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展墨如醒来的时候皇帝坐在他的旁边, 神色有些许的尴尬, 甚至――内疚。
“墨儿, 你醒了!”皇帝看他醒来, 忙俯身探视, 却不敢正面看他,目光躲闪。
若是觉得难堪为什么不躲开, 却一定要守在旁边?展墨如心头无奈, 只好装做自己晕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
“太后老人家已经亲自来探望过你。”皇帝轻声说着,尽管不明白太后为何如此喜欢这个墨君, 可是她对展墨如好, 自己心里竟然很开心。
“那――我要去告诉老人家我好了!”展墨如一骨碌爬起来,身上已经不知道何时穿上中衣。“别动,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皇帝轻轻地按住他,
“我想起来走走, 总躺着有点头晕。”展墨如说着便坐起来。
“墨儿, 等下我们去墨梅居,朕送你礼物!”皇帝朝他笑笑,有点讨好的意味,这样的气氛, 份外怪异, 让展墨如不知所措。
皇帝派人去回禀太后, 说展墨如醒了, 晚膳时分再去给她请安。
墨梅居的雪早已经融化, 春风一度, 草地泛青,映着碧蓝的天,如水洗的润泽。
皇帝牵着展墨如的手下了行辇,一路往花厅走去。
软黄色石子小路两边已经透出嫩嫩的绿色,在两边黛色的草地上显得格外柔嫩。看到花厅门口站得那人,挺拔身姿,俊朗的眉眼,猛地顿住脚,心里竟然想掉头就跑,手却被皇帝紧紧地攒住。
“墨儿,见过大将军,朕便告诉他你将长留宫中,现在大将军在朕赐给他的将军府中,从前他没有时间来住,这次看样子倒是会住得久一点。”皇帝的声音刻板平缓,可是落在耳中却是棱角分明。
“你――肯放我二哥了?”展墨如惊喜道。
“是!”皇帝点点头,“别忘记你答应朕的,留在朕的身边!”皇帝紧紧攒住他的手。
“我知道,我不会食言的。”展墨如已经不奢望能够离开这个皇宫了。
现在华衣已经自由,二哥也出狱,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大将军身穿深紫色宽袍,墨色腰带,束在结实精健的腰上,越发显得人身材挺拔,温润如玉。
燕凤慈见了皇帝躬身行礼,皇帝许他不跪。
“委屈大将军了,康安和舒问头淘气,我让他们给你赔罪!”皇帝放开展墨如的手,笑音朗朗上去扶着燕凤慈的胳膊。
“陛下客气,舍弟多亏陛下照拂,”燕凤慈说着却握上展墨如的手,“六弟,还不快谢谢皇上。”燕凤慈说着将展墨如拉到自己身侧和他一起向皇上行礼。
展墨如还没明白过来,但是看二哥毫发无伤除了容颜清减没有其他变化,心里松了口气,便随他跪在地上。
“墨儿,你先去外面,我和大将军有几句话说!”皇帝朝展墨如笑笑,展墨如却扭头看燕凤慈,见二哥朝自己笑着点头便起身出去,和冬阳去远处梅树下聊天。
“凤慈,这次多亏了你,事情才能进行地如此顺利!”皇帝笑了笑让燕凤慈平身。
“是皇上运筹帷幄,臣不过配合演戏而已!”燕凤慈起身在一边落座。
“可是若没有凤慈如此计谋,我们根本不能揪出如此多的秘密势力,万家没想到除了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竟然还勾结金曜国的奸细,这个绝对不能姑息,但是万家世代都有功勋,也不可太过直接,可以慢慢将他周边的势力削弱,最后剩下他们一家想必也无所作为,而且左丞相定然也会懂朕的意思。”皇帝踌躇满志,神采飞扬。
“恭喜皇上,全凭皇上吩咐!”燕凤慈温润轻笑,从容优雅。
“至于洛华衣!”皇帝微微皱眉。
“皇上有何打算?”燕凤慈抬眸询问。
“虽然他跟着万丞相做了很多坏事,可是――”如果杀了他,那人定然伤心地马上就死去,笑了笑便道,“先监视他,让他留在太医署,朕还拿他有用!”皇帝说着看了燕凤慈一眼,见他一副臣下明白的表情,便咳嗽了两声,解释道,“朕并不是贪恋他的美色!”
燕凤慈轻笑,拱手道,“皇上九五之尊,看上的人尽管留下,没有人会说什么,但是洛华衣武功不俗,恐怕别有所图!”
皇帝点点头,“朕知道,但是朕想先留着他!”
“全凭皇上意见。”燕凤慈轻笑。
顿了顿,“皇上,康安公主似乎和藏疆人走得很近,这次虽然是将计就计让万贵妃的人带走她,但是我们派人去救的时候,她已经被藏疆人救走。”
“独孤晔凌?”皇帝眉头微皱!
“据说是!”燕凤慈神情端正,双眸如星。
“朕知道了!”皇帝点点头。
沉默了片刻,二人各自喝茶。
“凤慈!”
“皇上!”
两人异口同声!
“皇上请说!”燕凤慈轻笑,玉白的手扣在青花瓷的茶盅上,手指修长,指端红润整齐。
“哈哈,还是凤慈先说!”皇帝笑了笑,将茶一饮而尽。
“皇上,那臣逾越了!”燕凤慈起身行礼,倾身拱手道, “臣用计刺激万贵妃让她将臣弟送给陛下,多亏陛下保护臣弟安全,臣感激之至。同时陛下用臣六弟做挡箭牌,许久不曾上朝,躲过许多纷乱之事,让我们赢得时间从容布置,而且借机挖出了很多隐藏力量, 现在事情已经平定,想必陛下也不必再如此,且老父虽然表面不说,定然会误会陛下和六弟,所以臣在来之前已经修书给太后皇后还有右丞相以及家父,告之其中原委,以正陛下和六弟之名,还请陛下宽恕臣下自作主张。”燕凤慈侃侃而叙,却没有半点诚惶诚恐的样子。
皇帝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如同被一个又麻又酸的东西塞住了口。背负的手指甲狠狠地抠进肉里,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心头翻涌,竟然有一种酸痛慢慢地涌上来,“凤慈,若是朕一定要墨儿留下呢!”
燕凤慈慢慢跪下磕头,“皇上臣不过是帮您处理家务事,拜托您照顾一下我的六弟,这并不包括让他长久留在宫里。难道皇上要食言么?”
“凤慈,如果朕――真心待他,能否――”皇帝说得艰难,三十多年,第一次沦陷,开口也难!
“皇上,江山和墨儿,您如何选?”燕凤慈傲然对视。
“凤慈,为何要这样逼朕,难道朕就没有爱的权力吗?”皇帝痛苦地闭上眼睛。
“有,但不是小墨,”燕凤慈无惧道。
“因为你爱他?”皇帝冷笑道。
“因为他不爱您。”燕凤慈轻声说着。
“他也不爱你!”皇帝厉声道。
“我知道,我并不强迫他。”燕凤慈淡淡道。
“凤慈,朕不甘心,如果――”
“皇上,不可能,既便您放弃江山也得不到他,”燕凤慈无情道。
“好,好,好!”皇帝身体微微晃动,然后哈哈大笑,“幸亏朕得到了他!”
燕凤慈猛得站起,身形如鹰前扑,双手卡住皇帝的脖颈,冷冷道,“若是你伤害了他,那么做皇帝的未必是你!”
“如果我说是他自己愿意的呢?”皇帝冷冷对上燕凤慈犀利的眼神,“你能杀得了朕,但是你能保全整个燕家么?”皇帝冷冷道。
“所以我们都需要退让,皇上,臣永远是臣,对什么权力不感兴趣,你可以安安稳稳的做你的皇帝,我会为你扫平所有的路,你想统一天下也没有关系,金曜国的丞相公子泓已经要死了,我们可以挥师北上。”
皇帝相信燕凤慈会直接杀了他,不管如何他都不能拥有那个纯真的人,叹了口气,轻声道,“大将军这样对朕可是有欺君之罪!”
“请皇上降罪!”燕凤慈伏地请罪。
“那么,请大将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怀有二心的势力清除殆尽吧。”皇帝说着朝门外走去,想多看一眼那个人。
冬阳看他出来便领着展墨如过来,皇帝便回到房内,展墨如走到燕凤慈身边跪下去。
目光落在展墨如柔亮的黑发上,他跪在地上,头顶圆圆的,乌发柔顺,没有束发,是自己拿泥金发带将他柔滑的长发束成两条长长的发辫,因为这样会让他显得有一种更加柔魅的气质。
剜心的痛,却说不出口……
自己贵为天子,可天子是什么?不过是被众多人觊觎着,用谎言和欺骗变成一个金色的大笼子关在里面,看不见冰冷的墙壁,可是密不透风,这个人来了,也许在路上遇见或者其他的地方见了,自己看都不会去看的,更别说动心,可是他是在那个大笼子里,是那里微弱的一抹真诚。
恐惧也好,倔强也好,愤怒也好,痛恨也好,他总是那么真实的展现着自己,不肯承认自己是被一时的新鲜吸引,因为新鲜和一时艳慕不会让人心碎的痛。
若说美丽,他自没有洛华衣的旷世容华,说性格自然比他个性的也多得是,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一眼一眼地就爱上了,可是却说不出口,就想让他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容华与共。
自己本是个冷酷,淡漠,无情的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可是为什么,现在会有这样的心思,软弱的酸涩的,恨不能掏心扯肺的?
你是不是也迫不及待地离开?
展墨如跪在地上,燕凤慈不动他便老老实实地跪着,见到二哥欢喜,可是也强自压抑着心头上的悸动,不让自己欢喜过头,免得以为离开,结果却又只是空欢喜。
燕凤慈跪在地上,吹角却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头不动只瞥眼去看展墨如,透过自己的发丝能看到他轻颤的长睫,俏挺的鼻尖,本来稍微肉肉的脸已经变得清瘦,想着这些日子他定然受了很多苦,心头一阵不忍,不论如何定要带他走。
时间静静过去,仿佛有一世纪那么长,那些随从们大气也不敢出,只有风从头顶的树梢滑过的沙沙的细碎的声音。
“起来吧!”许久以后皇帝才开口,那声音如同嘶哑。他可以对满朝文武做一副昏君的姿态,可是对着拼死沙场的大将军,这个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一心想着保全大魏江山的大将军,自己似乎还是无法撕破脸皮,而且自己也不想去试试和大将军撕破脸皮是什么后果。
难全!
“谢陛下!”燕凤慈谢恩然后顺手将展墨如拉了起来。
“大将军,既然如此那么朕也不再说什么,”皇帝没有再看他们,只走到厅内正中的花梨木宝座上直直地坐下去。死死地盯着燕凤慈,这时候心头又涌上万丞相和太后的话,“燕凤慈手握重兵,一身动而足以动全国,若他有异心,挥师倒戈定是所向披靡,”
可是他又是普天下最没有私心的大将,从不结党营私,从没谋求一分私利,既便皇帝自己会背叛自己,也许燕凤慈都不会,说不上为什么,但是皇帝就是这样坚信,因为这些年来燕凤慈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取而代之,可是他根本连看都不看。
所以他劝自己的母后,“母后,就算儿臣是倒数第二背弃大魏的,燕凤慈也是最后一个,当年金曜国踏江而来,一队轻骑直逼温浦,那日儿臣本该死在利刃之下,可是大将军只带了三名随从孤军深入,救了朕,那个时候金曜国愿意与他共享天下,可是他拒绝,其实天德帝就是在那一役中被大将军的天翎箭射穿了咽喉才毙命的。”
燕凤慈!皇帝心中默默地念着,除了坚持抵抗金曜国,他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那么这次是不是他向自己要求放了展墨如?
他要的是江山美人,可是若不能同拥有的时候,是不是先江山?这万里山河在自己的手里,确切地说自己却又不曾真正地享受过它,可是这天下的重担,又压得他不能不放手。
多么想,就做个昏君!
“大将军,朕准你随意调动御林军和北营的军队。”皇帝低声说着,“你全权处理,朕放心。”说着如同瞬间苍老了几岁,将头偎在手心里倚在花几上怔怔地看着展墨如。
“凤慈,可以――让朕和墨儿说几句话吗?”皇帝怔怔地看着展墨如柔顺的表情,在燕凤慈面前,他如同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纯真得连表情都那么让人心痛,痛得心碎。
燕凤慈应了一声,抬手拍拍展墨如的肩膀,轻声道,“小墨,等下二哥带你回去,皇上要和你告别,我先出去!”
展墨如一听猛得抬头,太过惊喜让他无法相信这是真的,直到燕凤慈朝他笑笑,点点头,他才欣喜若狂地笑容满面,若春风一度,烟柳如玉。
皇帝看着展墨如灿烂如花的笑颜,心头痛得几乎难以把持,在自己的面前,他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要放手,放手又何其容易!
墨儿,便是天下朕若是肯放弃,也未必能够换到你,这天下对朕何其残忍!
“凤慈,不用了,你带他回去吧。”皇帝神情黯然,甚是疲累,若要说,这一生的时间都不够,只怕自己忍不住会抱着他泪流,怎么能够允许自己脆弱?
自己从不是弱者!
没有谁,不能活?
做皇帝,本就是个苦行者!
燕凤慈应着,便谢恩告辞,带展墨如离开。
走到门口,却听到皇帝似叹息地唤道,“墨儿!”
展墨如身体一震,慢慢地转头,从前想拉着自己的二哥大声地质问“你到底保了怎么一个昏君”的念头俱化作一种无法言明的怜惜,回过头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便站起来随着燕凤慈快步走出去。
大将军府气势恢宏,丝毫不必丞相府逊色,斗拱飞檐,勾心斗角,绿色的琉璃瓦在太阳底下闪烁着莹灿光芒。
房间里依然生着火炉,暖意融融,窗棂上沁出细密的水汽,慢慢汇聚成一颗晶莹的水滴滚落而下。
“小墨,让你受委屈了!”燕凤慈星眸黑亮,深邃如渊,他本来要展墨如住在客栈,这样公主的兄弟姐妹便不能时时来骚扰他,而自己派人保护他,能够根据需要调整对策,而他却去找洛华衣,没有自己在跟前,如果洛华衣出手,那些手下自然挡不住。
“二哥,我――没什么!”展墨如本来积攒了一肚子的话无尽的委屈,可是现在却觉得都被关在了某处说不出来。
“二哥,华衣――他――他为什么要刺杀你?”展墨如却忍不住还是问出来。
“六弟,二哥也是最近才查清楚,其实洛华衣是金曜国的奸细,他常年潜伏在我们大魏国,和万丞相勾结,而且还秘密进宫――”
“不会的,二哥!”不待燕凤慈说完,展墨如便打断他,“二哥,如果华衣是奸细,他那么利害的武功,早就可以把皇帝杀了,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展墨如心头揪痛,想起洛华衣在皇宫的事情,虽然他是用迷药和幻术让皇帝自己――但是,却总是忍不住一阵阵地抽痛,到了这个时候是不是背叛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心痛的是洛华衣那样高傲的人要虚与委蛇。
尽管他们说他不会爱任何人,他不过是为了某个目的不择手段利用别人,皇帝,万玉鸾或者自己?
可是,还是无法遏制的,心头滚涌的爱和心痛。
“小墨,这是政治,太过复杂,你还是不要懂得好,你就呆在这里好好休息,谁也不敢来把你怎么样了,二哥不好,这段时间没有好好照顾你。”燕凤慈内疚道。
“二哥,我没事。不过侯爷因为帮我被人打成重伤,不知道能不能好。”展墨如轻声说着,心头却满是关切,轻已经走了, 到底去了哪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嗯,二哥知道,二哥已经派人去找他,希望能有所帮忙!”燕凤慈也不过是安慰展墨如,白轻侯若是还需要人帮助,那么也已经是无人可以帮了吧!
又闲聊了一阵,展墨如却也没有详说,因为太多的尴尬和不想对面,只好将事情模模糊糊地搪塞过去,而他不愿意说燕凤慈自然不会强迫,只更加心痛他受得苦,让人好好伺候他,然后便去忙公务。
接下来的日子,燕凤慈很忙,可是不管再忙,他都会抽出时间来陪展墨如,经过这些事情,两人似乎忘记了那夜发生的,燕凤慈不再刻意提及展墨如更是巴不得忘记,似乎回到了从前,兄弟和睦,展墨如每日练功,让燕凤慈给他指点。
因为燕凤慈说洛华衣是北国的奸细,所以展墨如也不问他洛华衣的消息,也不主动说要出去,但是心里却颇为挂念。
“展老弟,展老弟!”一个粗狂高昂的声音从门处传来,展墨如听得耳熟却又记不得,只好连忙起身往外走。
“老弟!”
“雷将军!”展墨如看着托塔天王一样高大英俊的男人,正是在小昆山和洛华衣救到的雷泽。
“哎呀!现在你可是我们大将军的弟弟了,自然也是我的兄弟!”雷泽哈哈大笑着,伸出粗壮的手臂一下子将展墨如抱起来转了两圈,窘得展墨如满脸通红,扑棱着手脚让他放手。
“雷大哥,你的伤都好了吧!”展墨如脚一着地,连忙躲开一点,身体被雷泽刚才一抱勒得生疼。
“早就好了,多亏了老弟你给我绣的花,现在像条龙一样!”雷泽哈哈大笑,抬手拍拍展墨如的肩膀。
展墨如又问他怎么会来京城,雷泽说是军队上发生了一点小事情,不过没有什么大碍。
“走,大哥陪你出去走走,大将军说你一直憋在家里,没人陪你他也不放心让你出去,现在外面乱糟糟的也不安稳。”雷泽说着伸手便拉着展墨如的胳膊往外走,在他的眼里,展墨如就是个小孩子。
“雷大哥,雷大哥,我自己能走!”展墨如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除了将军府,展墨如才知道什么叫做天翻地覆,短短的几天似乎像变了天一样。街头巷尾议论的是皇上派人抄了户部、工部还有什么尚书侍郎等大人的家,而那些人都是万丞相的门生或者关系密切之人。
心里头对洛华衣的挂念便更加厉害,但是不确定如果说去看洛华衣雷泽会不会让他去,而二哥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小墨,别怕,有大哥在呢!”雷泽朝他笑笑,领着他往热闹地方走,热闹地方便是菜市口,人山人海,看砍头、腰斩。
展墨如暗自叹气,难道这就是雷泽说的出来散心看热闹?“雷大哥,我们去拜会个朋友可以吗?”
雷泽听了笑笑,“当然可以,大哥我就是你的贴身护卫,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说着便要去雇马车。
“我们走走好了,已经好多天没有散步了!”展墨如朝他笑笑,率先走在头里。
二人边走边聊,雷泽告诉展墨如电不输已经返回军营,大将军有事情交待,又让雷泽来给展墨如作伴,实际上是雷泽的武功更让燕凤慈放心,有他陪伴展墨如,他做事情也能放得开手脚,不象前些日子他进了大牢,展墨如便受了那么多委屈,有雷泽在,只要没有燕凤慈的命令,谁要伤害展墨如,就算天王老子,他也能给他掰下颗牙来。
而展墨如也不失时机地向雷泽讨教武功,他也并不知道学武的忌讳,以为任人都可为师,却不知道雷泽的武功和燕凤慈教他的完全不同类型,所以说了半边最后也只能挠挠头说自己太笨,雷泽哈哈大笑,说他的功夫太霸道,展墨如柔柔弱弱的学不来,但是他要问,雷泽却知无不言,毫不掖掖藏藏的。
各人盛名的武功,既便是写出来给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练成那般模样,天份、内力、体质、悟性等不同,同样的招式,不同的人会修炼出不同的效果,否则绝代高手的徒弟不是个个天下无敌?
但是雷泽可不会说给展墨如听,因为展墨如学功夫就如同听故事一样,忽闪着大眼睛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就算是一句话说上一万遍雷泽也不会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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