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学校好好上学,我明天再联系一下大赛的主办方。”闵安歌知道,闵歆朵正处在高三这个关键的时期,不能让她分心,反过来安慰着她。等挂断了电话,闵歆朵皱眉看向纪与卿,见他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怎么?看你一脸不乐意的样子。”纪与卿开口问道。闵歆朵纠结地坐在桌前,埋头在书本上,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万一,妈咪遭到了袁天利的毒手怎么办?这次的事情太反常了!妈咪那么细心,一定不会忙碌到连电话也不接的!刚才的电话里,爹地虽然故作轻松地安慰她,但她知道,不到情况紧急,爹地是不可能给她打电话的。而且还是在晚上十点多的时间。不行!闵歆朵越想越坐不住,如坐针毡地扭来扭去,唉声叹气地垂着头,钢笔握得发烫,还是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闵歆朵,你屁股上长疮了吗?”纪与卿冷哼一声说道。闵歆朵心里处于极度挣扎中,想到这几天接到的袁天利打来的恐吓电话,肩膀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她害怕,妈咪会就此离她而去!闵歆朵的反应太诡异了,纪与卿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看到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憋屈模样,纪与卿心里十分烦躁。抬起头,闵歆朵的大眼睛里盈满泪水,纤长的睫毛眨动,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滚落在书本上。心脏突然刺痛,纪与卿单手捏住她的下巴,仔细地看着她的脸。绝美的小脸上,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尽是悲伤和恐惧,无助地看着他。黝黑清澈的眸子里甚至倒映出纪与卿自己的脸。那么冷若冰霜的脸,却在她的泪水中,一点点土崩瓦解!终于有了一丝温情的模样,他轻声问道:“到底怎么了?只要你说,我一定帮你解决所有事情。”温柔的语气那么笃定,连他都有些难以置信。闵歆朵望着纪与卿,泫然欲泣地说道:“纪与卿,我答应你!你救救我妈咪好不好?”纪与卿的心脏狠狠揪紧,瞳孔一缩,眯眼看着她,大脑里一片空白,机械地答道:“不要哭!”尽管他已经将声音尽量放得柔和,但闵歆朵的泪水还是像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滚落面颊。纪与卿放开她的下巴,双手用力一揽,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她柔软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隐藏在衣服下,无助得让人心疼!“都怪我!要是我早点发现袁天利的真面目,爹地妈咪就不会被下毒,外公外婆也不会受罪。都怪我!”闵歆朵呜咽着哭诉,连日来的压力骤然找到发泄口,不断地自责着。纪与卿第一次遇到这样尴尬的场景,手足无措地环着她的腰,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良久,才抬起右手,轻轻地在她的脑后顺着她的长发。她的头发那么长,那么柔顺,令他有些爱不释手了。闵歆朵哭了很久,也说了很多,絮絮叨叨的都是对家人的愧疚,闻着纪与卿身上清新的薄荷香,渐渐地睡了过去。纪与卿保持环抱着她的姿势很久,也不知道心里在思考什么,起先还断断续续地应和着她,后来见她睡着,还是没有将她放下。带着泪痕睡去的绝美容颜,令他从未悸动的心温热起来。“别怕!有我在!”纪与卿喃喃自语。睡梦中的闵歆朵调整了一下姿势,找到最温暖的位置,轻轻抿了抿嘴,未曾醒来。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一片纯白,她和所有的家人都在一张桌子前用餐,全家人喜笑颜开,一边说着家常,一边享受美食。可是突然,一团黑影出现在餐桌旁,随着嘎嘎的笑声,一个家人被黑影吞没。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等到闵歆朵回过神来的时候,餐桌旁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惊恐地奔跑着,却始终摆脱不了那团无处不在的黑影,喑哑难听的干笑声魔咒一般如影随形。“你给我醒!闵歆朵!”一声厉喝从天而降!梦境开始坍塌,黑影也消失无踪。闵歆朵睁大双眼,彻底从梦里醒了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有一丝迷惑。“终于舍得醒过来了?”纪与卿冷若冰霜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居高临下地站在床上,低头看着闵歆朵。闵歆朵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这个房间已经不是学校里的补课室了,满眼的陌生,又处处透露着熟悉感。“这是哪里?”闵歆朵开口,才发觉嗓子干涩得就像要裂开。纪与卿走到一边的吧台,上面摆放着很多名贵的酒水,用一个精致的玻璃杯倒了一些液体,然后塞进了闵歆朵的手里。“喝掉!”纪与卿坐在宽敞的沙发上,整个人几乎躺倒,睥睨着闵歆朵。闵歆朵端起玻璃杯,鼻间却嗅到淡淡的酒香,猛地将酒杯远离嘴边,嫌弃地说道:“这是酒!我不喝!”她还以为,纪与卿好心地给她倒水。纪与卿手里也有一杯酒,和她手里的一模一样,晃了晃杯子里的黄色液体,他说道:“让你喝你就喝!不要忘记,你答应了我什么?”“我答应了你什么?”闵歆朵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敲了敲额角,突然想起来之前她的确答应了纪与卿。“你这么健忘的话,我介意帮你回忆回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纪与卿的女人。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知道吗?”恶魔的协议,闵歆朵恍然察觉,自己真的无路可退!“我说过的话,我不会反悔。但是前提是,你帮我找到我的妈咪!”闵歆朵急急说道,下床,快步走到了纪与卿的面前。她连鞋都没有穿,松软无比的地毯一点也不硌脚,铺满了偌大的卧室。纪与卿低头看到,眉宇不悦地皱起,执着酒杯的手指向她的双脚,说道:“你就这么着急?”她一心关心的都是她下落不明的妈咪,就是为了这个,才答应了他。如果不是袁天利又突然出现,想必她是宁愿死也不会从他的吧?想到这里,纪与卿心头怒火燃起,将酒杯猛地一摔,酒水洒出,浸湿一片地毯。空酒杯滚向闵歆朵光裸的双脚,她却定定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挑衅地看着纪与卿。幸好,酒杯堪堪擦过她的脚背,朝着另一边滚去。力道之大,令闵歆朵心头一寒!如果不是巧合,他恐怕一点都不会在乎她的生死!纪与卿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闵歆朵的身边,单手拽起她的手腕,恶狠狠地将她往床上扔去,冷冷喝道:“你现在是我的所有物!没有我的允许,你要是敢受到一点点伤,我就会让你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魔鬼!”他对她太过纵容了!令她有恃无恐!闵歆朵难以置信地盯着角落里的酒杯,语气渐渐冰冷:“我不小心受伤,即使不是我的错,你也要责罚我?”纪与卿轻哼,看着深深陷在床上的闵歆朵,转身,回道:“所以你最好给我待在床上!”“待在床上?这就是你的女人唯一需要做的吗?那我上厕所也不行吗?你连人的生理功能也要扼杀吗?”闵歆朵看着这个暴君,不懂为什么她一觉醒来,他就性情大变。明明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还那么细声细语地安慰着她,虽然他安慰人的方式非常不自然,手也异常僵硬,但总好过现在。现在的纪与卿,完全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魔鬼!