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厨房里就剩下久别重逢的小夫妻两人, 沈喜梅忍不住回过头再仔仔细细的将顾长军上上下下都打量一遍:眉眼, 胸腹,视线最后落到对方据说中了抢的腿上,可惜隔着厚厚的衣服什么都看不出来。
“身上的伤都好了没有, 我看看?”
说着走过来弯下腰准备去挽顾长军的裤脚。
顾长军拉着沈喜梅的胳膊, 没让她蹲下去, 将对方环在怀里,紧紧抱了一下才松开, 紧接着低沉的声音响起:“你都知道了?
早没事了, 没有伤到筋骨, 只是一点皮肉伤, 几天就痊愈了。正因为不严重, 所以上次电话里面没说, 就是怕你知道了会担心。
让我看看你,媳妇好似又长高了,也瘦了。”以前隐约能见的婴儿肥椭圆型脸变成了标准的鹅蛋脸, 整体也抽条,仿佛一下子长开了。何师长说错了,他的喜妹现在不像娃娃了, 当年才像, 现在像他媳妇!
顾长军说着话的同时用手背去碰沈喜梅绯红的脸颊。
粗糙的手碰到白嫩的脸颊,顾长军仿佛是被烫到了, 又似乎怕伤到媳妇娇嫩的皮肤, 轻轻碰触一下就缩回去了了。
黝黑的脸都能看见可疑的暗红色浮现, 顾长军不自在的看向敞开的厨房门。
当初没相处多长时间,然后分开了那么久,到底有些生疏了。
耳边还能听见客厅里说话的声音,沈喜梅也回过神,忙推开对方开始擀面条。
先是打开橱柜门将铝盆拿出来,短短两天,她已经对刘家厨房非常熟悉了,再从米缸里挖了两碗面粉,掏出鸡蛋打了四五个在盆里,放了适量的水后就将位置让给顾长军,让他来揉面团。
顾长军洗干净手,将袖子挽起来,大手按在面团上,手上使着劲,眼睛却一直盯着边上的媳妇儿看。
“这一路还安全吗?你第一次走远路吧?这么长时间,我老担心你会不会走丢,怕的不行,好在我媳妇是个聪明的。这次没有休假成功,今年年底应该可以……”顾长军不知道想到什么,打住话题。
沈喜梅倒是没多想,看了一眼,轻声回话:
“恩,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你跟我说过路上怎么转车,我都有记得牢牢的,从家里带了足够路上吃的,在路上也不用买,火车上也没有什么意外,这边下了火车一出站就看见两位嫂子……”
沈喜梅看着顾长军将面团揉光滑了,示意他将面团放进边上的印花白底铁盆里,再压平些,然后用塑料膜将整个盆包起来放到室外冷冻一下,那样擀出来的面会更加筋道。
趁着这会功夫,沈喜梅将炉子风口上的盖子转开,大铝汤锅装上八分满的水放在炉子上烧着,顺便还洗了些小青菜。
“要不,你到外面坐一下,剩下的我来弄,……我都忘了你手上也受了伤,也不能让你揉面了。”
“没事,都说过了,只是擦破点皮而已,手上的就更轻巧,连药都没上过,隔天就结痂了,你看都长出新皮了。我也不累,就在这给你打下手。”
看时间差不多,顾长军将面盆端回来,取出有些发硬的面团,摔在案板上开始反复揉、压,然后在沈喜梅指示下拽成三个大团子,摆在案板上。
此时沈喜梅方接手过去,在面团和案板上撒些干面粉,擀面杖上也抹点面粉快速的将揉好的面团擀成薄薄的圆饼状面片,再在上面撒些干面粉,将面片折叠起来,切成细条,正好炉子上的水开了,面条倒下去,用筷子拨拉下。
手擀面比较好熟,锅里的水重新沸腾后,沈喜梅倒了一碗凉水下去,等再次沸腾,摆好两个大海碗,舀了小半碗牛肉汤在碗里,用漏勺将面条和青菜捞起来,分成两份,面上再铺上大块的牛肉,就是香喷喷的两大碗牛肉面出锅了。
“你先将这两份端出去,给何师长和韩营长,你的我再来下。”
顾长军一手端着一个大海碗,出去了,何颖倒是赶在他回来的前头钻进了厨房,嚷嚷道:“喜妹,面条有没有我的啊?晚上没吃饱,我看我婶婶也没吃饱的样子。还有那个羊肉外面吃完了,剩下的都端出去吧。”
第二锅面条正好下锅,沈喜梅将挪到煤气灶上的羊肉锅端下来,放在地上。
听了何颖的话,沈喜梅抽空回过头,轻笑着道:“面条有的,不过你要等一会,这一锅就可以了。羊肉还是滚开的,直接拿桌上的火锅盆来都装桌子上去?”话一落地,顾长军端着火锅盆过来了,里面光光的。
第一锅面条装了两个大海碗,这第二锅锅面条,沈喜梅分成一个大海碗两个小碗装着的,顾长军端着羊肉锅,沈喜梅端着顾长军的大碗面条,何颖在最后端着两小碗——她和她婶婶的,至于和她们一行的万婉莹在顾长军几个回来不久就回去了。
在座的就沈喜梅没在吃,顾长军见了,直接夹了一大块牛肉递到沈喜梅嘴边,眼睛大而亮:“你也吃一点,好吃呢!”
沈喜梅一时没反应过来,直觉就张开嘴咬着牛肉,顾长军见状端起大海碗凑过来,还想给沈喜梅夹面条吃。
“嗯…咳…咳咳……”原谅慢半拍的何颖这会彻底傻眼了,她正吃着热辣的羊肉烩的萝卜,给两人这旁若无人的举动吓得呛到了。
喉咙火辣火辣的,眼泪都飙出来了,整一个五味纷陈。
顾长军和沈喜梅才醒悟过来,这是在人家家里的饭桌上,沈喜梅的脸轰的涨红了,鲜艳欲滴,那颜色比何颖呛红的还来得深,慌忙站起来,给她递了碗水过来。
“面条好似不够吃,我再去下一锅。”然后落荒而逃。
其他人傻愣的看了会,若无其事的低下头继续吃,仿佛刚才那画面没人看见。
“小顾,你去厨房帮忙。”还是何师长通情达理。
顾长军听了忙的端着碗站起来往厨房走。
沈喜梅在厨房拍点冷水在脸上冷却下发烫的脸颊,一转头看见顾长军又进来了,脸又红了,低声嗔道:“你怎么也过来了,赶紧出去,回头大家笑死了。”
“没事,师长喊我来帮忙。来,你先吃一口,我来下面。”
“我不饿了,我晚上都吃过了。”说着就去揉面团。
顾长军见沈喜梅的确不饿的样子,就端着碗站在沈喜梅身后呼啦着吃完了,等最后一锅面条都端出去后,沈喜梅就赖在厨房里洗洗刷刷,怎么都不出去了。
吃过饭,何夫人也不留人了,原本以为顾长军一行明天才回来,沈喜梅今晚依然是准备安排在女儿何珊房里睡觉,现在既然人都回来了,自然是各回各家。
吃完晚饭其实已经很晚了,在大家吃的时候,沈喜梅就将厨房简单的收拾了一番,等大家都吃好,何夫人便让沈喜梅赶紧回去,何颖也起身接过她手上的碗筷,说她来洗,沈喜梅便放开了,同大家道别,两人出了何师长家。
因为他们屋里没有开火,走之前还上厨房拎了两瓶热水,顾长军一手拎着,另一只手牵着沈喜梅走在回来路上,走出楼房没几步,顾长军停了下来。
开春夜里还是非常寒冷了,北风呼啸,刮在脸上生疼。
顾长军径直放开沈喜梅的手,然后弯下腰,胳膊伸到沈喜梅屁股处,单手将她像抱小孩子似得抱起来。
“风怪大的,我抱着你,这样你就可以背对着风了,这么冬天时间长,又冷又干,风挂在脸上生疼,别回头把你的小脸吹绉了。”
沈喜梅一时没察觉,然后也不敢太过挣扎,顾长军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两瓶热水呢。
“快放我下来,回头给人看见了影响不好。还有,你腿上还中过弹呢……”
“早好全了,特训都没事,这么晚了,外面不会有人。你搂着我脖子,别回头掉下去了。”
屁股落在在顾长军胳膊上,腿还分开像个小宝宝似得被抱着,沈喜梅觉得很羞耻,哪里好意思去搂着顾长军的脖子。
“还是放下来吧,我那么重。”
“是挺重的!”顾长军一边说着一边还将人往上颠了颠。
沈喜梅:……
那你倒是将人放下来啊!
“也没那么重吧?”
“是真的重,我从来没抱过这么重的!”
沈喜梅咬牙切齿道:“谢谢!我并不觉得自己很重,刚刚不过是自谦,你要是力气小抱不动就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何颖正好在楼上房间的窗边拉窗帘,然后就看见这一幕,晚上吃的有些多,这会更加撑了。
看着外面,幽幽说了句:“顾营长和他媳妇感情真是好。”居然抱着走路。
在床上躺着的韩大壮以为媳妇说的是之前的喂饭场景,傻呵呵道:“那有什么,他几年不见媳妇了,就算是头母猪也胜貂蝉了!何况她媳妇长得还可以。”
什么破比喻?何颖恨恨的拉上窗帘。
“人家感情好就是感情好,和长时间不见面有什么关系?当年我和你那时候不也是一分开就一两年不见,不见还好,一回来就吵。那还是新婚呢……这日子没意思透了。”
“怎么好好的又说起这个,不是都随军了。”他们夫妻结婚七年了,当初他在部队里,媳妇和自己爹娘住在一起,每次打电话、写信都是哭诉,回去了更是没有一次不吵不闹的。
之所以想法子让她随军,一者实在夹杂在这对婆媳之间调和不了矛盾左右不是人,二者的确年纪大了,该要个孩子了。
“那个王秀琴又给你气受了?别搭理她。”
“我的确是没用,孩子都怀不上……再这样下去,你妈得冲到这来了。烦死了,为什么到哪里都有烦人烦事,真的是我矫情吗?”
“没有,我媳妇哪里矫情了,我看那个小沈是个好的,你跟着她玩,离王秀琴远点。等我拿到那个名额,我带你离开这。”
“确定有那个计划?可是回去了,我是不是又得和你妈住在一起?那我还不如不走呢。你自己走,我就留在这里!”
“不要说着赌气的话,不过,哎——那个名额不好拿。”前面有熊刚挡着,韩大壮没说的是他发现顾长军似乎也有心思想竞争一番。
他和熊刚一向是隐隐对立的,可顾长军一直是他同袍作战的兄弟啊,回头竞争起来,怕是要伤了兄弟感情。
也是一堆烦事。
而路上的顾长军毫无所觉,依然抱着沈喜梅前行,低沉而又庄重的声音响起:“整个世界抱在手上,能不觉得重吗?不过再重我也不放手,多重都背负着,甘之如饴!”
听了这么暖心的话,沈喜梅在这冷风呼啸的夜里一点都不觉得冷,嘴上却死硬着道:“你有本事哪天锻炼的时候将我背在背上啊!”这两栋房子间就五六十米,几步就到了,算什么本事?她也能抱着对方走个来回信不信?!
顾长军在沈喜梅的指路下来到他们暂时的家门口。
沈喜梅从对方手臂上跳了下来,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后将屋里灯拉亮。
“水瓶放在桌子上,自己将裤脚拉起来,我要看看腿上的伤。”沈喜梅吩咐道。
“真好了。”顾长军见媳妇脸上摆着一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表情,只得坐在客厅里的凳子上将裤子一层层挽上去,露出小腿上那个疤痕。
已经只剩下一个丑陋的结痂了的疤痕,或许是因为天气干冷的缘故,顾长军结实的小腿有些干燥,这也使得伤口没有发炎反而这么快就收口结疤了。
沈喜梅蹲下来仔仔细细的盯着那个疤痕打量,手伸出来摸触了下,感受着伤口的形状,抬起头不放心问道:“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没有——有没有你待会亲自检查一下就知道了。”顾长军声音里带着些诱惑,将人拉起来,让其坐在腿上,认真而专注的眼光在心心念念的可人儿身上流连,慢慢的,那深邃的眼中燃起火焰,目光仿佛带着炙热的温度,所到之处滚烫灼人。
“媳妇儿,想哥哥没有?”
沈喜梅没有说话,而是抬起胳膊,轻轻搭在顾长军脖子上,以行动表示她的内心想法。
两人的嘴唇慢慢的碰到一起,一开始只是轻轻的碰触,然后……
“唔……”低低地呻吟着很快被彻底盖住了,咽回忙碌的嘴中。
顾长军只有退而求其次,……
顾长军口和沈喜梅回到房里,将人放到床上,接触到冰冷寒凉的床铺,沈喜梅清醒了一些,什么都来不及想翻、滚到一边。
对上顾长军吃人似得眼光,沈喜梅呐呐开口道:“总不能不洗洗就睡吧,那多不卫生?”虽然是大冷天,这边条件也艰难,但是最起码也该擦一擦吧?
顾长军解扣子的手生生停住了,平复半天起伏的呼吸,弯下腰,重新将人报起来,放到卫生间,然后大踏步去客厅将两个水瓶拿进来。
“给你十分钟,动作利索点,要不然我就进来帮你洗!”跑到嘴边的媳妇已经长大了,他耐心告罄,迫切的要拆吞入腹!
这个时候顾长军可能没有多少理智,沈喜梅也不去挑战所谓的大丈夫威严,麻溜的将自己洗白白,跑到床上去,埋在被子里,冷得还哆嗦了几下。
还是倔强地喊道:“你也去洗洗!要不然不给睡!”
顾长军……
这个时候敢说不给睡,谁给你的勇气?!
军人的速度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脱、下衣服、冲凉前后大概就三分钟,人就爬回床上来了。
连头都埋在被子里的沈喜梅只觉得床陷了下去,被子被掀开,一具包裹着冰凉表皮的火、热口口钻了进来,不受控又哆嗦了下。
“我不是给你留了一瓶热水吗,你为什么用冷水洗?这天多冷啊……”
喋喋不休的话语很快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些细碎的吟、哦声。
木质的双人床吱吱呀呀响了大半夜,激烈而放肆。
他的汗水和她的泪水融成一片,交颈鸳鸯到天明。
生物钟让顾长军早早醒来,看着外面还是灰茫茫一片,怀里温热的口口及时拉回了该起床训练的应激反应。
顾长军反应过来今天不用出操后又躺了下去,低头深深凝视着怀里的人儿。
沈喜梅么柔顺的躺在自己怀里,面容恬静,呼吸很浅,又暖又轻,吹在脸上直达心底,顾长军只觉得从里到外都安宁下来了。
忍不住又凑过去轻轻亲吻着她的脸颊,冒出的胡渣子扎在脸上,将沈喜梅从美梦中一点点拉出来,艰难的挣开眼,看着面前放大的脸庞,沈喜梅不由自主勾起嘴角:“怎么不多睡会,今天还要去部队吗?”
她昨晚被折腾到很晚,这会清醒过来,只觉得浑身上下软弱无力,还有股难以言表的涨疼。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传来:“今天哪都不用去,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出去给你买早餐。”漠河镇人口虽然不多,但是镇上是有食堂的。
沈喜梅皱了下眉头,不动不知道,一动全身都酸疼起来,骨头像是散了的架子似得。
这会也没有什么食欲。
“晚些起来去那边吃吧,我昨天就泡上了许多豆子,何颖肯定将粥煮上了。”
“那我现在过去看看,你接着在被窝里躺着。”
“不行,回头又被笑话了。再说我现在也不想吃东西。”
觉察到被子里的手又在乱摸,沈喜梅慌得按住:“你不要动了,我们……我们说说话啊,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不想问问家里的情况啊?”
“我不乱动,我给你按按,舒散下筋骨,待会会舒服点,昨晚把我媳妇累坏了。”
“现在知道心疼了?马后炮,我昨晚哭着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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