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塞牙缝了, 你还有意见?”
韩大壮稀奇的看着张牙舞爪的媳妇好一会才咬着骨头离开了。
饭桌上那装着卤牛肉的大碗早已清洁溜溜仿佛洗干净后没装过东西似得。
韩大壮用鸡骨头磨着牙齿, 站到他原本的位置旁边,这位置现在被顾长军占着了。
韩大壮戳戳顾长军的肩膀,又回头往厨房望了望, 弯着腰小声问顾长军:“兄弟, 你看我这媳妇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感觉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
“你说谁?”
“还能谁呀, 我不就一个媳妇啊,自然是何颖啊。”
“既然是你自己媳妇, 你问我有什么用, 我又不了解你媳妇。”
“不是, 何颖这……很明显给你媳妇带歪了啊。”顾长军这推卸得也太干净利落了吧, 以前何颖对他可不会这么粗声粗气, 有好吃的第一个惦记着留给他。他可记得顾长军对她媳妇伺候的可周到了, 何颖都看见了,路都舍不得让媳妇走,得抱着回去的。
想来兄弟那媳妇有什么特别的御夫之术, 何颖打算效仿学习?
“不可能,我媳妇又贤惠又乖巧,就算带人也只会往好的方面带, 不会带歪往沟里去, 再说何颖看上去不挺精神的吗?”
韩大壮听了倒是不由自主点点头,除了不事事想着他, 以夫为天, 是蛮精神的, 简直是神采焕发。这种变化他应该喜闻乐见吧?可是心里怎么有些不是滋味呢?
厨房里,煤气灶、两个煤球炉都开到最强火力,四位妇女同志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因着顾长军提到想吃白米饭,沈喜梅第一时间将米饭蒸上,但是蒸米饭所需的时间比较长,加上人又多,怕最后不够吃,沈喜梅打算另外做点面食,饼是不错的选择。
在冰箱里拿出还没有冻住的整鸡,那是之前煲汤时一起杀的,原本这只打算留到明后天烧地锅鸡的,现在不过提前了。
地锅鸡不止有鸡还会贴饼,可以充当一部分主食。
沈喜梅洗干净整鸡后,一边手起刀落麻利的将鸡剁成块一边吩咐何颖准备和面。
一只鸡原本她们四个吃还觉得挺多的,没打算合旁的菜,但是这会想着外面一群大块头,沈喜梅又让万婉莹拿了几个土豆出来刨皮。
沈喜梅将干辣椒、葱、姜、蒜、八角、花椒等准备好,在油锅里爆香,加鸡块,然后加入些许料酒煸炒至水分将干时,依次加入酱油、糖一丝丝、盐、辣椒油等调味料,大火快炒。
待锅里水分炒干透,出现油滋滋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麻辣鸡肉香时,倒入沸水大火煮。
土豆切成手指宽的厚块,倒进去翻炒一番,在锅底部位团好,沈喜梅开始接手准备贴面饼事情。
在锅的四周依次贴满一圈饼,盖锅盖后适当调小了火势,再炖个一刻钟就差不多了。
何颖在边上直道可惜家里没有鱼,要不然她可以大显身手做酸菜鱼了,最后在沈喜梅怂恿和盯梢下做了一道特辣的水煮牛肉,被大家一致称赞,特别是韩大壮怎么都不相信那一大盆菜是何颖做出来的,直呼不可能,那震惊的模样可把何颖高兴坏了。
“做菜也没有什么难的嘛,以前我那是没机会学,若是给我半年时间,我保准能给你们整一桌上档次的酒席出来!”
沈喜梅听了笑着说“那是,还是南北大杂烩的酒席!”
何颖自得的昂着头,就差没叉腰仰天大笑了:“我觉得在厨艺上还是很有天赋的,若是学的早说不定现在都是一位大厨师了。”
“还好你开窍的晚。”韩大壮在后头小声嘀咕,他今晚再次刷新了对媳妇的认知,明明他们回来时女同志们已经吃过晚饭了,他也看到自己媳妇大口吃肉大碗喝汤的情景,结果等他们吃完饭时,发现何颖居然又在厨房开起来小灶。
说吃的是宵夜,因着顾长军回来了,沈喜梅今晚肯定不在何家睡,而沈喜梅之前将她的鸡汤截走了,得在走之前赔她一份宵夜。
若是当初他们初认识时,何颖就这么能吃,韩大壮怕是不太敢求娶,那时候他还是穷小子,根本养不活大胃口的媳妇。
而现在韩大壮脑海中只想着又该有上进的动力了,没有养孩子的压力,总该把媳妇养的白白胖胖的!
一众吃过晚饭后,除了顾长军和韩大壮其余人回部队了,沈喜梅将收拾善后的工作托付给何颖和万婉莹,拎着简单的行李回他们分的那套房子了。
天气在回暖,不过顾长军似乎心情比较沉闷,一路上两人也没怎么说话。
因着顾长军明天一早就要回部队,所以也就没有提烧水的炉子过来,而是像头次那样直接拎了两瓶开水过来。
“大壮媳妇好像的确胖了不少,怎么你反而瘦了,是不是在这边不习惯?”
沈喜梅接过顾长军手上的东西,推他去梳洗,听说他们这十来天都是在车上度过,哪里顾得上洗澡。
“不许像上次那样光用冷水,最起码兑成温的,我用一瓶就够了,不要担心我明天早上没有得用,大不了我起来就直接到那边梳洗……”
沈喜梅还没说完,被推着走的顾长军猛的回过头来,一把抱着沈喜梅。
沈喜梅愣了一下,顾长军的情绪似乎一直不太好,之前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了,虽然同大伙也是有说有笑的,但是沈喜梅对自家男人的情绪波动非常清楚,本想着等洗完澡松泛下来在问问情况。
和以往拥抱完全不同,这会屋里非常寂静还带着一丝压抑的沉闷,顾长军紧紧箍着沈喜梅没说话,沈喜梅仰着脖子,伸手回搂着对方,一手还亲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遇到什么难过的事吗?”
顾长军依然沉默着,好半晌才呓语般开口:“喜妹……我是喜欢女孩子的,我们以后生一个女儿就够了,男孩女孩都一样的。”
沈喜梅想着怎么扯到生儿生女上去了,他不是出任务去了,怎么想起这事。而生儿生女这事还真没法子控制的,各占一半的概率,不过这种时候没什么好争论的。
“行,都听你的,我也喜欢女儿。”而后故作轻松打趣道:“怎么说到这个,想做爸爸了?”
顾长军长长呼了口气,人慢慢放松下来,松开紧箍着的手,低下头看着沈喜梅的脸,对上媳妇关切的眼神,心里柔软了。
伸手摩挲着对方白嫩的脸,未了轻轻掐了掐脸颊,有些担忧道:“你真的瘦了,是不适应还是劳累了,有没有水土不服?”
沈喜梅摇摇头:“还好吧,过了冬天人自然会瘦一点。”沈喜梅没说她最近的确有些食欲不振,睡眠质量也不太好。她自己将此归类于顾长军出任务了,她担心所致。
顾长军爱怜的在沈喜梅额头亲了亲,低声道:“我接下来任务应该会比较少,明天回去看看情况,尽量多陪陪你,能请到假就请假,也得计划下怎么送你回去。”
顾长军心里不无讽刺的想着,他见义勇为解救了被拐卖的妇女儿童最后却被说成捅了马蜂窝,甚至有人当着他的面斥责他将京城的水都搅浑了,虽然是私下避着人小声说的,但是那样位高权重的人如此不顾伦理道德,说出那样的话,真的让顾长军非常震惊和失望。
现在顾长军丝毫不后悔在京滞留的一天他所说所做的每一件事,虽然前面那么多的努力可能要付之一炬也没有迟疑,唯独在回来面对着苦苦守候的媳妇有些抱歉,他进军校学习的机会十有八九失去了,他可能长时间卡在这位置上动弹不了了。
总归还是有些意难平,加上直击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顾长军的心态有些崩了,而现在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拥有超强意志力的顾长军糟糕情绪也泄露了出来。
顾长军的情绪看起来非常低迷,哪怕两辈子沈喜梅也不曾见到他身上有这种情绪,有些心疼,安抚道:“都听你的安排,以后若是想我了又没有假期的话,大不了我花钱雇个保镖,还是可以过来,权当着旅游,像我二哥就可以,他就爱天南地北的跑。”
听了这话,顾长军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低下头在她头发上蹭了蹭:“总是让你迁就我,明明当初我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你,让你一辈子平安喜乐的,却一直没有兑现……你再等等,我肯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沈喜梅却笑靥如花,轻柔而又坚定的说道:“我一直是相信的,再说我觉得现在这日子就非常幸福。”
“不够的,远远不够!”他还要更加努力一些,更顽强一些,经历过挫折低谷出去过后要变得更加无坚不摧,就算一次错失,以后必然要争取回来。顾长军就这样搂着心中最重要的人一点点重新建设起坚强的壁垒。
又静静相拥了片刻,沈喜梅拉着顾长军到了卫生间,两人一起洗了脸擦了身子,在同一个盆里泡了脚。
顾长军拿过沈喜梅手上的毛巾,将两人脚上的水擦干净,然后也不等沈喜梅去穿拖鞋,直接抱着她出来,将人放在床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俯身在其上。
沈喜梅的手原是松松搭在顾长军后颈处,此时主动收紧,将他的头压下来,吻上他的唇。
顾长军很快就接过主动权,将沈喜梅压在床上用力亲着,两张粘连在一起的嘴唇相互辗转研磨着,等沈喜梅呼吸不畅了,顾长军才往下移,从嘴到下巴,到白皙的脖颈,沈喜梅早就软成一片,闭着眼睛紧紧搂着他的背,任由他亲着。
两人均是呼吸急促,顾长军的嘴却一直没有离开沈喜梅的白嫩的身子,灼热的呼吸喷出打在对方皮肤上,引得沈喜梅不住颤栗。
除了嫌已经被推上来的羊毛衫和内衣还是碍事的时候,顾长军才低吼着跪坐在沈喜梅身上,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拽带所有的衣服,然后抖开边上的被子拉到俩人身上,再次俯身下去。
这一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顾长军像是在战场上搏杀,无法控制的只想着冲锋陷阵,一次比一次剧烈的占有她。
直到下半夜,顾长军才发现沈喜梅似乎忍着不适在百般迁就他,那一刻恨不得打自己一记耳光。
又是心疼又是后悔,紧紧将人搂在怀里:“傻姑娘,你该阻止我的。”
沈喜梅到底折腾的狠了,喘息着话也没说清楚,不过却挪了挪身子,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靠在顾长军怀里,带着汗水的脸贴在他颈窝处,无声的述说着她的心甘情愿。
顾长军心里不知怎的升起一股酸涩,明明媳妇比他小那么多,身板看上那么娇弱,却总是事事包容迁就,能让他心安,抱着她就踏实了却也心疼。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个,生命中会出现这样一个人,一举一动牵引着全部的心神,恨不得将她嵌入血肉,再不分离。
顾长军心疼又怜惜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手轻轻拍抚着细腻光裸的背部,一同进入梦乡。
隔天天际微微露白,顾长军醒来,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有些懵愣的瞧着沈喜梅白嫩的肌肤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多的有些触目惊心。
将人复而用被子盖紧,不放心的摸摸对方脸颊和额头、脖颈,还好温度正常,不过紧闭着的双眼下面乌青一片,想来是劳累过度了。
他原本想喊她起来和上次那样先送到何家去再去部队,这会却不忍心喊醒睡得很沉的人。
最后顾长军将沉睡中的媳妇抱在自己怀里,帮她穿单衣,好在折腾中,对方有迷迷糊糊醒来,只不过很快又睡着了。
最后顾长军反复检查了门窗,又交代在门口等着一起出发的韩大壮跑回去拜托何颖晚些时候过来看看,才不甚放心的离开。
车子驶离,顾长军目光炯炯的望着前方,坐在对面的韩大壮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嚷着:“我怎么感觉到股杀气了?”
顾长军回过头,盯着歪坐在椅子上的韩大壮,突然笑了:“你可能没有感觉错误!另外,韩大壮同志,请时刻记得你是一位军人,军人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坐姿的。”
韩大壮被顾长军笑的背上有些发凉:“兄弟,你昨晚受刺激了?是不是弟妹给你气受了?你说这些娘们一个个都要上天了可是,我昨晚就想扯回点被子,居然差点被踢下床……”
顾长军默默又转过头:这位的心永远是这么宽广。
那么是该让他受受挫折了,亲兄弟也明算账不是,为着各自的媳妇和幸福生活就该战场上见真章了。
这次顾长军早上离开,夜里又回来了,他实在不放心走之前一直在昏睡的沈喜梅。不过不是坐军队车而是半夜跑步回来的。
沈喜梅依然在睡觉,不过换了个房间,顾长军也没有走大门,直接跃上何家二楼,从阳台上进去,看过媳妇睡得还算香甜,才放心又往回头跑。
他虽然申报过半夜外出,但是凌晨部队会有集训,是不容许出现迟到现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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