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肚子,方才李月兰那一撞可是卯足了劲的,撞得他连肠子都要出来了。“大牛兄弟,我也对不起你。”李月兰满怀歉意,“你见我们孤儿寡母可怜,时常帮助我们,本是好意,如今却叫我的婆婆和弟媳说得如此不堪,是我连累你了,对不起!”“嫂子,快别这么说,她们心思恶毒不是一朝一夕了,你婆婆和你弟媳一心想逼你死,就算没我,她们也一样想着法儿来整你。”大牛其实在外面看了好一会儿热闹了。当陈菊喊出方张氏出来作证时,他就已经在外头了。本也想冲进来与方张氏对质,但也知道自己这张嘴,有时候说话会不经大脑,别到时候忙没帮忙,反而把事情弄得越糟就不好了。要不是李月兰方才要寻短见,他还不想露面呢!然而,他这一露面,哪怕什么也不说,到底还是把事情越描越黑了。陈菊指着大牛和李月兰,一脸嘲讽的表情,活像现在捉了一对奸夫淫妇一样。连连道:“啧啧啧,大家伙都看见了吧,两人刚才都抱到一起了,还说没有奸情,谁信哪!”她以为现场抓了证据,这下大家该站在她这边了。谁料,换回来的是死一般的沉默,和看傻子一般的表情。“谁有奸情,陈菊,你脑子有毛病眼睛也有毛病吗?方才冲进来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好几个乡亲们呢,只是我离得近,才接住嫂子。”这话不假,大牛冲进来时,后面也有人冲了进来,只是他的速度更快罢了。“你救人可以啊,别搂搂抱抱的......哎哟!”陈菊话还没说话,胳膊就被人拽翻了过去。“谁搂搂抱抱了,我只不过是接住嫂子而已,乡亲们有眼睛看,用不着你在这儿添油加醋的胡乱造谣。”大牛用力拽着陈菊的手臂,对她这种恶妇历来是零容忍的态度,早在陈菊带曹神婆找自己亲侄女晦气时,他就想教训这个刁妇了。现在好了,她送上门来了。不训白不训。大牛稍稍一用力,疼得陈菊哇哇大叫:“大牛,你个王八羔子,你,你你........你快松手!”本是想骂他的,结果疼得骂出不来了。“想要我松手,容易,告诉我,你还继续胡说八道不?”“我,我哪有胡说八道,你确实是抱了李月兰.......”陈菊还嘴硬。大牛哼笑一声手腕更力些了,“你最好跟嫂子道个歉,把先前放出来的屁再憋回去,不然你这条胳膊就要废了今天。”他是个浑人,随陈菊怎么说无所谓,但李月兰可是规矩得不能再规矩的老实人了。实在见不得陈菊这么毫无底限的欺辱她。陈菊哪里肯道歉,可也惜自己这条小命。知道劝不住大牛了,只能向里尹几个投去求助的目光。“叔,你们就这么看着这个浑浑欺负我一个良家妇女吗?”要是大牛今天欺的是别人,里尹早就出声制止了,对陈菊,他懒得开这口。事实上,他也觉得对付陈菊,讲道理没用,必须用这种暴力手段才能见到效果。这不,一直横行霸道,嚣张过度的陈菊脸上终于露出怕的表情了。见谁也不劝,陈菊只得又向方张氏求助,她凄凄哀哀的唤了声娘,疼得龇牙咧嘴,脸都变形了。方张氏也恨不得陈菊被大牛弄死算了,她对陈菊的不满现在可丝毫不亚于李月兰。没办法,谁叫陈菊太蠢了。可也谁叫她是自己的儿媳呢,她们两个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伙的。方张氏走到大牛面前,一双老眼平静的看着大牛,没有任何祈求之色,有的只是盛气凌人的姿态。“大牛,陈菊不过就是说了你几句不中听的话,犯不着要她一条胳膊来赔吧?赶快放了她吧,就当是给我这个老太婆的面子如何?”“我要不给你这个老太婆的面子呢?”大牛哼笑的反问。他的话,令大家听得阵阵暗爽,也令方张氏的老脸猛然一僵。她不给自己面子,可以找话来反驳她,居然直接赤祼祼的说不给她面子。实在气人。方张氏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这时候方瑶不知想到什么,走过来道:“牛叔,放了她吧!”“瑶丫头?”大牛虽有疑问,但方瑶一脸坚决,到底还是松了手。陈菊得救,胳膊却也红肿了起来。正要发飚,方瑶已经走到她面前,道:“今天这事,乡亲们都在,不管怎样,必须有个说法。”她坚定决然的目光,看得方张氏心底隐隐有些不安。闹得这般厉害,李月兰都寻死了,这个瑶丫头一定会反击的,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果然就听到方瑶朝着里尹和众位乡亲们道:“我有几件事今天不说不快,还望乡亲们给我作主,替我讨个公道。”方张氏心下一慌,暗喊不妙,瑶丫头这是要掀她们老底的节奏。陈菊似也猜到了些,忙出声阻止:“瑶丫头,你答应过不说的.......”“我是答应过你们不说,但前提是你们必须有所改正,可你们非但没改,反而变本加厉的陷害、污辱我们,极尽一切毒辣的手段想置我们于死地,为了自保,也为了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些事不得不说了。”方瑶漠然的别过视线,她们这么欺辱她和李月兰,她必须让她们为此付出代价。上次就说过,只要她们再做出一件陷害她们的事,定不轻饶。方瑶望着乡亲们道:“各位叔伯,亲邻近友,就在年初时,我误食老鼠药,差点一命呜呼,所幸命不该绝,又活了下来。大家都以为是我命大,也以为是我偷了我祖母的镯子,东窗事发,无脸苟活,蓄意寻死。其实不然,那老鼠药是有人故意吓到水里让我喝的......”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方正露出报复的狠意,大牛也松口气,总要不再心慈手软了。李月兰对方张氏和陈菊心灰意冷,寒凉到底,亦没有替她们遮掩的意思。赵小田震惊过后,最后回过神:“瑶丫头,你说什么,是有人故意给你下了老鼠药,投毒害你,是吗?”“是。”“是谁下的毒,谁想害你?”方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那镯子后来被查出是我婶子拿的,她怕祖母怪罪于她,就把脏水泼到我身上。这事虽然过去许久了,可我始终不能释怀,觉得冥冥中背负了一个小偷的名声,委实冤枉和委屈。”她说了镯子是陈菊拿的,脏水也是陈菊泼的,那药也极有可能是陈菊下的......众人吃惊的望着陈菊,原来她早就想害大房一家子了,原来她的心竟是这般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