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已经消失了,刚刚暗中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也莫名的一击失败之后就直接放弃,我除和这块墓碑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受到一抹亮光,心中正惊疑不定,却发现这亮光实际上是出现在我自己的身上。我找了半晌,才找到了亮光的出处——是四姑娘留下来的玉含蝉!玉含蝉还能发亮?我掏出玉含蝉的时候,脑子里什么也想不到,只有这么一句诡异的问号。玉含蝉是从死人嘴里抠出来的,虽说是粽子,但也不过是厉害一点的死人,我一直以为这也不过是块能让尸身没那么快腐烂的玉罢了。这会儿看到它一闪一闪的亮光,才觉得这玩意儿可能还有点我不知道的用处。那么四姑娘故意将这东西留下来的用意就值得琢磨了。玉含蝉一闪一闪的,亮光不刺眼,但是在黑夜中也非常的明显。若是有人从远处看来,估计也能看到如同萤火一样柔和的光芒,看起来非常的温暖,难以想象这东西竟然是从粽子的嘴里抠出来的。我抚摸着玉含蝉,这东西这会儿亮了是什么意思?但凡和四姑娘扯上关系的东西我就不认为会出什么幺蛾子,这会儿亮了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导致它发亮,那能是什么呢?我没有多想,就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墓碑上,此处只有一块墓碑,也没见垒起来的坟墓,难道是有什么东西被埋在了这底下吗?我握着玉含蝉盯着墓碑良久,随后在心里暗骂了句,便将玉含蝉揣进了口袋里,从包里掏出个铲子,撸起袖子就开始沿着墓碑后面往下挖去。玉含蝉发亮肯定和这莫名的墓碑有关系,既然这样索性挖开看看。因为上面落了一层雪,我只能先将雪都铲到一边去,然后再挖下面的泥土。土已经被冻结实了,第一铲下去的时候差点没折断我的手,我只好一点点的往下挖掘,半晌也没见什么进展。但反正我也睡不着,就这么挖一会儿歇一会儿折腾了大半宿,天快亮的时候终于挖出一个快一米的深坑,然后我的铲子‘噌’的一声不知道碰到了什么,竟然磕了一块非常大的口子。我咽了咽口水,顺着那块坚硬的地方往两边轻轻的挖去,没一会儿一样尖尖的东西就出现在我面前,看起来竟像是个锥子。埋的这么深,竟然就只是一个锥子?我忙跳下深坑,将铲子放在一边,顺着锥子慢慢的用手挖着。现在的土已经松了很多,即使是用手也能挖的起来,没一会儿我便看到了锥子的全貌。这还真就是一个锥子,无论是从大小还是形状来看,也看不出什么花样来,除了上面已经锈迹斑斑之外……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挖了半宿的东西,差点没骂娘,这到底是谁闲的蛋疼,在这里给埋了一根锥子,还搞了那么一个文艺的墓碑?想到墓碑上‘幽林’两个字我就觉着脑仁疼,敢情这让我惊疑了半晌的名字就是说这么个东西的?我恨恨的一脚踢在锥子上,嘴里骂骂咧咧的,不过因为是自己犯的傻也只好自认倒霉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了……随着我一脚踢下去,那锥子仿佛是因为历经了风雨,就这么散成了一堆废铁。而我挖了一米多深的深坑竟然整个都在下陷,情急之中我根本什么都拉不住,只好护着脑袋防备着什么。下陷持续了大约三四秒钟便到头了,我随着这一块土地被整个丢进了黑暗的地底下,我抬头望去,亮光从我挖的洞口照了进来----天亮了!我绷紧了神经,手枪的保险栓已经打开,就怕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可一切都很正常,什么都没有,就像是这块土地突然塌陷一样。可我却不傻,知道这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事儿,这块地虽然没有表层那一层坚硬,可也不是说塌就塌,再说有塌的这么平整的地吗?我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随后轻轻的在四周的泥土上敲了起来。我一毫一寸的泥土都不想放过,就这么如同一只土拨鼠般在捣鼓。很快,一阵空洞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心中一喜,忙掏出匕首将传出回声的泥土剥去,然后我便看到了一样东西,一样我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东西。一根笛子!这是一根透亮的黑色笛子,除了吹奏的地方有个暗花纹之外,通体透黑,什么修饰都没有。看起来似乎很普通,但却透着一股诡异的邪气。这笛子也不长,大约也就我小臂的长短,这长度看起来像是个女人用的,可看样子却又像是个男子的物品。而我看到笛子的一瞬间,就明白了,所谓的‘幽林’指的其实是这根笛子……与此同时,我脑海中产生了一个诡异的想法:那就是昨天半夜将我引过来的笛声,就是从这根笛子里冒出来的。虽然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荒诞,毕竟这笛子深埋在地底,难不成能自己发出声音?可这个想法一出,我脑子里就再也放不下其他的事情,满脑子就这一件事,仿佛只有这才是最为正确的答案。我盯着笛子良久,然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那就是伸手将笛子取了下来。我几乎不敢呼吸,憋气憋的我肺都疼了,才发现这被我视为洪水猛兽的笛子竟然没有一点的异样,反而握在手里如同暖玉一般。不,不是如同,这就是暖玉!一块通体透黑的暖玉……我惊叹的看着手里的笛子,别说通体透黑的暖玉了,就是普通的暖玉也值大价钱了!玉本就金贵,暖玉更是少见,从古至今但凡暖玉都是有权有势之人的玩物,普通人根本没有拥有的权利,哪怕走了狗-屎运得到了一块暖玉,不是提心吊胆的藏着就是诚惶诚恐的进贡了。而这被做成笛子的黑色暖玉,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的工艺品,虽然够不上国宝的级别,但也至少是一级文物了。本来以为大半夜白干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个收获,实在是让我喜不自胜。我小心翼翼的将笛子塞进了怀里,然后徒手往上爬,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想老烟那群人知道我得了这么个笛子。当然,我也不是想要私吞,只是现在情况不明,总觉得让他们知道会无故的生出许多是非来。因为这里的土都相对的坚硬,爬上去虽然费力却很顺利,上去后我将挖出去的土重新填埋,又用一些倒下的灌木遮掩了,只要不走近应该也看不出来这里有什么猫腻。随后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按着原路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