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卡车,两辆黑色小汽车,在半路上埋伏我们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我和老鬼两人从车上跳下里之后,老鬼刚刚稳住了身子,就朝着前方的卡车那儿陡然冲去。这两辆卡车就像面包,将我们的越野车像夹心饼干一样,压得细碎,这事儿可让老鬼恼怒不休,要晓得,这车可不是我们的,而是跟人家租的,弄坏了可得赔。我和老鬼手底里的余钱可都拿出来给敕勒悬空寺卖粮食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赔?我头顶上的确是有一个亿的悬赏,但横不能提着我的脑袋过去领花红吧?所以他没有二话,便冲到了卡车那边去。我也恼怒啊。你想,我特么对这种重型大卡车是有心理阴影的,上一回在荆门黄家的湖边。我和黄胖子开着豪车,唱着小歌,没招谁没惹谁,咔嚓一下,尼玛一大货车就直接撞过来了,把我们给搞到湖里去了。那事儿我做噩梦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忆起来呢,结果你又给我来这一套,损不损啊?敢情车祸伪装起来比较容易逃脱法律制裁还是咋地?望着那举弩射箭的西北第一刀,还有那荒野大镖客,我心中的杀意陡然间也变得浓烈了。人家要杀我,我难道还把脖子伸上前去?不行不行,老子也得弄死你。镇压麻栗山无相步陡然施展,我人如同幻影一般,在那锐利短箭之中游弋,而很快,有人居然摸出了一把AK枪族来,朝着我的方向就是一阵攒射。哒哒哒、哒哒哒……嘿哟。嫩娘个香蕉巴拉,这儿还是不是咱国人的地盘啊,半自动步枪都用上了,是不是有点儿太嚣张了?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我整个脊椎骨都一下子挺直了起来。不行了,不行了。这时准备让俺死啊?逸仙刀。飕!一声炸响,我眉心处的那一道刀疤陡然张开,一道金光陡然绽放,然后朝着开枪的那人倏然而去。射箭我都能忍,毕竟是传统手艺,但你这半自动步枪拿出来,实在是有些不太讲规矩了。现如今的我,也是江湖人。既然入了江湖,咱就得讲规矩,也得自觉地维护规矩。什么是规矩了?比如你在这个行当混,能不要玩枪,那就别玩枪,要不然咱辛辛苦苦每日打坐、修养调气,闻鸡起舞的,岂不是没啥用了?杀的就是你。噗!一声轻响,刚才还在肆意泼洒子弹的那家伙胸口一朵血花绽放,捂着胸口倒回了车子里去,而逸仙刀在一个回转之后,又朝着手持弩箭的西北第一刀迸射而去。铛!那家伙是个刀客,反应速度自然不能够跟拿枪的那垃圾货色比较,在关键时刻,及时地用手中弩箭挡住了逸仙刀。不过代价却是弩箭直接就报废了去。不过两辆车已经开到了近前来,两辆黑色小汽车车门大开,从里面跳出了七八个人来,为首的正是荒野大镖客和西北第一刀,其余的人虽然没有见过,但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气质彪悍,显然都不是弱者。有一个披头散发的老道士,则更是凸显出了几分神秘的气息来。而在另一头。老鬼已经跟卡车上跳下来的人交手了。那边也有一熟人,却是翻天大盗种老七,那家伙被切去尾指之后,心中自然愤怒不已,而他身边站着的好几个人,模样跟他有几分相似。想来就是名声响亮的西北钟家。西北种家最早出自于宋代初期的大儒种放,第一代为种世衡,乃范仲淹提拔,与西夏国常年对阵,第二代为种诂、种诊、种谔,时人称作西北三种,而第三代则为种师道和种师中,从此开枝散叶,从晋西一直延伸到了整个西北,一直都是名将世家。不过既是世家,必有没落,我对他们的祖先。三代种家英豪心中倾慕,但并不代表需要在他们的后辈面前低头。还是那一句话,你想要干死我,先等老子弄死你。大家生死厮杀,各凭本事。那种家几兄弟围住老鬼,而老鬼则摸出了蠡龙爪来,双方一言不发,直接交手,体现出了老鬼的暴脾气,而我这边在一击未得手之后,将逸仙刀收回,凝视着跟前这一帮家伙。对方高手挤挤,但真正称得上对我有威胁的,只有三人。荒野大镖客、西北第一刀,还有旁边那个神秘老道。其余人等,若是单个论起来,都不过是那插标卖首、土鸡瓦狗之辈而已。不过即便如此,但集中在一起。结阵而为,一时半会儿,我也拿不下对方,突破不得。当对方将阵容一亮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了。至于给他们提供消息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吴法和尚。前些天老鬼在那路上肆意羞辱吴法和尚,一来是为了出气,二来也是并不觉得会能方丈会为了他来出头,惹上强敌,没想到我们猜中了开头,却没有想到结尾。会能方丈的确是不会给他出头,但这一帮人会。虽然没有什么仇怨,但那一个亿的悬赏花红,则足以让这帮人憋红了双眼,毫无顾忌地在路上就直接动起了手来。如此想一想,那家伙还真的是有些下作。要知道,开出这花红的,可是荆门黄家,而悬空寺千年基业被焚毁,也是因为这江湖第一豪门,没想到吴法和尚根本不在意此事,转手就利用上了。这样的家伙,居然还能够在白狼谷悬空寺中坐上中层位置,深受会能方丈的信任。如此想想,当日老鬼一语挑拨两拨人分家,也不是没有道理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早些分开了,或许还能够避免灾祸,免得被会能方丈给带着一起作死。众人将我围住的那一刹那,我反而陷入了冷静之中。不得不说,欧洲一行别的不说,对我个人性格的锻炼还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经历过顶级高手的战斗,我面对着一切威胁,都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了。而且若说这一次的西北之行,我的心中没有怨恨,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老子千里迢迢跑过来,好不容易保下悬空寺大部分骨血,结果那方丈一声感谢都没有不说,而且还要将我和老鬼哥俩个给赶出去。一句话:“滚!”这什么情况?最可恶的是,程程落在了白狼谷悬空寺里面,我们想要审问一下的资格都没有。既然如此,我们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呢?犯贱?我的心底里也有一丝怨恨难消,此刻在一下子就点燃了起来,不过我是个沉稳性子,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朝着前方拱手说道:“寸草不生,毛一马,别来无恙啊,不过不知道你这老朋友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阵势,是为了什么呢?”荒野大镖客猛然一挥手,指着我说道:“你叫做王明?”我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王明,你想咋地?荒野大镖客哈哈大笑,说是你龟儿子就好,妈的,上一次插手老子的私事,我不明白你们的来路,忍忍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还不赶紧跑,居然又在兴风作浪,就怪不得老子了--我艹,什么丹东双饼,饼你娘咧,敢忽悠老子?我说大家好不容易见一回面,别扯淡,讲正事,你想干嘛?荒野大镖客指着我的脑袋,说刚刚得知你这脑袋可值一个亿。最近兄弟们手头有点儿紧,借你项上人头一用,如何?我说我若是不借呢?荒野大镖客挥挥手,说我过来不是跟你商量的,而是通知你,这人头你给就给,不给老子不会自己拿?我说我问你要项上人头,你特么会给?荒野大镖客一摊双手,说那就是没得谈咯?我没有理他,而是朝着那个没有说话的老道士拱了拱手,说道:“未曾请教阁下高姓大名。”那老道士穿着一身青色的邋遢道袍,披头散发。头发和胡须有些灰白,满脸沟壑,看似乞丐一般,但一双眸子却又精光闪烁,显然是个了不起的高手。在我看来,他的威胁比荒野大镖客和西北第一刀更加大。老道士没有回话。而荒野大镖客则嘿然笑了,说你倒是好眼力,这位就是昆仑疯道人石香墨,出道以来仅有一败,而那人却是北疆王田师,棋差一招,虽败犹荣,现如今也过来,瞧一瞧你这家伙的手段。听到这话儿,那老道士方才咧嘴一笑,挥了挥满是油垢的衣袖,说你们玩,我在旁边镇场子就行了,嘿嘿、嘿嘿……他的话语有些古怪,看着像是一傻子,不过傻子怎么可能在修行上有这般高深的造诣?但若不是,这般疯疯癫癫,又是为何?我心中狐疑,而此时荒野大镖客从旁边抽出了一把朴刀来,开口吼道:“少特么说废话,众人随我一起,将这害虫隔壁老王给杀了,为那些被他糟蹋的妇女报仇,领取赏金咯……”“报仇雪恨,领取赏金!”众人一阵狂呼,蜂拥而上,而我却一脸懵逼。等等,什么情况?我外号叫做隔壁老王没错,但我特么很纯洁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