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被调戏了
您怎么出来了?这话问的……
朱厚熜有点不爽。难道我是在坐牢吗?出来转转的权力都没了?于是他有点没好气的回答:“这不是来看看杨大人么?杨大人总说身体不适,要走,我就来瞧瞧杨大人。”
杨廷和的汗以清晰可见的幅度往下淌,朱厚熜这时候有点同情他了。在他继位之前的十六年,那位正德堂兄是个什么德行朱厚熜也有所耳闻,估计杨廷和经常遭遇皇帝偷溜事件。现在新君即位,乖乖的在宫里呆了快一年,刚刚有点放心了,却又闹出了这样的事——皇帝又偷溜了,杨廷和这会儿只怕非常头痛,非常想喷火。
于是朱厚熜难得好心的说:“就此一回。我知道这不该,只是心里牵挂杨大人。过一会儿就回去了,杨大人不用担心。”
这么说了,杨廷和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忙让朱厚熜坐下,招呼着下人奉茶。朱厚熜笑嘻嘻的看着杨廷和忙活,之前在宫里,每次都是他让小太监们给杨廷和奉茶,主人做多了,这会儿做一下客人,感觉也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当这个主人对待你真的是诚惶诚恐。
杨家的效率还是很高的,杨廷和吩咐完了上茶,自己刚刚坐下,还没说上几句话,那边下人已经捧着茶盘过来了。杨廷和这才算是安置了,吁了一口气。
朱厚熜看得好笑,一时间也忘了自己来的初衷,只顾着看他的表情变幻,直到杨廷和问了,他才醒悟过来,今天跑这一趟,名义上是要劝杨廷和留下来的。
朱厚熜轻咳一声,才要开口,那边小厮又跑进来了。杨廷和有些不悦,但是那小厮已经跑进来了,皇帝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怕真的有什么要紧,杨廷和也就让他先说是什么事。那小厮行了礼,然后说道:“大人,门外有人投名帖求见,那人自称是左佥都御史夏言夏大人。小的们已经请他去偏厅稍等,不知大人如何示下?”
夏言如今也算是京师的新贵了,四品左佥都御史,掌握着半个都察院,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手里的权力其实不比杨廷和小多少。小厮这么看重夏言的到访,也是应当的。便也顾不上主人这里还有别的客人,要是怠慢了夏言起码是讨不了好的。
听到夏言来访的消息,杨廷和的表情显示了一个成语:雪上加霜。作为言官的夏言,如果参他一本事君不谨,他也得吃上一盅,晚节不保了。
朱厚熜欣赏着杨廷和的脸色,却仍旧是笑:“夏公谨与我算是心有灵犀了,杨大人请他也过来这边好了。我要说的那事,等他过来我们一起商讨商讨也好。”
杨廷和忙告罪,然后起身准备去见夏言,请他过来。但是他走了,也不能让皇帝一个人在厅上呆着,所以他有些犹豫的看了朱厚熜一眼:“……如此,公子且稍等。下官犬子如今在翰林院任修撰,也是参见过圣颜的。此刻他也在家中,不如让他先来相陪?”
朱厚熜差点笑出来:相陪……怎么说的跟逛青楼似的……不过也好,他还没见过那个号称天下第一才子的杨慎呢。
“好啊,我对于杨公子也是慕名已久了,只是缘悭一面啊。”朱厚熜摇着头说,然后看着杨廷和擦了擦汗,让小厮去找杨慎过来陪客。
杨慎到了厅上,杨廷和吩咐了他几句“要好好招待这位公子”之类的话,才去往偏厅见夏言了。杨家的偏厅估计离正厅很远,杨廷和的动作看起来都有些匆忙。也是,如果两个厅距离近了,在正厅正接见着一个客人,客人的仇人却在偏厅等着,这么近的距离,你能看见我,我也能看见你,三方面都挺尴尬的。再者,两个地位差不多的客人,你在偏厅,看见了跟你官位一样的一个却被主人请到了正厅接见,心里会舒服么?
杨廷和走出去了,朱厚熜才第一次看到了这位被称为天下第一才子的杨慎杨公子。杨廷和说他面见过圣颜,那估计也只是远远的见过一眼,他们彼此谁都不认识谁。
说实话,杨慎的长相算是比较英俊。但是对比着朱厚熜平素比较常见到的那些人,诸如非常英俊的夏言夏大人,杨慎也就是普通的一个帅哥。
杨慎大约要比夏言年少,但是也是过了三十岁的人了。留着胡子,这是明代男子必备的东西——朱厚熜不留,是因为他还不长胡子。五官都是挺精致的,与杨廷和不是很像,估计是肖似母亲了。最出众的是眼睛,正宗的凤眼,这还是朱厚熜第一次见到有真人长着一对凤眼。就算是朱厚熜见过的最好看的夏言的眼睛,也不是标准的凤眼。
至于身材方面,杨慎不是很像个书生,挺魁梧的。身高约摸也有将近八尺,算是很高的了。长得很挺拔,仪态也很好,但是,朱厚熜的印象里有个人形象要更好上许多——那个让他不愿意想起来的陆炳,虽然年少,但是仪态真是好——所以也不算很出众了。
总的来说,杨慎也就是个比较普通的京城贵公子,朱厚熜自觉他本人都要更有特色一点。不过才子嘛,还是要看文采的,长相什么的还是次要。朱厚熜有些期待,这个才子到底是怎么个有才,才能被人誉为天下第一才子。要知道朱厚熜在认识和调查杨廷和之前,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也就是说,这个人在后世并不是非常出名的——起码比不上李自成。
朱厚熜在打量杨慎的同时,杨慎自然也在打量朱厚熜。杨廷和因为避讳的关系,没有说朱厚熜是个什么身份,所以杨慎好奇,打量几眼也是正常,朱厚熜大大方方的让他看,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微笑。
对于自己的长相,朱厚熜历来都很有信心。上辈子就是挺帅的一个小伙子,这辈子皮相更好了,这让朱厚熜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谁都希望自己长得好一点,娱人娱己。长得癞□□一样的,自己看着都恶心,就更不用说别人了。
杨慎看着朱厚熜,眼神里似乎是很赞叹的。朱厚熜这些日子脸张开了些,身高又长高了几公分,他自觉大约已经超越一米七了,在这个时代也算是挺拔。对着大银镜看看,也是很玉树临风的。现在杨慎这么欣赏的看他,朱厚熜颇有些自得。
似乎是打量够了,杨慎侧着身子,向着坐在主座上的朱厚熜问话道:“公子贵姓?”
“免贵姓苏。”朱厚熜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该不该告诉他自己姓朱,就用上辈子的姓来作为掩饰。
“苏公子……幸会幸会。”杨慎的声音里有一点绵延不绝的意味,挺好听的,但是让朱厚熜有点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哪里,得见天下第一才子杨公子,苏某才是三生有幸。”朱厚熜笑嘻嘻的说着。
杨慎很欣喜:“只不过是朋友们谬赞罢了,哪里能称得是天下第一?某观苏公子,却是玉人一般,必不在杨某之下。”
朱厚熜对于这样的恭维却是有愧了,他是连五言绝句都做不成的人,于是有些脸红:“不敢当。若论文采,苏某却是远不及杨公子的。不过略识得几个字,不至于做了睁眼瞎罢了。”
杨慎再谦让一圈,有些期待地问:“你我这么称呼彼此,实在麻烦。既然朋友相交,请便称呼我的字,用修。不知苏公子可有字?”
他这么问,估计是看着朱厚熜年少,怕他是还没有及冠。朱厚熜却是打从十三岁得到那个字,除了赵审在冠礼上叫过一回,就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有点好奇被人称呼字是什么感觉,就挺干脆的说:“苏某字怀瑜。”
“ 怀瑜……”杨慎有点傻傻的念叨着,“真是相配!苏……不,怀瑜可不就是玉一样的人儿!”
口里这么说着,他起身向朱厚熜的位置走过来,眼睛闪亮亮的,有一种朱厚熜看不太懂的神采:“怀瑜可愿与我相知相交,结为挚友?”
朱厚熜这时候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中了这个天下第一才子的意了,这才说了几句话,就要结为挚友了?兴趣爱好,人品性格,彼此一点还都不了解呢,杨慎怎么就知道自己是个值得认识的人,值得做他的朋友,值得他说这样的话?
想起来先前,杨慎也曾经因为崇拜王守仁,很是跟杨廷和作对了一段时间,朱厚熜还记忆犹新。这么看来,这位杨公子似乎有点愣?还是说这就是大才子的特色?
不过,杨廷和的儿子,怎么也不会是个笨人。朱厚熜看看自己一声穿戴打扮,再看看站在一边的黄锦,估计杨慎也能猜出来他大概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这么结交了杨慎,对于彼此都是有利的,朱厚熜也乐得接受他的好意:“承蒙用修不弃,苏某怎么敢推辞?”
朱厚熜这句话一说出口,杨慎的眼睛里闪过欣喜的光芒。朱厚熜倒觉得这个人有点可爱了,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虽说脸上不是很明显,但是留意的话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的。
“好,好!”杨慎抚掌笑着,已经走到了朱厚熜椅子旁边。
要是朱厚熜再坐着就有些失礼了,现在毕竟他是在别人家做客,本来他就坐在了主座上,对于一般的客人来说就过分了,而他又没有明白地把皇帝的身份亮出来。杨慎是少主人,走到身边还不起来,身份再怎么尊贵,那也是客人的不是了。
于是朱厚熜站起来,他比杨慎低,就仰起脸看着杨慎。
杨慎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随后就伸手握住了朱厚熜的手。
“今日杨慎才知道天下间还有怀瑜这样的人品!”杨慎有点眉飞色舞地说着。
朱厚熜不是很习惯被别人扯着,但是现在已经被他抓着了,却不好收回手。文人嘛,可以等同于艺术家,有什么不一样的举动,一般人不能理解,也就忍了吧。
“珠玉陈堂,真是珠玉陈堂,满室生光。怀瑜这样的清雅绝丽,能得一见就不枉今生了。”杨慎赞叹的说。
朱厚熜有点抽——这是在说我?
他知道自己长得比较好,但是……也不到杨慎形容的地步吧?清雅绝丽?还满室生光……朱厚熜恶寒了一下。
杨慎开始吟诗念赋,赞叹朱厚熜长得美,手里还拽着朱厚熜的手摸来摸去。
朱厚熜瞬间觉得自己貌似是在做梦,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不真实?
不说杨慎都这么大年纪了,又是杨廷和的儿子,只怕结婚都好十几年了,妻妾成群。不说他是天下第一才子,以他的见识,不可能没见过美人。也不说朱厚熜的长相又是怎么样的好看。单单是朱厚熜的性别,也不应该让杨慎这么忘形赞叹吧?朱厚熜可是个男的,再怎么好看,也是男人的样子吧?朱厚熜每天都照镜子,还从来不觉得自己长得男生女相,虽说年纪还小,但是朱厚熜是很标准的男人的模样,一眼就能看出来。
难道说……这个杨慎,本来就是个同志?朱厚熜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明代男风很盛,就算朱厚熜是历史白痴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因为不允许士大夫□□,所以他们就去找小男生了——这逻辑很强大,朱厚熜对此很无语。但是,就算男风盛,也不至于只要是遇见一个年轻男子,他就是喜欢同性的吧?朱厚熜身边的年轻一些的男性本来就不多,陆炳一个,现在遇见一个杨慎,又是。
如果夏言也喜欢男人,那就全了……
朱厚熜很想把自己的手从杨慎的手里抽出来,可是螃蟹钳子似的,拽不出来。杨慎摸他手的动作让朱厚熜更确定了,杨慎喜欢小男生……
可是,就朱厚熜所知,同志也不是见一个就喜欢一个,看见个男的就发情啊。难道说这个杨慎道德比较败坏,是个□□男?
朱厚熜更郁闷了,他怎么总是遇见这样的人……陆炳也是分不清谁是谁,喝醉了抓着人就ooxx……
“杨公子且先放开我。”朱厚熜沉下脸,对着杨慎要求,“你我不过初识,杨公子便如此失礼,这成何体统?”
杨慎却有些不依不饶了:“怀瑜,为何不称呼我用修?你我如此投契,能于千万人中相识,也是有缘,何必如此冷淡?我自觉人品风流,也配得上与怀瑜相交。怀瑜为何不与我多亲近些?你我结为异性兄弟也是好的。”说着话,他的手已经搂到朱厚熜的腰上了。
朱厚熜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是,被调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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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慎君正式出现……可怜熜熜,你这辈子就是个小受的命了……
通告一下,碧卡文了……很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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