觉得没个长久的正式工作,心里总是不踏实。“哪有那么多正式工作?”妈妈不以为然,“银行有时候还裁人呢,考核不达标的都往下刷。你跟着田七做这行,一年比打工两年赚的都多,比什么都强。”姐夫笑着点头,说走一步看一步。晚上我在床上睡不着,想起熊导游。我就又想起姐夫被炒鱿鱼和老谢中降的事,心里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掏手机给方刚发短信,问他最近是否有熊导游的消息。收到方刚的回复:“最近没继续跟踪熊导游,因为露馅了。”我连忙给他打电话问为什么,方刚哼了声:“人有失脚,马落失蹄,还非要问个为什么!”在我的追问下,他才说出实情,原来他托的人一直在盯着熊富仁。前几天发现熊富仁又和那名假住持离开泰国,飞去澳门度假,很明显是赌钱去了。方刚让在澳门的朋友寻找线索,那朋友可能有些急于求成,结果在葡京赌场反被引起注意的熊富仁堵了个正着,双方动起手来,赌场保安把方刚的朋友当成小偷,给扭送到警察署,还关了好几天。熊富仁有了警觉,再跟踪也没有意义,没办法,方刚也不敢让朋友继续盯着。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更加郁闷,但又觉得熊导游这家伙真叫福大命大,坑过那么多有钱人,得了那么多不义之财,反倒活得很潇洒;中过登康的鬼王降居然也能解开。记得以前方刚和老谢曾经这么形容我,说我是个有福之人,所以卖佛牌能在短时间内赚到大钱,有危险也总是能逢凶化吉。而现在,我觉得熊富仁似乎也有这种特质。熊导游先是让登康颜面扫地。再间接害得我姐夫下岗再就业,后来又暗中向我下黑手,虽然老谢挡了这一箭,但我直接经济损失已经超过四万元人民币。为了躲避有可能的灾祸,逼得我不得不跑回沈阳,不但无法在泰国接生意,还吃不到正宗的泰国海鲜和新鲜水果。所以,我对此人的仇恨越来越强烈。忽然,我有个了个很大胆的想法,以前从未有过。做佛牌生意好几年,经历过不少危险,无论谁得罪谁,但基本都是别人找我麻烦,我都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却从来没找过别人的麻烦。现在看来。得破个例了。虽然这基本等同于买凶杀人,要是放在三年前,打死我都不敢做,可现在接触得多,我觉得下降头真是最好的报复方式。别说我,就连陈大师,不是也换个名目,给了方刚几万港币,让他给曹夫人下降头,杀了方夫人吗?人就是这样。如果某件事的成本、过程和后果都能以另一种更隐蔽、看起来更令人难以相信的方式进行,在心理上,也就不那么敏感了。给登康打去电话,询问他加持降头师劳差的那颗头骨域耶效果如何。登康这回声音变了,没有上次听起来那么辛苦,他得意地说:“那种高棉拍婴法门,我已经用得很熟练,前些天我去拉马附近的深山中继续加持域耶,没想到进展很顺利。我现在能用阴法和劳差的灵体进行沟通,但必须要在深夜,和阴气盛的地方,比如坟场、深山成功地禁锢住劳差的灵体。今后再施法,成功率就更高了!”“真的?”我也很高兴,问他这个域耶和你之前的“阿赞霸牌”域耶还有那串血降骨珠有什么区别。登康说:“阿赞霸那家伙本身法力就有限,所以他的头骨也只能用来下普通降头;而在拉让河深山中找到的那个给自己下血降的降头师,法力虽然很强,可他的头骨被别人给分走,我只得到骨珠,效果比头骨差很多;现在这个劳差师父的头骨就不同了,他法力很强。而且掌握独特的古代高棉拍婴法门,再加上又有头骨。可以这么说,这颗域耶,比我之前在香港丢失的那颗,还要强数倍。”我问:“到底有多强啊?”登康说法器这种东西,不能用具体的标准来衡量,但可以很肯定地说,它比鬼王家中供奉数年的那位横死新娘,可能还要厉害。听他这么描述,我惊得把舌头都吐出来了,连忙问那以后给人施降和解降,是不是效率更高?登康嘿嘿笑:“可以这么讲,我再加持几个月,到时候就算目标人物的材料没有收集得那么齐全,我也照样能在远处施降。”我感到不寒而栗。一边夸他厉害的同时,一边暗暗告诫自己,千万别得罪这个家伙,否则倒霉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说正事,提到我要给熊富仁落降头的想法。登康说:“不用你说,我也想再搞他。上次在云顶给他下鬼王降,居然能解开,我一直想弄明白是谁干的,如果是于先生。那我无话可说,但要是鬼王派以外的什么人,我可不能放过。”这话让我想起之前和登康闲聊过的一件事,那时我听说降头师在落降的时候,要是知道目标也被另外的降头师盯上,此人如果是那种法力高强的人,就会首先干掉和自己争生意的降头师,登康说他也做过这种事。现在看来,登康并不是我眼中的老顽童,他更是一个用巫术杀人不眨眼的黑衣。登康给客户解降失败,而另外的黑衣阿赞却能解开,他就得搞清原因;他给人落死降,目标却没死,他更要查个水落石出。熊导游的事也是一样,登康说:“田七,你帮我盯着那个姓熊的家伙,最好也能查查阿赞尤的底细。至于花费方面,你先垫付,等到时候给熊导游落降,我给你打七折。”我当然同意,就算登康不拜托,我自己也得想办法去查那两个人。我的打算是先搞熊导游,阿赞尤毕竟是黑衣,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他解开的鬼王降,说明这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先不能和他正面对抗。但熊导游再狡猾也只是个导游加牌商而已,他又不会黑法。之前在泰国,我是在明他在暗,而现在我回到沈阳,变成我在暗处他在明,所以我才决定,要拔掉这个眼中钉。这可是害人性命的事,当晚我怎么也没睡着觉,看到父母还在客厅和面拌馅,准备明天包的饺子,而我却在这边计划怎么干掉一个人的命,连自己都觉得心虚。我不敢想,要是他们知道我想做这种事,会不会打断我的小腿。给方刚打电话,他首先表示不想再托朋友跟踪熊导游,以免打草惊蛇,万一被对方得知是他方刚在幕后参与,就等于又给自己增加危险。后来我说出想给熊导游下降头,可心里又害怕的时候,他哼了声:“有什么可怕的。在东南亚,下降头就和踩死蚂蚁差不多,你知道泰国每年死在降头上的人有多少?数都数不清!好多都是无辜人,熊导游这家伙无恶不作,你搞他也算是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