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睡的并不安稳, 眉头紧紧蹙起来, 嘴里一遍遍喊着言辞的名字,最后甚至带了些哭腔。
“我在。”言辞轻轻回答一声, 俯身在她唇角亲了一口,盯着毫无防备的人,她眼角湿润, 在灯光下微微闪着光, 眼睛勾着漂亮的弧线,平白多了一股勾人的味道。
真考验他的定力。
言辞长长的叹息一声,往旁边一躺, 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仿佛要揉到骨血里。
感觉到怀里的人均匀的呼吸, 翻身下床。
言辞脱了夹克,轻手轻脚的把客厅里散落的酒瓶扔进垃圾桶, 把窗子打开将客厅里浓浓的酒味儿散掉, 做完这些便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看了床上熟睡的人, 眼中划过浓浓的笑意,把手机关掉, 到客厅往沙发上一躺,很快就睡着。
到后半夜言辞被牛奶挠门声吵的实在睡不着,干脆爬了颜卿的床, 也不管明天怎么样美滋滋的抱着人沉沉睡去。
颜卿做了一个梦, 梦到家里突然进来一个美男, 美男的样子是照着言辞长的,甚至比言辞还要好看上几分......
她从梦中醒过来,正要起身却发现浑身酸软的厉害,活活像是昨晚跟谁打了一架。
胃里烧的难受,闭着眼躺在床上。
脑中思绪纷飞,又开始想昨晚的梦,难道没有做什么打马赛克的事?
颜卿晃了晃沉沉的头,怎么也想不起梦里她有没有和美男做那档子事。
她很无语,思想自动打马赛克,做个梦不都能让结局圆满点吗?
等等……
她的衣服呢?
她记得她是在客厅喝酒来着。
难道昨晚还梦游了?
然而不等她捋清思绪,就瞥见床边滚着一个人,身上裹着床单,背对着她。
颜卿脑中轰鸣,猛然一下子空白。
她向来行动大过理智,尤其是醉酒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一激结果就是不过脑子的用暴力解决一切。
颜卿随手拉着枕头过来就不管不顾的往男人身上砸。
枕头是颜卿奶奶制作的,老人家从她小时候就每年都会给她和颜斯一人做一个枕头。
枕头有一定重量,砸在身上闷闷的疼,言辞的鼻梁骨险些被颜卿砸断。
颜卿身上裹着不知道从哪里扯过来的浴袍,站起来就开始对睡得正香的人拳打脚踢。
“贼胆包天,敢睡姐姐的床,啊?”
“别他妈装死,滚起来。”
“三百六十行干什么不好非要学癞蛤/蟆,飞不上天还妄想吃天鹅肉?”
“混蛋玩意,敢占我的便宜?他妈的今天看我不把你打的你妈都认不出你来!”
“让你色胆包天,让你爬床。”
颜卿越打越来气,敢情昨晚做的梦都是真的,还被这男人轻薄了。
言辞睡得正香,就被劈头盖脸一顿打揍醒了。
他起初被一个沉重的不明物体砸在脸上,懵了半天,然后又是打又是踹的,还有女人的叫骂声,他还以为自己睡大街上了。
意识回笼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些气急败坏的话都是骂他的。
拳头砸在身上很疼,颜卿是用了十成的力气,仿佛试图把躺在她床上呼呼大睡的登徒子揍个半死,颜卿正在气头上也顾不得浑身酸软,气呼呼的跑去厨房拿菜刀要把这男人剁了。
言辞回过神,透过没关严的门缝见她风风火火的拿着菜刀进来,突然起身,一手握住她挥过来的手,翻身,将人扑倒在床上。
颜卿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眨了眨眼,她觉得她应该还没睡醒。
言辞把她手中握着的菜刀拿开扔到一边,咬着后槽牙,“一大早鬼哭狼嚎什么?”
颜卿脑袋有些发懵,某些不可描述的片段一闪而逝,“你怎么在这……”
“你说我怎么在这?”言辞咬牙,醉酒的时候像个小野猫,醒了后跟个泼妇似的,还拿上菜刀了!
颜卿神色复杂,“昨晚是你?”
想到这里,他伸手把她往上一提,捏着她下巴,居高临下看着让他恨不得捏碎的人,“还想给哪个男人开门?”
“疼!”颜卿娇气的蹙眉,不舒服的动了动,伸手推他。
“嗯?”言辞嘴角高高吊起来,深邃的眸中闪过促狭故意逗弄她,凑在她耳边声音轻哑,“昨晚......还不错。”
颜卿脸色爆红,耳朵都开始往外蹭蹭冒火,只好在嘴上占点便宜,“嗯个屁!死变态!臭流氓!混……唔……”
言辞低头在她唇上浅浅一啄,唇边漾开满足的笑意,“当老子的女人委屈你了?”
“谁要做你的女人。”颜卿哼哼唧唧的,眉眼间同样染上笑意。
言辞正要再说什么,鼻尖一痒,他偏了偏头,鲜红的血滴在干净的浅色床单上,晕开一朵血花。
一滴一滴的止不住的往下/流。
妈的!
关键时候掉链子……
言辞心里暗骂。
颜卿趁他扭身的间隙迅速恢复清明,美眸闪过一丝恼色,竟然被他迷惑住了。
正要下床,脚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
“往哪跑?”言辞仰着头,伸手握着她的腰提回来。
被他长手一伸,揽在腰间又落进他怀里,颜卿这才切实感觉到男女力气的差异。
“我去给你拿纸。”颜卿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虽然现在是开放文明社会,虽然这男人是她想要攻略的,但她也没有无缘无故就跟人滚床单的癖好。
她的心思转了又转,纠结了又纠结,最终还是觉得先跑为妙。
言辞注意到她僵直的身体,嘴角噙着笑靠近,从背后环着她抱着,带着胡渣的下巴在她细嫩的颈上故意蹭了蹭,“卿卿。”
男人沙哑的声线勾出慵懒的调子,缓缓从他口中吐出两个字,沧桑感的烟嗓,带着难以言喻的野性,仿佛敲在心上,心弦被不轻不重的拨弄两下,回音震的心室发麻。
颜卿头皮猛然炸开。
颜斯,爸妈甚至是俞温这样喊她她都不觉得有什么,但卿卿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偏偏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感觉到她的心虚,言辞黑眸翻涌起淡淡的戾气,又忽然把戾气全部敛净,手臂收紧,张嘴叼住她颈上细嫩的皮肤,眯着眼看她,刻意低着音,“现在我最需要的是你——败火。”
败火两个字被他咬的很重。
颜卿炸毛般挣脱开,确定自己在远离言辞的安全范围内,颜卿又开始恢复了勾人的妖精样儿,往墙上一靠,微微勾起的桃花眸含着愉悦的笑,“言警官,小心欲/火焚身。”
说完转身把卧室门关上,靠在门板上松了口气。
见他没有追过来,全身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她才琢磨出不对劲来。
言辞平时对她爱答不理的,可完全不是今天这态度,一觉醒来这男人睡在她床上,还像恋人般亲昵,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言辞看她的目光中好像有点咬牙切齿……
阳台上传来委屈的呜呜声,路过客厅发现满地酒瓶已经被收了起来,酒气这会儿完全闻不到,拉开阳台门,新鲜燥热的空气涌进来,被关在阳台一夜的牛奶委屈巴巴的在颜卿脚边打着转,还试图站起来索要抱抱。
颜卿把牛奶抱起来,窝在沙发上,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牛奶脊背上柔软的毛,突然眼皮一跳,终于抓住了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汗毛倒立,爱情文艺片瞬间变成惊悚片。
颜卿看了眼屋内紧闭的房门,侧耳听了听,没有任何声音,一边走到客房一边抓起手机拨给段泓。
在家里时她颜斯专门给她打造了一间衣帽间,但是在这房子里她只能把客房当做衣帽间,在客房里换了衣服,段泓的电话也拨通了。
段泓正在车行睡觉,乍一被吵醒一头卷毛炸开了花,正想对着手机骂,睁开一条缝看清是颜卿打过来的,以为颜卿是来兴师问罪的,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趿着拖鞋,啪嗒啪嗒下了楼,往简易搭起的桌前一坐,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这样还有点安全感,刚刚从脚底嗖嗖冒出的凉意也散了不少。
“卿姐。”段泓谄媚又心虚的笑了笑,扯了扯嘴角才发现那边看不到,刚刚扬起的嘴角耷下来。
“段泓,你把号码注销了吗?”
“注销了......呀”他不清楚颜卿知道了多少,依照言辞教他的回应着颜卿,只是越说越没底气。
好在颜卿没有太过注意他的语气,又问,“中间没发生什么吧?”
听了这句话,段泓的心落进肚子里,二郎腿一翘,悠悠的晃着,说谎不打草稿,“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妥妥的!”
实际上,那个号码已经被言辞收走。
“哦,对了,车先放你那,你看着改,比赛的时候就用那个红色的。”
“这款机车拿来玩玩还可以,用来比赛还是欠点火候,你……”
“就用它了。”颜卿一口拍了板。
对她来说车手与一辆车的契合度远远要比一辆车的性能重要。
那辆车让她找回了十年前的感觉。
思绪被牛奶呜呜的叫声打断,牛奶叼着自己的饭盆推到颜卿手边。
帮它添了狗粮,又往另一个水盆里加了水,颜卿蹲下来看着牛奶吃的津津有味,她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对自己刚刚荒唐的想法失笑,她怎么会认为言辞发现了她就是始乱终弃的网恋前女友。
如果真的被他发现的话以他的性子她会被扒皮的吧?
既然她还能活蹦乱跳的,那就代表言辞这笨蛋根本没发现。
想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心虚的了,反正号码已经注销,言辞就算是本事通天也没办法找到她了。
而且男人自己送上门来,她就不客气了!
只是她想不通言辞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正主突然出来。
颜卿有些不自在的避开他的目光,理想很丰满,她其实很怂。
轻咳一声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理干净。
重新看过去这才发现他手上拎着一张床单。
牛奶见到言辞,被关在阳台一整夜的幽怨一下子涌上来,饭都不吃了,汪汪冲他叫,言辞本来靠近颜卿的脚步被牛奶的叫声阻止。
“再叫信不信老子把你炖了做红烧狗肉?!”言辞瞪眼,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威胁着牛奶。
威胁没有取到任何作用,牛奶甩着尾巴,高贵冷艳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嘹亮高亢的冲他汪了一声之后扭扭屁股继续吃饭。
言辞冷哼一声,晃了晃手中沾了鼻血的床单,“床单脏了。”
“洗了啊,谁弄脏的谁洗,啊,对了,拿手洗啊!”
言辞蹙眉,“洗衣机用来吃饭的?”
“牛奶,有人凶我怎么办?”颜卿故作垂泪状,娇弱的开口。
牛奶听懂了颜卿的话,像个加了加速装置的小火/药桶一样呼着热气呲牙朝言辞扑过去。
言辞神色一紧,砰的一声关上门。
颜卿见他吃瘪,乐不可支的弯着眼,看着在脚边打转邀功的牛奶,毫不吝惜对它夸赞,“牛奶真棒。”
牛奶受了表扬美滋滋的又继续埋头吃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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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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