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b）
顾临春节不回老家, 就连除夕都得在医院值班。
已经满课好多天的王苗难得早放假回家, 窝在床上不想动弹，被钮妈揪着耳朵揪起床，让她去给顾临送饺子吃。
“食堂肯定也做了饺子的。”王苗家离着医院半个城, 她是真的懒得动弹。
钮妈把保温盒拿包袱包起来, 催她赶紧出门, “怎么不会心疼人啊？”
王苗撇嘴, 您怎么不知道心疼一下亲生女儿啊？
大概是城里城外的人都回家过年了，街道上无比顺畅，车时比平常节约了快一半，到了医院也是一样，走廊里明显的比平时要安静许多。
王苗自己坐电梯的时候看着门上反射出的自己影子有些害怕，脑补了一系列看过的电梯惊魂案, 后背发凉。一开门看见站在走廊跟同事说话的顾临，她小跑了两步窜向他, 被顾临侧身握住手, 给同事介绍了两句后把她领进值班室。
顾临打开饭盒，夹了个饺子咬了口，做出夸张的样子, “真好吃，替我谢谢岳母。”
王苗也没吃饭, 可是呆在医院里胃口不好, 跟着简单的吃了几个, 等顾临吃好了立马停下筷子收拾饭盒。
顾临似乎工作不太忙, 不想她这么快就走，“我带你看看我的病人吧，一个小女孩，跟希雯一样大，挺有趣的。”
“哦，什么病啊？过年都不回家。”
“癌症。”
王苗听完皱了下眉，简单的两个字几乎就是给人判了刑，她也不想问是早期还是晚期，能活多久了，直觉上就替得病的女孩难过。
等到在病房里见到嘉嘉，王苗的难过更加深入。虽然女孩因为做化疗脸有些浮肿，可细看她的五官能看出来那是一个漂亮的孩子。她说俏皮话气顾临时的机灵表情就像王希雯每次要捣蛋时一模一样，可她只能躺在这张没有生气的床上，王苗都不敢看被子塌陷的那一片，怕自己露出同情的眼神。
嘉嘉挺有意思的，她给她讲自己在法国留学的见闻，她会问一些没头没脑的天真问题。
探病时间并不长，当王苗告别嘉嘉被顾临催着回家休息时，她心里乱糟糟的。
顾临好讨厌，她还是个少女呢，干嘛要给她看这么沉重的现实……
他陪她坐电梯下楼，送她到车边的时候还看了看天，“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雪，路上慢点开。”
王苗发动车子，透过反光镜看顾临，他手插在单薄的白大褂里，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
她脑洞大开，想象着顾临就是用这种温柔的目光送走一个又一个病人，肯定还有忧伤和哀愁……呸呸呸，大过年的，她说什么呢！
王苗回家的时候一家人都在打着呵欠看春晚，她看见王希雯就想起那个癌症小女孩，坐在她旁边揽着她肩膀摸她脑袋，“等你高考完我带你去法国旅游，陪你坐小船喝红酒，还带你找街头艺人画像。”
王希雯一头雾水的看着突然慈爱许多的王苗，不确定的问：“你怀孕了么？喔，你想在法国生小孩么？”
她的话成功的把一家人的吸引力全都集中过来，王既明擦着眼镜劝她：“法国福利待遇虽然好，但是你跟顾临总不能长期分居吧，还是说他也要过去？”
“……”哪儿跟哪儿啊，王苗一巴掌拍在王希雯脑袋上，“不想出去玩拉倒。”
说完回屋换衣服去了。
王希雯跟屁虫似的贴上来，“我想去想去，坐什么小船啊，在塞纳河上喝红酒吧？咖啡怎么样……”
顾临初二来她家过年，晚上问她想不想回他那里。
住这边确实上班不方便，王苗现在才知道顾临就是一个二十四小时待命的状态，哪怕是轮休，一个电话他就得回医院。
她勉强也能接受他的工作方式，在医院里等着他的都是像嘉嘉那样渴望生命的人，她又不是反社会，怎么也说不出来让顾临不要管的话来。
顾临的觉少，就算在家歇着也不是一直补觉，他说睡眠这种东西没法补，白天睡觉缺什么素的她记不清了，反正顾临就是不睡懒觉，闲着的时候就看书学习。
这么规矩的顾临让王苗有点儿难以和酒吧舞池里跟人热舞扭屁股的那个男人联系起来。
她在家做饭机会很少，手艺不太熟练，指点顾临炒菜倒是挺有模有样的，可惜顾临跟她一样懒，能叫外卖就绝不下厨。
过年期间饭店都不怎么开门，顾临迷恋上附近一家海鲜饺子馆，基本上每天中午都点那家的墨鱼饺子和鲅鱼饺子，连人家外卖小哥的送餐时间都摸的很清楚，看着表估计送餐员快到了就下楼去等着，顺便把垃圾倒了。
王苗坐在沙发上刷手机，顾二把球拱到她脚下的时候她就随便踢一脚，傻狗自己就扑腾着玩去了。
等了一会儿顾临回来了，两手空空的，“刚才外卖小哥给我打电话说墨鱼和鲅鱼都没货了，让我取消订单，我们换个别的吃吧。”
王苗狐疑的看着他淡定的脸，“用我手机下的单，他给你打电话说没货了？”
“……”顾临表情垮掉，“好吧，刚才脑子一抽把饭扔了，把垃圾拿回来了。”
看吧看吧！就是总读书总学习，都学傻了！
鉴于顾临表现的像个缺乏自理能力的弱智，王苗更不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了，干脆住在这里，起码保证他三餐能及时吃上。
她甚至做过一个梦，梦到顾临看书看得太认真，拿鲅鱼饺子沾墨水吃，还笑着跟她说“这墨鱼饺子味道不错”，吓得她醒了以后掰着顾临下巴看了他半天，确认他没吃墨水。
假期快结束的时候收到成凯的信息，告诉她自己回家过年了，又说对他爸不仗义的泄密行为深深懊恼，想请她吃饭赔罪。
单是赔罪的话王苗觉得没必要一起吃饭，反正泄不泄密的她都跟顾临结婚了，而且说实话现在她比之前过的还更轻松些，不用总担心顾临知道她骗人的事了。
可成凯又发了一封邮件，附图是他跟洛奇的合照，说洛奇这个在法国长大的华裔很好奇祖国是什么样的，在bernard的极力推荐下跟着成凯一起回国了。
王苗还是不想去，可那天跟嘉嘉说故事的时候说起来她跟他们一起去自由行，开一辆车到处跑着玩的往事，让她对这些老朋友又有些怀念之情。
不是所有事情都非黑即白的，起码在她这里，分了手的前男友还是可以一起喝个茶聊个天的。但她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她得问问她的家室让不让她见前男友，如果家室不愿意，那她就推掉好了，又不是以后需要常联系的人。
不过顾临居然都不介意，还祝她玩的开心：“你那些朋友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几面了，见一面少一面，见见呗。”
感觉他的话怪怪的……
清早王苗跟顾临一起安抚顾二套上小衣服和狗绳准备出门，顾三三在旁边急的不行，它大概是记得上次他们带走顾二却把它留在家里的事，极力的咬着王苗的裤脚，泪眼汪汪的求她带着它。
王苗把三三抱起来，征求顾临的意见，“要不然把它也带去吧？”
“行吧，带它兜兜风。”顾临没意见，等王苗给三三也穿好衣服后一把夹在怀里，“你开车，我在后面看着它们。”
医院也是刚营业，门上还贴着大红福字，走廊里的动物不多，顾临在前面领路找到预约的大夫，把顾二送过去检查。
大夫看了眼顾临夹着的三三，随口问了句，“那只多大了？”
“四个多月。”
大夫点头，“可以了，检查一下一起做了吧，早点做省得发情麻烦。”
顾临扭头看王苗，王苗茫然的摸摸脖子，“我也不懂啊。”
三三就这么也被交给了漂亮的护士姐姐，离开前还抻长了脖子去看护士姐姐的脸，丝毫没意思到要发生什么事。
检查和手术都需要时间，王苗看看手机，问顾临要不要先陪她去吃饭。
顾临坚定的摇头，“它们做完手术肯定很害怕，如果找不到主人会有心理阴影的，两只狗狗都做手术，我一个人怕是照顾不过来，你能留下来跟我一起等么？”
王苗没想到顾临这么上心，她小声的问顾临：“不是说这个手术不会有什么危险么？”
顾临依旧摇头：“再小的手术都有风险。”
也对，他是医生，见多识广，知道的越多就越害怕。
王苗也犹豫了，顾二一只狗他还能照顾的过来，结果现在“买一送一”的两只狗全搭进去了，他肯定忙不过来。
就在她打算给成凯打电话说不过去的时候，给顾二做手术的大夫忽然开口，“你们去吃饭吧，术后还要观察一段时间，这里的医护人员足够照顾你家两只狗了，你们吃完饭下午过来就行。”
哇，那时间刚刚好，王苗扯扯顾临袖子，“反正也要吃饭，一起呗？”
顾临反手握住她，捋了捋自己衣服上的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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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几章就看着随便发点小红包给有趣的评论了。
这么说好像太怂了，我得霸权点。
我，没钱，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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