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b）
王苗以为最差也不过如此了, 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
没想到原本还挺安静的两只狗半夜忽然狂吠起来。
王苗拉着被子盖住耳朵当听不见, 它们叫累了肯定就不叫了，结果被子越闷越热，门外的声响却没完没了。
王苗气的大喊了一声“啊”, 外面的狗叫声停了一瞬, 随即变成了“嗯哼嗯哼”的委屈夹杂着气势雄壮的“汪汪”混合叫法, 而且还附赠了扒拉门项目。
狗爪子挠在门上有节奏的蹭蹭哒哒的, 王苗完全睡不着了。
她认栽的开灯下床，一打开门就见着顾二蹲坐在门口，顾三三在旁边歪歪扭扭的坐着想睡觉，却还坚持着顾二喊一声它就跟着喊一声。
王苗睡眼惺忪的问大狗，“怎么了啊？喊什么呢？”
她刚问完，听见大门外的楼道里传来似乎是隔壁哪家夫妻争吵的声音, 顾二立马奔到玄关那里朝着外面叫，顾三三慢两步跟上去奶声奶气的附和。
王苗打了个呵欠, 听了一会儿, 好像是男的喝醉了酒回来女的不给他开门，于是男的就在楼道里骂骂咧咧的，她出来这一会儿功夫女的已经开门了, 但不让男的进屋，还骂他乱搞男女关系说要离婚。
可以可以, 很丰富多彩的午夜八卦档。
王苗觉得人家屋里的事实在轮不到顾二来管, 摸了摸它的狗头, “没事啊, 不是骂你，别还嘴了，睡你的吧。”
这回顾二不但没躲开，还顺着她的手主动拱了拱。
王苗笑了下，合着它这是害怕吧。
她去洗手，洗完了进屋睡觉，顾二紧跟着进了屋，推着顾三三不让它睡觉，似乎是想让它卖萌给王苗看。
王苗觉得这大狗贼精，但她实在不习惯跟狗睡一间屋子，谁知道它会不会忽然又发疯咬她一口呢？她坐起来柔声软语的跟顾二说让它去客厅睡，有事可以再叫她。
顾二……把耳朵闭上了。
还有这种技能呢？
王苗指着卧室门让它出去，她一指，它就很顺从的出去了，只是蹲在门外朝着外头吵架的两口子吼。
王苗很绝望，拿上手机走到外面厅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她陪着顾二果然就不叫了。
她祈祷着吵架的那俩人赶紧吵累了，该回家回家该分手分手，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打扰街坊四邻还是四邻家爱凑热闹的狗。
客厅里的空调没坏，她吹着风凉快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看了几集电视，脚边传来顾三三打呼的声音，整个家里只有顾二一个人，不对，一只狗还警惕的清醒着。
吵架的邻居终于不吵了，王苗没听见最后结局，也不知道是和好了还是决裂了，总之他们不吵架了就行。
王苗站起来，朝顾二比划了一下，“我，进屋睡；你，外面睡。”
比划完了觉得自己傻，干嘛要跟一只狗汇报啊。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进卧室关门睡觉。
这一次不知道睡了多久，又听见顾二叫唤，而且是那种急切的带着兴奋的拿身子撞门的叫。
她已经考虑把顾二送去狗肉店炖了，意识混沌的时候又听见门铃好像在响。
门铃……
嗬！顾临回来了！
这个想法在脑袋中一闪而过，吓得她立马精神了。
她翻身下床，先去阳台拿了自己的内衣，跳过顾三三新拉的粑粑，回屋穿好。
怎么就睡到了这个时候呢？闹钟怎么也没响啊？她昨天是想在顾临回来的时候假装没睡醒的穿着他衣服，但那是假装！不是像现在这样头发乱糟糟脸没洗牙没刷还真空上阵啊！
她急着套衣服，顾二比她还急，不懂她为什么不给自己主人开门似的一直冲她喊，还想咬她衣服把她拖去玄关。
王苗没法子，也来不及洗脸了，套好了衣服就去开门，捂着脸不想他看见自己这幅没精神的模样。
她跟顾临说了空调坏了、小狗到处乱拉以后就冲进洗手间洗漱，心里懊恼的不得了，她不仅没能早点儿起床还没带任何化妆品没法做补救。
黑眼圈、水肿的上眼皮、眼角的细纹、下巴冒出来的痘痘。
啊啊啊！她不想给顾临看她这个样子啊！
就在她想闷在洗手间闷个地老天荒的时候，顾临敲门说他要冲个澡。
她只好让出地方给他，然后钻回被窝里假装这一切都是梦。
空调已经修好了，房间里吹着风霎时舒爽了许多。王苗想，顾临真是个靠谱的男人，这么快就修好了空调。
靠谱的男人不仅修空调快，洗澡也很快，王苗还没从困窘中恢复过来他就来问吹风机去哪里了。
王苗指着床边，他从她身上探过身，头发上没擦干的水滴在她身上的被子上，晕出一个圈。
好性感啊。
王苗暂时忘了自己现在邋遢的蠢样，想拉顾临到身边亲亲抱抱，结果顾临真的只是拿吹风机。
拿到就走了。
果然素面朝天什么的没什么吸引力么？
王苗呕的要吐血，跟着顾临吃了早饭，满怀期待的问他是不是要睡觉休息。没想到顾临居然沉默了，这个沉默意味着什么？是想自己一个人休息？觉得跟她一起睡不合适？
王苗不干了，坐在沙发上等着顾临吃饭、刷碗、晒衣服，看他把衣服撑子挂在阳台的时候蓦地想起来她曾经看过的邻居家的男人晒衣服的情景，她当时还想过顾临那样做是什么样子，结果这么快就见到了。
很居家，很好看，很高，很让人想靠过去。
她这么想着，便真的过去从身后抱住他，撒娇喊他快去睡觉。
她看着原本还意志坚决的顾临被她一抱笑的特别开心，没什么犹豫的就跟着她进屋了，不过进屋以后找了条大裤衩子给她穿，说别冻着膝盖。
她有一句……算了，她没话要说。
王苗认命的穿上大裤衩子，接受了她的男朋友是个贼呼啦正经的老古董，主动的翻身贴着墙角睡。
敌不动，我不动，我在床上打个洞。
王苗有些赌气似的原地不动，可这气不顺身体就不舒服，她感觉被衣服和裤子遮了双层的屁股上都捂出汗来了，曲一下膝盖，脚踩在了大裤衩的裤腿上，比她腰围大了一圈的裤腰轻易的就往下滑了一些。
她转过身问顾临，“有点儿热，我能把裤子脱了么？”
这种事，要脱就脱，问顾临干嘛呢？王苗偏不，顾临让她套上的裤子，让她不自在了，她就使坏，她就去撩拨的顾临也不自在。
果然，她听见顾临的呼吸重了两拍，为了掩饰还背对着她。
王苗高兴了，她就说自己怎么会那么没有吸引力呢？不存在的。
顾临只是太老实了而已。
她不愿意顾临背对着她睡，晃他腰，成功把人晃的转了身，然后抱着她把她按在胸前。
恋爱的时候新鲜感总是高过一切的，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亲密的拥在一起过，还是躺在床上。
王苗难得害羞了一会儿，心里像塞了蜜，耳边是顾临有力的心跳声。她仰头对着顾临的下巴问：“你心跳怎么这么快啊？”
顾临“嗯”了一声，“我现在肾上腺素飙升，不只是心跳快，血压也高，一会儿说不定还会流鼻血。”
“噗——”王苗抬手摸他嘴唇和鼻子之间，“真的假的啊？”
顾临在她手指上轻轻亲了一口，“你能不能乖乖的睡觉？不是困了么？”
王苗实话实说，“抱着你又不困了。”
“嗯，不困了想干什么？”顾临问她。
王苗“嘻嘻”的笑，想干一些说不出口的事情，不过顾临加了一晚上的班肯定累死了，她还是别闹他了。
关键这也不符合她大家闺秀的人设。
她在他胸前拱了拱，“想看你睡觉。”
顾临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王苗就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看来是真的很累，这么快就睡着了。睡意大概传染人，王苗也不知不觉的又跟着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顾临先醒的，把王苗松开，拿手机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坐起来接电话。
大概是顾忌到在睡觉的王苗，他声音很轻，“喂，嗯，对，好，我两点过去，嗯。”
王苗听见他的话好像是说要出去，等他又躺下来紧跟着问，“你要去哪里啊？”
“去趟医院，下午有个手术，是一个朋友家的亲戚，想让我主刀，不麻烦，很快就好。”顾临活动了自己的胳膊，又伸过去抱住她。
王苗有些不开心，他都没睡多久，怎么又要走啊。她看了眼时间，居然快十二点了，“你再睡会儿吧，我帮你弄点儿吃的。”
顾临却拉住她，“别折腾了，一会儿叫外卖就行，陪我睡会儿。”
王苗确实也懒得动弹，她在家都不怎么做饭，小时候有爸妈，等她大了王希雯也大了，而且王希雯烹饪手艺特别好，根本不用她下厨。
她放心的继续睡觉，迷糊着好像听到顾临打电话叫了外卖，后来饭菜送过来他去开门拿回来又摆好桌了才把她叫醒。
没人不喜欢被照顾，王苗被顾临哄小孩似的哄着感觉肢体通畅，高兴的要上天了。
往饭桌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像唐老鸭那个屁股精似的嘚瑟的都要摇头摆屁股了，没嘚瑟两秒，顾临“咳咳”了两声，拉住她胳膊让她等等。
王苗不解的看他，他却回屋去又找了件他的干净衣服给她，“去厕所换一下。”
“啊？”
“你带卫生棉了么？”
王苗这时候才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后知后觉的摇头，“我来大姨妈了？”
顾临在她后脑勺上按了下，“傻姑娘，去厕所呆着吧，我下去买。”
顾临说完就走了，王苗以为他会去她昨天看见的那个便利店买，没想到他回来的特别快，不到十分钟就拿回来一包，敲了厕所门以后伸手递进来。
王苗差不多处在懵圈状态了，她接过去卫生棉绝望的问了句，“你有没穿过的内裤么……”
顾临好像去找了一下，然后在门口问她，“没有新的，但是有没怎穿过的，干净的，可以么？”
她就算说不可以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啊。
王苗开始怀疑人生，捂着脸欲哭无泪。
最后还是换上了顾临给她的内裤，垫上卫生棉，并且穿着他的t恤。
换下来的那件t恤她手洗了以后又扔进洗衣机，出去看见卧室里的床单也换过了，看来也被她给弄脏了。
顾临坐在饭桌前招呼她，“先来吃饭吧，我马上得走了。”
王苗坐过去没什么胃口的吃了几口，“我也要走。”
没有脸再呆在这里了，太失败了，能出这么大的糗真是太失败了。
顾临吃的倒挺多，吃完了喝了口水，看了眼时间跟她说，“现在时间有些来不及，你再休息一会儿吧，医院那边不会太久，我回来带你出去吃晚饭然后送你回家，行么？”
没等王苗回答，他又指指她的大腿，“不然你带条男士内裤回家也说不清啊。”
也是，有些麻烦。
王苗点点头，等他走了以后主动的把饭桌收拾了，把那条换下来的床单也放进洗衣机洗了，还有自己晾着的湿漉漉的内裤，用吹风机加速吹干。
这期间顾三三又趁着她没注意在玄关那里拉了一坨粑粑，等她发现的时候它就蹦跶着到处跑，很得意似的。
王苗学顾临那样拿报纸包起来粑粑给它闻了闻，引着它在砂盆里转了圈才丢掉。
她好像从昨天进了这个家门就一直在头疼，现在头已经快要炸裂了。
睡又睡不着，不睡又没精神，坐着肚子坠疼，躺着怕又弄脏衣服。
她想干点儿什么来分散一下注意力，于是打了水准备拖地，结果两只狗一齐捣乱，小的那只扑在拖把头上跟拖把撕咬决斗，大的那只则是她拖好一行它就在后面走路，肉垫踩在干净的潮湿地板上发出“吧嗒哒”的有节奏的声音。
王苗撇着嘴，真的要哭出来了，她想回家。
顾临回来的时候王苗正忧伤的坐在沙发上玩消消乐，他叫了她一声，她没什么精神的回应。
顾临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在茶几上，“买了点儿吃的喝的，看你中午也不吃饭，吃两口吧。”
王苗扒拉袋子，看见里面有杯姜汁红茶，还有流心芝士塔和红丝绒蛋糕。她虽然不饿，却觉得那点心做的很好吃的样子，忍不住拆开叉子端起小盒吃起来。
她吃东西的时候顾临洗了手换了衣服，回来坐在她旁边很认真的夸她，“地也拖了，碗也刷了，衣服也洗了。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家里是不是来了个田螺姑娘？你看见了没？”
王苗吃着蛋糕的嘴翘起来，也不觉得委屈了，挖了一勺蛋糕分给顾临吃。
下午茶时间结束，顾临去阳台收衣服，把王苗的衣服叠了几下给她，“换一下，咱们出去吃饭。”
王苗刚吃了不少，现在还捧着杯饮料在喝，并不觉得饿，“我们的行程安排就是吃吃吃么？”
顾临笑了下，“先出去，有你觉得不错的地方就逛逛。”
其实王苗觉得顾临应该是想呆在家里睡觉的，可能是为了照顾她的心情才一直说要陪她出去。她有些感动，身体不太舒服又没什么想逛的，最后还是跟他出去吃了顿饭就让他送自己回家了。
回家途中玩了会儿手机，发现顾临下午发了条微博，大概是她在卧室衣柜前照镜子梳头发的时候照的，照片里是她的侧背影，还有顾二顾三三两只狗蹲在卧室门口看的后脑勺。
顾临只是分享图片，什么话都没说。
王苗却有种很满足的感觉，悄悄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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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点开这一页的都是真爱，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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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说了，你门可以看下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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