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哭着, 断断续续才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出来,谢白还要自己进行总结抓重点。
原来这家简陋的小酒店,根本不是女孩自己愿意来的,她是被爸爸骗着带过来的,说是为了治她的叛逆期, 老是跟父母顶嘴不听话, 该来上课改变一下, 学会成熟懂事。
这课打的名声很好听, 说是精英教育, 让小孩成为优秀人才,培养领袖素质, 以后在社交圈里绝对是具有话事权,领导级别的人物,有管理才能。
女孩对此只想说:科科, 说得那么好听, 你到全国去免费公益巡讲, 别随随便便就收几万块啊, 怎么不赚死你!
谢白听着她说,问了关于课堂的内容。
一说到这,女孩更是义愤填膺, 气呼呼脸都涨红了。
“那些讲师什么鬼的, 要我们围成一圈, 进行自我批评的提升大会, 轮流上台逐点说出自己的缺点, 说什么分析反省,以后要怎样做才对。更搞笑的是,你说完之后,一堆的人就围着你特别凶巴巴地骂你,说你这里有问题那里不对,都没做好,骂得你整个人懵逼了,都来不及反应,只能傻傻地站在那被骂!真是气死我了!”
“你知道吗?他们问我什么?他们说,你觉得金钱是好的,还是罪恶的?我还以为是什么议论题目呢,就敷衍一下说金钱是万恶之源引人堕落咯,可你知道他们接下来说什么吗?那些助教他妈的居然围着我骂,说什么那是你父母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你就这么想的,一点都不懂事理智叭叭叭的,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更可恶的是,还有人大张着嘴,口水都喷我脸上了!”
“科科,我知道,是我错了,骂错了,金钱哪里有错,它最可爱了,错的是人,他们可以选择拿钱来做好事还是坏事!最恶心的是这些人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给我下套!我要知道他们是这样说,我会骂辣么可爱的小钱钱吗?!呕!我要被他们恶心死了!”
女孩越说越激动,慢慢的也不哭了,只一心一意的大骂发泄,脸色通红,骂得久了,喘着气,喉咙有点干,还要喝几口水,才能继续。
谢白耐心听着,适时的给些回应,说:“还能这么做?太过分了吧。”
女孩一听,立刻用力点头,气得不行不行的,说话的欲.望源源不断,憋了那么多天的苦水都一下倒出来,一口郁结的闷气慢慢散开,终于心情能慢慢好转。
女孩得到了鼓励,继续情绪激昂地说:“他们还骂人没用废物,要大声喊口号,说什么我要做什么什么,以后成为怎样的人,喊出自己的愿望来,一定要够大声,讲师同意了才能停,操,跟邪.教似的……然后,还有什么温情拥抱环节,团结游戏,培养团队意识什么的,哦还有!他妈的,那些狗屁讲师昨天还让我们去讨钱!”
女孩瞪大了眼,似乎对这件事极其厌恶,眼圈又红了,泛着湿润的水光,但这次她咬唇憋住了,但一开口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了丝哭腔,有些沙哑。
“他们说是去做公益活动!锻炼我们的口才和行动能力,要给老人院送东西,要我说,那根本就是乞讨!你敢相信吗?让我上街,一个个走过去,求人家捐钱捐物资!那条街都是商店,人家开店是做生意的!你去向人家要钱?那得多大个脸?我们又不是什么慈善组织的人,你真要做慈善,为什么不是自己捐钱,要别人捐钱算什么屁东西!他那么能,咋不上天呢!我呸!”
“我和另一个女生走了很远的路,脚都起泡了,更恐怖恶心的是,我们去的那条街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了,我们走了几家,楼上居然有男人打开窗,喊让我们上楼,他给我们钱,还有人开车经过停下来,招手让我们过去……我真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太恶心了……我想回家……”
说着说着,女孩的眼泪再次滚来,声音沙哑得说不出话来,嘴唇颤抖着:“我想我妈妈了,我害怕……”
谢白看着,一贯淡漠的表情,眼底划过了一丝冷光。
他冷冷的开口,声音里隐藏着微怒,“那就回去。”
女孩犹豫地咬唇,“这里太偏了,而且我又没钱,我爸还在这里做助教,他不可能让我回去的……”
谢白毫不犹豫说:“我帮你。”
女孩愣了一下,“……你、帮我?”
一个很神奇,突然出现的男人,像蜘蛛侠、超人什么之类的英雄人物,有超能力,在危险的时候不求回报、毫不犹豫来帮助有需要的人。女孩平时都有看这些电影,下意识联想,懵懵地问:“你是超能力者?”
才刚说完,她就觉得略中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明明是个陌生人,该警惕的,但他耐心听她发泄了那么久,很温善的样子,而且还——长得那么好看。
女孩偷偷瞟谢白一眼,忍不住就想信任他,觉得他是个好人。
“你要怎么做?”女孩好奇问。
谢白微微一笑,歪头,然后耸了耸肩,自然而然道:“小时候没人教过你,有困难找警察叔叔吗?”
刚说完,接着,谢白就对着女孩一伸手,说:“你的手机。”
女孩微愣,不自觉就听话地转头,连忙把床头的手机扒拉过来,放到谢白手上。
谢白接过来,按了几个键,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等着那边接听。
很快的,那边就传来了声音,“您好,这里是110,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但接线员的话才刚开了个头,谢白就先呜呜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特别凄惨,接线员都没办法把话说完,只能愣了一下,问:“发生什么事了?小朋友,别哭,跟阿姨说说怎么了。”
谢白发出来的声音十分沙哑,而且很明显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而那个女孩就坐在他对面,一脸的震惊,无法理解谢白是怎么做到的。他面无表情,却很轻松的就发出了大哭的声音,不看他脸的话,只会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事,极度的恐慌又不安。
手机那头的接线员就是这么认为的,听见女孩哭得稀里哗啦,甚至都以为对方是个年纪小的孩子,立刻柔声安慰起来。
“小朋友,别怕,先告诉阿姨发生什么事了好吗?你爸爸妈妈在旁边吗?”
谢白哭着说话,有点因为情绪激动而颠三倒四的,“呜呜,我不小了,我十五岁了……我爸爸要我来上什么课,我不想上……”
接线员愣住——嗯?上课?现在是暑假啊,难道是因为补习班的事情和父母闹矛盾了?
接线员只好说:“你不想的话,要跟父母沟通,报警电话是危急情况才能打的,不能随便拨打,知道吗?”
谢白就像没听见一样,哭得更厉害了,“我想回家,他们不让我回去……他们、逼我去路上讨钱,骂我,冲我脸上吐口水……警察叔叔,我想妈妈了……”
女孩目瞪口呆地看着谢白暴雨梨花式的大哭现场,明明声音里满是哭腔,但实际脸上却可以一点表情都没有,眼泪更是一滴都没掉。她看着有点想笑,但谢白说的正是她的心里话,顿时心里发酸,忍不住低头咬唇,又想哭了。
接线员听到讨钱什么的,觉得不对劲了,皱眉严肃问:“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谢白哭着断断续续说:“我叫何晓莹、我、我在旅馆的房间里……”
旅馆?接线员心里愈加狐疑,又问:“你能说出详细地址吗?”
谢白知道的,但他就像个可怜无助的女孩,慌得难以保持理智,说:“我不知道、这里太偏僻了,我想回家……”
他很害怕地重复说着想回家,接线员更加觉得不能随意忽视这件事,很有必要派警察去看看情况。
“那你知道旅馆名字吗?房间里的东西应该有标志,你看看。”
谢白故意弄出些慌乱翻找的声音,然后赶紧说:“是丽兴酒店!”
接线员说:“你冷静些,警察很快就会赶去你那里的,不要害怕,好吗?”
谢白抽噎着,小声地应了一声。
接线员安慰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女孩看着谢白做了这一切,忍不住变得兴奋起来,“你真的报警了?警察会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你是守护灵之类的东西吗?听到我的声音,所以来帮我?”
女孩精神状态好不容易好些了,人也变得啰嗦起来。其实她性子是怕生内向的,一般对着陌生不熟的人说不了两句话,还因此被她爸说了不少次,说她以后这样出了社会怎么办,还说为了她更好,所以报了这个所谓的小领袖班,要改变她,让她变得更好,更优秀。
但此时,她对着谢白,却不自觉就依赖起来,就算谢白不怎么回应她,她也能絮絮叨叨地说一箩筐的话,比如跟她同个房间的女孩很积极上课,跟被洗脑疯了一样;有一次上课有人迟到了,讲师命令迟到的男生把名牌扔在地上踩,上面可是有自己的相片的,这太侮辱人了,她在台下暗暗说不要听辣鸡讲师的,可那个学生最终还是照做了。那男孩踩下去的瞬间,她没忍住,一下哭了出来。
然后,女孩又说:“那讲师还说游戏是毒.品,抓着一个男生的手,逼着他把手机砸了。”
她刚说完,谢白猛地抬头,瞪大了眼,反应跟前面的很不一样,心情看起来很不妙,他非常冷淡地说:“你刚刚说什么?”
女孩有点被惊到,愣了一下,喃喃说:“……踩名牌?”
“不是,后面那句。”
女孩有点懵:“……游戏是毒.品?”
“再后面一句。”
女孩好像有点明白了:“……把手机砸了?”
谢白点头,慢慢地眯起了眼,气场变得危险起来,盯得人发毛,冷笑出声:“他以为他是谁?不准人玩游戏,还砸手机,呵呵。”
谢白抬头,看着女孩,慢慢的,一字一顿说:“告诉我,他住哪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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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现在想想,如果当时会暴雨梨花式报警就好了,可惜那时才十五岁,不够果敢,顾虑害怕太多,所以写进小说里,让爆炸可爱的小白帮忙做这件事,当是弥补一种遗憾。很多次都在想,要是能重生,一定回去要炸死他们,不给任何人面子。
最后,希望大家都幸福开心暖暖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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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看到好几个小可爱问是不是要完结,我必须出来澄清一下了,那只是一个小世界的结束后记,全文走了才一半不到呀!扶我起来!我还能写个大长篇!而且我们小攻老婆还没追到,小白爱情那根神经都还没开窍,我现在写个全文完,阚云泽很可能会半夜从小说里爬出来追杀我qwq
为了保命,我要写个甜到齁的感情线给两个可爱的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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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白:死神没有假期,工作到世界尽头=.=
阚云泽(凶神恶煞握着刀):我老婆还没追到还没给我写百八十个甜甜日常,你敢完结试试?
作者(抱着报废的键盘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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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喵小贱的地雷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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