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奇妙之处在于总会有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即使开着上帝视角的柳云，也会猜不到很多事情的结果。李浩有些唏嘘地说道：“我记得下个月有一场商演，有李思月，又有田馥。”他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但柳云明白他的意思，这对分手的情侣极有可能冤家路窄，会不期而遇。“我相信，现在田馥对我的印象很不好吧。”李浩一阵苦笑。“听她的语气似乎如此，毕竟韩莹莹是她的好友。”柳云如实回道。李浩有点苦恼地扰了扰头，满脸郁闷之色。“素素的爸，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提前内退了。如今手中没权，来拍马屁，奉承的人也少了。据说在外面做生意还亏了点钱，她现在日子没以前过得好了。”李浩犹豫数秒，如实地说道。柳云沉默不语，他知道这一切跟他脱不了干系，便没有搭话。“对了，田馥如今的人气也越来越高了，和思月相比，你更好哪一人的发展。”柳云目光微动，沉吟了片刻回道：“两人的声音都有辨识度，一个清亮，一个柔美，但田馥的音乐基础更好，有一个美女创作人的人设。”李浩的面色有点复杂，他问这个问题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歌手越火，她们的经纪人就显得更成功，而谈综艺或者广告的合同，也越容易。这小子在暗暗地和前女友较劲呢。柳云有一句话没有明说，他给了李思月四首金曲，论传唱度是高于田馥的，只是以后能否有同等质量的歌曲，要看她的团队以及个人的气运了。至于田馥，由于这个时空并不存在hebe，柳云依旧可以毫无愧色地偷偷将她前世单飞后的歌曲一首一首慢慢地拿出来送给田馥，甚至将词曲人也变成她，继续才女人设。一想起这个长相甜美，带着一丝清高，有点倔强的姑娘。柳云心中不由涌过一片暖流，他每一次去燕京和她见面，每一次分开的时候，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扑到自己的怀里，来一场水乳交融，直至天荒地老地热吻。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仅限于此，没有更进一步，但柳云觉得自己是在走钢丝，随时可能跨出那一步。……李思月的全国巡演依旧继续，而李浩作为助理跟在她的身后，天南地北地跑着。柳云只是去了沪市的首演，便回到了宁江，公司里有着一大堆的事情忙着处理。刘世华面色凝重地来到了柳云的办公室，说道：“柳总，暴雪公司的代表已经到了。”柳云微眯着眼睛，回道：“我明白了，让他进来吧。”刘世华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暗自叹了一口气。他有点不明白，魔兽既然这么赚钱，老板本着和气生财的心态退一步就是了，为何要如此强硬。不久之后，暴雪公司的代表，也是市场总监欧文在刘世华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柳总，你好。”欧文上前打了一声招呼。柳云原来的脸色带着一丝严峻，但在欧文进来之后，马上多云转晴，露出了微笑：“欧文先生，上次见面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半，一切恍如昨日啊。”欧文听后，目光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但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柳总，那一次谈判依旧历历在目。也是从那天起，暴雪和悠悠正式开启了合作，也建立了一段深厚的友谊。”深厚的友谊？柳云只用了华夏人才能听懂的词语回道：“呵呵。”“我当然也希望这份友谊天长地久。”他微笑着补充了一句。两年多之前，暴雪公司面对这家新生不久的互联网公司，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如今再来到悠悠，有一种恍若隔世，物是人非的感觉。这段不长的日子里，悠悠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暴雪公司的高层也明白，他们不能再拿两年多以前的眼光去看待这家公司。欧文想起了华夏的一句谚语：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悠悠以及眼前的这位年轻的柳总，真的让人刮目相看了。他在柳云的面前坐下，而刘世华则坐在了柳云的旁边。双方寒暄了几句，也互相客气了几句，便进入了主题。欧文问道：“据这位刘总监所说，贵公司希望一次性商定接下来两个资料片的分成协议？”柳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贵公司差不多两年一个资料片。如果每一个资料片都要重新拟定合同，这太麻烦了。”欧文又问道：“柳云所希望的协议，只是指接下来的两个资料片，还是所有的资料片。”他需要再确认一遍。柳云淡然一笑，接话道：“接下来的两个，我认为每四年重新修改一次分成协议是合适的，而两年的时间太少了。”欧文望着柳云，十分认真地说道：“我记得悠悠和暴雪之间的合同，应该是到2009年到期吧，柳总有想过续约吗？”柳云微笑摇头，说道：“不，别忘了我们还有1年的优先续约权，合同到期日是2010年，离现在还有四年时间。所以现在谈续约还是有点太早。”一旁的刘世华，拿起冒着热气的茶杯，轻轻地茗了一口。他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点火药味，让他感到坐立不安。欧文干笑一声，有些不满地说道：“柳总，这个补充协议是双方基于友好的气氛下签订的，并不应该作为一个威胁的手段。”真是日了狗!这些美国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真够无耻的。当初用资料片的更新来卡自己，这难道不是威胁?不过混搅是非，是他们所长，就像当初用一袋洗衣粉咬定伊拉克有大规模杀伤武器，然后发动战争。柳云挑了挑眉头，笑道：“总监先生多虑了，我们悠悠有着严格的契约精神，所有的行为都是严格按着合同上的约定来执行。”他说着话，一副大大咧咧，人畜无害的样子。欧文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拳头，压抑着心中的不满。他明白暴雪公司虽然可以以资料片为饵，时刻威慑着悠悠。但对方也手持最高长达6年的合同，随时可以反制暴雪，让他们投鼠忌器。过去两年魔兽的火爆，让他们相信在华夏会有一大堆的互联网公司捧着真金白银，排着队上前咨询代理事宜。他们看到悠悠迟迟不愿意接受暴雪的条件，也动过更换代理商的想法，可是那高额的违约金，当初只是为了约束悠悠而制定的，没想到作茧自缚困住了自己。最让欧文无法忍受的一点是，悠悠的态度变得有越加高傲，不再像以前那样谦卑。在这场合作当中，他们开始逐渐去争夺主动权。对方始终没有意识一点，是伟大的暴雪公司将《魔兽世界》的代理权给了你们，你们才能将饭吃饱。如今这个年轻的老板，说话的语气，他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尊重和谦虚。什么叫做“悠悠有着严格的契约精神，所有的行为都是严格按着合同上的约定来执行”。他是在讽刺暴雪公司没有契约精神吗？“柳总，鉴于华夏特殊的国情。我们两家公司唯有通过合作，才能做到互利互惠，将利益最大最大化。你们华夏的古人有过一句俗语：不患寡而患不均。”欧文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这也是暴雪公司的看法。柳云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方，又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微皱着眉头，心中的不满情绪不断扩大。这话外之意就是在说，如果没有华夏特殊的国情，国外的游戏公司不能在直接在国内运营，他们又岂会寻找代理商。如今利益分配不均，作为游戏开发商的暴雪获得经济回报远远不及身为代理商的悠悠。在他们看来，这天理不容！在高傲的暴雪公司看来，他们吃肉，悠悠喝汤，这才是最理想的结果。《魔兽世界》是暴雪公司至今为止最为优秀的作品，是他们智慧的结晶。他们理所应当获得更大的利益划分。柳云听着对方的话语，渐渐地皱眉道：“在当时，无论这款游戏的市场前景如何，贵公司都能获得每年高达1200万美金的代理费，而所有的风险以及广告代理费，都由悠悠承担。在生意场上本就有一句话，风险越大，回报越大，这是我们应得的收益。”欧文理直气壮地说道：“柳总，以《魔兽世界》的优秀，贵公司根本没有多少风险。”柳云微眯着眼睛，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恼怒之色，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荒谬！”一边静坐的刘世华，在老板发怒后，眉头直跳。难道就这么翻脸了？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欧文目光复杂地看着柳云，心中暗道总裁卡普兰先生曾经说过，悠悠的老板虽然比九城的朱俊年轻许多，但性格更加沉稳，内敛，没有后者来得张狂，高调。他看走眼了，眼前的家伙显然也是一个飞扬跋扈之辈。他觉得九城的朱俊再怎么狂妄，也不敢在自己的面前黑着脸，怒敲桌子吧。柳云发完火之后，很快便恢复了冷静，说道：“魔兽这款游戏太优秀了，优秀到即使在未来几年一直保持60级，依旧能够给我们公司带来源源不断的利润。”刘世华的眉毛继续跳着，“老板，你这是在火上浇油啊。”柳云说完后，大大咧咧地靠在椅子上，右手拿着茶杯，继续说道：“我相信未来的两个资料片会很出色，也会很成功，但论经典依旧比不上现在的60级版本。”“所以我从不担心赚钱的问题。”欧文咬了咬牙，却一时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开口。此刻，他竟然萌生了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想法。因为高额的违约金，以及漫长的合同年限，原本以为占了便宜的暴雪公司，反而被其牢牢束缚住了手脚。柳云又继续说道：“欧文先生，新的资料片《燃烧的远征》基本已经通过了文化部的审批，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和你们达成了新的分成协议，我们就可以紧跟美服和欧服的步伐上线。”欧文沉住气，回道：“柳总，我们之间的分歧还很大。何况魔兽的利润占据了悠悠如此大的比例。你如此霸道，那么合同到期后，我们是不会再考虑和你继续合作的。”柳云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微微一笑：“四年太久，我只争朝夕。”欧文步步紧逼：“一个成熟、睿智的公司掌舵人，会考虑久远。悠悠固然可以靠着60级版本的魔兽继续赚取高额的利润，但四年之后，你们失去了魔兽，你们的利润将失去90%以上，甚至更多。”“我们分析过悠悠旗下的其余几个产品，这都是一些需要烧钱的项目，想要盈利遥遥无期！”柳云只是淡然一笑，转过头拍了一下刘世华的肩膀，笑道：“刘总监，这位美国朋友对我们悠悠很关心啊，还特意分析过其他几家子公司的经营状况，甚至还提了建议啊。”老板突然和他说话，他不禁咳嗽了一声，灿灿地笑道：“是啊，而且分析的有一定道理，但凡事没有绝对。不过我觉得这些子公司互相独立，其它几家能否盈利，和游戏公司的关系不大。”他当然要义无反顾的站在老板的立场说话。柳云转过头，沉声说道：“贵公司是一家伟大的游戏公司，但也只是游戏公司，对于游戏之外的行业，你们不应该妄下定论。何况，4年之后，悠悠的利润是否还会像今天这样如此依赖魔兽，谁也说不准。至少我认为这不可能发生。”他觉得真的不用等到2010年，只要到了明年，三款新的游戏《诛仙》，《穿越火线》，《天龙八部》先后上线，该慌的人就是你们暴雪公司了。“未来的两个资料片，2000万美金，20%的利润分成，是我的条件。这对于暴雪公司而言，已经是十分具有诚意的报价。欧文先生，回去后好好和总部商量下吧。刘总监，送客。”他十分平静地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